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Chapter(1)
這就是下逐客令了, 求婚被拒, 顧耀陽心中的那點旖旎心思也沒了，體內火氣還沒降下去, 他淡定的轉身到客房裏拿了衣服，也沒同她說話，徑自的去了浴室。
浴室裏水聲響着, 顧耀陽已經進去很久了都沒出來，程湘等着洗澡, 覺得有些渴，拿着杯子去接水，他用浴巾裹着下半身從浴室裏面出來, 程湘扭頭看他，胸前還有她今天啃的印子，不是特別深, 比上次好多了。
他經過她身旁的時侯停了一下, 她趕緊把頭扭過來，背對着他, 端着水杯若無其事的喝水。
顧耀陽手裏捏着手機也不知給誰打電話，程湘就聽他說什麽房子盡快裝修, 說完了就挂了電話, 也沒理她。
程湘進浴室洗澡, 出來的時候顧耀陽已經不在客廳了，客房的門關上，透過縫隙也沒看見光亮。
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 她走到客房前敲了敲門，半晌裏面傳出他低沉的聲音：“怎麽了？”
沒走啊。
程湘收回手道：“我就是跟你說一聲，我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顧耀陽沒回她，她晚上喝了酒，這會雖清醒了，還是有些犯困。
顧耀陽站在窗前，聽着隔壁關門的聲音，把手中的煙掐滅。
他給傅辰發了個消息，隔了一個小時他才回他不好意思，無可奉告。
顧耀陽把手機丢到一旁，過了會手機又亮了，傅辰問他程湘怎麽樣了。
他沒回傅辰，給程湘發了晚安圖片就把手機關機了。
程湘躺在床上，手裏握着手機打開和顧耀陽的聊天頁面，眼睛眯在一起都有些撐不住了，他的消息發來時她整個人都有些迷糊了，仔細的盯着圖片看了看，嗯，還是她熟悉的老年人表情，滿意了，手機一丢就睡着了。
第二天她還沒醒就聽有人在敲她的房門，她把被子蓋在頭上，沒多會頭頂就傳來顧耀陽的聲音。
“吃早飯了。”
Advertisement
她迷迷糊糊的覺得自己聽錯了，在被子裏翻了個身，不想起。
“不吃早飯容易疲勞，精神力無法集中。”
她把耳朵捂上。
“整個人會反應遲鈍，看起來很笨的樣子。”
“容易脂肪堆積，長胖，體內蛋白質消耗，皮膚變黃，松弛，加速衰老。”
好吵啊，變醜簡直不能忍。
程湘抱着被子坐起來，撓了撓頭，就見顧耀陽手裏拿杯水，表情淡淡的站在床前。
“你怎麽進來的？”
他盯着她，把水杯放在床頭櫃上，道：“起床吃早飯。”
說完就轉身走了出去。
程湘想到昨天他向自己求婚的事，沒敢惹他，拿起水杯，喝了兩口水，拍了下腦袋，還在想他是怎麽進來的，冰箱頂上她自己放了備用鑰匙。
換好衣服到廚房往冰箱頂上摸了一把，備用鑰匙果然被他拿走了。
餐桌上已經擺好了早飯，整個過程都是靜悄悄的，沒有人說話。
吃好飯後顧耀陽去刷碗，她覺得有些壓抑，就去樓底下轉了兩圈，回來的時候就見他坐在那輛黑色的車裏，她走過去沖着他揮手。
顧耀陽把車窗戶降下來，一臉冷酷：“怎麽了？”
程湘愣了一下，微笑着問：“你怎麽不開那輛紅色的車啊？”
顧耀陽擰了車鑰匙，把車子啓動，整個過程連眼皮都沒擡，面無表情道：“那輛車是開給我老婆看的。”
言外之意，那是老婆才有的福利，她沒有。
她有些尴尬，早知道就不亂說話了。
他擡頭看了她一眼，道：“往後退一點。”
