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被搶是福氣
火光電閃之間,兩人交手已過十招,但洛驚瀾絲毫沒有落敗的氣勢,出手反倒柔了幾分,有點讓招的意味。
常遠是在鐵铮铮的漢子,又在沙場飽經歷練,哪裏受得了這屈辱,掌風越發淩厲起來。
看眼洛驚瀾就要吃他一掌,但她靈巧反過身去,擒住常遠的胳膊反向一掰。
“啊!”常遠吃痛的呼叫起來,單膝跪在地上。
洛驚瀾拽着被那只被掰脫臼的手腕,俯身,柔媚的眼眸絲毫不掩勾人狐色,饒是帶着幾分可惜的詢問:“将軍,服嗎?”
常遠張口就想罵,但看着那雙眼睛,竟然不自覺把話生噎回去,只撇過頭冷冷的哼着氣。
“啧啧。”洛驚瀾可惜的嘆着氣,忽然一腳踩在常遠的背上,一陣清脆的骨折聲響起。
“啊嗚!”常遠猝不及防的苦叫起來,誰能想到堂堂公主竟是這般心胸狹隘,掰斷他的手腕就算了,這一腳踩下去,可是叫他斷了整條胳膊,估計以後連劍也拿不了了。
仿佛沒看到常遠痛苦的表情,洛驚瀾像個孩子一般執着的盯着他追問:“現在,服了麽?”
卻始終帶着那抹滲人的微笑,只一臉執着的想要知道答案。
常遠也不是個慫包,怎麽會因為一條胳膊而改口?
洛驚瀾探究的望着他,帶着善意的微笑提醒道:“斷腿可是很痛的哦。”
聞言,衆人禁不住冷冷抽氣,下一刻只見常遠雙腿着地,伴随着一聲慘痛的嘶叫。
常遠下意識的想要捂住又被踩斷的膝關節,卻看到洛驚瀾冷若冰霜的臉,似帶着幾分不滿,而那竟是一種對作品的不完美而露出的不滿意,這是将折斷他的手腳當做一項藝術了?
常遠無法理解這種超越他認知的心理,此時的腦海只有兩個字可以用來形容這個看着像妖魔的人兒,變态!
沒錯,這個人讓他打心底覺得就是個變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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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聽到預期的答案,洛驚瀾苦惱的皺眉,她看了眼常遠,目光随後落在他的腦袋上。
常遠忽覺脖子一涼,再尋着那目光望去,答案不言而喻。
她盯上他的腦袋了!
這不是疑問,而是肯定,因為那目光太過殷切和期待。
常遠心下苦叫一聲,随後呼道:“服!我服!”
洛驚瀾微微一怔,像是有些意外,她将目光從那顆還算偏亮的腦袋挪開,落在他臉上,卻是不悅的道:“本宮面前,也配稱我?”
常遠又是一愣,低首之間暗暗咬牙,“卑職心悅誠服!”
“嗯。”洛驚瀾掩唇輕笑起來,像是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但轉頭看到宴席之間不少人頗有微詞,不禁蹙眉揚聲道:“袖兒,本宮看這幾位大人姿色頗佳,這大寒天挺适合暖床的,就都請回去。”
此話一出,席間唏噓聲此起彼伏。
這種行徑跟流氓惡霸有什麽區別,并且還是當着天子的面!
不少人心下憤慨,還有的想要出言阻止,都被拉了回去。
看着在場的臉色各異,洛驚瀾轉頭又道:“哦對了,這幾位将軍身材不錯,觸摸起來很有手感,也都帶回去。”
聞言,被她目光掃過的衆人心中一悸,紛紛到前面跪了下來。
“陛下開恩啊,攝國殿下荒唐無度,跟商纣有何區別?”
竟然把她比拟成商纣,這是稱她為君麽?
洛驚瀾想得通這一點,明宣帝自然不會想不到,見他臉色微緊卻沒有開口的意思,洛驚瀾看準了時機的道:“攝國年齡也不小了,該找個人好好婚配。若是沒有試過,怎知哪位大人稱攝國心意呢?陛下說是不是?”
明宣帝想反駁,想發怒,但細細想來,竟找不到發作的理由,只好暫時忍耐,由着她親近這些下臣。
可他心裏,卻忍不住把這些被她搶回去的手腳全給剁了!
不知道明宣帝心中所想,洛驚瀾清冷的看了眼跟上戰場沒兩樣的衆員,對雲袖道:“都搶回去。”
啧啧,都用搶了,真是不折不扣的女流氓!
雲袖暗下翻個白眼,也趕緊命人把這些被看中的官員弄下去,怎麽說也有十來個呀,殿下這胃口也太大了!莫不怕把自己作死在床上麽?
把誰作死還不一定呢,洛驚瀾暗暗想着,随後對着明宣帝深鞠一躬,“謝陛下隆恩。”
這一鞠躬倒把明宣帝弄糊塗了,這是把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啦,這人真是狡黠得叫他沒辦法啊!
“好了,退下。”明宣帝深感無奈,卻沒有一絲責怪之意,看得衆人又是一片心驚。
陛下擺明了是在偏袒她,那他們這些人還有什麽可說的!
敢怒不敢言啊!
