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本章是防、盜章節。 可那是卡微亞, 我最愛的卡微亞。
我把一切的奇怪,歸結于原始血脈對我下的幻術。我認定如果要解開幻術,就得找到那個原始血脈。
找到施幻術的原始血脈一點都不難。驅魔人将她藏在一個秘密堡壘裏保護。
只要我想, 我一下子就能抓到她。
我在她施展幻術前控制了她。沒有幻術的保護, 她根本沒辦法抵抗我。
我向她保證, 只要她解除幻境, 我就不殺她。我一向說話算話,畢竟, 拿她來試試新藥應該也不錯。
可是她不識好歹, 說了一堆令人厭惡的話。
我不喜歡別人跟我講大道理, 傳播愛和理想。
她以為她能和那個女人一樣?真是愚蠢到令人發笑!
我有些生氣,所以殺死了她。
我是如此的強大,只是幻境而已, 我總會有辦法解開。
我看着那個原始血脈在我腳下變成灰燼, 并在衛拓趕來後嚣張的脫身。
我本來可以到神殿裏, 把這件事告訴她。這也算是我的一大戰績。可是我沒有,我不想讓她知道,我被幻境糾纏的事情。我不想給她任何取笑我的機會。
我搬進了她在的神殿。反正我每天都會陷入幻境見到她, 還不如直接搬過去。我在神殿裏舉辦了非常隆重的血祭, 鮮血的味道令我沉迷。
神殿的夜晚非常黑, 安靜得只聽得見外頭風吹的聲音。這是屬于我的世界,孤單寂寞, 寒冷漆黑。我一直都非常享受這一切。
可是躺在床上的我, 不知道為什麽, 忽然有點不安。
她的水晶棺在大殿正中央,我只要坐起來,就可以看到她在不遠處躺着。她已經死了,一動都不動。可是我覺得別扭,總感覺她在看着我。
我不想挪動身體,這會暴露我的焦躁。我希望我給她的感覺,是我不受任何幹擾,已經睡下了。
我睜着眼睛,看着神殿上頭的彩繪。我的思緒飄了很遠,不自主就落在她身上。她是個驅魔人,卻沒什麽法力,連個繼承種都打不過,弱得不堪一擊。
她膽子很小,基本上有點什麽,都會大喊大叫。她一度比卡微亞還要柔弱,表現得連人類都不如。
當然,我确信那只是她的一個手段。畢竟這樣,她就可以什麽都不用學,什麽都不用努力。只等着受騙的卡微亞,帶衛拓去救她,或者幫她完成她列表上的家族任務……
她一貫來的伎倆。
可我分不清楚她是不是真的怕黑。曾經有一次她落了陷阱,被困到地下。交戰中,我們躲到一個黑暗的密室。當時我正想去保護卡微亞,卻被她抓住了。她害怕的抖着手,整張臉都是煞白的……
我忽然發現,我把她放到這裏,真是個完美的決定。這麽漆黑的地方,對她是再好不過的懲罰。
我忽然有點想笑,特別的開心。
我那夜睡得意料之外的安穩,比沒中幻術前還要踏實。
第二天就有人打破了這種自在。
我很讨厭別人入侵我的領地,更難以容忍,對方出現在這個神殿裏。可是我住在這裏,那些奴隸,得到我腳邊臣服,聽我發號施令。
所以,我施了一個陣法,悄悄把水晶棺藏了起來。
我不想被任何人看見,看見的人都得死!他們沒有這個資格!他們太髒,髒得令人作嘔。
我本來以為這樣就可以了。可是四大堂畢家來人。我更加在意,我甚至無法容忍,他們稍微靠近那水晶棺一步。
我強忍着撕裂他們的欲望,聽了畢家人的一個小計謀。
我答應他們合作,可其實我一點都不在意。
我是準備,把他們一起吸幹血……送上來的食物,為什麽不享用呢?
一個食物,把另一個食物送到我的眼前。
那是一個女人,然後就沒有了。
我不在意她的容貌、不關注她的想法、只好奇她的血,到底甜不甜。
咬上去的時候,我有點激動。吸血鬼的本性,讓我很難對有血緣的親人克制。越親近的血,力量就越強、就越發的香甜。我要吸幹她,毫不留情地吸幹她!