她以為他要開車門下來，就往後退了兩步，哪知道這人直接開着車子走了，她怔在原地，盯着那漸漸消失的車屁股，這人不會真生氣了吧。
程湘給梁瑩打了個電話，知道她臉腫了，估計臉好之前是不會出門了。
得到的結果果然是在家呆着。
她打了輛車去梁瑩家，兩個公寓離的不遠，當初兩個人是準備買在一起，梁瑩的房子是先買的，她看房子的時候看上了現在公寓的環境，依着公園建的，梁瑩不喜歡這邊，覺得這邊更适合老年人居住。
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以後要是串門子的時候還有個地方去，就沒把房子買在一起。
她在公寓底下的超市買了點水果上去，梁瑩捂着臉給她開門。
她看她破的右嘴角問：“不是右邊嘴破了嗎？你捂左邊臉做什麽？”
提起這個梁瑩就生氣：“怕吓着你。”
“怎麽會呢。”
她把水果放到茶幾上，轉身看見她臉吓了一跳。
“你這左邊嘴角怎麽了，起這麽大泡。”
梁瑩狠狠的磨牙，嘶了口氣，捂着臉道：“還不是給氣的，上火了。”
程湘看着她左邊嘴角上的那個火泡，總想給她擠破，把裏面的水擠出來。
她默默的移開目光，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手。
梁瑩看她避開自己的臉，幽怨道：“你看，你也嫌棄我醜了。”
為了證明自己不是嫌棄她，她舉手發誓：“瑩瑩姐姐是我見過最美的女子。”
梁瑩道：“哪怕我臉腫了？”
“嗯。”
“哪怕我嘴角爛了？”
“嗯。”
“哪怕我嘴角起了火泡。”
“嗯。”
梁瑩頗為感動，伸着胳膊道：“那來親一個吧。”
她說着就頂着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往她湊了過來，程湘連忙笑着躲開了，手裏拿着個又紅又大的蘋果：“我去切蘋果。”
梁瑩指着自己的臉：“你覺得我臉腫成這樣能吃？”
程湘道：“我吃的，不是給你吃的。”
梁瑩罵道：“你大爺的。”
還有什麽比看着別人吃東西自己不能吃更痛苦嗎？
梁瑩把她手裏的蘋果奪下來，程湘挑着她下巴看了看，問：“我能把你嘴上這個泡擠掉嗎？”
梁瑩翻了個白眼。
“這樣看着好別扭啊。”
“擠破會留印子的，你想讓我讨厭你一輩子嗎？”
程湘搖頭，估計那個姓宗的牙醫就是被梁瑩拉入黑名單，準備讨厭一輩子的那種。
因為梁瑩臉腫了不能出門，程湘一直在她家，兩個人盤腿坐在沙發上，梁瑩感慨道：“現在男人跟男人還真是不能比，看看顧耀陽多好，再看看那個牙醫。”
“你以前不也說過顧耀陽冷漠，不近人情嗎？”
“那能一樣嗎？顧耀陽是外冷內熱，他雖然每回都只給我們公司留一條內褲的利潤，可那內褲是鑲鑽的啊。”
果然是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在梁瑩心裏，所有人同那個牙醫比起來都是溫柔的。
“湘湘，你要是想加入姐姐這不婚族裏面我也是熱烈歡迎的，可你要考慮好了，能遇到個對的人是不容易的，平心而論，顧耀陽真的很好。”
什麽是對的人，什麽又是不對的人呢，婚姻是愛情的保障，同樣也是最磋磨愛情的，再多的愛都抵不過柴米油鹽醬醋茶，時間一久就磋磨掉了。
難得梁瑩能說出這種煽情的話，程湘嗯了一聲，拿着遙控器打開電視。
