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她好像自己往自己扣上扣了綠帽子
在這個最應該追問事情原委的時刻，宋石突然推門進來，見着他們兩僵着不知道在做什麽氛圍不是很對，自覺進來得不是時候不該不敲門，趕緊當做什麽都沒瞧見轉身打算默默退出去。
“回來!”宋殊原的聲音裏帶着愠怒。“說!”
“是……”宋石抖了幾抖，又挪着小步子回來。“大王，老大，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那個姑娘死活不肯離開，說傾心于老大你，我們要是強行把她送走她就自盡。”
宋殊原回過頭去看了他一眼，問道:“你們打不過她”
“這倒不是，她不會武……”
“那你們一群大老爺們還能被一個弱女子威脅了？！敲暈了扔出去!哪弄來的扔哪去！”
“這……老大，不合适吧？”
“那你領回房裏去？”
“老大，我覺得你說得很有道理，我立馬讓人把她敲暈了扔出去！”宋石拍着胸口打保證，大有一定讓宋殊原滿意的意思。
瞧出了宋殊原面上的不耐，宋石頗為識趣地退出去還順帶關上房門，隐隐約約聽見他再跟外邊的人交代不要進來。
只是……大王和老大在裏面做不可見人的事情……是個什麽鬼！
這麽被打亂了一下，沈覓此時內心有些複雜，努力接回方才的話茬，腦子裏濾一遍他剛才說的話，便把情緒也帶回來了。
那一下她腦子裏閃過的東西是真的，她正兒八經成過親，但不是和宋殊原。
沈覓頗為認真地注視着他的眼睛，漆黑、深邃，宛如深夜的寒潭那般，倒映出隐約的星光，湖紋湧動，是暗淡而哀傷的情。
她倒是請願他說假話，他說的這番真話讓她有些不淡然。
“我哪個相公有如此殊榮正兒八經拜了堂？”沈覓蹙起眉頭，接着話頭，小心翼翼地問他。
她把相公們都放走了，若真是有哪一個是白了天地明媒正娶的，這麽讓人家跑了去追求自己的幸福，豈不是往她自己的腦袋上扣了一定大大的綠帽？
宋殊原搖搖頭，和她行拜堂禮成親的人不是她那些個相公裏的某個。
她更不能淡然了，整個身子崩得筆直，雙手用力握住宋殊原的肩頭。
“不是你，也不是他們，那我腦子裏一下子閃過的那個和你剛剛一樣很粗暴扯開我衣服的是誰？？穿着大紅喜服的！！”她還和別的男人在床上幹過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而自從她失憶以後那男人沒有出現在她面前也沒有人跟她提過！
宋殊原反手握住沈覓的雙肩，專注地看了一會她臉上的表情，神情有些嚴肅。
“覓覓，除了這件事，你還想起了什麽？”
沈覓搖搖頭，剛剛被他吻得差點回不過那口氣，他伸手解她腰帶的時候耳邊就傳來“嘶啦”一聲響，腦子裏就突然出現了那個畫面，只是那人的模樣瞧得不真切。
下意識低頭看一眼自己的衣服，腰帶雖然被解開了，但卻沒有撕拉的痕跡，方才那一聲，應該是随着腦子裏那一幕出現的幻覺。
宋殊原輕舒一口氣，握着她肩頭的力道不自覺小了幾分，連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覓覓，有些事情，忘了便忘了吧，記起來了反倒給自己徒增煩惱。”
“可是想起了什麽卻又不知道，更給自己添煩惱啊!”沈覓眼睛微微眯起，欺身上前，像他幾次對她做的那番，動作親近到幾近暧昧。
“宋殊原，我看出你的意圖了，你就是不想告訴我是不是你怕我去找那和我正式拜了堂的相公，不要你了，是不是放心，本大王不是喜新厭舊的人。”除非那人能比京城第一鹽商家的公子還有錢。
宋殊原輕輕笑了開來，帶着平日裏慣有的少許痞氣，道:“被你看出來了，那又如何我不算。”
沈覓癟了癟嘴，她不覺得這是很好笑的事情。
攏了攏身上的濕衣服把腰帶系好，她看一眼宋殊原，眼睛笑得彎彎的，不懷好意的那種，趁着他不留意之際，一腳把他踢到了床下。
宋殊原動作敏捷，順着滾了一圈立即站了起來，沒料到這次神秘比他還要快上幾分，在他落地打滾之際已經下了床小跑着到了門口，連鞋都不帶穿。
回頭瞪了他一眼，沈覓重重地用鼻子哼了幾聲，摔門出去。
此後兩天，沈覓帶了幾壇子酒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飯都是開道門縫遞進去的，據送飯的人說大王的房裏總是傳出些碰撞的動靜，不曉得在做什麽。
終于在第三日晌午，在沈小二的堅持不懈下，神秘的房門被敲開了，她蓬頭垢發的樣子差點讓沈小二認錯了人，尤其是臉上那身上臉上那些青一塊紫一塊的痕跡。
沈小二驚得張大了嘴巴，這……分明一副縱欲過度的樣子。
“大王，你這兩天……在房裏……一個人做了什麽”喝醉了酒自己跟自己在床上玩
沈覓斜睨他一眼，搭在門框上的手一把搭到他肩上，身形有些搖搖晃晃。
“別說這麽多廢話，什麽事？!”
