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千算萬算(倒V結束)
安寧宮內, 蕭太後坐立不安, 雖說楚輕并沒有對她表現出任何異樣, 可這不是明擺着的事情嗎?楚輕擁有了主權, 他的羽翼便開始豐滿,日後不知會如何對付她。
“千算萬算,千防萬防,依然沒有防住楚輕, 當年收養他的時候, 哀家就擔心會有這天,不過, 如此信任楚輕, 并不是哀家和爹爹心大, 也不是楚輕僞裝的太好, 是這小子從小便不是個機靈人。他和宣珏在一起的時候,就是個只想着在宮裏安穩度日, 混吃等死的人, 胸無大志。”
順喜伺候蕭太後多年, 對以前的事也甚是清楚, “奴才知道,皇上那時和宣主子成日就在那雎容院挖土種菜,過着閑适日子,要不是宣主子死了,估計現下皇上不知道在哪個犄角旮旯當藩王呢。”
“是啊,可問題就出在宣珏死了, 那時候哀家巴不得早點弄死他,可現下想起,倒像是覺的他的死是他自己謀劃的一般,因為他死了,楚輕才到了哀家膝下,楚輕才有機會坐上皇位,有機會得到權利。”
蕭太後說着,聲音極其陰冷,腦海裏浮現出那個曾經風華絕代的男人,大靖唯一的男後,便恨得咬牙切齒,緊緊的握着鳳椅的扶手,接着道:“你不知道,宣珏在江湖上的名聲曾經有多好,容顏絕世,風流倜傥,愛慕他的人不分男女都可以排成一支軍隊了,可是他千挑萬選,選擇了先帝,呵!”說到此處,蕭太後眼角有一滴淚,她略用手絹擦掉,卻越擦眼眶越紅。
“娘娘,您別傷心,那宣珏再如何厲害,不也一樣被宣家除名,被先帝處死了麽;不管他有沒有謀劃什麽,反正他人已經死了,死了就什麽都沒了。”
蕭太後收起手絹,揉揉眉心,“你說的哀家都明白,只是,哀家顧慮的是皇帝一旦掌握大權,會對蕭家不利。”
順喜聽了,更是笑道:“太後寬心,昨夜一戰太師和大将軍并沒有失去太多,這大靖還是蕭家的天下。”
蕭太後閉目道:“話雖這麽說,但兵權到底是交還給了楚輕,當年為了從先帝手裏得到那枚虎符,爹可是廢了不少心思,如今一朝還回去,總是有些不安的。”
“這虎符歷來都在皇帝手裏,但那又如何,下頭的人不一定都聽皇帝的,有道是山高皇帝遠,強龍壓不過地頭蛇,握着一枚虎符不見得就能做什麽。”
蕭太後聽了這話,心裏舒暢了些,“你這嘴啊是愈發能說會道了。”
順喜見蕭太後神色好轉,忙讨好道:“奴才只不過說的事實罷了。”
“行了,知道你忠心,早前你跟哀家說的事,哀家記着呢,只是沒料到出了昨夜的事,近日來爹和阿阮定會有些籌謀部署,待過了這一陣,哀家會跟阿阮提的,那個小太監是叫溫詢?”
順喜一聽,高興的跪倒在地沖蕭太後磕了一個響頭,高興道:“是叫溫詢,奴才謝太後大恩。”
蕭太後揮揮手,心底仍然有一絲忐忑,從昨夜出事到現在,蕭太師和蕭阮都沒有來見過她,這不來說明沒什麽異樣,但到底是讓人不安的。不知他們下一步是如何打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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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派個人給你姑母捎個信去,免得她太過擔心,倒在楚輕面前占了下風。”
太師府內,蕭太師閉着眼,似乎對于昨夜的失敗一直不敢相信,他始終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比起蕭太師一臉不信的表情,蕭阮淡然許多,只道:“爺爺放心,我已經派人去了。”
蕭太師仰頭長嘆一聲,“我們怎麽就敗了?我們怎會如此看低楚輕,昨夜的部署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他定是在許久之前就已經和南境密謀了。”
蕭阮對此并不否認,只是面上卻沒有什麽多餘的表情,“是我疏忽了。”
蕭太師挑眼看着他,冷笑了一聲,高喝道:“我的大孫子,你終于承認你對楚輕疏忽了?”