電視上正好播放的是範雅楠主演的電視劇，梁瑩皺着眉：“趕緊換臺，惡心死了。”
程湘手指着屏幕：“你看，她的下巴是不是尖了許多。”
範雅楠從前的下巴沒那麽尖，有些平，不得不說，她原先那張臉，看起來更适合扮演小白花，如今下巴墊尖了，整個人是比以前妖豔了許多。
梁瑩嘿嘿道：“看她做什麽。”
她手托着程湘的下巴：“她怎麽跟你比。”
程湘把她的手拍下去，梁瑩直接把電視給關了，兩人都不怎麽愛看電視，電視在家中基本就是個擺設。
下午的時候梁瑩家裏打電話給她要她回家，她說這周不回家，那邊也不知怎麽了，梁瑩急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馬上回去。”
梁瑩挂了電話道：“湘湘，我要回家一趟，我先把你送回去。”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梁瑩冷哼一聲：“我爸在外面鬧出人命了，現在小三堵在我家鬧呢，要給個名分。”
梁瑩極其不屑：“我爸也是老糊塗了，居然護着小三要和我媽離婚，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聖。”
梁瑩家的情況程湘從前就知道，她爸媽關系一直不好，梁瑩的媽媽家世普通，當年和梁瑩的爸爸在一起靠的就是那張迷人的臉，家裏面老爺子老太太一直都不太同意她爸她媽的婚事，她媽媽性情溫婉，她爸說什麽都聽，好在那會她爸一顆心都撲在她媽身上，硬是和家裏鬧着，她媽倒也沒吃什麽虧。
梁瑩她哥出生後，她爺爺奶奶才看着孫子的面子上讓人進門了，為的就是給孫子一個光明正大的身份，那也是看在孫子的面子上，對梁瑩媽媽的不喜歡從來都沒改變過。
如今她媽媽年紀大了，她爸漸漸也膩了家裏的，男人的劣性來了，開始出去尋求刺激，外面二奶三奶四奶的一大堆，她媽就安安心心待在家裏，做個養尊處優的梁太太，外頭的再鬧，有梁瑩和她哥在，都威脅不到她梁太太的地位。
不是不傷心，她家世不好，底氣不足，鬧了只會給家裏那兩個老的找到借口。
這也是梁瑩一直說不結婚的原因，她從小就是這麽看着她爸她媽不完美的婚姻，對婚姻一點期待都沒有。
梁瑩撸着袖子：“老不知羞的，這麽大年紀了鬧出這種事。”
“瑩瑩，你別沖動。”
“能不沖動嗎？我媽現在在那哭呢，老爺子老太太合起夥來的欺負我媽，就看我哥這幾天不在家，我倒要看看，哪個敢把我媽從梁家攆出來，就算要離婚，我看哪個能好過。”
這話倒是不假，老爺子老太太早就從公司退了下來，她爸這幾年光顧着在外面風流了，公司早就被梁瑩她哥接手了，老爺子老太太就算是想要小孫子，那也該掂量掂量，一個連形都沒成的孫子和早已在公司執掌大權的孫子哪個重要。
梁瑩的性子一直都是吃不得虧的，對她好就皆大歡喜，好聽的話誰都會說，敢欺負她的，就別怪她把刺露出來紮人了。
兩人匆匆的下樓後，梁瑩要把程湘送回去，程湘搖頭道：“你不用送我了，我自己打的回去就可以了，你趕緊回去看看阿姨，別讓她被人欺負了，有什麽要幫忙的就打電話給我。
程湘的意思梁瑩懂，她們家老爺子老太太商場上混了一輩子，說到底就是個勢利眼，這麽些年不喜歡她媽就是嫌棄這個兒媳婦家裏窮，丢了梁家的面子。
梁家在A市是近些年才漸漸起來的，比不得程家這種老牌世家。
