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此生必不辜負
陸萬山招呼市長坐下喝茶,剩下的事不必他操心,讓孩子們去操辦即可。
市長終究不放心,“但是——”
“哪有什麽但是,我們不放手,年輕一輩永遠成不了材,由他們鬧去。”陸萬山話說得好聽,但倆眼一瞪,顯然已經不容商量。
市長想想也是,樂得清閑,就笑着應承下來。随後他小聲和陸萬山商量怎麽對付那東南區的軍閥。
“那個江大帥說白了就是個匪頭子,咱們把他唯一兒子給弄死了,回頭肯定跟咱們拼命。您看,要不讓二少爺回來?”市長打商量地笑問陸萬山。
“已經發電報了,讓他提前回來剿匪。”陸萬山接着強調,“你瞧瞧,這不還是小輩們的事,跟咱們沒什麽關系。趕緊來跟我下一盤,這次我一定會将你的軍。”
陸萬山是個臭棋簍子,什麽種類的棋都下,包括西洋棋,但就是沒有一樣擅長的。偏偏下的爛還非要下,特別有瘾。
陸鈞則見父親和市長這邊沒什麽交代了,就回到了陸鈞禮那邊。
“人死了,很遺憾你們審不着他了。不過也不算太虧,我打賭輸了,至少你們還得了一棟樓。”
陸鈞則用的‘你們’而不是‘你’,也不知是不是故意。
葉曼琳甚至覺得,陸鈞則就是看陸鈞禮的房子炸了,才故意這麽打賭送樓。
陸鈞禮倒不客氣,從陸鈞則手裏接了新房子的鑰匙後,帶着葉曼琳去了交戰現場。因為有陸鈞禮的提前囑咐,現場還維持當時的樣子,誰都沒有亂動。
“當時他們就困在這座民宅附近,警察在東,守城部隊在西和北兩個方向,屬下們在南,将他們完全包圍了,動手之前也說好了要留活口,不能往上半身開槍。誰知道槍戰一開始,有人就沒控制住。”
葉曼琳去看的現場,江孜人死在房子的北門,人死之後他的四個手下就繳械投降。房子南面只有兩個活口,剩下的十幾人都死在那裏了。據說江孜當時要逃的時候南邊正在交戰,他應該是想搏一把,來了聲東擊西,趁機從北門突破。
陸鈞禮随後取出了江孜頭部的子彈,洗幹淨放到托盤裏。
葉曼琳看到這子彈就覺得不對。“這是警局用的花口撸子射出的子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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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曼琳所謂的花口撸子是本土說法,也就是勃朗寧M1910。守城部隊用的則都是□□,射擊出來的子彈會大一些。這種警用□□的子彈則相對小一點。
在北面和江孜對峙的應該是守城部隊,但之後打起來,另外兩方人馬也有進入,應該是那個時候警局裏某個人拿槍射殺了江孜。
“我記得襲擊洋房時,守衛在外圍的人除了劉副官,應該還有一個。你手下追丢的那個,跟我抓劉副官的方向完全相反。所以應該還有一個人沒抓到。”葉曼琳道。
“也有可能這個人是江孜的手下之一,現在已經死了。”陸鈞禮道。
“不,這人跑得極快,而且兩次行動刺殺都守在外圍,只是觀望,不曾親自動手。他應該是有一定的身份,和劉副官一樣,或者在劉副官之上。而且劉副官還并不清楚他這個人的存在。”
陸鈞禮點了點頭,随後告訴葉曼琳,他在江孜的身上也發現了“廿四”的刺青。位置比較偏,門,就不給她看了。
“偏門的意思是?”葉曼琳确認問。
陸鈞禮一笑,眼神裏有點意味深長,“就是你最多也只能看我的那種偏門。”