蕭阮看着他爺爺,略有些不耐煩,道:“爺爺,束焉已經到魏國了,我會改變計劃,讓魏國攻打南境,令南境自顧不暇,只要斬斷阿輕和南境之間的聯系,我們依然是占着主權的。”
蕭太師聽聞此言,怒氣稍微下去了一些,變臉極快,振奮道:“當真?”
蕭阮點了下頭,“魏國皇帝對于端貴太妃被囚,安王之死都是非常介意的,現下我們只需要加把柴火,讓魏國出兵攻打南境就可。”
蕭太師看着沉着自信的蕭阮,面上終于有了一絲微笑,“這才是老夫的孫子,人人敬怕的鎮國大将軍。不過,加把柴火?”
蕭阮雙眸露出厲茫,“殺了端貴太妃,魏國會立刻出兵。”
蕭太師的眉頭一下子又皺了起來,似不贊同,“如此,我們之前和魏國結盟的計劃......”
蕭阮緊緊的握着拳頭,道:“我不需要和任何人結盟也能拿回屬于我蕭阮的東西!”
蕭太師看着他,欣慰一笑,“好,不過,你既然能想到這個法子,那楚輕定然也想到了,恐怕不好下手啊。”
“這是我扳回一局,鏟除南境和趙時煦這個蛆蟲最佳的法子,定會成功。”
“只要魏國出兵南境,南境定會自顧不暇,現下,便讓楚輕得意些時日。”蕭太師坐在太師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我們也不必太緊張,楚輕昨夜沒有動我們,便是他也知道,我們此刻動不得,這大靖大部分官僚,商賈,江湖人,還是以我蕭家,以你馬首是瞻的,他不過是想拿回做皇帝的主權,那便先讓他拿去,那兵符遲早也會回到你手中,我們且看看,最後到底鹿死誰手。”
蕭阮對蕭太師的話不怎麽感興趣,他雙眸中的怒火都燃燒着趙時煦的軀體,恨不得将他碎屍萬段,如果沒有趙時煦,沒有南境,那麽他一定會是唯一一個站在楚輕身邊的人,唯一!
“其實,他想要回主權,只要跟我說一聲,我定不會幹擾他,每一次起争執,每一次在人前,我都沒有逆過他的意啊。”蕭阮看着外頭略有些陰沉的天色,輕聲自語。
不過這自語的聲音不小,被蕭太師聽的清清楚楚,頓時氣得他被滾當的茶水燙到了舌頭,漲紅了臉指着蕭阮半晌找不到罵人的措辭,片刻後才憋着一口氣嚷道:“你給我立刻娶個媳婦兒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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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那邊怎麽說?”
長樂宮內,楚輕還沒有休息,只看着回來覆命的十命,淡淡的問道。
“王太醫已經控制住了端貴太妃的病情,暫時無礙,屬下也依照您的吩咐,加派人手日夜看着,定不會有差錯。”
楚輕點了點頭,早前他想讓端貴太妃死,好讓魏國與蕭家結不成盟,但就如趙時煦說的那樣,所有的計劃都不會是完美的,之前他想讓端貴太妃死,蕭家想讓她活着,但現下卻完全反了過來了。
“你怎麽樣了,肩上和背上都是傷,昨夜還折騰了這麽久。”楚輕看着十命俊朗剛毅卻有些蒼白的臉,淡淡道。
十命垂了下首,“屬下惶恐,若不是因為屬下,皇上的計劃不會突然之間如此大的逆轉,南境的鐵騎也不會只來五百人,屬下現在都覺的後怕,昨夜若不是大将軍當真以為來了十萬鐵騎,怕是會有一場惡戰。”
楚輕看着他,面色表情無異,“你不相信朕?不管是五百還是十萬,朕都有信心會贏。”
十命忙單膝跪下,忠誠道:“屬下不敢,屬下只是愧疚,因為屬下的緣故,竟讓皇上冒了如此大的風險,若昨夜失敗了,屬下萬死難辭其咎。”
楚輕看着如此緊張的十命,道:“下不為例。”
十命擡起頭看着他,鄭重的點了點頭。
“陸青那邊如何了?”
