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集
她迎向他跑去，陳小嘉沖她大喊，“快回去。”
高茗茗停下來。驚恐萬狀的大喊，“你快跑啊！”
陳小嘉跑的速度飛快，健美的身姿，象是運動版的畫，高茗茗一時神玄目奪，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
他高茗茗吓得臉色變了，迎向他跑過去。
“啊，你平安了。”她長松一口氣，上前抓住他的手，又覺不妥松開了。
“主浪還遠着呢，你緊張什麽啊，沒那麽嚴重。”陳小嘉放下器械開心的笑。
“什麽呀，能不擔心你嗎？還好還好，你安全了。”高茗茗驚魂匍定。
“真爽，我抓拍到了最美的時刻。威武！”陳小嘉一個立定原跳。
“伊卡哇，你的爆發力好強，吓到我了！”高茗茗一臉崇拜。“我也想學你一樣，身背攝影機，拍動人心魂的風景！”
“還好發揮我的跑步強項，哪有那麽簡單，做攝影師必須禀賦強健的體魄，還要有堅強的心理素質。”
“說的我沒有了勇氣，我只是說說嗎。感覺怎麽樣，一次能過嗎？”
“ok，栩栩如生這浪花，海的氣勢讓我心搖神蕩。”陳小嘉滿臉悠然。
高茗茗歡呼雀躍，長舒一個呼吸，“超贊，你真能臨危不懼耶，敬服。”
“走，回去準備拍下午的鏡頭。”陳小嘉無視高茗茗愛慕的眼睛。
“做什麽？咱們組下午沒安排，我們待一會吧，急着回去，枯坐辦公室，現在是風平浪靜，不用運籌帷幄什麽工作，苦想又要累死多少腦細胞啊，我說我人越來越笨了呢？我們不如偷閑，賞一會子景啊。”
陳小嘉住步，高茗茗說的有道理，他也不好大煞風景，高茗茗不是讓人反感的女孩。
“還好，順利，剩下的時間就可以從容的欣賞風景了，細沙柔軟，海浪拍岸，這麽美。”她沉浸在其中。
“很會欣賞啊。”陳小嘉笑。
“這不正是海天一色的意境嗎，我今天算是領略了？”
“話說得這麽有層次，你，不是第一次看大海吧。還這麽激昂？”
“當然了，只是今天最有感覺。”高茗茗神采飛揚。
“這麽神采飛揚？”
“可能處在同一個環境，感懷不同吧。”因為與喜歡的人在一起，感覺當然不同了。
“什麽感懷？”
“是這樣的，當你心胸開闊起來，視野，思路也就随之寬廣。”高茗茗不能太直白的說出來。
“這話說的有思想，我以為你看事浮光掠影。我一直當你是很單純的，象是，小妹妹。”陳小嘉怕她表白，話裏暗示自己的态度。
“才不是，我和你同齡。那是因為你不了解我，這麽多年我光輝成長的歲月，不能老不成熟吧。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有愛，有憎，有感情。知道分辨是非。”高茗茗不管他說什麽。
“沒看出來，拈輕怕重，一點苦都吃不了，我想不明白，你心不在焉的在想什麽？按理，你錦衣玉食，也不缺錢花，不需要這份艱苦薪水又不高的工作吧？何苦來哉？”
“家境好，就是錯嗎？不能用有色的眼睛看待人，我們是同時進的公司吧？”
“是啊。”
“所以說呢，你得負全責。”
“我負全責？你說錯了吧，你沒發燒吧，覺得工作苦，你可以不做。”陳小嘉聽得水波不興。
高茗茗悠悠的望向遠方，“還不是因為……要不我早就出國了，半年前手續都可以辦好的。”
“不會是葉公好龍吧，那你早就應該醒來了。佛家說了，大海無邊，回頭上岸。”陳小嘉想起了有一次聽到高茗茗對着電話大喊，“我不是說了嗎，我有男朋友，不，未婚夫，我不見。”當時高茗茗情緒激動。陳小嘉有事要問，想想不妥當，輕輕離開了。
那個時候，他還不是完全的不明潦高茗茗感情方向。現在眼前的高茗茗目光分明指向自己，他只好裝傻了。因為拖得越久越是傷害她的感情。
“你說我是葉公好龍？你分明是在避重就輕，臂如精神，感情，物質，人會無限的追求自己喜歡的東西，無限的追求自己的欲望。誰能超然？你能做到？還是我能做到？”高茗茗意志堅定。
“我想，我的話說得很明白了。”
“浪花，暖風，水波，帆船，天邊的雲彩，這眼前，你面對一個美的畫面，為什麽不會心動？無動于衷就是冷漠，美好的事物人人欣賞。”
“可能我這人冷血吧。我真是不了解我自己是什麽樣的人。你可得當心了。”
“你……”高茗茗閉上嘴巴。
這個畫面是美的，而陳小嘉卻不為之心動，他從對方的這個女孩眼中常讀到了脈脈的情愫，他也不知道是為什麽。
“你怎麽不說話了？”高茗茗有些不甘心。
“說什麽？也許人與人之間是需要感覺的。”