陸鈞禮說話有點繞,葉曼琳還認真想了下,結果紅透了臉。
“小姑娘,看來你懂得不少。領悟了,熟透了,可以娶回家了。”陸鈞禮拍了下葉曼琳的腦袋,湊到她耳邊偷偷地說。
葉曼琳臉更紅,他怕陸鈞禮還開她的玩笑,板着臉一本正經問江孜身上還有什麽線索。
“沒什麽特別的了,對了,他右手沾了很多土,算麽?”陸鈞禮問。
葉曼琳親自去看了屍體,不光手上有土,指甲裏都是。如果說是中槍倒地蹭上去的土,指甲裏不應該如此。
江孜好歹是個少帥,是個身份體面的人,平常應該不會幹什麽讓指甲粘藏土的活兒。
葉曼琳懷疑他指甲裏的土,就是死前造成的。
她立刻要重回交戰的現場,從醫院往外走的時候,正碰見沈濟同帶着齊峰梁定斯等人過來。他們所有人都穿着警服,一起走進醫院,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你情況還好吧?”沈濟同目光上下掃了一圈葉曼琳才算放心,“我們都聽說了,江孜那夥人想要暗殺你。出了這麽大的事,你竟然都沒跟大家說,警局好歹這麽多人力,都可以幫忙保護你。”
“對啊,老大,這麽大的事你不跟我們說,真把我們吓壞了。好在江孜那個狗雜種被打死了,解氣!”齊峰解恨道。
梁定斯問葉曼琳和大家有什麽需要,所有人都忙活一晚上肯定餓了,他可以去買早飯。
“我是個新人,連槍都沒配,就恨自己幫不上什麽忙,也就能幹些跑腿的活兒了。既然葉警長沒事,大家是不是要回警局弄案子?不吃早飯可不行,有什麽要求盡管吩咐,我去買。”梁定斯積極表現道。
齊峰等人都不客氣,立刻點餐。
他忙拿出随身攜帶的本子,掏出胸前別着的金邊的黑管鋼筆,好好記述。鋼筆尾部有兩圈豎棱樣式的凹陷。
大家都點完了早飯,就差葉曼琳。
“現在都天亮了,你肯定餓了,點吧,一會兒警局有的事麻煩要你處理。”沈濟同嘆道。
葉曼琳笑着應好,對梁定斯道:“就上次你買的羊肉包子吧,忽然想吃了。”
“好咧!”梁定斯咧嘴笑起來,趕忙轉身就跑去買。
葉曼琳問沈濟同:“交戰的時候,你們把梁定斯也帶去了?”
“警局所有能用的壯丁都去了,他雖然是新人,沒經歷過這種實戰,但好歹是警察學校畢業了,受訓過。要他們原地待命,一旦人手不夠,打算讓他們也上。”沈濟同說完,見葉曼琳情緒不高,忍不住笑嘆,“怎麽,這就心疼了?我聽說你還挺器重他,還打算培養他接手你的警長位置?”
葉曼琳笑了笑,沒說話。
沈濟同又問起陸鈞禮。
葉曼琳:“他今天有兩臺手術,我讓他趕緊去休息了。我有事要辦,一會兒回警局,你們先回去。”
“去哪兒?我帶你去。”沈濟同道。
葉曼琳現在不信任警局任何一個人,即便她和沈濟同打小就認識,但人心難料,她堅決拒絕。确認沒人跟蹤後,自己打了黃包車去了之前的交戰現場。陸鈞禮的幾個手下還奉命守在那裏,他們都認得葉曼琳,立刻行禮,請葉曼琳随便入內檢查。
江孜藏匿的民宅離出城要道不遠,三間房,一個大院,因為槍戰已經搞得淩亂殘破,好在這戶人家之前出了院門,才被江孜他們占了,不然怕是還會有無辜人命葬送。
葉曼琳走到宅子的北門,也就是後門,江孜身亡的地方。地上有兩灘已經有些幹涸發黑的血跡。
葉曼琳看到門後靠牆根的地方土有松動的痕跡,她立刻把土扒開行裏面挖出了一根金鋼筆,鋼筆尾部的頂端寫着‘四’。
葉曼琳愣了下,就開着陸鈞禮給他的汽車直奔警局。
等葉曼琳到警局的時候,大家剛好圍桌吃早飯。
齊峰正要搶葉曼琳的羊肉包子吃,喊着:“老大還沒回來,包子涼了就不好吃了!”
