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秘教目的
“死刑?”齊峰不理解。
梁定斯在邊上聽說之後也非常的疑惑,“他只是腦子不太好用,被那個魔術師利用而已,他也沒參與殺人,為何要判他死刑啊?”
齊峰知道葉曼琳做事肯定有她的理由,他驚詫地詢問葉曼琳:“難道說他才是真正的兇手?”
葉曼琳點頭,讓梁定斯描述白雲天的衣着。
“穿着一身唐裝,帶着玉戒指,布鞋。”梁定斯不解地看向葉曼琳,“這有什麽不正常麽?”
“市裏像他這麽年輕,家裏有些錢的人,多數都跟風穿襯衫西褲。就算衣着傳統,身上總要帶塊懷表,顯得洋氣有點摩登的樣子。你們看他那雙手,白嫩修長,明顯是被嬌養沒幹活粗活的人物。而且他還很讨厭西洋的東西,所以身上沒有一處沾有洋風。而案子裏的兩名女死者,都是穿洋裙的摩登女人。加上他有份參與謀殺,并且極有可能是故意提供了錯誤的地址,令魔術師有時間得以自殺。你們去的時候,那位魔術師身體還有溫度,很明顯是剛死不久。想必這是個早約定好的信號,隔壁來人,魔術師就得服毒自盡。”
“但凡虛假的事,都經不起推敲,你們仔細調查清楚魔術師的身份,總會有線索。我猜大概是他屬下或者跟班之類,忠心耿耿的那種。”葉曼琳道。
齊峰點點頭,立刻讓梁定斯把他的小本子拿出來,記清楚了。
“老大,讨厭西洋的東西,跟他是殺人兇手有聯系?”齊峰再問。
“兩名被害者被掐死之後,都被打扮成洋人的容貌,被放到有外國風格的建築附近。說明什麽,兇手對西洋的東西存在一種厭惡情緒,不然他不會将死屍擺在這些地方。但兇手同時也喜歡着這些衣着西式化的女子,因為只有喜歡,他才會了解的這麽透徹,并将死者從頭到腳打扮的非常細致。”葉曼琳琢磨道,“我覺得這種矛盾心理,跟他曾經遭遇過的什麽事情有關。”
齊峰明白了,表示回頭他會仔細審問這個白雲天,力求找到他的動機。
“把他查透了,一切自然就了然。”葉曼琳交代完,在警局巡查一圈,見沒有什麽事,就打算回去。畢竟她現在還是身處在危險之中,葉曼琳對自己的安全也要負責,她可不會在這種時候冒險逞能。能在白天的時候,安全回去,絕不會等到晚上。
沈濟同從樓上下來,看到葉曼琳要走,“你今天倒奇怪,遲到早退。”
“抱歉,最近這段日子我都沒辦法按時上下班了。”葉曼琳解釋道,“按照規矩扣錢就行了。”
“警局還不差扣你的這幾個錢。前段時間你負傷還要辦案,也挺不容易的,這段時間就當平前面的吧。不過你到底是碰到什麽重要的事,讓你如此破例?好歹給我個理由。”沈濟同很好奇。
“有人要殺我。”葉曼琳簡練回答道,“這個理由足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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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濟同驚訝了下,他看看四周,把葉曼琳請到邊上一處空着的屋子裏。
“誰要殺你?我姑母的人?”沈濟同嚴肅地追問。
“跟她沒關系,你幫我跟她捎一句話,那個家我不會回了,讓她別惹我。不然就算我死了,我在死之前也會求陸鈞禮,幫我好好‘善待;她的寶貝女兒和兒子的。”葉曼琳咬牙道。
沈濟同愣了下,明白自己沒有立場求情,而且他相信葉曼琳不是那種手段惡毒的人。她說這個,也是被逼急了,不想再被他姑母沈氏騷擾而已。
