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蠢貨
在何南峤的監督下,林客朗不得不快速的整理一份財産清單,林豫北大致掃了一眼,根據上輩子的記憶,差不多是他母親留下的所有了。
何南峤只看了一眼就知道裏面少了什麽,他把林豫北的所有都調查的清清楚楚,別說財産問題,就是他什麽時候掉了幾根頭發都清清楚楚。
所以在林豫北從他身上下來後,他就用手指扣了桌子幾下,意有所指地說:“我不在的時候小北一直受委屈,現在我既然在了,就不可能像以前一樣得過且過,而且我這人記憶力也好,通常有什麽不對,一眼就能看出來。”
說完他又補了一句:“你說呢?叔叔?”
林客朗被他看得後背直冒虛汗,商場上縱橫多年,能讓他這樣的人可不多,何南峤雖然年輕,但在戰場上鍛煉出來的肅殺之氣不是鬧着玩兒的,仿佛随時都能擰斷他的脖子。
何南峤作為晚輩這樣對他,林客朗若是非要挑理也不是不行,可他觊觎何南峤身後的勢力,也不敢挑釁何南峤。畢竟不是同一個圈子混的,人家才是真正的上層社會。
不一會兒,林客朗就又調出了一份清單出來給何南峤過目,現在東西都齊了。
何南峤比較滿意,而且還貼心地說:“媽媽生前竟然給寶貝兒留了這麽多,真是用心良苦,既是如此,我在多添點聘禮吧,不能委屈了。”
何南峤一下子就把話說死了,雖然何南峤說了添聘禮,但是林客朗原來想說的,這裏面還有林煜寧的東西這種話給堵了回去。
林豫北看林客朗說不出話的樣子心裏暢快極了,他跑到林客朗身邊給他揉了揉肩,就差聲淚俱下了,“母親走的時候我還小,等我長大了又進去了,一直沒能盡孝,現在又要結婚了,以後就沒機會了,真是可惜。”
“可不是,一眨眼你都長這麽大了,怪我沒教育好你讓你犯了錯。”林客朗不知是真的傷心還是只是演戲,臉上竟然也露出了難過的神色,看上去像是在懷念亡妻。
可惜的是林豫北心裏只有冷笑,他實在不覺得一個在妻子去世不到三天就把女人領回來的人會有什麽愛情。
“以後啊,要多回來看看我們,這裏永遠都是你的家,要是難過了就來和我們說,爸爸永遠都向着你。”林客朗語重心長的樣子好像在擔心出嫁的女兒,他握住林豫北的手,擡手撫摸他的頭發,一張臉上寫滿了滄桑,“要好好過日子知道嗎,要和阿峤好好的,鬧了矛盾就讓一讓,別把少爺脾氣發出來。”
林豫北笑了笑,也許是因為志在必得,臉上多了些血色,他說:“父親你忘了,我在監獄那麽多年,早就沒了什麽少爺脾氣,剩下的啊,都是些……”
他刻意湊近了一些,貼在林客朗的耳朵邊說:“都是些不足為外人道的本事,比如……”
林豫北還沒說完就被林客朗打斷了,“小北,我知道這麽多年讓你受苦了,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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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說的這是什麽話,怎麽是讓我受苦呢,這應該是一種鍛煉。”林豫北繼續給他揉肩,用不緊不松讓人舒适的力道,林客朗有些放松,但是又不敢放松,因為林豫北下一句話就是:“再說了,父親都說了會給我豐厚的彩禮,這也是一種補償,父親這麽疼愛我,一定不會說話不算話的。”
林豫北這不陰不陽的語氣讓林客朗差點說不出話,他頭一次覺得林豫北有種陰柔的感覺,不知道什麽時候林豫北就長成了這樣,進去的時候還小,出來的時候已經成年,盡管例行公事的去看過幾次,但也只是匆匆見一面而已,連話都說不上幾句。
林豫北有時候都在想,午夜夢回的時候,林客朗有沒有一刻曾感覺到愧疚,感覺到對不起他,感覺到自己錯了。
“回來吧,別累到了。”何南峤看着林豫北的手放在林客朗肩膀上就覺得礙眼,林豫北的手除了他不應該碰別人。
這突如其來的想法何南峤自己也驚了。
不過才相處了幾天就生出了這種占有欲,未免太過奇怪。
林豫北看了何南峤一眼,玩笑似的說:“我都快嫁出去了,就讓我盡盡孝,再說了,我得讨好爸爸才能多給點彩禮啊。”
“萬一要是哪天和你吵架了我也不至于露宿街頭。”林豫北這句話不是玩笑,說不定哪天跟何南峤離婚了,他還能有個住的地方。
雖然軍.婚不太好離,何南峤這種級別的更不好離。
何南峤聽出了他的言外之意,心裏非常不舒服,上床的時候他就說了,既然做好發生關系的準備,後半生就都是他的人了。
是他沒說明白還是林豫北覺得,床上的話不能信?