梁定斯急得不行,伸手去搶回包子,不許齊峰吃。齊峰其實也不是非要吃,就是看梁定斯那麽寶貝給葉警長的東西,覺得可樂,非要逗他一逗。
“老大你回來了!”梁定斯看到葉曼琳後,高興不已,忙将包子往葉曼琳跟前送,“特意等着新鮮包好的,還熱乎呢。”
“這小子可用心了,先把我們的買回來了,再特意去給老大買最新鮮剛出爐的。”齊峰一邊往嘴裏塞包子一邊嘆道,“怎麽吃都覺得我嘴裏的豬肉包子沒味了。”
“那我再去給隊長買一份,老大的您可不能搶。”梁定斯堅持道。
齊峰并着大夥兒都哈哈笑起來。
葉曼琳接了包子就謝過梁定斯,回自己的房間了。
大家看葉曼琳的情緒不高,琢磨着她是比較江孜刺殺她的事,卻是奇怪,好好的東南區少帥為什麽非要帶人殺他們警長。任誰這樣受驚了估計都迷茫吧。
于是警局的一衆人等都消停了,就算有八卦的,也是私下裏悄悄說,多是講他們葉警長竟然和陸三少和好,好像還住在一起的事。
梁定斯等了會兒,見葉曼琳的房門還是緊閉沒動靜,有些擔心。他看了看大家都在忙,就瞧瞧走到門口,輕輕敲了敲門。沒聽到裏面有回應,靜悄悄地。
梁定斯就慢慢推開門,探頭進去,他望了一眼的辦公桌,發現桌後沒人作者,也沒有包子,就轉頭要搜尋別處,忽然有個堅硬的東西頂在了他的太陽穴。
“葉警長?”
梁定斯要轉頭,葉曼琳立馬用手拍了下梁定斯的脖頸,梁定斯順勢倒地暈了過去。
齊峰等人聽到聲響跑過來,看到這場景十分驚訝。
“老大,這是怎麽回事?”
葉曼琳從地上的撿起羊肉包子,讓齊峰立刻送去恩良醫院檢驗。梁定斯則被關在了警局大牢,并将他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扒了幹淨,換了身囚服給他。齊峰将在他身上找到的鋼筆,一根小錘子和一塊挂着紅繩的玉珏,都交給了葉曼琳。
梁定斯正處在深度昏迷,但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醒。
葉曼琳看了眼玉珏,上面刻有秦篆,玉珏質地很一般,但瞧着應該是有些年頭的東西。她接着擺弄那根鋼筆,對比她從交戰現場上搜查到的那根金剛筆。
葉曼琳用小刀刮了刮梁定斯那根黑鋼筆表面的漆,露出了金色。
至傍晚,齊峰從恩良醫院帶來消息:“羊肉餡裏有□□。他們仔細查看過包子表面,每個上頭都有針孔。”
“老大,梁定斯想毒死你!”齊峰萬般不解,“這是為什麽,他幹什麽這麽做,老大對他可算是很好的了。”
“他應該不是梁定斯。”葉曼琳讓齊峰派兩個人拿着梁定斯的照片去南城調查,核實一下他的身份。葉曼琳把陸鈞禮的汽車鑰匙鑰匙交出去,好讓他們能快去快回。
齊峰安排完,臉上的疑惑更多,“我不明白,老大為什麽懷疑他不是梁定斯?”
