第23章 就行
“你再說一遍。”何南峤啞着嗓子,直視着林豫北的眼睛,手指在他脖子上大動脈的位置來回撫摸,仿佛在林豫北說出他不滿意的話的下一秒就能掐死他。
“我是在問你。”林豫北臉色還是那種不正常的蒼白,連帶着嘴唇都沒有顏色,說出的話和他的膚色臉色唇色一樣,蒼白,且無力。
何南峤看到他的這個樣子,真的想把他按在床上狠狠地糟蹋一通,用行動告訴他自己的态度。
但現實情況很明顯是不允許他那麽做的,他能做的也只是壓下自己的不耐煩與怒氣,心平氣和地告訴林豫北:“我從來沒有過離婚的想法,這是第一遍也是最後一遍,別再挑戰我的底線。”
林豫北低低的笑了幾聲,随後笑聲就因為咳嗽被迫停止,何南峤過去把他扶起來輕拍了幾下後背,林豫北伸手抓住他的衣襟,虛弱道:“好,以後我不問了。”
“睡吧。”何南峤安撫性的親親他。
林豫北的傷本來不嚴重,只是流産帶給他的打擊讓他一時間有點緩不過來,何南峤讓心理咨詢師給他做了幾回心理疏導就把他領回去了。
可憐的程序還在床上躺着,許諾除了特別重要的事以外寸步不離的在旁邊守着,就算是出去也跟他報備,即使只是去個廁所。
但這次可能真的是把人惹怒了,任憑他怎麽示好程序都視而不見。
許諾後知後覺地知道程序是吃醋了,但是這醋勁兒實在是讓人回味無窮。
許諾有一次去洗漱回來,發現程序正在給什麽人打電話,他也沒在意,反正程序沒防着他那就說明是他能聽的。
可是越往後聽越覺得不對勁,聽了半天他終于反應過來了,程序在給律師打電話,咨詢離婚的問題。
許諾一下子就慌了。
一把搶過他的終端挂斷,程序不贊同的看向他,“你幹什麽?”
“你要離婚?”許諾明知故問。
“對啊。”程序說的理所當然,“這些天我也想明白了,咱倆太熟悉了,不适合做夫夫,離婚以後能做朋友就做,做不了也就那麽的了,家族聯盟不會破,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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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我不同意!我不可能和你離婚!”許諾近乎暴躁的說道,“我不離婚!”
“那你看,咱們倆這樣多沒意思,好聚好散算了,反正當初也只是意外,孩子我可以打掉,不會讓你有私生子的。”程序試圖好言相勸,說得語重心長的。
許諾卻好像抓住了重點一樣,拉着程序的手說:“你只是不想生孩子是嗎?那就不生了,以後都不生行不行?你別離開我好不好?”
程序被他這卑微的樣子震驚到了,從小一起長大的人什麽時候有過這樣的姿态,就只是為了留住他。
程序有點煩惱,還在試圖說教,“我覺得我們的婚姻是沒有意義的婚姻……”
許諾還是不放手,抓的他都有些疼,他聽到許諾急切地說:“有意義,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暗戀你十多年了,你以為我這麽多年不找對象真的是怕影響仕途嗎?我那是暗戀你!我這麽多年一直單身都是因為你!”
聽到這兒,程序終于笑了,笑得頗有幾分灑脫之意,他說道:“阿峤和我說的時候我還不信,你現在倒是肯說實話了。”
許諾愣愣地看着他,過了半晌擡手撫摸程序的頭發,問道:“你騙我?”
“你生氣嗎?”程序反問。
“不、不生氣。”他哪兒敢生氣。
至此兩人終于和好,許諾臉上連日的陰霾終于散去。
何南峤來找他的時候都覺得他春光滿面,挑挑眉,“怎麽,終于和好了?”