梁瑩點頭，她和程湘之間自是不需要客氣的，不過就是個小三罷了，她平時在她爺爺奶奶面前雖然很乖巧，可那是在他們不欺負她媽的情況下，還真以為把她媽攆出去，再娶個年輕漂亮的給他們多添幾個孫子就能子孫成群了。
“那我就先回去了，你小心點。”
她沖着程湘擺擺手，就開車走了。
程湘想着回去也沒什麽事，也沒打車，沿着路慢悠悠的跑回去。
回到家中的時候也沒見着顧耀陽的人，她等到晚上也沒見顧耀陽過來，就點了份外賣，拿着手機靠在沙發上打游戲。
**
顧媽媽在廚房裏歪頭往外面看了看，顧耀陽正坐在沙發上，臉上沒什麽表情，手裏拿着遙控器不停的換臺，胳膊碰了下正在切菜的顧爸爸。
顧爸爸道：“你進來做什麽，油濺着你，你幹什麽，菜放着我來洗就好了。”
顧爸爸把顧媽媽手上的青菜拿下來，顧媽媽擰着眉道：“老顧啊，你看兒子是不是有些不對勁？”
顧爸爸哼哼：“沒看出來哪裏不對。”
顧媽媽瞪了他一眼：“會不會好好說話？”
“老婆，我沒看出來，你是不是看出哪裏不對了？”
他改了口氣，顧媽媽滿意了。
“昨天打電話給兒子，兒子說等一陣子就把兒媳婦帶回來，這才隔了一天，他就自己回來了。”
“那是人家女孩子害羞，不想這麽早就見家長呗，咱們別跟着小年輕摻和，他們愛怎麽樣怎麽樣，自己快活就好。”
“哎我說你這人能不能動點腦子，這小年輕，在一起蜜裏調油的，那是分開一刻都想的慌，他就算是回來看咱們，那也該是笑眯眯的，和女孩兒煲煲電話粥，聊聊扣扣微信什麽的，這坐在這裏板着個臉不說話，正常嗎？”
顧爸爸往外邊看了一眼，道：“你兒子哪天笑眯眯了？”
顧媽媽點頭：“也是。”
她讓顧爸爸切了水果端出去，放到顧耀陽身旁道：“耀陽，你今晚在家住嗎？”
顧耀陽放下遙控器，看着顧媽媽道：“今晚在家住。”
“那不好吧。”顧媽媽說。
住在自己家裏哪點不好了？
“媽，你不是想讓我住在家的嗎？”
“哎，那是以前，你現在都和人家女孩子同居了，留人家一個人住在家裏不好。”
顧耀陽：“......。”
“還有你這怎麽也不跟人女孩子聊天呢，媽記得你以前不愛看電視的，就算是看，也是看財經，你看看你現在，連動畫片都看了。”
電視上正播放着什麽熊大熊二的。
顧耀陽把電視關了，道：“沒事媽，你別擔心。”
顧媽媽嘆了口氣：“你這個樣子媽能不擔心嗎？媽就你一個兒子，也不逼着你結婚生子，你自己得把自己照顧好，最起碼得每天開心啊，你看你都不笑。”
顧耀陽盯着他媽，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不是他不想笑，求婚被拒真的笑不出來。
顧爸爸從廚房裏探出一個頭：“你不會是跟人女孩子表白被拒絕了吧？”
顧爸爸一針見血，求婚被拒，應該比表白被拒更傷心。
顧耀陽抿着唇不說話，顧媽媽瞪着顧爸爸：“亂說什麽，趕緊炒菜去。”
顧爸爸吸了吸鼻子，回去炒菜去了。
顧媽媽還是覺得兒子有些不對勁，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都不安穩，從被子裏出來，顧爸爸嘆氣道：“你做什麽呢？”
“我還是覺得不放心，我要過去看看。”
顧爸爸把她拉回來：“從小到大你從他身上能套到什麽話，你兒子的智商随我。”
顧媽媽從小養尊處優，一路順風順水的，确實不如顧爸爸這種在商場混了半輩子的老狐貍聰明。
