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睡覺
林豫北看見何南峤一副生氣又不敢把他怎麽樣的表情就想笑,但是真笑出來估計也就離墳頭成草坪不遠了。
何南峤把他放到床上撂下狠話就不管了,想要出門抽根煙冷靜冷靜,他深呼吸一下,然後揉了揉太陽穴,覺得有些疲憊。
林豫北一看他要走,連忙眼疾手快地拉住他的胳膊,卻因為動作太猛,腿部往上全都懸在半空,差點從床上跌下去。
還好何南峤即使抱住了他,才讓他免于一屍兩命。
何南峤覺得頭更疼了,“不想要孩子就去做人工流産,別用這些意外,對誰都不好。”
何南峤覺得這一刻的自己就是個渣男,這種絕情冷漠的話也能說得出來,不知道是氣昏了頭還是真心話。
林豫北被他冰冷沉默的眼神看的心都直顫,這男人不說話的時候特別吓人,尤其還是在他刻意吓唬人的時候。
林豫北歪過頭去,癟了癟嘴,本來不想說話的,但是又怕何南峤走了,就又轉過來,問他:“那苦肉計呢?”
“什麽?”何南峤一時沒反應過來林豫北什麽意思。
“我肚子疼。”林豫北半真半假地說,肚子确實不太舒服,但遠遠沒到疼的地步,不過這頭三個月還沒過,有點狀況都要讓李朝陽跑一趟。
何南峤不知道自己臉上是個什麽表情,應該挺糾結的,但也只是糾結了一秒就立刻叫了醫生。
結果就是情緒激動不小心動了胎氣,李朝陽大着膽子把何南峤訓了一頓後火速逃跑。
何南峤在林豫北睡着以後則跑出去抽煙,認真思考起他對林豫北到底是什麽感覺。
是他混淆了愛情還是本身就分不清。
何南峤覺得自己是後者,父母去世的早,印象裏他們就是和和美美恩恩愛愛的樣子,父親總是特別寵溺母親,對兒子也好的不得了,在父親心裏,老婆第一,兒子第二。
何南峤在不自覺的模仿父親生前對母親的好,從而想要把他和林豫北之間的相處模式變成他父母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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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不自覺的可是又下意識的強迫性重複以前從來沒被注意到過,如果不是這次吵架,何南峤也許永遠都不會想明白。
說白了,他就是在潛意識裏用他和林豫北之間的關系來彌補原生家庭的缺失,他想變成他父母那樣,但林豫北未必願意。
也許應該和心理咨詢師聊一聊?何南峤想,就是不知道還能不能拯救他已經無堅不摧的心髒。
不對,也不是無堅不摧,何南峤想,林豫北輕飄飄一句話就能讓他心酸心疼,所以他的心,還是有縫隙的。
林煜寧半夜三更睡不着覺想出門走走,結果看到了杵在走廊邊上抽煙的何南峤,吓得他趕緊回了卧室,看何南峤的臉色不太好,可別把他當成出氣筒了。
林豫北半夜睡着睡着感覺身邊沒有熟悉的溫度了,有點冷,就想往何南峤懷裏湊湊,結果怎麽蹭也蹭不進他的懷裏,還差點從床上掉下去。
林豫北一下子就把眼睛睜開了,床頭的小燈一直亮着,自從上次随口說自己怕黑以後何南峤就再也沒關過燈睡覺,但是留燈的人沒了。
那種不可抑制的恐慌再次從心底升出來,流竄到四肢百骸讓他喘不過氣。
光着腳下地開門,看到走廊盡頭有一個人影,林豫北急匆匆跑過去,何南峤急忙把手裏的煙掐滅,将他推遠些,“身上都是煙味兒,嗆到你,離遠點。”
林豫北不依不饒地往他跟前湊,何南峤随意地低頭看了一眼……
頓時一道怒不可遏的聲音就在林豫北耳邊響起了:“林!豫!北!我說過多少遍了!下地要穿鞋!穿鞋!”
林豫北:“……第六十二次。”
這下輪到何南峤無語了,說話都有氣無力的,“你記得這麽清楚還不穿鞋,成心想要氣死我是吧?”
就因為林豫北喜歡光腳下地,何南峤在屋子裏都鋪上了地毯,省的他着涼。
林豫北瑟瑟發抖的對上何南峤的眼神,覺得自己也挺委屈,就小聲地辯解,順便把鍋甩給何南峤,最後又裝了一把可憐:“那誰讓你半夜不睡覺跑出來抽煙的,我要不是為了找你也不會出來,我一着急才忘了穿鞋的,而且你看我都沒穿鞋,你還不抱我……”
越說聲音越小,但林豫北保證,何南峤把每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林豫北低下頭的樣子顯得特別無助,何南峤恨恨地走近他,将人抱起來,說:“你這點智商都用來算計我了!”