“陸青取代束焉已經到了魏國,但由于蕭阮計劃有變,他并沒有入宮見魏國皇帝,蕭阮的意思是讓他在魏國先行待命,時機一到,自會讓他去見魏國皇帝。”
楚輕勾起唇角,道:“那便讓他好好待命,順便查探下魏國與梁國有沒有聯系,梁國一直對大靖虎視眈眈,如果他們有聯系,必得早日斬斷。”
“屬下明白。”
楚輕看着十命,看了一會兒才道:“十命,我們在一起多久了?”
得到楚輕用‘我們’二字來形容,十命十分感激,只道:“七年了。”
“七年沒有給你任何職位,倒是朕委屈了你。”
十命一聽,聲音十分沉靜,“若不是皇上,屬下早在七年前就被打死了。”
楚輕聽後,看着他,“你想回國公府嗎?”
十命沒有多餘的感覺,只道:“屬下不想...”他頓了一下,才又道:“只是多年未見母親,心中挂念。”
楚輕看着十命,鄭重道:“十命,朕會下旨任命你為禁軍大統領,統率二十萬禁軍。”
十命聽後,表情未變,只說話的節奏快了一分,心底到底是有些驚訝的,“皇上,屬下何德何能,更何況,禁軍向來由大将軍統領,若被屬下取代,大将軍心中怕是倍感不适。”
楚輕嘴角勾了一下,“朕當初答應過你的,自然會做到,你且再等些時日,朕會讓國公爺親自迎你回府,到時,你便不再是棄子,而是禁軍大統領,是國公府的公子。”
十命略緊握雙拳,不知自己該做出個什麽表情。
楚輕看着他,示意他起來,“朕知道,回國公府和你母親團聚,是你多年的心願。”
十命垂眸,眼底深處壓着深深的思念,“屬下多謝皇上。”
“先去。”
十命嘴角淡淡的揚了下,應道:“是。”
待十命退下,張然才持着拂塵走進來,“皇上待十命也是盡心了。”
楚輕看着窗外步伐矯健的十命,道:“當年國公府的人說他母親要下毒殺主母,他替他母親抗下罪責,險些在祠堂被打死,若不是朕恰巧去拜訪顧國公,他便已經死了。”
“十命也是不容易。”
“顧國公是什麽人我們都知道,向來注重孝義,眼裏揉不進沙子,這樣的兒子自不會要,即便朕代為求情,但顧國公因為他公然頂撞,依然将他作為棄子處置。”
張然聽着,也有些嘆息,“在大靖,棄子是最為人唾棄的,都覺的是大逆不道之人,十命這些年也沒少被冷嘲熱諷。”
楚輕挪過目光,只道:“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原因,顧國公是正經的皇親國戚,身後的關系網錯綜複雜,蕭家權勢遮天之時都無法讓顧國公彎下膝蓋,所以,讓十命回國公府,對于日後總是有益的。”
“奴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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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命出來後,內心因為快要見到母親了而有些激動,但在這之前他還是更擔心全淼的身體,想快些回去給他換藥,只是行在路上時,他忽然在想,自己的身份若真來個這麽大的逆轉,不知會不會吓到那小傻子,或者,那小傻子會不會不喜歡?
想到此處,十命那張萬年波瀾不驚的臉上竟然出現了一絲罕見的糾結的表情。
作者有話要說:只挂在了文案上,忘記在這裏說一聲了,早前和編編商量了周一從22章倒V,到時三章掉落,biangO(∩_∩)O希望小天使們支持,麽麽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