“好,我會傳達,但你不許死,好好活着。你父親繼母那邊,是不讨人喜歡,可這世上還有很多別的美好別的人在乎你。”沈濟同嘆口氣,拍了拍葉曼琳的肩膀,讓她以後遇到麻煩的時候記得找他。他保證不會坐視不理,一定幫她。
“好。”
四天後,齊峰等人終于排查清楚白雲天的身份。原來他是從南城過來的地主兒子,上過大學,曾經心儀的女孩,在他畢業歸來後不久,就和南城內一位有名的紡織廠老板的兒子訂婚了。對方是留過洋的時髦人士,女孩喜歡穿西式的裙子,愛用洋人的香水,張口閉口都是外國貨。白雲天既喜歡女孩穿得洋氣,打扮得漂亮。為了女孩,努力學習西洋知識,極力讨好她,結果換來的卻是對方厭惡他,厭惡他不夠洋氣的‘落後’。
後來女孩婚後,就跟着她的丈夫一起出國了。白雲天求而不得,抑郁成疾,害了相思病。斷斷續續過了大概一年多,他身體雖然好了,但心卻死了。再之後,他就變得反常,先是把家裏的狗勒死了,後來又弄死了一個丫鬟,再之後他在窯子裏,讓女人穿着洋裙和她歡好,也把人給掐死了。家裏出錢把這事兒給擺平了,不過白雲天在南城名聲就不太好了,輾轉去了別的地方,但每過一段時間,他就忍不住想親手勒死那些穿洋裙的女孩,勒死她們死了之後,又忍不住把她們打扮成他心目中更漂亮的樣子……
葉曼琳看完梁定斯寫得結案陳述後,皺眉丢在桌上。
“變态,純正的變态啊!沒想到我們南城還有這樣的人,真給我們南城人丢人!”梁定斯唾罵道。
“對了,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南城人,警察學校就在南城附近吧,休息的時候回家?”葉曼琳問。
梁定斯點點頭,“回,我娘每次都給我做一桌子好吃的,人在外就這點好處了,一回家就被各種優待。”
“老大,我看你最近總是早早就離開警局,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梁定斯關切地問。
“沒事,家裏有點麻煩罷了。”
“麻煩,什麽麻煩,可是伯父他又難為你了?”梁定斯心疼地皺眉,“老大真的太不容易了,我們以後一定給你多省點心,乖乖聽話。”
“好孩子,真懂事。”葉曼琳拍了拍梁定斯的肩膀,看時間差不多了,收拾收拾就要走。
梁定斯主動表示,要送葉曼琳。
“不用,我好歹是個警長,還不需要你來保護。”葉曼琳對梁定斯揮揮手,就徑直出了警局。
葉曼琳走過一條街,按照老樣子到了旺旺茶樓吃晚飯。今天她的穿着還是老樣子,皮鞋黑褲子,白襯衫,戴個大沿帽,幾乎擋住了半邊臉。
天快黑的時候,葉曼琳帶着帽子從旺旺茶樓出來,回到了她西霞路家中。
淩晨兩點,有三個人影竄進院中,立刻有人喊起來,鳴槍示意他們不準跑,卻沒想到院外還有一個望風的人,這人反應極快,眨眼就逃得沒了蹤影。陸鈞禮的人足有三十多個,拿槍立即追了附近五六條街,都沒看到此人的半個身影。
院裏的三個都被抓個正着,人按住後,直接撬開嘴搜幹淨,又扒光衣裳,用水潑了頭發,以保證徹底清除他們身上攜帶的任何可以自殺用的□□。
人抓到手後,領頭的就将頭上的帽子和假發撤了下來,脫了裙子,換了條正經男人穿的褲子,帶人将這三個押去了陸鈞禮家。
葉曼琳還在睡覺,并不知外面發生的事情。她每天只是如常按照陸鈞禮的吩咐,坐車從後門去旺旺茶樓吃早飯,然後從前門出去,走路去警局。等下午的時候,就走路去旺旺茶樓從正門進吃晚飯,然後走後門悄悄坐車離開。這期間,其實一種有一個身形和她相似的人,和她一樣出入旺旺茶樓,不過是反着來的,這個人每天在西霞路葉曼琳原本的住所住着,然後早晚從旺旺茶樓那裏走個來回。
“三少,人在這審還是醫院?”