林豫北偷笑一下,何南峤假裝什麽都沒看見,任由林豫北摟緊自己的脖子,但還是不忘提醒,“別離得太近,煙味兒大。”
林豫北不聽,反而湊的更近,在何南峤喉結的位置,結結實實地啃了一口,悄悄說:“你最近火氣好大哦,要不要我幫你消消火?”
何南峤用腳踢開房門,把人往床上一“扔”,警告說:“別想那些沒用的,三個月還沒到,而且生産之前我不會碰你的。”
林豫北相信何南峤真能幹出這事來,他向來說到做到,軍人嚴于律己的作風也讓他不會沉迷于美色。
雖然聽起來很酷,但林豫北心裏莫名的有點苦。
何南峤本來晚上打算去書房的,結果半路被林豫北抓回來,就只能脫了衣服洗澡再上床,要不然林豫北會不适應。
剛進衛生間沒兩分鐘,何南峤就聽見有開門的動靜,果然又是林豫北來作妖了。
下意識地低頭看他穿沒穿鞋,得到肯定答案後何南峤蹙起了眉,喝令道:“出去,這裏地滑。”
自從有一次林豫北早上起來太迷糊,在地上摔倒以後,何南峤就再也沒讓他一個人進過衛生間。
林豫北對何南峤的話充耳不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何南峤的八塊腹肌和腰部以下,何南峤大風大浪都過來了,愣是被看到不好意思。
匆忙圍上浴巾把人弄出去,何南峤承諾道:“你先睡覺,我一會兒肯定上床,現在已經是後半夜了,白天你還要出門,不睡覺沒精神,快去。”
“可是沒有你我睡不着。”林豫北理直氣壯。
“……那你就去躺着,我很快就出來。”
林豫北被強行抱上了床,何南峤頭發上的水珠順着脖頸滴落到林豫北的臉上,何南峤用手給他抹下去,又勸他,“快睡,閉眼,聽話。”
林豫北照做以後他才再次進衛生間,覺得林豫北真是被派過來專門克他的。
把身上的水擦幹淨,确認自己身上沒有煙味兒了何南峤才出去。平時早就睡得昏天黑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林豫北一反常态的非常精神,眼睛瞪大了看他,何南峤去櫃子裏随便拿了套睡衣換上後,林豫北的表情就變成了遺憾。
何南峤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決定和林豫北好好談談——不能太色了。
但是剛一靠近,林豫北就抱着他的腰火速閉眼,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何南峤:“……”算了,好不容易想睡覺了,還是別說話了。
于是他就只能把嘴裏的話咽下去,把林豫北往上提一提,讓他枕到枕頭上,手也放在他的後背輕輕拍幾下。
林豫北睡了一會兒就覺得不舒服了,無意識的把枕頭扔到了一邊,尋找何南峤的胳膊躺了上去,臉埋在何南峤的鎖骨處,然後心滿意足的呼呼大睡。
本來就睡眠淺的何南峤幾乎每晚都會被林豫北的各種動作驚醒,關于林豫北下地不穿鞋,睡覺枕他胳膊摟他脖子,這兩個習慣,何南峤試圖糾正過無數次,但每次都敗北,時間久了他也無可奈何,只能随他而去。
熟練的把人摟進懷裏,果不其然,懷裏的人把腦袋又往前拱了拱,又把腿纏到了何南峤腿上,最後又要在何南峤的頸窩處蹭幾下,才能睡得更香。
何南峤都不知道對林豫北說什麽好,雖然有時候挺無語的,但仔細想想,林豫北的這些習慣如果沒有他的縱容也不會愈演愈烈,所以罪魁禍首是他自己。
盡管很不想承認,何南峤還是認了罪名。
“何南峤,我真喜歡你,你喜不喜歡我呀?”林豫北小聲地說起了夢話,說完又用大腿在何南峤的某個部位來回輕蹭,何南峤都快被他弄出反應了。
該不該相信他說的話?何南峤不确定,但戀人之間要是連起碼的信任都沒有,好像也發展不下去。
所以他特別小聲的在林豫北耳邊回答他的夢話:“喜歡,我也喜歡你,何南峤也喜歡林豫北。”
就像怕驚擾了林豫北的夢境,何南峤說的小心翼翼,說完又摸摸林豫北的頭發,林豫北的腦袋無意識往上拱了拱,想要何南峤的手觸碰更多。
第二天林豫北理所應當的精神不好,被何南峤拖起來洗漱吃早飯的時候充滿了怨念。
何南峤假裝看不見,舀了一勺粥吹了吹,送到他嘴邊,說:“困的話今天就別出門了,睡醒再說。”
林豫北深表贊同,本來他就覺多,晚上睡得晚第二天會格外困,就因為這點,何南峤平時會很早就催他上床睡覺。
“為什麽別人的孕期反應都沒這麽大,我不但反應大,而且還特別早?”林豫北問何南峤。
“……這個我也不懂,要不一會兒問問李朝陽?”
“算了,有那時間還不如睡覺。”
“……”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作者有話要說:
何南峤:天大地大睡覺最大。
林豫北:天大地大睡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