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
陸潛搖頭:“捉妖的多是修符箓的,除非那妖怪害人,其他道友……并不如何插手。”
小饕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又問:“你現在不是道士了?”
陸潛苦笑,良久才道:“大抵……不是了。”
“那你是什麽?”
這次陸潛卻不回答了,只擡頭望着天空出神。小饕等了一會兒不見他說話,便也不再追問。
日頭正好,慢慢曬幹小饕身上滴水的長毛。小饕往林子裏跑了幾趟,排盡了滿腹的河水,想起被花豹卷走的青團,頓時又覺得餓了。
24.
它一貫記吃不記打,剛才還疼得哭哭啼啼,現在就只惦記着肚子了。
小饕蹭到陸潛身邊,理直氣壯讨食。陸潛被它頭上犄角頂得回過神,聽明白小饕的要求,便又開始忙碌。
他答應了花豹不再做青團,又被之前的事鬧得無心準備什麽新花樣,随手點了竈火燒水給不知道哪個妖怪新送來的兩只山雞褪了毛,加了姜、酒焖進鍋裏,便由着它慢慢去炖。
小饕嫌棄山雞肉少骨頭多,幹吞總卡喉嚨,一直不愛吃;現在看見陸潛把整只雞丢進鍋裏,也就沒有像往常那樣期待。它側卧在草地上,甩着尾巴沒話找話:“陸潛,當道士好玩嗎?”
陸潛守着竈火,笑:“怎麽突然問這個?”
“你為什麽要當道士?”小饕不理,繼續問。
陸潛低頭撥弄柴火,火光撩得他臉上暧昧不明:“我年幼時雙親亡故,被師父撿了回去,自然是要跟着他做道士的。”
“你也沒有爹娘啊……”小饕嘆氣,一張臉苦巴巴地皺起來。
陸潛撥小了火,一擡頭看見它那副模樣,便丢下手裏的枯枝,過去在它身邊坐下:“小饕也沒有麽?”
“恩。”小饕點頭,“山裏只有我一個是饕餮——小花說黑熊兔子它們是生不出我來的。”
它這話說得并不愁苦,卻聽得人忍不住軟下心腸。陸潛摸摸它脊背上的軟毛,問道:“小饕還小,怎麽當上了這山裏的大王?”
“它們說我是饕餮,本就該是大王。”小饕眯起眼,歪過腦袋把頭枕在陸潛腿上。
“那……”陸潛沉吟,“豹兄呢?”
花豹待小饕可不像是對着什麽大王。它做得明顯,陸潛也看得分明:這山裏真正說得上話的,恐怕不是小饕,而是花豹淵奇。
“小花?”小饕反應有些慢。暖暖的陽光曬得它犯困,臉頰處還能感覺到陸潛身上的溫熱,小饕懶洋洋打了個哈欠,一雙眼越發睜不開:“小花很厲害的……我看着它長大的……”
它眼皮漸漸合上,嘟囔聲也低了。陸潛笑笑,知道它是睡迷糊了,并不把那些話當真。
小饕枕在他腿上,陸潛便坐着不動,直到小饕睡熟,才輕輕移開它的腦袋,去竈前料理那鍋湯。
等到雞湯出鍋,陸潛也不叫醒小饕,盛了碗湯就放在它鼻前冷着。小饕原本睡得正香,被那香味一勾,眼睛還沒睜開就先舔上了碗沿。
“小心燙。”陸潛攔它。
小饕半夢半醒地胡亂應着,舌頭卻還是要往湯裏探。陸潛怕再出亂子,伸手要把碗端走,小饕閉着眼睛啊嗚一口就叼住了他的手——它并不用勁,只是把陸潛的手錯當做了山雞肉塊,含在嘴裏又舔又吮。
緊緊松松的吸吮激起一絲麻癢,陸潛急忙抽回手,帶出滿掌的水光淋漓。他望着手掌怔愣了片刻,然後在衣擺上抹淨。
小饕嘴裏沒了東西,腹中饞蟲鬧騰得越發厲害。它迷迷糊糊醒來,也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麽,跳起來就纏着陸潛要湯要肉:久炖的雞湯鮮香異常,直熏得小饕把對山雞的嫌棄統統抛到腦後。
陸潛撈出雞,拆了架子,把酥爛的雞肉和湯一道喂給小饕。小饕吃得開心,轉眼就喝得肚皮溜圓。
25.
