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去留問題的争論
不光是大首領來了，首領夫人和沈覓的嫂嫂也來了。
手裏拎着一些大大小小的包裹，大有新年走親戚的架勢。
“爹，您老人家怎麽來了？這點小事還勞煩您老人家過來真是過意不去。”沈覓捧着一張笑臉迎上去，“爹你來就來還帶什麽東西呀，我這鶴化山什麽都有。”
首領後爹瞅了她一眼，張了張嘴好像想說什麽結果又咽了回去，揪得沈覓的心有點不自在，自家人有什麽說什麽還整這種吞吞吐吐的戲碼？
首領夫人瞪了他一眼，大概是覺得他礙于情面不好意思開口，便也不客氣，直接上手撥開沈覓把她的侄兒招了過來。
“東西不是給你的，你都要走了，自己帶着你自己寨子裏的東西滾就可以了。”
“夫人！”首領低聲呵斥她一聲。
“怎麽了？！你自己不好意思開口我來當這個惡人你還不樂意啊？你這麽護着她你是不是還忘不了那個女人啊？！”
她口裏的那個女人，沈覓沒有猜錯的話，說的應該是她娘。
“這明明是兩件事你怎麽能混在一起呢？”
“怎麽就不行？你和那個女人好過，她是那個女人的女兒，你連一座山頭都可以給她還說你心裏沒有那個女人！”
“嘶——”沈覓抓抓腦袋，腦殼有點疼。
難怪男人都說女人太煩，她也這麽覺得，還好她不是這樣的女人，也不知道皇帝是怎麽在後宮那女人堆裏活下來的。
回頭她得好好問一問宋殊原關于她娘和首領後爹的事情，她印象裏他們兩的這種不清不楚的關系，她很被動啊。
可是，她沒有記錯的話，沈小二明明說首領夫人是首領後爹給她找的後娘，也就是……她一個後娘憑什麽教訓她？！
理清楚了這一點，沈覓正想要把她的話給駁回去，擡頭就對上了她首領後爹一張欲說還休的臉。
看來在嘴皮子這件事上他輸給他那個潑辣的夫人了。
“小覓啊，這件事爹是不想親自跟你說的，但作為十萬群山的大頭領……”
這樣的開頭，沈覓心裏隐隐有一絲不好的預感。
“爹……你不會也同意趕我走吧？”
首領後爹不說話，不知道是哪個家夥說的，不說話就是默認，他居然默認她走！
“嫂嫂，你也同意？！”
嫂嫂黑黝黝的皮膚在陽光底下曬着有點黑土地的光澤，她點點頭，眼睛裏有一絲……不忍？
“我想，這也是你哥哥的意思。”
沈覓心有點痛，她這麽強的裙帶關系都要被人趕走？！
他們是不是今天起床出門的時候集體腦袋卡門縫裏了？
“我做錯了什麽？！你們突然就全部都要趕我走？！”
是她一個人養這麽多相公浪費米糧了？可那也是她自己劫回來的啊。
那就是她私自跟宋殊原下山了？她堂堂一個山頭頭領總不能連自己下山的權利都沒有吧？而且……宋殊原也沒有被怎麽樣啊？
還是……她的這種裙帶關系被別的山大王不滿了要撤換了她？也不是，換成首領夫人的侄子也是一種裙帶關系。
“你做了什麽你不知道？”首領後爹低沉着嗓音問她，讓她不由得後背一涼。
她做了什麽？她什麽都沒做啊，她做的那些都不足以要讓他們一起換掉她吧？
而且，這是要把她趕走的架勢，絲毫沒有因為和她的關系要把她留在山上的意思。
“你認識慕容林淵吧？他來過了。他說你答應了招安？”
沈覓睜大眼睛，細細想想先前他說過三天後會來找她，今天應該正正好是第三天，只是，他怎麽來這麽早而且直接找上了她後爹？！
看來長得好看的男人不能輕信，小人！
“爹，你不能聽他亂說，我沒有……”
“不管你有沒有，總之他既然找上了你，你便和他多多少少有些關系了，再将你留着，其他山頭的頭領們有意見。”
“嫂嫂，你也是？”
嫂嫂沉默了一會兒，将她拉向一邊，小聲跟她說了一遍今天早晨發生的事情。
确切一些，也許應該算作是昨天夜裏。
大約三更時分慕容林淵就帶了一隊人馬黑壓壓紮在了鶴龍谷口，沈覓和宋殊原都不在，守關的人只好跑去找大首領，從三更到五更，一個接一個去了十幾個人，才終于把大首領從被窩裏請到了谷口。
聽到這裏的時候沈覓有些抑制不住自己腦門上暴跳的青筋，他說的三日後感情是從子時開始算的？
五更的天其實也沒有多亮，兩邊黑壓壓的人馬看不清誰是誰，就這麽對着互相吼來吼去，大致是這樣的意思：
“你們家沈覓答應了朝廷的招安。”
“老子不信！”
“你們家沈覓還答應了會說服你們。”
“老子不信！”
“反正沈覓是答應了，你們如果不聽勸說，朝廷可就要派兵過來攻打了！”
“我十萬群山跟你們打得還少嗎？！你們朝廷如果真的有本事那就來剿了我們十萬群山!”