林豫北和林客朗還有陳靜文不知道為什麽感覺空氣突然變冷了,好像屋子裏突然降溫了似的,而且何南峤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忍住當場就教訓人的沖動,何南峤決定回去再想辦法懲罰,只是心裏這口氣怎麽都不順,發洩不出來就讓他非常難受。
于是,茶杯就遭殃了。
茶杯被捏碎了掉在地上,何南峤的手劃出一道口子,流出鮮血的模樣有點可怖,但他不怎麽在乎,反正也不是大傷,這在他看來都算不上受傷。
他擡起頭歉意地笑笑,說:“不好意思叔叔阿姨,剛才想事情想的太入神,手滑。”
林客朗頓時感覺到了屋子裏寒風陣陣,陳靜文害怕得手抖,她覺得何南峤這是在警告他們,彩禮如果不能讓林豫北滿意,那個茶杯就是他們的下場。
林豫北第一反應就是去看何南峤流血的手,然後召來管家說:“把醫藥箱拿來。”
管家看了一眼林客朗,沒看到林客朗點頭便沒什麽動作,林豫北生氣地罵道:“耳聾了嗎?看不到何南峤手在流血?他是軍人,手出了問題你賠得起嗎?再說我不姓林嗎?在這個家裏沒有話語權是怎麽着?你只是一個管家就讓我支使不動了?哪天父親的話你是不是也不聽?還是你想着什麽時候造反?”
一連氣罵了這麽多,林豫北的臉色更加紅潤了,大概是真生氣的緣故,整個人看起來有了人氣兒。林客朗見狀也連忙罵了幾句,然後讓管家趕快拿醫藥箱并且過來處理碎片。
林豫北冷笑了一聲,接過醫藥箱的時候還罵了一句:“狗眼看人低!”
何南峤不知道他是真的擔心自己還是在演恩愛的戲碼,反正不管是哪一出,看到他這麽關心自己心裏都舒暢了不少,剛才的悶氣也不翼而飛了。
林豫北手法并不是很熟練,但是細心,包紮的時候會問何南峤疼不疼,實際上何南峤都認為沒有包紮的必要,但他不能拂了林豫北的意,就笑笑說不疼。
包紮完何南峤順勢把人摟進懷裏,說道:“不用管這點小傷,累不累?”
林客朗看何南峤旁若無人的樣子忍不住咳嗽一聲,随後又看見何南峤看了他一眼,只能找個話題,他對林豫北說:“小北剛才說話有些難聽了,怎麽能罵人呢,以後可不許這樣了,多丢人!”
“哎,好的,我盡力改。”林豫北說道,“只不過習慣了,在監獄裏這麽多年一直都這樣,不過我會努力的,放心,不會給父親你丢人的。”
何南峤有些不滿林豫北被教訓,随口說道:“沒事,以後我寵着沒人敢說不。”
無形之中又把林家比下去一截,林客朗感覺自己被貶低了,但也不敢發作,只能把注意力放在彩禮上。
何南峤在這兒等了這麽久早就不耐煩了,但還是按捺住性子在這兒陪着,如果不是林豫北想坑一筆,他都看不上林家給的那點東西。
午飯時間,林客朗和陳靜文終于整理好一長串清單出來,何南峤給林豫北看,小聲問道:“還有什麽想要的?”
林豫北躲開他溫熱的嘴唇,耳朵被放了一馬,也小聲回應道:“是不是被你吓到了,這麽大出血。”
“那你以為我外面守着的親衛是鬧着玩兒的?”何南峤把人抱緊,“現在給的這麽痛快肯定是想好了要回去的對策,兵來将擋水來土掩,從我手裏要東西,那就是做夢。”
“今天就留下來吧,晚上也留下,正好寧寧出去玩兒快回來了,兄弟倆多聊聊。”陳靜文拉着林豫北的手說。
她是看出來了,雖然何南峤比較強勢,但一直都聽林豫北的,而林豫北又比較聽林煜寧的,從小到大只要林煜寧要東西,林豫北很少有不滿足他的時候。
讓林煜寧跟他撒撒嬌說點好話,該回來的還得回來。
就是這麽簡單,誰讓林豫北蠢呢。
“他還能出去玩兒?我還以為最近都得吃藥調理身體了呢。”何南峤把林豫北拉過來,淡淡的諷刺。
陳靜文臉上的笑有點僵硬,因為何南峤說的沒錯,林煜寧确實是得吃藥調理身體了,因為他差不多廢了,調理不好的話這輩子就完了。
“是啊,寧寧最近還是避着點風頭比較好。”林豫北一臉關心地說:“出了那樣的事,我們家也不光彩,太丢人了!”
“哼。”何南峤冷哼了一聲,對于林煜寧,他連掩飾都懶得掩飾,因為面對蠢貨不需要智商,就像面對林家人一樣。
作者有話要說:
林豫北:大家都是狗!
何南峤:原來你喜歡人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