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有人來訪
“啊哈哈,原來是這樣……”梁定斯尴尬地撓了撓頭。
葉曼琳擡手示意服務人員,叫一碗鮑魚粥給了梁定斯。
梁定斯受寵若驚,忙起身推辭,客氣地表示自己不餓。
“吃吧,別說話了。”
葉曼琳頭低頭繼續喝粥。
梁定立刻閉嘴,乖乖等粥上來,默默喝完。
回去的時候,陸鈞禮已經等在巷口。他雙手随意地插着褲兜,身體傾斜靠着車門,衣着一如既往的精致。但頭微微偏着,下颚的線條完美,冷着臉不知在看對面的什麽東西。
動作就是這樣随意擺出來的,但是在梁定斯看來,這就像是照片裏擺出來精致畫面。
“這是誰呀。”梁定斯話音未落,就看到葉警長已經快步走了過去。
陸鈞禮看到葉曼琳,微微勾了下嘴角,站直了身體。
“葉小姐,這位是你的朋友?”劉嫂假意碰巧推開門,和他們撞見。
劉嫂早注意到巷口有大汽車,只是苦于不認識人家,就一直扒門偷看。剛才看見葉曼琳上前跟他說話了,劉嫂哪能放過機會,趕緊跑出來。
葉曼琳未及開口,就見劉嫂轉頭對陸鈞禮說起話來。
“我見葉小姐受了傷,剛剛特意熬湯做了飯菜給她,沒想到人不在家。這會兒人回來了,我去端給她,不會耽誤你們談事吧?”
葉曼琳:“劉嫂,我吃過了,不必麻煩。”
劉嫂笑着應承,轉而繼續打量陸鈞禮,誇他一表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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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謬贊。”陸鈞禮紳士而疏離。
“敢問先生尊姓?”劉嫂不知疲地繼續問。
“陸。”
姓陸,開着這麽好的汽車,穿着一身高級貨。
莫非是恩良醫院,還有陸氏商行,恩良銀行……的陸家?
一定是了,城裏沒有別的陸家會開得起這樣氣派的汽車。
天吶!今天算是讓她撞着了!劉嫂在心中狂喜。
雖然不管眼前的這位是陸家哪位少爺,反正都是厲害的,她只管巴結就行了。
劉嫂激動地叫來丈夫,和陸鈞禮介紹王大山。
王大山就連連對陸鈞禮哈腰。
“劉嫂,我們不熟,我和他還有事要談,麻煩您讓一下。”葉曼琳冷冷道。
劉嫂沒想到葉曼琳這樣漂亮的姑娘,說話會這麽不開面。而且在人家先生面前,竟然都不會裝一裝溫柔婉約的樣子。這丫頭也就是樣貌身材好了,不然有哪個男人會忍她這種性格?
“葉小姐真會開玩笑,我們做鄰居都半年了呢,還不算熟?之前總有小乞丐跑你們家門前撒尿,都被我趕走了。都說遠親不如近鄰,擡頭不見低頭見的,我們總要互相照應。我看到你受傷,只是好心關心你呀。陸先生,您說我冤不冤?”
陸鈞禮終于轉動他墨黑的眸子,看向劉嫂,“不冤。”
“對啊,我冤啊!”劉嫂一時沒反應過來,應承了一句之後,尴尬了,愣呆呆地看着陸鈞禮。
葉曼琳吩咐梁定斯可以離開了,就請陸鈞禮進門。
陸鈞禮面無表情地進門了,葉曼琳也進去了。劉嫂和她丈夫王大山被涼涼地晾在了外頭。
“這倆人還真是一對啊!”劉嫂氣不打一處來。
陸鈞禮問葉曼琳,剛剛和他一塊回來的男人是誰。
“新報道的警察。”葉曼琳請陸鈞禮坐,給他倒了一杯茶給陸鈞禮,“難為你來我這地方,其實有事情可以派人通知我,我去找你。”
陸鈞禮雙手接過茶杯,喝了一口才說話,“何必麻煩,我順路。先和我說說,你了解李秋梅多少。”
“家是西北的,父親是地主,後來被土匪搶了,她就單槍匹馬來到這掙錢,為供弟弟念書。當初有個小賊在街上偷她的錢包,被我抓個正着,我們就是這麽認識了。”葉曼琳道。
陸鈞禮:“賊呢?”
