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前未婚夫
葉曼琳感覺自己的臉涼涼的,抓一把,才意識到自己不知在什麽時候留了很多淚。
把眼淚擦幹之後,注意到李秋梅的左手腕處有一圈很嚴重的焦黑。
她剛剛只是在床上和她撕扯。床不可能帶電,屋子裏也沒有其他人幫忙,李秋梅怎麽會瞬間被電死?
葉曼琳檢查三遍現場,別說床上了,床周圍連根電線都沒有。
但李秋梅的左手腕灼傷最嚴重。
剛剛掙紮的時候,她抓過李秋梅的手腕。
莫非是她電死了她?
她剛被雷劈過,高壓電是否有可能還蓄存在了她的身體裏?
葉曼琳知道她這個想法有點都不科學,但是她之前在美國的時候,曾經在一張報紙上看到過一篇報道,說人體都是會帶有一定量的電,因為量比較小,所有沒什麽感覺。但有位利物浦的女性身體所帶的電量超過正常人的負荷,與人接觸的時候就會不經意間放電給別人,會令對方頭發直立,産生痙攣的痛感。
當時葉曼琳不怎麽相信是真的,只當記者為了找新聞博眼球而已,現在看來那些報紙上所謂的奇聞異事,極有可能就是确有其事。
葉曼琳對自己的雙手做了觀察和嘗試,比如去抓桌上的蘋果,去碰頭發,紙屑,左手摸右手,結果一切正常,她并沒有放電。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還有李秋梅為什麽要殺她?
她和李秋梅之間沒有任何的利益關系,也不涉及什麽情感糾葛。平常她們倆就是一起去吃個飯,散散步,她聊治安和案子,李秋梅則聊醫院和病人。倆人都沒拌過嘴,她怎麽就突然要殺自己?殺人都是有動機的,她的動機是什麽?殺自己對她有什麽好處?
葉曼琳想了一會兒之後,沒想明白,就将白簾拉起,把屍體擋住。現場的情況太特殊,在她沒有弄清楚情況之前,最好還是不要引起騷亂。
葉曼琳開門,發現走廊一個護士都沒有,就再看了看相鄰的兩間病房,都是空的。看來這些都是李秋梅的故意安排,她早就蓄謀好了。
十分鐘後,護士們回來了。葉曼琳用身體擋住門口,把門開了個縫隙,只交代一個小護士,讓她轉告陸鈞禮手術完立刻來找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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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護士愣愣地點點頭,既驚訝于葉曼琳的蘇醒,又驚訝于葉曼琳直呼他們院長名字的‘氣派’。
接受新式教育的女人果然不一樣,被解除婚約了,一點不會要死要活,還能潇灑地做女警長,把她們認為高不可攀的陸醫生玩弄于鼓掌之中。
這些天她們這些護士們可都看得明明白白,就是解除婚約了,陸醫生還是深情不減,天天來看葉小姐。總是坐在病床前和葉小姐說話。至于說什麽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她們都被趕遠了,聽不到。
葉小姐的吩咐小護士必須乖乖聽。她早早就等在手術室門前,等手術一結束就立刻把話傳給了陸鈞禮。
陸鈞禮脫了手術服就匆忙來見葉曼琳,他以為葉曼琳醒來有什麽不适,卻怎麽都沒想到會在葉曼琳的病床上看到一具焦黑的屍體。
“這可是個驚喜。”陸鈞禮睨一眼站在窗邊的葉曼琳。
他随後聽葉曼琳簡明闡述了經過,就戴上手套,親自查看屍體情況。
看屍體的時候,陸鈞禮的面容不帶有一絲感情色彩,随手從兜裏掏出一把手術刀,還在屍體灼傷的部位割了兩下。
“确實像高壓電流的作用,致觸電部位形成嚴重的電流燒傷。”
“很像是我放電把她電死了,但是我又不知道是怎麽放的電,因為我現在放不出來。”葉曼琳無奈道。
“你當時什麽感覺?”陸鈞禮撩起眼皮,看着葉曼琳。
“除了窒息無力,好像沒什麽別的異常。按道理來講,如果電流從的我手上輸出,是不是該在我的皮膚上産生灼傷?可現在我的手是完好無損。”
葉曼琳把她那雙白淨的手晾給陸鈞禮。
陸鈞禮沒看手,依舊盯着葉曼琳,“那你是什麽時候醒的?李秋梅殺你的時候碰巧醒了?”
“是吧。”葉曼琳躲開陸鈞禮的眼神。
“是‘吧’,那就不是了。”陸鈞禮冷笑,“果然你這人果然欠刺激,不說把你解剖了當研究用,你都不會醒。下次別這樣了。”
“什麽?”葉曼琳不解陸鈞禮最後一句話什麽意思。
陸鈞禮回看葉曼琳,冷峻的臉上再蒙了一層冷意。
欠人家的矮半截,葉曼琳不懂陸鈞禮來什麽脾氣,讪讪閉嘴,也不多好問什麽了。
“屍體留下,等進一步屍檢再說。你還算聰明,知道這事兒得保密,先別捅出去,否則真可能有人把你當怪物,送到醫院來給我解剖。”陸鈞禮立刻脫掉手套,扔在了地上,“要不是出這事兒,你是不是打算直接出院,不見我了。”
“沒有!”葉曼琳立刻回答,因為她意識到自己如果說有的話,陸鈞禮肯定會發飙。他發飙時不是發瘋,是損人不見血但堪比見血的那種。
陸鈞禮臉色稍微好了一點,但也沒那麽好看。
“你怕我?”