“醫院。”
陸鈞禮披上他的白大褂,戴上平光眼鏡,坐進了車裏。
……
早上六點,葉曼琳穿戴整齊從三樓下來的時候,陸鈞禮已經坐在餐桌邊看報紙,早飯早已經準備好,擺在了桌上。并不算豐盛,只是豆漿油條,和兩個煎蛋,一碟酸蘿蔔。這是葉曼琳昨晚交代給下人她今早想吃的東西,但每次陸鈞禮的飲食也跟着她一塊走。
陸鈞禮穿着一身用料精良的華貴西裝,看起來跟桌上的餐食格格不入。就好像是華貴的珠寶面前,放了一個草編的戒指。
“你其實不用跟我吃這個,我是小時候跟我祖父落下的習慣,吃飯吃好,一口都不能浪費。”
“現在糧食緊缺,不浪費是好習慣,我就不能學學?”陸鈞禮收了手裏的報紙,一雙眼深邃無底地看着葉曼琳。
葉曼琳看了眼陸鈞禮,用筷子夾起一根油條塞進嘴裏,然後喝起了豆漿。
“昨晚抓了三個人。”
“咳咳……”葉曼琳急忙把嘴裏的東西咽下,用帕子擦擦嘴角,“你怎麽不早說?現在人呢?”
葉曼琳順勢扭頭尋找了下。
“死了。”陸鈞禮對上了葉曼琳的眼睛,“都不聽話。”
“都死了?沒留個活口,問問到底怎麽回事?”
陸鈞禮示意屬下,把證供給了葉曼琳。
葉曼琳看完之後,也忘了問陸鈞禮為何已經招供了還死了人。因為口供上的內容,讓她覺得太震驚,不可理喻地滑稽。
“為了複辟衛國?春秋戰國時期的衛國?”
“嗯。”陸鈞禮道,“自秦以來傳承下來的秘教,說複辟衛國,倒也可以理解。”
“這都過去多少年了,早已經時過境遷,所謂的複辟根本沒有意義。”葉曼琳肯定道,“這一定是個掩飾。”
“确實是個掩飾,所以說他們不聽話。畢竟他們真實的目的也很荒誕,沒什麽必要隐藏。”陸鈞禮又讓管家給了他第二份證供,這是幾個人在受了‘教訓’之後,都進行了翻供。
“為了長生不老。”雖然這個确實也荒誕,但自古以來真不乏求長生不老之人。這個理由,葉曼琳倒是可以接受。
陸鈞禮咳了一聲。
管家又将第三份口供遞給了葉曼琳。
葉曼琳驚訝道:“這到底有多少份?”
“葉小姐請放心,這是最後一份了,絕不會再有。”
葉曼琳懷疑地看他們一眼,就把最後一份口供看完。這份口供的內容讓葉曼琳覺得稍微合理了,但合理之餘,她心裏卻覺得很不是滋味。
第三分口供主要的內容可以用四個字概括‘為民除害’。他們之所以會殺被雷劈的人,是因為經歷過天雷而活命下來的人,都将會變成怪物,禍害衆生。所以為了讓‘怪物’死得徹底,必須把頭敲碎。
但葉曼琳覺得這也不是最真實的口供。為民除害是正義之事,但他們這種做法,明顯就是惡徒行惡事,跟正義完全不搭邊。
“你也覺得沒一個可信是不是。”陸鈞禮冷笑着感嘆一句,這些用不上的人,果然是該死,還能留個屍體給醫院做些研究。
“我不明白,可這些人到底有什麽理由這麽忠誠賣命,讓他們死到臨頭不說實話?”
“或許這不是賣命,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真正的目的是什麽,都是小喽啰,被上面的人胡亂拿理由忽悠了。亂七八糟的解釋多了,總會有人覺得哪個合理就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