首領後爹最後那句話頗有氣勢，沈覓覺得這一點随她，啊不對不對……這一點她随她後爹。
自然，這樣低質量的對話出自她嫂嫂的口述，沈覓也不知道裏面到底有多少真假，只知道後面吼着吼着兩方就打了起來，慕容林淵帶的人不多，我方素來睡到太陽曬屁股才起來的小的們被鬧了個大清早爬起來開打也不是很在狀态全占着人多和地熟的優勢，所以最後誰也沒有占着便宜。
聽說最後慕容林淵走的時候臉上還是挂着笑的，差點讓大首領以為他在這裏蹲了一個晚上腦子進風了。
慕容林淵留下了戰帖，明日午時若是不答應招安，那就開始攻打山頭。
于是大首領回去之後連忙召集了各個山頭的首領，商讨之後做出了兩個重大的決定。
第一，絕對不接受招安!
第二，既然沈覓和朝廷有了牽扯，不管真假，讓她離開是最妥當的。
沈覓的心情有點複雜，慕容林淵這人太沒有道德底線了，怎麽能随便颠倒是非黑白，她犧牲得有點無辜啊。
嫂嫂執起她的手左翻右瞧，口氣有些語重心長。
“小覓，嫂嫂知道你恨你哥哥，也素來不喜歡嫂嫂，但是你哥哥是死在朝廷手裏的，你爹娘也是死在朝廷手裏的，你卻要做這種事……”
“等等等等……嫂嫂，那個……我不記得了……”沈覓覺得打斷人家有感而發的說話不是很好，可是這種投靠滅門仇人的黑鍋她可不想背。
“啊……是了，你忘了。當年你我與你哥哥情投意合卻因為我生得貌醜遭人指點，你爹娘也不太贊同我們一起，所以你哥哥才帶着我私奔，我們走投無路才走了這條路。你爹出事的時候，你哥哥一直想讓她上山來她一直不讓，好在有大首領在他才放心。後來……後來為了給娘報仇，他……他……”
沈覓反手握住她的手，用力點了點頭，她懂，她一直沒見着這位哥哥，早就曉得了他在西方和佛祖講經論道。
“所以，小覓你不能怪我們過分，我們跟朝廷本就不對門，打了這麽多年突然要招安必定不安好心，大首領也是不願意的，可是別的頭領既然有說法也不能不理會的，你與朝廷有關聯，還是離開一陣好，待到日後……”
“才不要!為什麽要等到日後，我什麽都沒做，你們信朝廷的人都不信我!”
沈覓突然放大的聲音把大家的目光再次聚到了她的身上。
“大首領，這件事我從頭到尾都不知情，要讓我走也得讓我為自己說幾句話，走得心服口服吧！”
她沒有谄媚捧笑喊他“爹”，這倒是讓大首領愣了一下，但也沒有愣神多久，
這讓沈覓不由得猜測，她以前難道就是這樣，呃，霸道的
大首領點點頭，算上容許她為自己留一個“臨終遺言”。
“聽說大首領您召集了其他山頭的首領一致決定讓我離開”沒有答話，那就還是默認。“那……做決定的人裏也有宋淩天？他同意了”
且不說沈小二說他被她從屋頂踹了下去現在躺在醫館，就算他真的去了麒麟山開大會表決，也絕對是一個反對的聲音。
如若不然，那就從此斷絕關系有緣江湖再見吧。
大首領的面上閃過一絲不自然，正要開口就被那穿得像花孔雀一樣的首領夫人搶去了話頭。
“誰知道你把宋老大拐去了哪裏？你那勾引男人的方法和你娘是如出一轍的。再說了，他就算在……啊!!!”
她沒說完的話結束在一聲慘叫中，就像那種母雞被大狼狗咬了一口發出的那種又尖聽着又十分慘痛的聲音。
伴着這聲慘叫，她整個人摔出去老遠，邊上的大首領反應過來要去拽她的時候她已經用一種很不雅的姿勢趴在了地上。
沈覓活動了一下差點用力過度抽筋的腿，斜眼睨了一下灰頭土臉爬起來的人。
“你罵宋淩天可以，罵我和我娘就不行!”
“簡直要造反了你!首領，你管不管!”
“你少說兩句吧，她馬上就走了你都不肯積點口德。”大首領冷着臉數落了她兩句，回頭朝沈覓道:“說你娘是你後娘的不對，我也不怪你，你還有什麽就說了吧，說完早些上路去尋個住處。”
“找什麽住處，我沒打算要走啊。”沈覓聳聳肩，一把拎起她的大刀，很是霸氣地又抗在了肩上，另一只手勾上大首領的肩，把他稍稍夠下來一些聽她說話。
“爹啊，你看現在是這麽回事啊，招安呢你們肯定是不肯的，那就要打了呀，鶴化山是我守着的，宋淩天不在我對這裏最熟悉，自然由我來跟他們對抗最合适。再說了，你把我趕走，你就不怕我真的一氣之下就去了朝廷那裏把地形防布什麽的都供出來？”
“這……”大首領看着她頗為誠懇的眼睛，點點頭，“你說得有道理。”
“首領……”花孔雀夫人湊上一步還想要說些什麽，想起剛才那一腳又很自覺地退回去，把她兩個侄兒往前拉了拉。
“別說了，明日一戰就由小覓去，若是贏了我便不相信那人的胡話，你若是輸了，就算你沒有那個心，就着你能力不夠這一點，也不好讓你繼續鎮守鶴化山。”
沈覓手上抖了抖，刀上的九個環一齊發出了晃動的聲音。
這……這樣的理由離開更丢臉啊。
作者有話要說：
本章節寫得可能平淡了些主要在談論問題，但是是一個過度，這裏特意說明一下。之前一直寫得挺歡劇情沒有太明顯，大家看着開心是主要的，往後作者君要開始推劇情了，不過可以放心我不會虐的，至少不會大虐~(≧▽≦)/~
照例求個收吧~(≧▽≦)/~有問題的評論區留言哦，謝謝小天使留言捉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