驅魔人的力量湧入我體內,她幾乎不掙紮。
她是來獻祭的,對聖主起過誓,真誠的獻上自己性命。
我忽然想起那個被我掐死的女人。她也沒有掙紮,她也沒有反抗。
我抓着食物的手臂,像是又掐住了那個已死的女人。她纖細的脖子,帶有溫度的血液……
我松開了嘴裏的食物,明明很甜,明明很有力量,可是我卻松開了。
我下意識去看食物的眼睛。
什麽都沒有。
她的眼睛是渙散的,血液的感染,讓她在驅魔人和繼承種間痛苦過渡。她只是在生死間掙紮,眼睛裏什麽都沒有。
我有點不解,有點茫然。
我扭頭去看水晶棺。為什麽她死的時候,眼睛裏仿佛有了一切?
所以是不一樣的。這個食物還是太髒了。
我不想再咬,已經沒有吃的欲望。另一個食物還在愚蠢的向我詢問。
他把自己放在和我同等的位置上交談,一個食物,憑什麽和我平等?
我也可以咬他,但是沒有興趣。今天的興致全部被敗幹淨,所以我放他走了。
我嘴邊都是血液的香味,我看着地上食物痛苦掙紮。曾經,我也是這樣。在生與死間備受折磨,接下來,就是好幾天的覓食過程。無論是誰,張嘴就咬。捕獵,是吸血鬼的本能。
但是地上的食物顯然沒辦法活下來。她四大堂的法力,學得太過,兩種力量抗衡,最後消亡本體。不是誰都能像我一樣幸運。驅魔人體質特殊,出生後都會進行洗禮。只有我,沒有這個條件,被咬之前,一點驅魔人的法力都沒有。
我正好無聊,聽聽她凄慘的叫聲也好。
可是她歪過頭,看向了水晶棺。她的樣子,好像自己看到了什麽。
但是我知道她什麽都看不到。裏面的人死了,連我都看不到,她憑什麽看見?
所以我擡起腳,踩爆了她的頭。有那麽一瞬間,我好像回到當初那女人死的時候。我當初就應該這麽做!就應該這麽做!
這樣,她就不會糾纏着我!我也不會受幻術控制!都是她、都是她的錯!
我發洩了情緒,渾身舒暢,一把火消除了這礙眼的屍體。我走向水晶棺,已經下定了決心。我要用同樣的方式,毀了裏面的屍體。這樣我就不必受幻術折磨,可以搬出這該死的神殿了。
我走到水晶棺旁邊,手搭在棺蓋上,正準備打開。
明明只是一具屍體,明明沒什麽不一樣。她的眼睛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有。
可是我卻猶豫了。
我知道我鞋下都是血跡,我的每一步都帶着血腳印。我真的要讓她,沾上別人的血嗎?
不。
她被我掐死了,這樣躺着是最好的。
她沒有必要變成一捧灰,我還沒有摧垮她,怎麽能讓她變成一捧灰呢?
她的眼睛明明空洞,什麽都沒有。可是這一刻,我卻覺得漂亮。她好像有點活過來了。黑白的畫面染上了顏色,有那麽一瞬間,我甚至以為她能開口說話。
我有點慌亂,所以我走了。
這一定又是幻術。它控制了我,想要借此摧垮我。
可我不會敗的。
那只是一個虛僞、肮髒……并且已經死掉的女人。
她傷害不了我,而我還要繼續摧毀她。
我在領地的主城堡裏開了一場血宴。
血宴在晚上進行,食物的香味充斥着整間屋子,入眼全是紅色。耳邊各種各樣的叫喊聲,吸血鬼的開懷興奮,食物的驚恐求饒。參加血宴的吸血鬼,無一例外的将本性釋放。
我就在血的沐浴中走到了陽臺。吸了太多血,頭有點疼。我忽然想起那個女人,起初她跟在我身邊,我為了變強,沒少這樣勉強自己。
她會給揉額頭,然後按按肩膀。
一個驅魔人,在吸血鬼的領地,給吸血鬼的領主按摩。那些都是血,我殺死的都是人命。
那個虛僞的女人當時在想什麽?她的職責,難道不應該是殺了吸血鬼嗎?
是為了活着吧?法力那麽弱,連個普通的繼承種都殺不了。
她如果反抗,大概當場就被撕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