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4.
小艾和A的第一次那啥……（不是那啥啊！想多了的去面壁！！）發生在大白天。
那天是周末，他們倆出來吃午飯。吃到一半，A忽然接了個電話。
他說：“嗯，嗯，我在吃飯。”
然後他擡眼看了一眼小艾：“跟小艾。”
小艾隐約聽着是個女的，她想，是誰啊？？
然後又聽A說：“知道了，你跟我爸都好好的。”
然後他挂了。
看着小艾納悶的眼光，他說：“哦，是我媽。”
小艾：“？？！！”現在國際長途怎麽這麽普及了？？
她有點好奇：“你媽媽……說什麽了呀？”
A：“哦，她說，‘你爸越來越猖狂，我不讓他去打牌，他昨天偷了我五十塊錢，跟鄰居打牌去了。今天我沒給他做飯吃。’”
小艾：……
A自己也撇着嘴，好像憋着笑的樣子。
A伸出長長的胳膊，摟着小艾的肩膀，摸小艾的頭發玩。
他另一只手又去兜裏摸索煙了。小艾看見了，馬上制止：“你別抽煙了。太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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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停下了，看着小艾：“不抽煙，我得幹點別的呀。”
小艾警惕地看着他：“你幹嘛？”
A有點壞壞的笑了，他低下頭，很認真的，親了小艾。
這是小艾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親親。結論是：親親很舒服，極其有益身心。
這一陣子，小艾過得有點不知人間歲月的意思，直到傳來了小佑結婚的消息。
結果她的朋友們的反應是這樣的：
小艾：“他倆還沒結婚嗎？”
小冷：“我以為去年就結了呢？”
小佑：“！！！！！”
小佑：“結婚我能不請你們嗎？？？！你們對我是該有多麽不上心啊 - 去年我是訂婚，訂婚好嗎？”
衆人：“有什麽區別嗎？你倆都在一塊這麽久了……”
小佑雲淡風輕的看着她們，充滿了對無知少女的悲憫：“誰說在一起久就要結婚的呢，分手的也大有人在。”
小佑的男朋友的父母也在本地定居，他本人是大學期間來美國的。所以結婚由他的父母操持，請的大多是他父母的親朋好友，小佑這邊除了小佑父母和幾個很親的親屬（畢竟組團來美國也是很貴的），就是小佑這一衆朋友，同學了。
伴娘的人選現成有好幾個，小佑帶上她們去挑伴娘禮服。
都說婚紗是女生的終極夢想中，很重要的一個部分，可是小艾覺得，她從小到大，一次也沒有幻想過自己穿婚紗是什麽樣子，以至于多年後她選婚紗的時候完全花了眼 - 那又是另一個故事了。
面臨着小佑的婚禮，大家的一致願望就是，在統一的伴娘禮服中，自己不要顯得太胖，太矮，太醜，或者是太黑。
小佑體貼入微，她選了一套顏色統一，但是樣子各有不同的伴娘禮服 - 有抹胸的，有披着個帶子的，有斜露肩的，有一字領的。小佑往那一坐：“你們幾個自己商量吧！”
伴娘們都琢磨了起來，由于其中一個伴娘是小艾男朋友的妹妹，又比她們都小，她們一致讓她先選，小姑娘很懂事，征求大家的意見，大家幫她挑了兩套試試，然後感覺都挺好看，讓她自己選了一套。
接下來大家就陷入了選擇困難 -
小冷：“小艾你穿這個可能好看。”
小艾：“我太矮，再一字領，行麽？”
小晴：“我可能不太适合露肩的。”
