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貓的客氣
脈行默默跟在Wyn後面，亦步亦趨, 剛剛她擡手那麽一推, 不知道他有沒有生氣。
班若看她一直不說話, 擡肘撞一下她, “唉, 怎麽了？幹嘛拉着個臉，還有，你們倆這一前一後的, 真的是有一腿的關系？”
脈行看着前面的背影, 說：“太/恩/愛的話, 怕你尴尬。”
班若沖她噘嘴, 表示不屑：“跟誰沒談過戀愛似的, 我發現你最近越來越猖狂，是不是被他帶壞的？”
脈行正正經經說：“我一直都挺猖狂的, 暗戳戳地猖狂。”
班若忽然擡頭，望天興嘆：“是啊, 我都差點兒忘了你以前對老師也是這樣, 面上乖巧，背地裏猖狂, 簡直就是表裏不一, 太能忽悠了。”
前面, Wyn站在車旁等着她們過來。
班若一臉笑嘻嘻地過去，說：“聞先生，麻煩你了。”
Wyn非常輕微地揚一下嘴角, “不麻煩。”
班若上了車，很自然地坐在後車座，脈行原本想跟着她進去的，忽然想到什麽，特意擡頭看向他。
他也看着她，眼神裏沒有傳達任何信息，但就是讓她覺得，別有深意。
脈行關了車門，主動跑到副駕駛座，垂着腦袋，開門上車。
Wyn站在車外面，抿着唇，淡笑了一下。
脈行看着他上車，特別去注意他的表情……臉上的神情依然淡得可以。
“……”
看來是真的生氣了，也難怪，忽然一掌就這麽糊上去，肯定很郁悶。
古往今來，打臉是忌諱啊。
古代妃子之間再怎麽争寵，打哪兒都不能打臉。
……
一路上，車裏都比較安靜，班若最近心情烏雲遮日，沒什麽興趣活躍氣氛。
脈行壯了壯膽，一開口先來幾聲尴尬笑，做個前奏，笑完她說：“這幾個月呆在劇組裏，知道了不少八卦，比如某個紅毯女星，每次出行身邊都會帶10個以上的助手……”
她嘴角彎彎，看着他。
Wyn抽空轉過來快速看了她一眼，說：“哦？是麽？”
“……”
脈行糾結到咬指甲，沒有哄人的經驗……更沒有哄年長者的經驗……
班若忽然揚聲感嘆：“人生如戲啊，浮雲遮望眼……”
脈行覺得，自從回來之後，班若感性了好多，動不動來一發對生活的感悟……
一個小時的車程，車子進入某個居民小區，樓房林立。
Wyn把車停在露天停車位上，說：“到了。”
脈行下了車，第一眼就是去看他，Wyn關上車門，一擡眼，意想不到地對上她的目光，然後她特別積極地沖他一笑。
他差點兒……就過去抱她了……
真會惑亂軍心啊……
班若沒想到自己一出來，會被強行秀一臉，一下子就不幹了，“青天白日滿地狗糧！！”
她現在很脆弱，受不了一星半點兒的刺激，不然有小脾氣。
……
Wyn帶他們上了11層，班若看着樓層數，心靈上又受到了沖擊，11這個數字看在她眼裏，滿目瘡痍啊……
房子是兩居室，兩室一廳，幹淨衛生，空間足，基本的家具都挺齊全，而且還有陽臺，洗手間裏面，浴室與廁所之間帶着拖拉門。
班若一掃陰霾，這會兒笑彎了眉，滿臉燦爛，“哎媽呀，上哪兒找這麽好的出租屋啊，房租不便宜吧？”
Wyn站在玄關，靠着牆正看着手機，他起頭來，說：“不貴。”
“……”
脈行看過去，不貴才怪。
班若斜着眼沖他笑，“聞先生，在你的概念中，哪個級別才算的上貴？肯定跟我想象的不一樣。”
Wyn把手機收進褲兜，說：“這屋子以前我在用，搬了之後也還留着，一直空置着也不好，正好你們需要，就當賣個人情。”
班若是個爽朗随和到極點的女人，跟她說話，直接一點會聊得更加愉快。
她指指脈行，說：“你賣的不止我一個人的人情，還有脈行。”
他點頭，“對，有她。”
脈行：“……”
班若也不多考慮了，直接拍板道：“就這麽定了，學校過兩天就要趕人了，沒時間磨磨唧唧的。”
……
回去的時候，已經是下午5點多鐘了。
Wyn把車拐進某條街，說：“吃飯吧，想吃什麽？”
班若忽然沖過來，隔着主副車座之間的縫兒，樂呵呵道：“還讓您破費，真不好意思。”她笑着特意去看了看脈行。
脈行轉過來也看她，發現她對着自己別有深意地挑了挑眉，然後退回去坐好。
班若說：“吃什麽由脈行定吧，我客随主便。”