哎,衆人無奈嘆氣,看這形勢,這個攝國殿下真是無法無天,無人能治了。
“被搶回去還是福氣呢,畢竟攝國殿下是那般美豔。”
席間,不知是誰咕哝了一句,聽到這話的人暗暗觀察了一眼,也不得不承認人家這話說的也沒錯,但只怕是無福消受啊!
可不管怎麽樣,作為一個女人,這麽露骨放蕩、水性楊花,就應該被唾沫星子淹死,被拉去浸豬籠!
洛驚瀾不知道這些人的想法,當然也不在乎,既然說她迷惑人心、作亂江山,不坐實了這謠言,還真對不起某些人的煞費苦心了。
“今日可是齊王的送別宴,光顧着看有些人搗亂了,都沒人給齊王敬酒麽。”在一旁沉默了許久的洛晴柔終于忍不住嘲諷了道。
衆百官聞言,紛紛向齊王洛景羽敬酒,現場的沉寂才打破了。
觥籌交錯之間,作為一國之君的明宣帝就算做做樣子也會說一番好話,受到君上的敬酒,洛景羽也是受寵若驚,仰頭豪爽的幹了杯中美酒。
但這頭洛晴柔又不安分了,“哎,說起來齊王哥哥真是可憐啊,太妃才去世,就被害得遷去那苦寒之地,連最後一點盡孝的機會也沒有。”
這一口一個哥哥叫得親,但話裏話外都是嘲諷挖苦,像一根針刺在洛景羽心裏。
但洛景羽也是場面上的人,不會因為這麽一句話就記恨什麽,只聽他道:“陛下仁聖,體恤臣觸景生情,又對臣再行封賞,如此還有什麽怨言呢?”
原本他也不過是個挂名的親王,享有榮耀的封號,實際不過被架空的頭銜罷了,如今被派去駐守九原,明面上是貶谪出京了,但是福是禍,誰又說的清呢?
保不準自此過上逍遙自在的日子,遠離勾心鬥角呢,只是萱華她……
“齊王這話說的好聽,難道就沒想到萱華妹妹麽?你走了,可叫萱華妹妹怎麽活?”洛晴柔這話算是說在點子上,這不正是洛景羽擔心的麽?
洛驚瀾微微一笑,道:“晴柔公主有成人之美,何不請求陛下讓萱華公主一同出關呢?”
把兩人都弄過去,不就是兩全其美了麽,只是這個洛萱華是個病秧子,經不經得起舟車勞頓還難說,萬一半路挂了呢?
但這關她屁事啊!
洛晴柔心裏想道,不懷好意的看着洛驚瀾,“這好人還是讓攝國姐姐當,畢竟萱華妹妹近來都在長公主府,想來攝國姐姐是最了解她心意的人。”
“是麽?”洛驚瀾看着下座舉止盡顯皇家風範的人,盛世傾顏露一絲輕笑,不知在想什麽。
倒是一直在談論的對象急了,洛萱華柳眉兒一直緊着,緊緊抿着唇,時不時看兩眼洛驚瀾,像有什麽話要說,卻又不敢說。
被洛晴柔瞧見了,當然要煽動一下,“喲,萱華妹妹臉色不好呢,是不是不舒服呀?”
這一問讓一向膽小的洛萱華生生打了個寒顫,臉色更加難看了。
“呵呵……萱華妹妹是有什麽話要說麽,只管說無妨,這有皇帝哥哥和母後做主呢。”洛晴柔故意譏諷道。
但洛驚瀾清楚,洛晴柔心裏看不起洛萱華,根本不可能真心為她好,這會不過撺掇另一出罷了。
洛萱華雖然畏懼,但終究不會愚蠢的,加上自母親那裏遺傳來隐忍的基因,自然不可能輕易被煽動。
洛驚瀾原本就想趁着這個機會,讓洛萱華跟着洛景羽一道去九原,屆時不管金陵怎麽變天,也不會波及這兩人,洛晴柔倒真是懂她的心思。
“萱華公主這些年一直養着,也沒和誰有來往,唯一親近的只有齊王了。看齊王這一去,萱華公主又該一病不起了。”洛驚瀾這話也沒表明對誰說的,好像只是随口嘆個氣。
洛萱華聽了心裏着急呀,這一看洛驚瀾好像有意幫她,可等了許久都沒見着有行動,這到底幫還是不幫啊?
“誰說不是呢,就連本宮也極少見到萱華公主,要是齊王走了,那萱華公主不得愁出病呀!”坐在明宣帝另一側的夏媚聽着這話,順道插了一腳。
這一刀可是再次刺到洛景羽身上,但作為當事人,他什麽也做不了。
洛驚瀾勾勾唇道:“怎麽都是病,就看你怎麽選擇了。”
洛萱華一愣,連忙擡起頭,竟然看到洛驚瀾朝她瞅了一眼,這話不明擺着對她說的麽?
她心裏一急,急忙挪到一邊跪下去,“陛下,萱華無用,萱華已經離了母妃,不想再離了哥哥。求陛下成全。”
上座的夏媚微微一笑地給明宣帝喂了顆葡萄,這才不急不緩的道:“萱華公主想讓陛下收回成命麽,也不看看自己的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