小希：“這個抹胸的我能撐起來嗎？”
……半個小時過去，絲毫沒有進展。
小佑憤怒了，給她們每個人指定了一件，她們去試了，出來以後都覺得別人的好看，然後又排列組合了一下。感到還沒有小佑安排的好，最後又都換回去了。
大家忽然想起來：“小佑，你的婚紗什麽樣子啊？？！！”
小佑說：“唉，拿去改了，其實也沒什麽，就是個白裙子，結婚太累了，到根本沒心思折騰了，有的太難看一眼就排除了，剩下的看來看去最後感覺都一個樣！”
衆人：“哎呀你再說說嘛，是魚尾的還是镂空的，還是蕾絲的，紗的還是綢的？你是……”
小佑不厭其煩：“哎呀好了！過兩天帶你們來看還不行嗎！！！別問了。哎呀你們，比我還懂！”
到了小佑的婚紗改好的那天，小艾忽然接到她的電話：“我男朋友出差，你陪我去看改好的婚紗嗎？”
小艾非常樂意，她正悶着，A這兩天很忙，小艾自己有點游手好閑。而且她很好奇 - 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觀察婚紗！！！
小佑接上她，還有小希也在。其他的人都忙着，沒有時間來。
到了婚紗店，店員殷勤的迎了過來，從三個亞洲女生中找出新娘似乎有點困難。小佑自己走上前去，告訴她怎麽回事，馬上有人安排她們坐在一邊等待。
小希問小佑：“有什麽感覺嗎？”
小佑：“唉，沒感覺啊，就像你們說的，我都覺得我倆結婚好久了。”
小佑和男朋友是大學同學。她男朋友那時候剛到美國，本來并不是很喜歡英語和美國文化的男生，來了之後各種不适應，上課逃課，什麽活動也不參加。
更大的問題是，他的父母多年在美國，他一個人在爺爺奶奶家，他和父母很有距離，甚至對他們有些怨恨。而他的父母，就像很多父母，中心思想是：“我這麽辛苦還不是為了你，然而你還不領情。”
于是冷戰和離家出走時有發生。
小佑的出現改變了這個男生的命運，一次她男朋友被父母硬拉出家門參加一個當地華人的活動，小佑志願在那裏做宣傳，看到這個滿臉陰沉，像黑社會一樣的家夥，小佑毫不畏懼的迎上去，問他有沒有什麽需要幫忙的。
小佑說她當時的想法是：“如果他是來搗亂的，我好趕緊叫人把他弄出去！”
她男朋友看着這個個子不高，兩眼放光的女生，想：“呀，她對我有意思，正好她也是我喜歡的類型！！！”
然後他倆攀談起來，發現還很聊得來，後來發現，他們竟然是同一所大學的，雖然專業不一樣。小佑的男朋友自從認識了小佑，馬上自食其力，開始打工，從家裏搬出來，認真讀書，現在終于也找了一個不錯的工作。
他倆在一起快七年了。小艾想，她還沒談過七個月以上的戀愛呢。可是，她現在又很羨慕這種細水長流的感情。
其實大家都很想向小佑取經，但是，據小佑說，她自己也沒有什麽戀愛經驗，就是碰上了，看對眼了，然後現在就結婚了。
所以小艾發現小佑平時對她的各種指導，其實基本上也都是紙上談兵。小佑的男朋友對她言聽計從的，小佑并沒有和那些缺心眼的男生鬥争的經驗。
她們正在那聊着小佑的戀愛史，剛才那個店員走出來了，她說：“準備好啦，你們去看吧，”
大家一起走到後邊挂滿了各種禮服的試衣間，中間空曠的地方有一個臺子，挂着一圈大簾子遮着，店員把簾子一拉，小艾覺得陽光一下子充滿了整個巨大的試衣間。不知道是剛才收到小佑愛情故事的感召，還是這婚紗的擺放和光線，小艾和小希都愣住了，小艾覺得這婚紗給人的感覺十分……神聖。
其實，這是一件不是很複雜的婚紗，甚至略簡潔。小佑當時千挑萬選，已經都快忘了這一件和另外被淘汰的幾件之間的些許差別，看到之後，她完全沒有另外兩人的激蕩心情，徑直走上去說：“我試一下改得怎麽樣了。”