有吃有喝,時間便過得飛快。
等到真正進了夏,陸潛身上的傷已經痊愈,只在胸前留了個三指寬的圓印子。他在這山裏待得久了,山裏的妖怪們也不再躲着他——雖說花豹三令五申說要提防陸潛,可大家畢竟一個山頭住着,碰面次數多了,總不好再當做不相識的。
更何況,陸潛還做得一手好菜。
妖怪們每次下山都得給小饕背些東西回來:大多是食材,有時也捎上些衣物。小饕自然不會想到要道謝,陸潛下廚時卻常常故意做多了分量,給幫忙的妖怪也分上一碗。
從小饕嘴下搶到的食物是最美味的,哪怕不吃,光是看到小饕那副心疼不舍卻又無從反對的樣子便足夠回味上好幾天——就為這,山裏跑去人間游蕩的妖怪比以往多了好幾倍。
這些事小饕是不知道的;陸潛猜到大概,卻也不揭穿,只是下次分飯菜給其他妖怪之前總會先催着小饕吃飽。小饕塞飽了肚子,對剩下的食物便沒那麽執着了,陸潛要怎麽處理,它都是睜只眼閉只眼。
妖怪們沒了樂子也不敢抱怨,乖乖領了吃食回自家窩裏啃去;只有花豹,每次都是大大方方在河岸邊當着小饕的面吃。
這段時間山裏過得平靜,花豹沒逮到陸潛的錯處,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狠話,陸潛不願提及自己身份,它也不在面上追問。
倒是小饕還惦記着花豹說要撕了陸潛的話,期期艾艾找它問過好幾次,結果問得花豹煩了,一爪子把它按住,上下舔了個遍:“說什麽等養肥了吃,那家夥現在可是比受傷時肉多,你到底什麽時候吃?”
小饕一邊掙紮一邊答:“那也得等我的牙先長出來啊……”
花豹的動作頓了頓,琥珀眼古怪地看着小饕:“你是真心想要吃他麽?”
小饕被它問得莫名其妙:“當然!”
“那我去撕了他。”
“不行!”
花豹的神色便越發古怪了。
小饕被它瞧得不自在,胡亂掙脫豹爪跑回自己的窩。一進山洞,正碰見陸潛赤着上身在補衣袖上的洞。
袖口的破處是被火星子燙出來的,不大卻極顯眼,陸潛忍了一天,終于還是托妖怪從山下找了針線。他縫補的動作熟練,聽見小饕回來還有餘力擡頭笑問:“豹兄今天還來用飯麽?”
這天天熱,陸潛的長發都束在腦後,一擡頭,整個脖頸都映進了小饕眼裏。
那顏色比吃飯用的粗瓷碗還白,還細。
小饕看着那段白,一時怔怔地什麽都說不出。
“小饕?”陸潛喚它,喉結輕巧地滾動。
“咕咚!”小饕不自覺地咽口水。莫名的饑渴感在它身體裏點着了火,燒得它心焦。
“小饕?”陸潛停了手問它,“怎麽了?”
他的手垂下,赤裸的胸膛再沒遮掩。小饕的視線順勢滑落,然後定在他胸前。
26.
陸潛這些日子在河裏洗浴的次數不少,身上曬出些麥色,連胸前兩顆乳珠顏色都似乎比之前更深。小饕定定看着它們,不知怎地又想起秋天時候熟透的漿果——那些甘甜的、輕輕一碰便化在嘴裏的小果子——小饕的呼吸猛然一梗,再喘息時已經變得粗重起來。
胸腹裏的火還在燒。
小饕鼻腔裏頭熱得厲害,它張開嘴喘了一會兒,舌根下漫溢的津液又逼得它不得不仰頭吞咽。
小饕很難受,那奇怪的熱度撩得它不知該如何是好。
“陸潛……”它驚慌地向陸潛求助,一開口便帶上了哭腔。
陸潛丢下手裏東西,幾步走到它面前:“哪裏不舒服麽?”
他的手覆上小饕頭頂。小饕熱得難受,自然不肯讓他碰;只是在陸潛手底下扭了幾扭還沒甩開他的手,小饕就先覺出了異樣:和陸潛接觸的地方不燙,反而有些舒适感覺。
陸潛身上很舒服。
一旦得出這個結論,小饕便不管不顧地直往陸潛身上蹭。它力道不小,陸潛沒有提防,一下子被小饕撞到在地。
小饕毫無章法地壓在他身上厮磨,腹部柔軟的長毛磨蹭在陸潛光裸的地方,倒不疼,只是怪異得厲害。
陸潛一疊聲地喚小饕,小饕卻像聽不見他的聲音一般動作個不停。
摩擦帶來的舒适感只維持了很短的時間——在習慣了接觸之後,身體裏的饑渴便燒得愈加旺,直燒得它眼眶中的淚都蒸騰幹。
小饕痛苦地皺緊眉,幹澀的眼睛沒有焦距地瞪着陸潛。
有什麽東西要從它身體裏沖出來卻找不到出口——那東西在它體內到處沖撞,到處點火。
“小饕!小饕你清醒一點!”
陸潛焦急的呼喊聲聽起來朦朦胧胧,小饕困難地叫他名字:“陸……潛?”
陸潛雙手安撫地撫摸它的頸項後背,光裸的胸膛便暴露在小饕眼前。
“轟!”
小饕仿佛聽見什麽炸開了!那臆想中的火焰蹿得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