被拉回去的那一瞬間她就紅了眼，埋怨道：“兒子這幾年怎麽過來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你這個做爸的就知道和兒子争。”
“我和他争什麽了？”顧爸爸特別委屈：“好了好了，我跟你一起去。”
“我才不跟你一起去呢，你去了，兒子什麽交心話都不跟我說了。”
顧爸爸：“......。”
說的好像兒子跟她說過交心話似的，哪回不是說話哄她的。
顧媽媽到顧耀陽的門前，敲了幾下，沒有回應，喊道：“耀陽，是媽，媽來看你了。”
裏面一點動靜都沒有，她手放到門把上，一擰就開了，推門進去，床上空空的，她又對着浴室叫了兩聲，還是沒有聲音。
樓下有開車的聲音，她走到窗戶前拉開窗簾，透過窗戶，昏黃的路燈下，汽車的燈光特別刺眼。
“怎麽，兒子走了。”
顧爸爸靠在床上等她。
顧媽媽道：“你這兒子啊，跟你年輕時一樣，算了我不說了。”
顧爸爸笑道：“他聰明着呢，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要不然他也不能這麽早退下來，安心把公司交給兒子。
顧媽媽上了床，有些睡不着，在床上和顧爸爸說話。
***
顧耀陽把車子開到程湘公寓的外面，車窗戶打開，他點了支煙，夾在指尖，抽了口，胳膊搭在車窗上，靜靜的盯着她住的方向，她房間的燈光突然亮了，她一般開的都是床頭燈比較暗，他把煙丢到地上，啓動車子。
程湘開了窗戶往外邊看了看，沒有人，這個點還沒過來，應該是不過來了吧。
顧耀陽坐在車裏看着她打開窗戶，左右觀望了下，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找她，她并非不喜歡自己，他就是讓她知道，他會慢慢把她對自己的依賴養回來。
翌日程湘到公司的時候顧耀陽已經開始工作了，她坐在外面依然不知道做什麽，就上網查了下公司目前的發展狀況。
公司的市場部總監進來給顧耀陽彙報工作，程湘拿着茶杯泡茶，桌子上的電話響了，程湘接起來聽是前臺打來的，說是顧太太來了。
“顧太太？”
“董事長夫人，她不喜歡別人叫她董事長夫人，所以一般都叫顧太太。”前臺姑娘好心提醒。
“謝謝，顧太太已經到了嗎？顧總現在還在工作，有什麽需要注意的嗎？”
顧氏的這位董事長夫人程湘不了解，但下意識的，她就想給她留下一個好印象。
前臺姑娘是個細心的姑娘，聽她這麽問了，就把自己了解的都說了：“顧太太人很随和，沒什麽架子，基本上每次過來都給顧總送湯，她不會向你提無禮的要求的。”
“那你知道她愛喝什麽嗎？果汁？咖啡？茶？”
前臺姑娘被她問懵了，這個她還真不知道，她就是個前臺，程湘就聽她說了聲抱歉，便聽到敲門聲。
她對前臺說了聲，把電話挂了，走上前開門。
門外站着的顧太太是個端莊優雅的女人，她手裏提着一個保溫盒，臉上挂着得體的笑容。
她下意識的彎腰，叫道：“顧太太好。”
跟在顧媽媽身後的幾個公司高管心道，顧總這新來的秘書是個實在人啊。
顧媽媽在她擡頭的那一刻，驚喜道：“兒媳婦。”
開門出來的顧耀陽眼角抽了一下。
程湘也愣了，站在那裏有些不知所措。
顧媽媽把手裏的保溫盒遞給後面的一個人，拉起程湘的手拍了一下，樂道：“真是我兒媳婦啊。”
“媽，你認錯人了。”
顧耀陽走過來，親昵的挽着他媽的胳膊，他能怎麽解釋，他求婚剛被拒。
顧媽媽道：“媽怎麽會認錯呢，這不就是你壓在枕頭底下照片上的那個。”