“哦對……”沈小二一遭提醒立馬想起了正事，要知道沒大事打擾了大王可是讨不了好的。
“大王，犀角山的人操着家夥在去虎嘯山的路上了，有一場好戲看。”
“真的”沈覓立馬來了精神，這種熱鬧她可願意湊過去了。
“真的!”沈小二點頭如搗蒜，突然面色一沉，有一絲不好的預感。“大王，我只是來跟你彙報一聲，你不會想……”
“你來告訴我不就是為了讓我去看的嗎？反正我知道了，我要去隔岸觀火!”沈覓大笑着回頭把門重重一關，開始換衣服捯饬一下自己。
片刻之後，沈覓一副簡約的打扮，頭發高高束起，不帶一絲冗餘，顯然是要輕裝上陣去做什麽了不得的活動。
沈小二重重拍一下自己的腦袋，暗悔自己不該多嘴，自家大王哪有什麽了不得的活動要去做，她做的最了不得的事就是領着他們對抗朝廷上萬兵馬，餘生大概就靠着這麽一件風光事吹噓了。
她這行頭，分明就是為了方便自己暗戳戳挪到虎嘯山去然後找個不起眼的小草從坐山觀虎鬥，也許可以的話還會順道從虎嘯山順點什麽東西回來。
“大王……你一定要去的話，帶上我吧？”
“哦？”沈覓睨了他一眼，回答得很是幹脆。“不帶！”
很多事情只有一個人做有意思，多帶一個人，尤其是嘴碎的人，那還不如躺在炕上睡覺。
沈小二還有話未開口，沈覓已經快速做了一個停止的手勢，雙手往後邊一背，優哉游哉晃着步子朝外走。
一路走過見了她的人雖然不知道她這樣子是要去做什麽，但都不約而同紛紛問好，今日天氣甚好，她聽什麽都很受用。
此時應該有折扇一把，雖然入秋的天氣有些涼爽，搖一把扇子作一下模樣還是體面一些的，像宋殊原那般。
一身青衣，一把折扇。
嗯？沈覓回過神來覺得哪哪不太對啊，他這是堵在寨子門口等她？
最後，站在自家山寨後邊的半山坡上，沈覓的神情有那麽些憂傷。
她明明是要去坐山觀虎鬥然後撈點小便宜的，沒想到就這麽被逮了回來，被逮住就算了，還把她拉過來指點江山一般跟她将這後邊的山坡該怎麽開發利用。
剛才宋殊原揪着領子一路就把她拎了過來，那沿路的目光，簡直能把她刺成一個篩子，沈覓鼓着腮幫子，一想起這個就覺得面前這人說什麽都聽不進去。
“覓覓，你在聽我說話嗎？”宋殊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她邊上，離得很近很近，就這麽借着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地看着她。
順帶伸手摘下她腦袋上的一片落葉。
這般溫柔的動作換做哪個姑娘估計都把持不住自己，可她不是一般的姑娘，她是剛才差點被小的們的目光刺成篩子的鶴龍山山大王。
“聽了。”沈覓回答得很是敷衍。
“那你說說我說什麽了？”宋殊原也看出了她敷衍的态度，并不打算就這麽讓她帶過去。
沈覓挑了挑眉頭，他這是要搞事情？要在這麽多小的面前讓她這個坐第一把交椅的人難堪？
咧出一個不真誠的笑容，沈覓轉身翻了一記白眼又若無其事地回過頭來，照着他剛才的樣子指點江山。
“這裏這一片開墾作農田種菜，底下種一些樹，那邊平一點的地方圈出來養牲口……我說，我們可是山匪，不下山打劫在這裏種田？完了收割是不是還得挑市集上去賣？”
明知沈覓這話是對宋殊原的不滿，後邊小的們還是很不厚道地笑了，不出意外地換來大王的一記白眼。
宋殊原只有她有資格嘲笑，他們這些小的也太不懂規矩了，回頭分錢少分點。
“唉——”宋殊原長長嘆一口氣，也不在意她語氣裏的小情緒，耐着心再說一遍。
這座小丘陵後邊的地勢尚且算平，開墾出梯子那般的田地可以用來種植不同的作物，倒不是為了賣錢，寨子裏通常劫來的都是錢財，偶爾是幹糧和肉類，菜蔬要靠出去挖野菜或者到集市上買，他們現在朝廷賊匪兩邊都得罪了一下，自然是不便露面的。
較平坦一些的地方圈出來養一些獵回來但又不急着吃的獵物，省得放走了浪費到處栓又不方便。
“最重要的是下邊要種樹，前面一片樹林形成天然屏障，可萬一有人從後面上來咱們的寨子可就不容易守了，植一片小林子出來要做陷阱埋伏還是比較方便的。”
“嗯嗯。”沈覓頗為認真地點了點頭，認真聽下來，倒是覺得他講的挺有幾分道理。
“挺好的，想法很不錯，不愧是京城第一商戶養出來的兒子，這頭腦用來發展農業真是大材小用了。”
“這話聽着不太像是在誇贊我，還在為我攔了你的路生氣？”
沈覓癟了癟嘴，差點忘了這茬子事，哼哼兩聲，她重重別過頭去，用力太猛脖子發出“咔擦”的一聲，差點兒自己把自己交代了。
伸手招過來沈小二，她壓着聲音問道：“犀角山和虎嘯山戰況怎麽樣？結束了嗎？”
“大王，我又沒去瞧……不過還好大王你沒去，不值當，在那邊蹲點的人回來說犀角山的頭領走到人家山腳下突然鬧肚子，硬撐着到了人家寨子門口放了一泡就領着人跑了，惹得虎嘯山的頭領大罵着追了十裏路。”
沈覓一個爆栗敲過去，這多精彩啊，他這些什麽都不懂的糙漢子大概只覺着兩方操着刀劍砍來砍去才精彩。
宋殊原瞧着她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只負手站在前邊望着光禿禿只有一堆雜草的下方。
“覓覓啊，你這樣子，我怎麽放心離開呢。”
作者有話要說：
嗯，劇情到這裏是時候要來一個轉折了，裸奔的作者君還沒有想好該怎麽折，小天使們要不要提一下建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