“沒有感動，就沒有感覺，或者說不會感動就沒有感覺。我想知道你在想什麽？”
“感覺？一個背影。也許應該對我自己說，改變自己的期待。才會發現海闊天空。”他不想陷入感情的漩渦裏。這一刻，他怕意念裏的背影控制了他的感情。
“什麽背影？”高茗茗聽不明白了，“你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老實說，我也弄不懂自己了。”他想起了楊照說，高茗茗是一個很好的單純的女孩。遙對悠遠無垠的大海，陳小嘉心裏虔誠的期待那個背影的出現。
陳小嘉坐上電車，任車載他向前方。把臉對向窗外，他在無意識的尋找，也許某一個不經意時，會遇到讓他念念不忘的那個背影。
三個月後。
陳小嘉心裏期待的背影并沒有欣遇到。
他正對着手機，對着背影，發症，門開了。
“好不容易偷一會空，沒給安排活，你真不會享會福，工作盡力了，不用太投入熱情。樓上的兩個媚媚是公司新招來的，你不去看看？”高茗茗努着嘴巴。
陳小嘉笑笑，目光移到停下手上的工作，“你要是好奇，你去好了。”
“那你呢？”
“沒見我忙着嗎？”媚媚于他是充而不聞一樣。
“忙裏偷閑出去五分鐘不行嗎？明天又有會給你排的滿滿的，忙的優雅的喝杯咖啡的時間都是奢侈，真拿我們當機器人使喚了。”
“少發點牢騷好不好？整天的不良情緒有害健康。”陳小嘉在細致的辨別光影的對比。
“這麽關心我啊，我心率加快了。”
“哪有啊。”陳小嘉只顧埋頭修圖。
“明天你和客戶接觸，聽聽他們的意向，要求，把他們的想法，需求，構思，采寫下來，快點給我，早點完成，我有事情。”
“什麽事情？嗯，你不一起去嗎？我們不是說好的嗎？”高茗茗疑問。
“茗茗，我還有事，辛苦你了。”他笑一笑。
“什麽事，不能透露一下嗎？”高茗茗擰眉笑。
“笑的這麽谄媚呢？我怕。”陳小嘉心說，他要去尋找心中的背影。
“谄媚嗎？我哪有啊。”高茗茗摸着自己的臉。
陳小嘉目送高茗茗開了門走出去。劃開手機，點出那個他每天溫習的背影，足足有十分鐘，他的視線游離開背影，算了，不去想她了。
走出去，他對着陽光笑，她應該就在大連。他生活的這座城市。他對自己說。
陳小嘉坐進電車，看來來往往的人，上車，下車，再上車，下車，然後送走了自己。
走到住處，迷你，刷卡，上樓，暮色每天和他照面。又匆匆而去，毫不遲疑。
………………
“……驚猿脫兔倉皇而逃，你被人千裏追殺啊？有人劫財還是劫色？李濤。”楊照的聲音透着恐怖。
“有人劫財劫色還好呢，你看看我財色有什麽可劫的，大片看多了吧。”李濤笑。
“平平靜靜就回去了？不好玩。”楊照接過來。
“楊照，真要不平靜了，有的你哭的了。”陳小嘉說的平靜。
“小嘉，你呢還是單着？遇到了喜歡的就下手，時不我與不要錯過下一秒。”李濤不敢談他自己。
“我聽着呢，可是，你，回來吧。”陳小嘉不想談感情問題，又回到老話題。
“我真的滿足不了你們的志願了。對不起。”
“為什麽呀？坦白從寬，哼我看你還能找出什麽托辭？”楊照開審。
“……你們聽我說，我不回去了，真的，原諒我離開時，不敢說得太明白，我心意已定，風潇潇水寒，不再想在外無畏的拼殺，這次我帶走我全部的物，我已經決定葉落歸根了……”是李濤低沉的聲音。
“哈哈，別鬧笑，你才多大，就妄談什麽葉落歸根？”楊照不以為然。
“你們還體會不出我的蒼涼。”
“為賦新詞強說愁，什麽蒼涼？老實交代，是不是回鄉相親去了？要不，你也不能跑得這麽快。”楊照截住他的話。
“是啊，如果是相親，可以娶到大連來啊，我們之間不能只剩下祝福啊。”陳小嘉笑。
“我發誓，真不是相親，要是這麽浪漫還好了。我何至，象一只失群單飛的孤燕。”
“你說想家了，回去看看，結果你倒好，溜之大吉。李濤，真不夠意思，說跑就跑回原籍？扔下我們兩個人，你自個逃之夭夭。”楊照電話裏老實不客氣的抱怨。
“你一走，我們兩個依依不舍，你回來吧，咱們一起創業。”陳小嘉就着免提誠意召喚。
“你們沒見身邊混得都老大不小的前仆後繼，結不起婚嗎，還家不成，業不立的，我應該醒悟了，狼奔豕突見得多了，我還不抽身，更待何時？我還是不如安穩沒有作為的平庸終老鄉裏吧，我的夢已醒。”
“說得這麽沒有鬥志呢。你忘記了，我們還年輕，總得給自己機會拼個三五年，這麽快就繳械投降了。這不是你的風格。”楊照信誓旦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