後面跟着的公司高層：“......。”
程湘：“......。”
顧耀陽假裝淡定的咳嗽了一聲，瞥了眼程湘，還好，這丫頭沒有當場否認，不然丢人丢大了。
程湘是想否認的，可後面跟着一群公司領導，她要說不是，有些不妥，可是她不說，只怕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顧太太的兒媳婦了。
顧媽媽剛只顧着高興，倒是忘了這一茬，這會才想起來後面還跟着一群人，真是的，剛剛讓他們不要跟上來了，都跟上來。
總裁辦公室裏只剩下顧耀陽，顧媽媽和程湘的時候，程湘手裏端了兩杯水進來。
顧媽媽對着她招手道：“湘湘，快過來坐，別忙了，倒水這種事耀陽去做就好了。”
剛程湘出去的時候顧耀陽就提醒他媽了，叫她名字，她叫程湘，不要叫她兒媳婦。
顧媽媽如此熱情，程湘有些尴尬。
“顧太太。”
“哎呦，叫什麽顧太太，我不喜歡，叫我阿姨就好了。”
顧媽媽對自家人說話就直爽些，程湘在她心裏已經是自家人的範疇了。
“湘湘啊，你不要緊張，阿姨就是随便跟你聊聊。”
“顧......阿姨，你是不是誤會了？”
顧媽媽轉臉對着顧耀陽訓道：“你看看你，不聽話，湘湘生氣了吧。”
顧耀陽：“......。”
程湘：“......。”
“阿姨，我沒有生氣。”她好像和顧太太不在一個頻道上。
顧媽媽笑道：“你看看，又不和阿姨說實話了吧，昨天耀陽回家的時候阿姨就看出來不對勁了，他昨天一回去就坐在那裏不說話，晚飯也沒吃多少，看電視居然播到了兒童頻道。”
顧耀陽真是服了她媽了，就這麽幾句話把他老底都掀出來了。
“媽，你要不要喝水？”
顧耀陽不得不打斷他媽。
顧媽媽看了他一眼，忽然想到她還帶了湯來，把保溫盒拿過來對着程湘道：“阿姨特地給你帶了湯過來，是耀陽他爸熬的。”
她笑眯眯的擰保溫盒的蓋子，程湘擡頭看顧耀陽，向他求救。
顧耀陽傲嬌的扭開了頭，沒接受她的求救。
程湘站起身道：“阿姨，我來吧。”
“哎不用不用，你坐着就好，都弄好了。”顧媽媽擋開她，手裏端着碗：“耀陽他爸手藝可好了，我們家的飯都是他做的，我們耀陽做飯也好吃，都是他爸教的。”
顧媽媽順勢推銷自己兒子，她們家的男人都是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的。
顧媽媽把碗遞給她讓她喝，她接過去扯了扯嘴角：“阿姨，那個，我其實是顧總的秘書。”
“秘書啊？”顧媽媽眯了眯眼。
“對啊，我是顧總的秘書。”你真的弄錯了，我不是你兒媳婦，程湘期待的看着顧媽媽。
顧媽媽兩手交疊握在一起：“懂了。”
程湘：“......。”她懂什麽了？
“快點喝，等會該涼了。”
她餘光瞥見她兒子盯着他兒媳婦的臉有些臭，拍了拍她兒子的胳膊：“幹什麽呢你？”
程湘擡頭往她看，她笑了一下，道：“沒事，你喝你的。”
她站起身：“我就是過來送湯的，今天就不打擾你們了，得先走了。”
顧爸爸還在外面等着呢，只是她怕這父子倆在公司裏就嗆起聲來不太好，就沒讓他上來，沒想到會有這個意外的驚喜。
程湘把碗放到桌子上，站起來把顧媽媽送到辦公室外面，顧媽媽拍了拍她的手，笑道：“好了，就送到這裏吧，對了湘湘，阿姨還沒有你手機號碼呢。”
她把手機拿出來讓程湘把手機號輸進去，她把手機拿過去對着程湘的手機打了個電話，聽見她放在辦公桌上的鈴聲響了，笑着說：“這是阿姨的號碼，有空咱們常聯系，阿姨和你出去喝喝茶，聊聊天。”