“魔術師的案子,白雲天的事曾在南城本地很有名。但梁定斯當時表現出一副不知道此人的樣子,我問他在警校上課是不是不回家,他說回。我當時只是很奇怪他竟然不知道,或許他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可是轉念想想,梁定斯的性格并不內向,平常他在聽警局也很愛那些人的八卦,有一次我還撞見了他為了維護我,還跟那些八卦的警員争辯過。”
本來這些都只是小事,微小的疑點,不足以構成多大的懷疑。但當葉曼琳對梁定斯徹底起了懷疑之後,以前的那些細小之處就會變得很微妙了。
“這麽說起來是有點怪,那老大又是怎麽知道包子有毒?”齊峰再問。
“他在醫院的時候,看似無意地強調自己沒帶槍。估計就是怕陸鈞禮驗屍,我們發現了令江孜致死的子彈屬于警局。但即便他沒帶槍又如何,當時情急之下,他為了殺江孜滅口,順手牽羊,拿了靜距離別人的□□殺了人再送回,也不算難事。特意去給我買早飯,你說要吃的時候,沒看他的樣子有多着急。我們倆之間才相處多久,他對我能有多大的情分在?新鮮的,特意單獨去的,聽着就很危險了,我當然懷疑。”葉曼琳解釋道。
“太可怕了!”齊峰心裏打了個哆嗦,“滅口江孜我明白,但他竟然敢這麽明目張膽地在警局殺你。”
“狗急了就會跳牆。更何況,包子裏的是□□,吃完之後,人會在毫無掙紮之下死亡。警局裏就我一個女人,你們幾個老爺們湊一起吃飯的時候從來都是吵吵鬧鬧,而我肯定會回屋吃。他只要摸透這個,冒險一試,賭大家沒防備他,那他就贏了。”
“太太太可怕了!”齊峰拱手給葉曼琳,“這也就是葉警長了,如果換成我,估計早被他玩死八百回了。”
還有一些關于二十四教,放電的細節,葉曼琳沒講。這個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而且也不好解釋,葉曼琳不打算把她這個‘能耐’宣揚出去。本來做女警長已經有很多人把她當怪物看了,放電女警長,估計會令她在所有人眼裏徹底變成怪物。
沈濟同稍後聽說經過,非常驚訝,想要跟葉曼琳一起審問梁定斯,被葉曼琳拒絕了,她堅持要單獨審問。
沈濟同覺得葉曼琳可能是因為梁定斯的背叛而失望透頂,太過傷心,所以也就不強求了,依着她。
傍晚六點,梁定斯醒了。葉曼琳進牢房前,讓人捎信給陸鈞禮。
梁定斯醒來後,發現自己被牢固的捆綁在刑椅上,四肢根本無法動彈。梁定斯試圖掙紮,發現捆綁地毫無破綻之後,他就放棄了。
看到葉曼琳進來的時候,他笑了一聲,有種‘眼前的場面終于發生’的坦然。
“你想問什麽都沒用,我不會說的。”梁定斯瞪向葉曼琳,眼睛通紅。
“你好像弄錯了吧,該是我用這種眼神看你,是你和江孜再三謀殺我。”葉曼琳坐了下來,放下手裏拎的只紙袋,從裏面拿了個羊肉餡的包子塞進嘴裏,“我猜想一下,你們二十四教該不會只有你一個人了吧?聽說你屁股上有個刺青有些年頭了,有點變形,應該是小時候就刺上去了。而江孜和其他人的,明顯比較新,是近兩年才刺的。”
梁定斯憎恨看一眼葉曼琳,還是閉嘴不說話。
“從那麽古早流傳下來的秘教,很容易人員凋零,現在還能有你一個已經不錯了。你看看歷史上那些朝代,更疊的可比你們二十四教快多了,你不用為此覺得可恥。”
“張道士是你什麽人?”葉曼琳忽然問。
梁定斯睜大眼,轉即反映過來,就垂下眼眸。
“真是你什麽人了。”葉曼琳道,“如果二十四教到現在真的只剩下你一個了,我就想之前在陸家我見到的那位張道士,忽悠我們說二十四教還存在,他師父見識過,刻意把二十四教形容得多玄多可怕,保不齊跟你有點什麽關系。你父親?”
梁定斯這次學聰明了,沒看葉曼琳,但當葉曼琳質問他的時候,他還是忍不住癟了下嘴。
精于審案的葉曼琳,一眼就能從梁定斯的反應中得到答案。
“就是你們父子倆了,還鬧這個做什麽,你父親傻,你也傻?”葉曼琳故意冷笑一聲。
“我要是傻,怎麽會找到你。你就是關鍵!”梁定斯忍不住反駁,但開口之後他就後悔了,又閉上嘴。
“你乖乖交代,還能死得痛快點,不然——”
“不然怎麽樣,你以為我身為二十四教的新教主,會是個貪生怕死之輩?”
