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裘家家風
這邊李滿多往前走,李七爺追上來問,小心問,“這事兒,到底該怎麽章程?!你給我說說呗,這,回家不走這,你不回家往哪兒呀?”
李滿多到,“幫十九娘驅鬼!”
“……”李七爺看了一圈,回頭問,“你丫鬟呢,來來來,爹把你扛,你說,這鬼魅真的那麽厲害,十九娘會不會有事兒呀?”
李滿多道,“誰知道呢。”
李七爺道,“那法師,還說了什麽?”
“法師說,這鬼魅邪祟要是不能祛除出府,全家都得跟着倒黴,家破人亡,妻離子散,財盡人亡,子嗣艱難,斷子絕孫。”
“呀,這麽兇,那可的好好做!”李七爺道,“那驅鬼的咒語,你可記得清楚,可千萬不要記錯了?哎喲,祖宗保佑……十九娘還小,驅鬼的咒語你可多念兩遍,把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全部驅除幹淨呀,反正咒語拿來了,不用白不用。”
李滿多道,“爹,你當這是買菜,還有添頭?!”
李七爺,“……”
這邊道了六房,李滿多指使李七爺在地上如門口一般的擺出一圈,又讓她點出個七星形狀的蠟燭,自己進去跟六夫人說話。
六夫人十分憔悴,看得出十分擔心十九娘,雖然李滿多看不上她,卻還是福了一禮道,“六伯娘,我來看十九娘。”
六夫人看着李滿多,眼睛一花,“十一娘,六伯娘謝謝你,等我們十九娘好了,我帶她給你磕頭去。”
李滿多道,“六伯娘,十九娘也是我妹妹,我救她是應該的。”
六夫人道,“六伯娘,六伯娘不好,十一娘,你可千萬,千萬不要跟我計較,我……我真是罪該萬死,我以前都是豬油蒙了心。”
李滿多笑一下道,“我聽大夫說十九娘只是感染一些風寒,六伯娘你好好照顧十九娘吧,我回來的路上遇着個先生,她說讓十九娘可能被吓着了,讓我順便替她去去黴氣,我的剛才在門口已經做了法事了,我就想着救人救到底,也幫十九娘去一去,你要是同意呢,我就在院子裏燒燒紙,做一個小法事。”
六夫人哪兒會不同意,“你,你做,我替我們十九娘謝謝你。”
Advertisement
李滿多出來,就見着六老爺跟他爹李七爺說話。
“老七,你這是做什麽呢?”沒等着他爹回答,六老爺已經嘆息一聲,道,“你那閨女,你怎麽也不好好管教管教,我們李家是大戶人家,可由不得她這般的小鼻子小眼睛的脾氣。”
李七爺皺起眉頭,“六哥,這件事情……”
李六爺打斷李七爺的話,道,“雖然只是個姨娘,可是你送人燕窩,怎麽能只送一小塊,這一小塊還用整個錦盒抱起來,還包的跟是金山銀山似的,你這不是騙人賺名聲嗎?往後人家怎麽看我們家的姑娘,她出生又這麽低下,還有這麽一個不實誠的名聲,往後會能要她呀。”
李七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李滿多自己卻笑了起來,看來柳姨娘這盞不省油的燈開始燃燒了呀,不過這燒起來燒着自己還是燒着誰,她可就沒辦法管了。
李滿多站定一下,走出來直接走到李六爺面前,行了一禮道,“六伯,此事你可冤枉我爹也冤枉我了。”
“你送人假燕窩,你還有理呀。”李六伯道。
李家人的通病在李六爺身上一樣有,總喜歡站在道德的制高點指責人,來表現自己很高尚,從不反省自己是個啥,李六爺不反省自己差點把自己的親生女兒給害死,還在這裏為個一個兩個燕窩指責人,真是,只見一葉,不見森林。
李滿多看着他笑,“六伯,我一項對燕窩不太感興趣,這燕窩不過就是燕子的吐出來的口水凝結而成,中間還夾雜着雜草燕子毛,一吃一嘴的毛不說,味道,也不見得多好吃,所以,八姐姐送給我之後,我一直沒動,盒子都沒開一下。所以,這燕窩不是我的,是八姐送給我的。
後來我見着姨娘生了我小弟弟辛苦,這才将燕窩送給她吃,沒想到者姨娘竟是這麽個白眼狼,吃了之後,還說三道四的,燕窩多少個,我不知道,不過即使是八姐姐忘記了,或者是被丫鬟們糊弄貪污了只送了一個燕窩過來,多多少少都是燕窩,我們吃了人家的東西,怎麽還還有嫌棄的道理,這以後誰還敢送她東西。
至于六伯說的,我騙人賺名聲,實在是冤枉的緊,我爹也冤枉,我八姐送給我的燕窩我送給姨娘,我爹也是知道的了,當時還誇我,如今被你們這麽一說,我這燕窩算是白送了,我還搭上我的好名聲。”
李六爺楞了一下,完全沒想到這樣的反轉呀,一時間尴尬不已,特別是在比自己小的弟弟跟前如此,一時間覺得面子盡失。狠狠的一掃李滿多,就看着院子裏擺着的東西,皺起眉頭,“你們,你們來我家裏做什麽?”