程湘覺得顧耀陽可能像他爸，因為顧太太真的是個幽默風趣的人。
顧媽媽來了公司一趟，整個公司都知道公司的董事長夫人管顧總新來的秘書叫兒媳婦，公司的董事長只有一個兒子，那就是顧總。
所以顧總秘書等于顧總夫人等于不能得罪。
程湘回到辦公室裏的時候看着那個被她喝了幾口的湯覺得不喝完不好，于是她端着碗，一口喝幹了。
顧太太沒有誇大，顧董事長的手藝确實很好，她這幾天吃他做的菜，昨天晚上吃的外賣一點味道都沒有。
她看着保溫飯盒裏還有湯，擡頭問顧耀陽：“顧總，你要不要喝？”
顧耀陽維持的那高冷形象早在他媽過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全部崩塌了。
“你喜歡喝？”
程湘笑：“挺好喝的。”
“我煲湯也好喝。”
這是什麽意思？
顧媽媽一上車就開心的對顧爸爸道：“老顧啊，你猜我剛剛看到誰了。”
顧爸爸看她開心那樣，心情也很好，配合道：“看見誰了？”
“我剛剛在耀陽辦公室看見兒媳婦了。”
“你說的那個耀陽壓在枕頭底下照片上的那個。”
“就是那個，本人比照片上還好看，又有禮貌，見着我就彎腰鞠躬。”
顧爸爸摸摸下巴，不會跟他老婆一樣缺心眼吧。
“我剛剛還要到手機號碼了。”她把手機拿出來有些嘚瑟：“趕明兒把她約出來喝茶，以後美容又有人陪了。”
“什麽叫又有人陪了，我不是一直在家陪着你嗎？”
“你那叫陪啊，叫你做個面膜你都鬼哭狼嚎的。”
顧爸爸不說話了。
顧媽媽道：“我得給耀陽發個短信。”
“你不是才從他那出來嗎？”
“去去去，邊兒去，別礙事，你懂什麽。”
顧爸爸不明白，為什麽他智商這麽高，在他老婆心裏他什麽都不懂。
顧耀陽拿出手機看了眼他媽媽發來的短信，默默的把手機收起來。
程湘實在是不知道怎麽跟他相處了，在家裏還好些，到公司裏她就是他的秘書了，可除了第一天，她沒有一天是做秘書的事的。
“湘湘。”
“嗯。”
“我媽叫你兒媳婦。”
“對......對啊。”程湘摳手指：“顧太太誤會了。
“你沒否認，公司裏幾個高層都看見了，湘湘，你這樣，我很難找到女朋友了。”
所以這事賴她？
顧耀陽說完這句話就靜靜的看着她。
程湘也懵，她沒想到他會說出這種話來，兩人對視幾秒，她打破沉靜：“你看這事鬧的，怪我，都怪我。”
“那你是不是要補償我。”他低頭湊到她耳邊誘哄，帶着抹不可拒絕的意味。
程湘打了個顫，笑着說：“顧總想要什麽補償。”
顧耀陽挑眉：“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說吧。”
他坐回辦公椅上繼續工作。
程湘坐在他辦公室裏的沙發上......玩游戲。
她現在玩的小游戲是貪吃蛇，這游戲是那天和蘇珊林嶺她們在一起的時候看蘇珊玩的，她當時還覺得這游戲有些弱智，這會自己就玩的起勁了。
也沒覺得這游戲有多高深，每回都說玩了一局就不玩了，結果就一直玩。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的分數沒有蘇珊高的時候，就更想把分數玩高，超過她了。
顧耀陽坐在那裏盯了她很久了，躺在那裏的姑娘從端端莊莊的坐着，到歪着，到現在的躺着。
嘴角微微勾着，玩的正開心呢。