許諾沖他一笑,“對,和好了,也不離婚了。”
何南峤覺得他們兄弟兩人頗有些同病相憐的感覺,都被伴侶提過離婚,于是不禁拍了拍許諾的肩膀。
“你家那位呢?”許諾問道。
“去紋身店了。”何南峤說道,“晚上去接他。”
林豫北傷好以後慢慢的就往紋身店跑了,何南峤在他身邊派的人更多了,林豫北也沒說什麽,天天忙的恨不得不回家。何南峤不讓他插手林家的事情他也沒辦法,畢竟有些東西是機密,他沒資格插手。
何南峤每天也挺忙的,內鬼揪出來後還要配合皇帝的一些動作,許諾每天忙的腳不沾地也還要回家,因此何南峤對林豫北的行為非常不滿,但也不能壞了林豫北的性質。
他有的忙總比天天在家悶着強。
何南峤晚上去接人的時候林豫北正在給客人紋身,何南峤在後臺的休息間等待,林豫北不大一會兒就完事了。
進來換好衣服,林豫北坐到何南峤腿上,摟着他的脖子,抱怨說:“好累。”
何南峤抱住他,把他托起來,和他商量,“那就不要做了好不好?這麽辛苦幹什麽,回家我養你也是一樣的。”
“那多沒意思。”林豫北說,“我在家太無聊了,你又忙工作。”
最終這個話題又不了了之了,何南峤一路牽着他回去,路過一家嬰兒用品店的時候林豫北多看了幾眼,何南峤心裏不是滋味,雖然孩子還沒成型,可那到底是一條生命。
雖然他手上沾染的人命不在少數,但他起碼沒殺過嬰兒,也沒殺過懷孕的人。
林豫北拉住何南峤的手,說:“我們回家做吧,我想懷孕。”
“但是我覺得你應該再休養一陣子。”
林豫北犟不過何南峤,說起來,從開始到現在,兩人也只有過一次而已。一次就懷孕了,懷孕後何南峤再沒碰過他,流産以後他身體太虛弱,每天相擁而眠也不做任何事。
何南峤的定力是真好,如果不是每天早上他都有男人該有的反應,林豫北可能都會懷疑他的能力了。
這種日子非常無聊,無聊到林豫北懷疑自己重生的意義在哪兒,他想做的何南峤都幫他做完了,不想做的……他暫時也不知道什麽是他不想做的。
林豫北覺得自己都要長毛了,就與何南峤說去紋身店的事,本來以為何南峤不會同意,但沒想到何南峤什麽都沒說就同意了,只是提出了兩點要求,一是要在他身邊增派人手,二就是有時間的話必須他去接他回家。
這都算不上什麽要求,林豫北點頭像何南峤一樣痛快,何南峤摸摸他柔軟的頭發給他安排了人手,還請了幾名紋身師傅……總之就是他想到的想不到的何南峤都幫他做完了。
你看,就是這樣。林豫北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何南峤對他青眼有加另眼相待。上輩子這輩子他好像也沒做什麽好事,可偏偏就遇上了何南峤這樣的人,對他好,縱容他,寵溺他。
林豫北今晚把自己洗的白白的,特意穿了件寬松的睡袍,準備等何南峤從書房出來誘惑他,然後……當然是做一些……
何南峤此時此刻正在看杜清風的審問報告,本來應該最先提審他的,但何南峤想折磨他,就把他放到了最後,讓杜清風整日都提心吊膽惶惶不可終日。
他的報告沒什麽可看的,他的仕途被何南峤毀了以後家裏就想讓他接觸一些地下的生意,只可惜他一直瞧不上那些,就始終抗拒着,因此了解的也比較少。
大概就是因為這樣,杜家已經棄車保帥,把他當成一枚棄子了。
現在杜家自身難保,哪有那麽多精力去管杜清風如何,皇帝最近似乎是想給中央大換血,重重拿起輕輕放下的态度讓人摸不着頭腦。
除了剛開始處置了幾個人就沒什麽動靜了,就連何南峤都安靜了不少,一時間各大家族人人自危,誰也不知道下一個會不會是自己家。
何南峤把文件夾合上,開始抽煙。
林豫北懷孕的時候不怎麽抽煙,後來即使孩子沒了,他也幾乎養成了不在林豫北面前抽煙地習慣。每天又忙的腳不沾地,這麽一想,竟是許久沒碰煙草了。
拿過打火機給自己點燃一根,何南峤眯起眼睛,忽然想起了林豫北之前趴在他懷裏的模樣,說是聞聞他身上的味道。
好像也沒過去多久,才幾個月而已,不知道為什麽,何南峤竟然覺得時間過了很久很久,想起林豫北懷孕時的樣子,何南峤就覺得很好笑。
林豫北現在不像以前那樣依賴他了,心裏還覺得空落落的,何南峤思緒跑遠,要不是敲門聲把他驚醒,恐怕煙燒到手指他才會有反應。
叼着煙過去開門,是久等他不回去的林豫北,身上披着他的大衣,裏面就一件單薄的浴袍,腳下還是拖鞋,就連頭發都是潮乎乎的。
“怎麽這會兒過來了?”何南峤讓他進去,順手把煙掐滅。
“找你回去睡覺,你再不回去我就要睡着了。”林豫北跨坐到他腿上,雙手攀上他的肩膀,在何南峤耳邊吹氣,“我可不能睡着了,我今晚還要勾引你呢。”
何南峤咽了一口唾液,手摟上他的腰,對他說:“那你成功了。”
林豫北輕笑一聲,把大衣脫掉,雙腿纏上何南峤的腰,“你還記得我問過你的問題嗎?”
“嗯?”
“你喜歡聽話的嗎?”
“我喜歡你,沒有什麽樣,只是你就行。”
“就行”兩個字把何南峤的标準降得極低,只要是林豫北,怎樣都行。
林豫北也聽出來了,于是便越發主動的解開何南峤的衣扣,說:“書房不錯,挺刺激的。”
作者有話要說:
何南峤:就好了。
林豫北:你騙人,肯定還要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