“你父親就要遭殃了。我審案手段一般,但有個厲害的人,會讓你求死不能。”
梁定斯在聽完葉曼琳的講述後,變了臉色,立刻否認不認識什麽張道士。但他的否定完,就感覺太刻意,對方更加不會信。可是不否定,對方怕是也是認定了。
梁定斯急得發瘋,恨不得用眼神把葉曼琳給弄死。
“這就要看你在不在乎你父親的生死了。我想你多少了解陸鈞禮的手段,他如果知道這件事,你們父子倆一個都不會放過。”葉曼琳看了下手表,“我已經讓人去通知他了,從消息送達,到他過來,大概半小時的時間。你只有這麽長的時間考慮做決定。”
“你以為我會信你?我坦白了,死了,我爹他照樣難保性命。”
“只要陸鈞禮不知道,就能保住,不然你以為我為何給你這個時間。其實你大可不必招供,還有你父親那頭呢,他為了你,肯定會說。不過我只要動身去找他,陸鈞禮一定會知道,你父親的命還有你的都不保。
至于我是不是個守信用的人,值不值得你賭一把,就看你平常對我的判斷了。我不過想知道個原因,用一條命換。對于陸鈞禮來講,鏟除一切結果幹淨就行了,原因其實并不重要。”
葉曼琳的闡述,令梁定斯沉默了。
二十分鐘後,他還是不說話,但額頭上已經有很多冷汗流了下來,顯然他正在做掙紮。
“還有五分鐘。”葉曼琳最後提醒一句。
“你要發誓會保我爹的命!”
“我不會發誓,因為害我的人并不值得我為之發誓。信就講,不信就算了,我沒什麽損失。”葉曼琳冷着臉回看梁定斯,一派淡定。
梁定斯恨恨地瞪着葉曼琳,沉默五秒鐘之後,最終開了口。
“祖上流傳下來的秘籍裏說,若能找到經歷雷劫而腦中蘊雷石的人,便可得到成仙,長生不老。秘籍中更記載我們的祖先雷霆将軍,曾助始皇滅六國,有神力,跺一跺腳便可令一座城的人灰飛煙滅。始皇為嘉獎他的功勳,封他雷霆将軍,并将随身玉珏賜予了他。
但雷霆将軍身有異能,不被朝臣所容,更有人進讒言給秦始皇,誇大雷霆将軍的能耐,把滅六國的功勞全都歸功于他的身上,令始皇忌憚。雷霆将軍便辭官隐居,不久就得道成仙了,為惠及後人,他講他所有的領悟都寫在了秘籍之中,并命子孫成立二十四教,追逐他成仙的腳步。
六年前我從老家的古宅的房梁上,找到了一個木匣,匣子裏除了放了我們張家的家譜,就是這本二十四教的秘籍,并着一塊玉珏。
我自小就身體不好,有喘病,就照着秘籍上所言的氣息調理之法,用了一年的時間,喘病再也沒犯過。我便信了那上面的雷霆将軍的故事,更相信我只要找到這個就能長生不老。但我能力有限,我爹雖親眼見證我病好,信了二十四教,但不希望我害人。我就離家出走,自己想辦法,一直郁郁不得志,最後遇見了江少帥。
江少帥和我一樣,有喘病,但他比我輕多了。我就把我的方法叫給他,還時常和他講二十四教的事。後來他的喘病真的好了,他就極為信任我。加上他父親身體不好,他急于為他父親治病,我允諾若能長生不老,大家都有份,他十分執迷于此,甚至比我還厲害,總歸不管是要用錢還是要用人他都支持。
這之後打算先找到書上所說的經歷雷劫腦中有石的人,布置人手,制定了一套必須遵守的殺人手法,自以為夠謹慎了。然後搜羅全國,殺了不下十人,但沒有一個人腦袋裏有東西,直到遇到了你。本來我之所以回來南城,是因為江少帥打算攻打這裏,正好這裏多到竟然有三個被雷劈而幸存下來的人,最新的一個就是你。
一般這種雷劈活下來的事情非常少見,一整個省三十年內未必有一個人。我覺得這裏可能是福地,所以我讓江少帥安排了身份,提前來了,指不定以後我們在此地修煉最合适。
