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鵲橋塌了
七夕,鵲橋周圍人聲鼎沸,琳琅滿目的漂亮花燈更是讓人看的眼花缭亂,擁擠的人群中洋溢着歡聲笑語,為慶佳節,不少已到嫁齡的姑娘都走出閨房,提着自己心儀的花燈在鵲橋上流連,期望遇到一個心儀之人,将花燈交到他手中。
這個習俗是南境特有的習俗,每逢七夕,鵲橋周圍便熱鬧不已。
鵲橋是南境城外的一座拱橋,建在環繞着南境的渭河之上,據說已有幾百年的歷史,一直以來都是俊男靓女們求偶的好去處,為了呼應這個場景,便不知是誰為這橋命名為“鵲橋”,以此流傳下來。
還有不少人說,如果想求姻緣,不必進廟求簽,只要提着花燈在鵲橋走一走,你的命定之人必定會從橋的那頭出現,那時你再把花燈遞給他,緣分便就到了。
因着這個說法,除了七夕外,其他時候,鵲橋四周的人也是非常多的。
“所以,這就是要修繕這橋的原因?”橋邊柏樹下,趙時煦拿着折扇朝自己滿是汗水的脖子邊扇邊無語道。
“呃...小王爺,這個跟修繕沒什麽關系吧?這橋建在渭河上,都幾百年了,要是不固定修繕,萬一塌了怎麽辦?”
趙時煦偏頭睨了身旁的全淼一眼,道:“這鵲橋在城外,四周除了這渭河可供欣賞外,并沒有別的去處,橋的另一頭又只是通向潭山寺;也就是說,這地段并沒有太大的商業來往,就景色來說,也只能說是一般般,并不值得人千裏迢迢的跑來觀賞。可這樣這座橋十年便要修繕一次,說明了什麽?”
全淼看着他,一臉的茫然。
趙時煦無奈道:“說明咱們南境恨嫁的人多,來這找良人的人多,但卻沒什麽用,反而把橋給踏平了。”
全淼一聽這解釋,險些笑出聲來,收到趙時煦的刀眼後才極力忍住笑意,道:“小王爺,您是心疼王爺讓您用您自己的私房錢來修橋吧。”
趙時煦似乎被說中痛處,兩只鼻孔重重的出着氣,“父王也真是的,我不就是去了趟‘國色天香’樓,喝了幾杯酒嗎,至于罰的這麽重嗎?修繕這橋少說得幾千兩銀子呢。”
“您還吃了水雲姑娘的豆腐。”全淼冷不丁的補了一句。
趙時煦閉了閉眼,然後一把收了扇子轉身揪着全淼的衣領咬牙切齒的道:“三水啊,小爺我再鄭重的跟你說一遍,我沒有吃水雲豆腐,是她自己滑倒摔到我身上,衣裳不小心敞開露出胸部貼在了我的胸膛上。”
看着趙時煦皮笑肉不笑的臉,全淼幹幹的接了一句,“恰巧被進來捉您的王爺看見了。”
一提這個趙時煦就覺的自己倒了八輩子黴,原本那是成年後自己第一次走進憧憬已久的煙花之地,想要長長見識,哪知道才不過喝了幾杯酒,姑娘的手都還沒摸過就遇到這事故,雖說直接看到了胸,但那并不是自己願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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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哪壺不開提哪壺試試?”趙時煦恨恨道。
全淼連連道不敢,趙時煦才一把松開他,然後轉身看着橋上仍舊有些擁擠的人群以及渭河上不少的輕舟,道:“這都快過辰時了,這些人都還沒有散的意思啊。”
“今日是七夕,人自然比往日多些。小王爺,那咱們回去吧,蔣公子他們還等您去喝酒呢。”
趙時煦盯着他,“父王讓我明日就開工,我得看看這橋需要修繕的程度啊,好回去算算得花我多少銀子。”
全淼“啊”了一聲,沒想到趙時煦嘴裏叨咕着不樂意,但行動力卻很強,愣了一會兒後才應了聲,“是。”
“等下,你去買個花燈給小爺提着,不然那麽多女子要是都看上小爺了,豈不麻煩,提個花燈,也好讓人知道小爺已經有人了。”
全淼一聽,連誇趙時煦聰慧,立刻去橋下買了一盞花燈來。
趙時煦接過,形态還不錯,是個漂亮的兔子燈。
“走吧。”
全淼跟着他上橋,在脂粉香氣中問道:“小王爺,您幹嘛要親自來,這種事派人來做不就好了。”
“父王讓我親力親為,有什麽辦法,你以為我願意。”
“王爺也不過是這麽一說,更何況,您幹嘛七夕之夜來,難不成您是想來挑個夫人?”全淼笑着打趣道。
趙時煦回頭就一拳砸在他胳膊上,“你這腦袋都想些什麽呢,我不得做個悔悟的樣子麽,看我如此上心,父王也會高興不少,說不定最後會讓我少出些私房錢。”
“您明明就是特地來看看這橋需要修葺的程度的,無關私房錢。”全淼戳破他的話。
趙時煦回頭剜了他一眼。
全淼捂住嘴,不再多說什麽,默默的跟上。
不過,趙時煦才上橋不久,就迎來了四面八方的視線,果然他手裏的花燈起到了很大的作用。趙時煦生的足夠英俊倜傥,往這上面一走,不就成了一道吸引女子的風景線麽。
收到來自不少姑娘們的目光,趙時煦內心還是非常得意的,嘴角都抑制不住的要揚起來了,偏還故作沒瞧見的繃着臉。
他二人走着,忽然之間,周遭都安靜了不少,連渭河輕舟上的歡聲笑語都靜了一些。全淼還正在納悶,大家就整齊劃一的道,“參見小王爺。”
全淼略張着嘴看着他家主子僵硬的停下腳步,然後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垂下頭。
趙時煦吸了幾口氣才忍住沒有變臉,還以為是被不少姑娘看上了,沒想到是...對,這才是衆人會有的反應,他怎麽就忘了,這南境,無論男女老少對他這張臉已經是再熟悉不過了,估計化成灰他們也能認出來。
說起來,他穿進這本叫(皇權天下)的書裏,成為獨霸一方的南境王之子已經五年了,這五年過的也十分惬意,他已經完完全全的适應了這裏的生活,有時候都忘了自己是個穿書者了。并且在他原有的世界他只是個勤工儉學的苦逼大學生,還是個孤兒,這一朝穿越就成了小王爺,也算是命好,如果這小王爺沒有最後那一點點瑕疵的話......