小艾看着小佑穿好出來，又是眼前一亮，這件婚紗雖然不複雜，但是顯得又大氣，又豪華，腰收的緊緊的，看來很合适，顯得小佑本來就苗條的身材特別輕盈。小佑自己在鏡子前照了照，問道：“怎麽樣？沒顯得我臉太黃嗎？”
小艾和小希趕緊搖頭。小希說：“真的……很适合你！”
小艾沒有當伴娘的經驗，大學同學大半都結婚了，而她都在國外。國外的朋友，小佑是第一個結婚的。小艾問道：“我們到時候要幹嘛嗎？要幫你拽着這個嗎？”
小佑說：“不用，你們只是顏值擔當！對了，你們都回去找找鞋，然後穿上鞋再試試裙子，她說，”小佑一指店員，“你們裙擺最好差不多高度，不過也沒那麽講究。”
說起來，小佑和小艾還是同歲，雖然小佑比小艾早上一年研究生，但是她生日還比小艾小一些呢。看着小佑穿上婚紗。小艾忽然真切的感覺到，大家都到了結婚的年紀了。
結婚，對于她來說還是個很抽象的概念。她從來沒想過那茶米油鹽醬醋茶的日子，她該跟誰結婚呢？她想跟什麽樣的人結婚呢？？
婚禮在一個酒店舉行。小佑向他們抱怨，她理想中是在戶外，最好是什麽薰衣草地，向日葵田啊之類的，但是她自己又沒那個時間精力折騰。
然後小艾發現，其實這場婚禮的主角是男方的父母，畢竟參加的多是他們的親戚朋友。小佑的男朋友，現在是老公，打扮起來，也很精神，一副青年才俊的樣子。
她們幾個一字排開，面帶微笑，捧着花。小艾想：“這花可是真好看啊……”
A沒有來，最近他有個好朋友從國內來看他，他們去外地玩了。小艾松了口氣，其實她不太想和A一起來參加這樣的場合，她會覺得略尴尬。
小艾回去又琢磨了一陣子，她對A的感覺在花癡退去之後，就變得有點模糊。有時候還會覺得有些陌生。畢竟兩個各自生長了二十多年的人，忽然間彼此離得這麽近了，互相之間還有很多需要了解，需要發掘。
到了交換戒指的時刻，小艾她們認真盯着，在小佑的姨媽的教導下，她們負責觀察小佑有沒有需要幫助，或者是整整裙子什麽的。
新娘和新郎與其說是激動，不如說有些緊張。他們說“我願意！”的時候，聲音都有些發顫了。
“他倆就要一塊這麽過日子了。”小艾想。
又是一些男女各自的來賓講話，撒花，略有些混亂的過程後，小佑又換了一身中式的旗袍，開始出來跳舞了。小艾和其他伴娘們在一個桌子上就座，大家開始交流心得，總體上來說，她們都覺得這場婚禮辦的還是很成功。
一個攝影師走過，給她們拍了幾張照片。一會兒，小佑也過來了。
“哎呦！”她喊道，“可累死我了！！！幸虧換了這一身，舒服多了！！”大家幫她稍微整理了一下頭發。她又急匆匆地走了。
看着小佑的背影，小艾感嘆道：“小佑嫁人了！”
其他伴娘都是一臉同情的看着她，仿佛在嘲笑她才意識到這一點。
小希問：“下一個是誰啊？？”
小晴伸出手，給她們看自己的戒指：“我訂婚了。不過什麽時候領證還不知道。等下半年看看他爸媽來一趟，可能在這領證，回國去結。”
這可是個大新聞。大家紛紛恭喜起她來。大家各自聊了聊近況，話題轉移到了小艾身上。小艾談了個男朋友的事情大家也都知道了。
“哎，別看我。”小艾說，“我這才剛開始談，八字還沒一撇呢。”
“你能想象嗎？”小晴說，“或許再過三年，五年，我們就一人拖着一兩個娃，出來吃個飯吃一半還要喂奶，然後我們的談話內容就是'你說這孩子怎麽這麽不聽話呢！’”
大家哈哈大笑。這是小艾對這場婚禮最深刻的記憶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