Wyn望過來一眼，問她：“想吃什麽？”
脈行腦子一片空白，默默随了一句：“我也客随主便。”
“……”
Wyn把車緩緩靠邊停下，轉身對後面的班若說：“班若，麻煩你幫我買幾根冰激淩過來，謝謝。”
班若一直在暗中觀察，自然明白他的意思，打了個響指，豪氣道：“沒問題，我請客，千萬不要客氣！！”然後笑呵呵地下車了。
他一手放在方向盤上，微微側身，把目光放在脈行身上，淡淡地直視着她，說：“這麽喜歡跟我客氣？”
說話時語調放輕放緩，但仍然聽得出他的無奈。
脈行的眼珠子轉溜了一圈，最後落在他的視線裏，說：“就是……跟你随便客氣客氣。”
Wyn：“……你客氣了。”
脈行：“不客氣。”
……
……
最後，Wyn沒繃住，笑了。
車外面，班若買好冰激淩，正往這邊走的。
Wyn掃了一眼車窗，視線回到脈行身上。
“今天偷窺了我一整天——”他似笑非笑，刻意停頓了一下，道：“很興奮吧？”
脈行把頭扭到另一邊，默默道：“別逗了，哪有一整天……”
而且，她是以為他生氣了，才時不時注意一下他的狀态，看看能不能把握住時機，上前表達一下自己的歉意，以及某些想法。
Wyn說：“逗你挺好玩的。”
脈行：“……”
班若一回到車上，發現氣氛貌似發生了魔性的變化，“我就去買個冰激淩，你倆就又恩愛了？”
脈行小聲提醒她，“那個，用詞可以不用這麽露骨。”
班若愣了，“哪個詞露骨了？恩愛？你倆不是正在恩愛麽？”
脈行：“……”
Wyn心情不錯，陽光明媚的那種。
最後那三根冰激淩，班若吃了兩根，脈行吃了一根。
……
再最後，脈行決定去吃火鍋，麻辣火鍋。
班若忙着給Wyn爺斟酒倒水，表面功夫特別到位。
她舉着一杯啤酒，準備慷慨陳詞：“聞先生，聞貴人。”
脈行：“聞貴人？”
班若尴尬道：“抱歉抱歉，口誤，”她重整旗鼓，再次慷慨陳詞：“大貴人啊，多謝你的幫助，要不一畢業，我估計就要抱着脈行流落街頭了。”
脈行：“……”
Wyn好整以暇，耐心地看她演繹何為“人生如戲”。
班若說：“我敬你一杯，先幹為敬。”說完喝了三杯。
Wyn因為要開車，所以不喝酒，手裏依然是一杯純淨水。
然後，一個小時，班若跑了兩趟洗手間。
脈行看着她再一次起身，準備上洗手間，嘴裏念念有詞：“尼瑪的破膀胱！！”
班若走遠了之後，脈行忽然側過身，面對着他，似乎有話要說。
Wyn靠着椅背，側頭看她，黑眸在燈光的映襯下，噙着一層淡淡的柔光。
脈行不好意思地笑着說：“既然你誠心誠意地開口了，那我就不跟你客氣了。”
Wyn點頭，看着她被辣椒染得嫣紅的雙唇，等着她繼續。
她伸出掌心，說：“錢包。”
這個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他從西裝的暗袋裏拿出錢包，交給她。
脈行拿着錢包，興沖沖地站起來，往前臺走了。
Wyn坐在原位上，看着她拿着自己的錢包在前面付款，然後小跑着回來，把錢包交還給他。
他的嘴角噙着一絲不太明顯的笑意，道：“這麽着急花我的錢？”
脈行坦坦蕩蕩地看了他一眼，說：“以我對班若的了解，她會趁你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結賬。”
“……”
班若回來發現自己又被眷顧了一次，內心頓時一時悲一時喜。
她拉着脈行，偷偷走慢幾步，小聲說：“本來就受他恩惠，這下我又欠他一頓飯，你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脈行點頭，“以後你對我好一點，至少洗澡的時候，不要跟我搶。”
班若倒吸一口涼氣：“你這麽狠？”
脈行說：“這是原則性問題。”
班若忽然就有些忿忿不平：“榜上大款了不起是不是？”
脈行笑着，一點頭，說：“對，很興奮的。”
“……”
***
作者有話要說： 每一天都在靠近，直到無一絲縫隙……懂？【媽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