“沒有。”葉曼琳覺得陸鈞禮再這麽問下去,她估計會愛上‘沒有’這兩個字。
“那婚約解除後,這半年來你為什麽一次都沒來找過我。”陸鈞禮的眼神跟刀子一樣在葉曼琳身上來回割,“怎麽?膩歪我了?用完就扔?當初誰再三鞠躬,說會感激我一輩子?”
葉曼琳覺得這句句都是送命的問題,她要回答好才行。
“我是覺得你忙——”
陸鈞禮用‘鬼才會信你這麽拙劣借口’的眼神看她。
“你看你回來了就開了這麽大一家醫院,事業上風生水起,那麽厲害的。我要是一點能耐都沒有,豈不是辜負了你當初的好心幫助。再說我還想以後能有什麽地方幫得上你的忙,就努力工作來着。”葉曼琳一邊服軟地說好話,一邊在心裏小小地叫嚣:她這是要在陸鈞禮跟前矮一輩子了。
“嗯,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就暫且信你一次。”陸鈞禮提醒葉曼琳,“你現在當了女警長,全國第一例,為婦女争光,破除傳統偏見,已經很厲害了。這個身份夠用,不用為我那麽拼。”
“啊?好!”葉曼琳點頭答應,但是好像哪裏不對,她剛剛的表達好像不是這個意思。
“出院後不許消失,經常來看我。”陸鈞禮宣告道。
“我也幫不上你什麽忙,總找你幹什麽,添亂?”葉曼琳不懂。
“葉曼琳小姐,我再提醒你一次,你當初求我的時候說了,會感激我一輩子。”
“好好好,那我有空的時候就拎點水果來醫院看看你。”葉曼琳想了想,覺得她這麽表達‘感激’應該可以。
陸鈞禮怔了下,總覺得葉曼琳說拎水果來醫院看他,有種怪怪的感覺。但有總比沒有強,這個女人憋了他半年,看他幾次應當的。
“行了,我看你腦子這麽靈光,還有精神找借口堵我,身體估計是沒什麽大礙。在醫院遇到這種事,你也沒辦法住安穩。先回家休息,剩下的事我來處理。記住換藥前別洗頭,以免傷口感染,有事拎水果來找我。”
“嗯,那多謝你。”葉曼琳認慫地道謝,然後嗖嗖地邁着步伐就要走。
“站住,你就這麽出去?”
葉曼琳低頭,意識到自己身上還穿着病號服。
陸鈞禮想到葉曼琳原來的衣服已經在搶救的時候被剪了,就将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在了葉曼琳的身上,吩咐司機送葉曼琳。
“別忘了調查李秋梅針管裏的藥,麻煩你了。”葉曼琳指了指床頭上的針管,不大好意思地對陸鈞禮道。
“嗯。”陸鈞禮應承。
陸鈞禮目送走了葉曼琳之後,臉更沉了,吩咐手下徹查李秋梅的背景。敢在他醫院動手的人,死也不能放過。
“誰敢走漏消息,解剖刀等着他。”
手下們立刻散開,效率辦事。
……
西霞路7號是一棟很小巧的民宅,一堂兩室,小小的庭院,布置得幹淨整潔,還算适合單身女人居住。
葉曼琳坐車回來的時候,剛好趕上隔壁劉嫂買菜回家。劉嫂看見頭裹着紗布的葉曼琳從很高級的汽車上下來,雙眼放光。
“葉小姐好厲害,有汽車啦?”
“那不是我的。”
“那葉小姐的朋友很有錢呀。對了葉小姐,你的頭是怎麽回事,抓賊磕的?這是才從醫院回來?怪不得這幾天沒見着你呀。”
葉曼琳含糊應承,趕緊拿鑰匙開門。
“真叫人心疼喲,來,我這有只剛買的老母雞,叫人收拾幹淨的,你拿去直接煲湯就行了。”
“多謝,不用了。”葉曼琳立刻推辭。
“你一個女人做警長太不容易了,還為維護我們這些老百姓的太平受傷,我感謝是應當的。快別客氣了,不然我就生氣了,當你嫌棄我。”
“沒有嫌棄,”葉曼琳解釋道,“是我不習慣随便接受別人的贈與,請你把東西拿回去吧,謝謝。”
“不習慣随便接受贈與?你這不就是嫌棄我嘛?大警長看不起我們小老百姓呀!”劉嫂不高興地嘟囔着。
這種時候,一般人會因為抹不開面子,趕緊接下東西,客氣地說‘不嫌棄’。
但葉曼琳根本不會這樣,看一眼劉嫂,再道謝一句後,就關了門。
“你——”劉嫂愣氣得在原地直咬牙,以前她用這種方式對別人都好使,這次怎麽不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