“做法事呀。”
“做法事?做什麽法事?!”
“十九娘受驚了,我跟法師學了一個咒語,幫十九娘驅邪,”不等李六爺說話,李滿多又道,“六伯,十九遭了這麽大的難,邪氣我可以幫她驅走,這安神的法事做了還請六伯你費一下心,花點小錢,替十九娘安安神。”
李六爺睜大眼睛,想要說什麽,竟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主要是沒臉呀。
李滿多卻轉頭對她爹說起來,“燒錢是時候,要分七個點位,每個位置燒七次,我等我講咒語念七七四十九遍,這件事情就成了。”
“額,這樣的話,我也幫忙,幫忙……”說着李六爺看着李七爺裝着的紙錢就要多拿,李滿多大聲的叫起來,“別,六伯,你瞧着就好。”
“啊!”
“你不是苦主嗎?”
李六伯,“……”他還是想做點什麽。
李滿多朝着四方拜了拜,口中念着詞,才進入了蠟燭堆中,不想一口煙嗆過來,她差點沒破功,哽住喉嚨,李滿多往蠟燭堆裏一做,李七爺被燒起了紙錢來。
被煙熏火燎一番,李七爺終于燒了最後的一堆紙錢後,李滿多從裏邊邁步出來。
李六爺一臉懵逼的問,“這,這就完啦!”
李滿多道,“道可為,道可不可為,何為可為,何為不可為,心可為,心不可為,其心正,道亦可為,其心不正,道直亦不可為,其源在,其形在,形形而心……”
李六伯叫住她,“停停停,這說的什麽?說的我腦子疼。”
李滿多真想笑出聲,就知道他聽不懂,不蒙他蒙誰,她嘴角微微一擡,淡淡的看着李六爺說道,“六伯,邪魅已離開,十九娘很快就會好起來的,可是經過這麽大的事情,十九娘肯定被吓壞了,你們要好好安撫她。”
“額,知道,我知道。”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他怎麽就聽個小姑娘忽悠呢。
李滿多才不管李六伯怎麽想,回頭看着他爹道,“爹,我們去把枯井給封了吧。”
“好,好吧。”李七爺被指使做苦力,其實更懵逼。
……
少師府也因為這一架,鬧的是愁雲密布,少師大人一回府,就将人給全部家人都給聚祠堂去訓話去了。
二夫人跪在最前邊,滿臉慌張,一旁跪着一臉擔憂的二爺。對于二夫人這事兒,二爺真是不知道怎麽說才好,李三娘這種人,确實他們家是看也不會看一眼,只是,看不看跟踩不踩不是一回事兒,就比如,路上見着一團狗屎,正常人都會嫌棄,厭惡,然後繞開,可是,二夫人呢,竟然跑上去踩了一腳。當然,李三娘不是狗屎,李三娘是高貴的小姐。
少師背負着雙手,在祠堂面前走了兩圈,盯着她看。
二夫人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公,公爹……”
其餘的人,站在一側,全部低着腦袋,不敢說話。
少師走了兩步才停下來,盯着二夫人就忍不住來氣,以前怎麽沒看住這個兒媳婦這麽蠢,她男人才去吏部當差,她就想着歪心思,以後還了得,他真是恨鐵成鋼,盯着她道,“你很不錯,裘家的門楣不夠高,你還是回去吧。”
二夫人大驚,匍匐在地上,使勁的磕頭起來,“公,公爹,我,我錯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您饒了我這一次。”
“家裏是缺你吃,還是少你用人了?你要做這麽丢臉的事。”裘少師問,“那是官家小姐,就是在沒落,落到地上了,也不是你能當奴才使喚的人,你今日可以将她當奴才使喚了,明日,是不是就的使喚別人家的媳婦?我告訴你,便是當今天子皇後,也沒有把公卿世族家的媳婦當奴才使喚的。”
二夫人匍匐在地,滿臉驚惶,“公,公爹,我錯了,我錯了,求您饒了我這一次。”
二爺趕緊求情,“爹,請您息怒。都是孩子的錯。”
裘少師氣憤的道,“自是你的錯,齊家治國平天下。家為齊,何以談治國,何以談平天下。你們覺得少師府的門第夠高,足以讓很多人仰望?你們是不是覺得如今少師府如今聲威正旺,在京城就可以橫着走,做什麽事情就可以不計後果,你們以為我,伸只指,我能遮天了,是不是?”