他是個對工作非常認真的人，平時看到底下員工在工作的時候拿出手機就覺得這人對待工作态度馬虎，所以他的公司有一項規定，上班時間不許玩手機，一經發現就扣除當月全部獎金。
他擡手看了眼腕表，在桌子上敲了敲。
她聽見聲音擡頭看了他一眼，低頭的時候手機屏幕上就顯示游戲結束了。
她坐起來，有些迷茫的問道：“怎麽了？”
“到吃午飯的點了。”
“是定外賣還是出去吃？”
“出去吃吧。”
公司有吃飯的地方，他一般不過去，他要是過去了，大家都會吃的不自在，更何況他和她在一起，不希望別人打擾。
下午的時候還好，有人過來跟程耀陽談事情，程湘就坐在外面負責接聽電話，餘宏每回過來看着她坐在那裏都特別羨慕，真悠閑啊，他要是能這麽悠閑就好了。
下午四點的時候顧耀陽就結束了工作，讓她把衣服換了下班。
“還沒到下班的點呢。”
“跟我出去，一樣是工作，你只需要跟着我就可以了。”
有道理。
出了公司她就輕松多了，要不怎麽說吃人嘴短拿人手軟呢，她在公司拿那份工資不做事總覺得不好意思。
他帶她去吃了晚飯，坐在車上時她問他去哪。
“去看電影。”
“看電影？”
“對，去看看影院服務人員的态度怎麽樣。”
“微服私訪。”
顧耀陽笑着點頭。
電影院裏，程湘抱着桶爆米花，電影已經播放二十多分鐘了，他們坐在中間的位置，前面後面都沒有人，她就知道他包場了，本來想說他浪費的，後來想想這是他們家影院，就沒說。
屏幕上放的是國外的電影，她不是特別感興趣，低着頭吃爆米花。
顧耀陽突然湊到她耳邊，溫柔道:“湘湘，你看，放的是什麽。”
她順着他的目光擡頭，尖叫一聲，手裏的爆米花丢到地上，整個人撲到他懷裏。
她剛剛擡頭的一瞬間，電影裏面人頭和身子分離，渾身是血的一只胳膊向她飛了過來。
她渾身發抖，顧耀陽跟她說話的時候她還驚魂未定。
他手把她往外推，她死死的抓住他的衣服不放。
他語氣裏有些不耐煩:“不要抱着我，我們又不是夫妻。”
她聽他這麽說都快哭了，怕他真的把她推開，吼道:“我不，我就不放。”
她伸手在他身上摸索着去解他衣服的扣子，他攥住她的手，微擡下巴:“你看。”
她閉着眼睛:“我不看。”一邊說，一邊企圖掙開他的手解他的衣服。
顧耀陽忽然松開她的手，摟着她哄道:“別怕。”
她手哆嗦着，解不開他的扣子，就直接掀了他的襯衣，往裏面拱。
他看着自己鼓起來的肚子，有些無奈，更多的是心疼。
他撫着她的背道:“你不是說我給不了你安全感嗎？那你為什麽還往我懷裏鑽，鑽進我的懷裏，就安全了嗎？”
她鼻尖在他胸上蹭了蹭，他倒吸了口氣，繼續道:“什麽是安全感，湘湘，我要怎麽做你才能相信我，你一個人在國外，你做夢叫我的名字，你害怕了就想鑽到我的懷裏，讓我保護你，你喝醉酒也不是因為有啃人胸的習慣，因為那個人是我，是我顧耀陽。”
“別說了。”
溫熱的淚水劃到他的胸前，他不用償，就知道是疼的滋味。
他一顆一顆解開自己的衣服扣子，把她的頭露出來，她渾身顫了一下，他指尖拂過她的眼角，捧着她的臉讓她看着自己：“嫁給我吧，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就會一直愛你。”
“顧耀陽，你求婚不能好好求啊，你做什麽要吓唬我，你是不是故意的。”
顧耀陽哼笑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