“小王爺?”全淼見大家行着禮,但趙時煦一直沒反應,這才擡頭小聲喚了他一聲。
趙時煦這才回過神來,“大家別拘禮啊,自己樂自己的,本王就是來看看這橋結不結實,有沒有被小姐們踏平。”
姑娘們聽了他的話都紛紛掩面而笑,而後又整齊劃一的應了一聲,“是。”便轉過身各自看風景,再不管趙時煦,以至于趙時煦提着那只花燈顯得分外的格格不入。
趙時煦回頭瞪着全淼,全淼一副‘我也給忘了’的表情。
吐了口氣,趙時煦略有些尴尬,見大家都避開他,特地給他讓出一條道,郁悶的他擡手猛地砸了下一旁的護欄,哪知他不過這麽一砸,那護欄居然哐的一聲塌了,趙時煦便因慣性從橋上往下倒去,撲通一聲跌入渭河之中。
全淼沒想到護欄會突然塌掉,一時大意,沒有拉住他,吓的大叫,“小王爺!”
還沒等衆人反應過來,因着這一塊護欄塌掉,相連的整個護欄都紛紛塌掉,致使不少女子落水。
一瞬之間,原本還好好的鵲橋一下子就驚呼連連,水中不少人撲騰。好在輕舟上有不少會水性之人,一見有人落水,紛紛跳入河中救人。全淼也早就跳下去尋找趙時煦,可是這本就是夜裏,水下更是不好視物,掉下的人又多,全淼竟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到趙時煦。
趙時煦水性并不差,落水後撲騰撲騰就能上來的,只是恰巧上方又掉下一女子剛好砸在他身上,硬是把他剛冒出來的頭給砸了下去,讓他往河底不受控的落下不說還差點嗆到,氣的他罵都罵不出來。
不知道落了多深,趙時煦已經聽不到河面的動靜了,也不知道自己現在随着水流波動,是在渭河的河心還是河邊還是哪兒,他只能不停的往上游往前游,只是游着游着,他看到原本漆黑一片的河裏閃耀着一點兒金光。
他有些好奇,順着那金光游過去,待靠近時伸手一握,竟是一塊小金牌,而且是挂在人脖子上的小金牌。
趙時煦驚了,靠近後才發現這湖裏沉着一具屍體!饒是他再如何膽大,遇到這情況也有些驚魂未定,只丢了那金牌趕緊往上游,可他才轉身一游,腳踝卻被什麽纏住了。
趙時煦瞪大了眼睛,心裏發毛,周身本就冰涼,這被東西纏住就更冰涼了。他忙用另一只腳去踢那個纏住他腳踝的東西,可是無論他怎麽踢,竟都踢不掉。
無奈,趙時煦只得回頭去看是什麽東西纏住了他腳踝,這一看才發現竟然是那屍體的手握在了他的腳踝上!
趙時煦欲哭無淚,轉過身子想用手将那屍體的手掰開,他已經快要呼吸不過來了,再不出去透透氣,他就要溺斃了。
但是,那只手卻怎麽都掰不開,趙時煦憤怒不已,從懷裏掏出匕首然後往那手背刺去,那手才終于松開,鮮紅的血液在水中蔓延。
松口氣,趙時煦轉身游去,只是回頭之際,他發現那只手沒有放下,而是朝着他的方向伸展着,像是在求救一般。
趙時煦瞬間就像是被什麽定住了一樣,然後也不知道是為何,他鬼使神差的再次轉身向那屍體游去,然後抓着他的肩膀帶着他一起往湖面而去。
待再次從湖面露出腦袋時,趙時煦控制不住的大口大口的呼吸空氣,真的差一點就要溺斃了。
待呼吸順暢後,趙時煦才偏頭迎着月光看向他順勢撈上來的這具屍體,原本以為對上的會是一張死白的腐爛的臉,哪知對上的卻是一張雖然蒼白但卻足夠精致俊美的臉。
趙時煦緊張的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好在雖然微弱但卻有。
呼...原來是活的,不是屍體,不過,這披頭散發的,這人是男的還是女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