衆人大驚,慌忙跪在地上。
裘明義耷拉起腦袋。
“自古以為,哪個嚣張跋扈的,陰謀詭計的家族能長存于世?你們是嫌少師府是不夠高,高的足以讓人當靶子,要自己把把柄送人手上去。”求少師冷冷的看着衆人問,“呵呵,位高權重,公卿世家,帝師之一,難道陛下賦予為官的權利就是讓你們欺辱別人的嗎?你們到底知道不知道,我這坐下的這把椅子多少人看着,陛下,太子,宗親,同仁,我日日上朝,小心應對,為的就是上不負陛下,不負朝廷,下我要對得起百姓,對的氣自己良心。千裏之穴潰于蝼蟻,我們家的這道牆也不用別人挖,你們自己就把她給掏空,再堅固的樓也經不得你們這麽折騰!有句話叫什麽,狗仗人勢,你仗着少師府的權勢在外為非作歹,有一天,我要不在這位置了,這苦果,你們得自己嘗!”
“父親,枝娘她婦道人家,此事認識不足,兒定好好交她。”二爺道,“您放心,我們都謹記父親教會,實不敢做出任何違法亂紀,欺壓良善之事。”
二夫人害怕的哽咽哭起來,匍匐在地上,不敢言語。
大爺大夫人也趕緊出來求情,“爹,此事,我們已經知錯,一定謹記教誨,絕不越雷池一步。”
大夫人道,“二弟妹她絕對我此心,此時罰了二弟妹,只怕讓人多心,那李三娘自己輕賤,雖二弟妹有錯,實乃也不是大錯,如今也只能與李三娘此被虛與委蛇,挽回我們家的名聲。”
“這樣的事情做出來,我們家還有什麽名聲?!”裘少師看了一眼哭哭啼啼的二媳婦,嘆息一聲。
大夫人畢竟是宗婦,趕緊道,“公爹不用擔心,此事交個兒媳辦。我們如今倒是不好在慢待那李三娘,兒媳辦個花會,讓人請了李三娘來,多帶她親熱一些,讓人打消此等疑慮後。過些日子再疏遠她,倒是那位十一娘,剛烈正直,頗有風骨。只是這姑娘爺太直了一些,倒是不知道該如何輕重對待了?”
裘明義一聽,想起李滿多怼他的話,怒氣沖沖的就叫嚷起來,“大嫂不知,今天這一出,全是那小丫頭片子鬧出來的,什麽事兒不好說,非要上我們家門口幹事兒,我們這是遭了無妄之災,這還是姐妹呢,那小丫頭片子上去一大口就要咬她姐姐手臂上,我跟你們說,咬的那一口,血趟跟啥一樣,直流呢,我們家門口鬧出這不吉利的事情,沒讓他們家來我們家挂綢已經寬容了。”
“你……”少師指着裘明義,裘明義一驚,趕緊撩起袍子跪直了身子,“爹,我什麽都沒有幹!””
“你打架的事情,去道歉了嗎?”裘少師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