“是個慣偷,常在那一代混,應該沒什麽問題。”
“那你們是偶然認識了。”
葉曼琳點頭,“這半年來和她相處,一直都覺得挺好的。”
陸鈞禮告訴葉曼琳,他屬下目前查到的關于李秋梅情況。
“獨居,除了和醫院的護士們比較親密,少與人來往,也從不邀請人去她家裏。家裏很幹淨整齊,有一瓶碘酒放在桌上,和信紙鋼筆擺在一起,桌底下有個小銅盆,殘留着紙灰。枕頭下還有一把勃朗寧,很小巧的槍。”
獨身,帶槍,碘酒顯字可用來秘密傳信,李秋梅的身份果然不簡單。
“她為什麽非要在醫院這種人多的地方和我動手?我們倆是朋友,私下裏會有獨處的時候,她等到那時候下藥殺我,方便又隐蔽,可以很好地規避被人發現的風險。”
“或許有必須現在殺你的理由,剛好碰到這個合适的時機。畢竟你處于昏迷,無法反抗。”陸鈞禮分析道。
葉曼琳覺得陸鈞禮說得很有道理,李秋梅或許是近些日子才想殺她。想想她們們最後一次見面是在咖啡廳,是給李秋梅過生日,葉曼琳還送給她一個金項鏈做禮物,李秋梅當時很高興。從那之後,葉曼琳就忙着警局的事,小半月沒和李秋梅見面了。
“那看來是你住院之前那幾天,你身上發生了什麽事,令李秋梅有非殺你不可的理由。”
陸鈞禮接着告訴葉曼琳,李秋梅的屍檢結果确定就是屬于高壓中電死亡。針管裏的藥是蛇毒,具體是什麽蛇的毒,還要請專業的人進一步判斷。
葉曼琳感謝陸鈞禮,“我又給你添麻煩了。那麽一具屍體放在哪裏,如果不是你幫襯,我肯定瞞不住。”
“別光動嘴。”陸鈞禮道。
葉曼琳忙點頭,“我記住了,我以後一定會常拎水果去看你的。”
陸鈞禮被這句話莫名地堵了一下。
“關于你身體是否放電的事,我改天帶你再研究一下。”
“不用了,我知道怎麽回事了。”葉曼琳把剛剛自己拿活雞做實驗的經過告知了陸鈞禮。
葉曼琳說她在美國看過的那個報紙,陸鈞禮也看過,有些印象。雖然葉曼琳親口如此說,但是陸鈞禮還是有些難以相信,要親眼見證一下。
“正好還剩兩只雞,做給我看。”陸鈞禮道。
葉曼琳點頭,去把雞拿來,然後發現廚房的辣椒沒有了。她只好自己醞釀,用手揉了揉眼睛,但還是哭不出來。
陸鈞禮冷眼看着她折騰半天,忽然起身,拉住了葉曼琳的手。
“幹嘛?”葉曼琳感覺陸鈞禮的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
陸鈞禮單手解開了葉曼琳旗袍上面的扣子,“你說我幹嘛,不是說要幫我的忙,還人情麽。現在就有一個忙,需要你幫。”
說着陸鈞禮就解開了靠近領口處的第二個扣子。
葉曼琳瞪大眼看着陸鈞禮,臉漲得通紅,這是暴怒的前兆。
陸鈞禮松開手,坐了回去,一手端起茶碗,一邊擡頭,欣賞式地看着葉曼琳。
“愣着幹什麽,你自己脫,難道還要本少爺親自動手?”
“不行!”
“你求我的時候,可沒說這個不行。”
“可我也沒說行啊!”葉曼琳急了,指着陸鈞禮,“我本來以為你只是脾氣壞了點,人善變了點,沒想到啊你這麽無恥流氓禽獸!”
“葉曼琳,你做女警天天和人渣敗類打交道,就沒多學兩句帶勁兒點的髒話麽?”陸鈞禮略感失望地看着葉曼琳,顯然葉曼琳那幾句罵對他來講太不痛不癢了。
“你知道以我的手段,捏死你的小外甥輕而易舉。”
“你幹什麽呀!”葉曼琳氣急了,紅了眼睛,淚珠兒随之從眼睛裏沁了出來。
“好了,抓雞給我看。”陸鈞禮看着梨花帶雨的葉曼琳,表情松動了很多。
葉曼琳抽了下鼻子,還是紅着眼看陸鈞禮,後來她才反應過來,陸鈞禮這是為了幫她掉眼淚。可是剛剛他那股狠勁兒出來,她還真以為他真要做什麽。
葉曼琳又抽了下鼻子,伸手去抓雞。
陸鈞禮看着焦黑的雞被丢在地上,皺了眉頭,這股子燒焦的味道有點難聞。
接着葉曼琳又控制自己的想法,讓剩下的最後一只雞活了下來。
“厲害。”陸鈞禮笑了下,即便是親眼見證這等奇異之事,他也并沒有表現多大的驚訝,“以後多練習,這是個好技能。”
“可是——”葉曼琳并不喜歡自己的不正常。
“你本來就是最特別的。”陸鈞禮語調淡淡,讓人聽起來這話并不是一時興起的鼓勵,就是一句實話。
“既然李秋梅獨身在此,只要我們不外傳,就沒人注意到她的死。我打算暫時瞞下消息,看看會不會有同夥來找她。”陸鈞禮提議守株待兔,讓葉曼琳別說漏嘴。
葉曼琳點頭贊同,送走陸鈞禮的時候,葉曼琳想了想,狠勁兒地對他強調:“以後你不許提我外甥,欠你人的是我。”
陸鈞禮回看了她一眼,嘆了聲“出息”,就對葉曼琳揮揮手,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