但我沒想到我剛來,李秋梅就出事了,警察局就接受了江孜手下犯下的案子。我本來打算一直在幕後,不輕易出手。事情被你越查越深,我就求我父親在陸三少跟前擾亂視聽……從我在樂安村看到那燒黑的巨蟒之後,我就确認你就是我們要找的人,也一定要拿下的人,就算冒風險也要拿下。但沒想到,你竟然瞞了所有人,假裝住在家裏,設套引我們過去……”
再之後的事,葉曼琳基本上都已經知情。至于江孜的死,正如葉曼琳所預料的那樣,梁定斯為了滅口,趁亂就打死了江孜。諷刺的是,他的槍法還是江孜手把手教出來的。
審訊室外響起了敲門聲,獄警來告訴葉曼琳,陸鈞禮已經到了,要不要請他進來。
“不必了。”
葉曼琳看一眼梁定斯,問了他藏秘籍的地方,就要離開。
“別忘了你的承諾,還有,我求速死。”梁定斯喊道。
葉曼琳離開監牢之後,就看到站在牢門口,穿着白襯衫西裝褲的陸鈞禮。
“怎麽樣?”陸鈞禮問,“我不在自然就能審出來得葉大警長,快說出真相讓我見識一下。”
葉曼琳就把經過講給了陸鈞禮,但省掉了梁定斯父親是張道士身份。
“家裏祖傳秘籍?那你問出他家在哪兒麽?”
葉曼琳和陸鈞禮對視一眼後,無奈地把張道士的事兒講了。不是她不守信用,是陸鈞禮已經察覺到了。如果自己瞞着不說,陸鈞禮也不說,他背地裏肯定直接去解決問題,葉曼琳到時候想攔都攔不住。
“我答應他會保住他父親的命,而事實上他父親并沒害人之心,只是為了維護兒子說了謊話。”葉曼琳讓陸鈞禮體諒一下為父護子的心情。
“體會不到,不然你生個孩子讓我感受一下?”陸鈞禮笑問。
“和你商量正事,別動他父親,我答應了。”葉曼琳說完,就只聽到陸鈞禮問候自己晚上吃什麽,在轉移話題。張道士犯了陸鈞禮的大忌諱,從之前陸鈞禮評價張道士的話可知,他是很信任他的,被信任的人背叛,是陸鈞禮最為厭惡地事,他應該不會輕易原諒。
葉曼琳一把拉住陸鈞禮,“當是為我們的婚禮積福好麽?”
“行。”陸鈞禮立刻答應,他目光灼灼,緊緊地盯着葉曼琳一刻都不放,“所以你确定要嫁給我了,對麽?”
“我有的選麽,警局那些人都在議論,我還沒結婚就和你住一起了。”
“一直都是你選我,我只在這裏等你。”
陸鈞禮笑着拉住葉曼琳,湊他耳朵邊咬着,“不然今晚我們就把最重要的事情給辦了,坐實那些謠言,就不是謠言,你也不會聽了之後覺得那些話不實。”
“你瘋了!”葉曼琳要推開陸鈞禮,奈何陸鈞禮湊得太近,整個人太穩了,這一下根本沒推動,反而像撒嬌般地用小粉拳捶胸膛。
陸鈞禮幹脆一口咬住了葉曼琳的耳朵,貪婪地吸允了兩口,才依依不舍得松唇。
“對,我在瘋狂地愛你。”
……
二人在警局部分人員的注視下,離開了警局。
“先去登記,婚禮之後再補辦。”陸鈞禮突然拉住了葉曼琳的手往政府走。
“現在是晚上。”
“我可以打電話叫人。”
“可是我放電這件事還沒解決,我不想……”葉曼琳猶豫,她不想拖累陸鈞禮。
“拍一下脖頸,就把江孜弄暈是你吧?”陸鈞禮問。
葉曼琳不解地點點頭。
“連面對殺害你的兇手,你都如此控制好,我作為你最在乎你的人,還有什麽可怕。
我信你,一直都信。”
葉曼琳愣了下,抿嘴笑起來。
必不辜負。
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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