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被纏上
高七渾身抖了抖,撂袍裾屈膝向地跪去,叩頭道:“二公子明查,小人該死,真的沒看清。”
沒看清!那就是說線索斷了。花靜琬輕輕一嘆,又不甘地道:“那袋子裏的東西就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嗎?”
“回少夫人!還真沒有!”
“哼!真是個廢物!”高遠狠狠地瞥了眼高七,帶着一股風轉身向回廊。
這裏的回廊不如其他地方,沒有一點光芒,幽幽暗暗,前方更是幽黑。
“恭送少夫人、二公子!”
四周靜悄悄,隐隐約約的貓叫聲随風飄來,空氣中飄忽着一抹子詭異。
來襲與冬兒的腳步聲在後,花靜琬定了定心緒,加快腳步與高遠并行,“白來一趟!沒問出什麽!”
高遠駐足悠然望着花靜琬,風輕輕,夜色下,廊中的她白衣飄飄,雙眉似攏非攏,一雙大眼清澈映人,似空谷幽蘭,又若似明珠散發出瑩瑩光芒,他噗哧一笑,沒了之前的駭人威嚴,“我帶你去個地方!”
花靜琬說不清楚在這一刻為何紅了雙頰,低頭小聲道:“什麽地方?”
“去了就知道。”高遠快步向前。
閉閉眼,定定神緒,花靜琬緊緊追上,“高遠!你是不是懷疑高七帶進來的那袋東西是貓?”
“毫無疑問!”
“可既然是貓,貓可不會那麽老實聽話。”
“說得對,不排除為使貓聽話而對貓采取了一些必要手段。”
花靜琬心中大駭,“灌酒嗎?”
“也許吧!但據我猜來,這樣做貓會酒精中毒。安全點的還是麻藥之類的。”
據花靜琬所知,對貓咪用麻藥也不能過量,過量貓咪會死,這與灌酒有何區別?
“喪心病狂!”
七拐八拐,花靜琬腳都走疼了,苦不堪言,他們終于來到一個沒有光亮,寂靜得如幽谷能稱得上被人遺忘的破落小院門前。
從外看,香樟如傘,垂柳成蔭,好似一個花園。
花靜琬好奇扭頭望望右側,那地方好像是東苑後面,同樣也是香樟垂柳相間錯落而種。
東苑終是太大,她沒走到的地方還很多。
心中有疑問,望着那破損虛掩的木門道:“這是什麽地方?怎捱東苑這般的近?”
來襲搶先道:“少夫人有所不知,這裏本屬于東苑後院,是一片香樟柳林園。只因幾年前有個老下人失足摔死在這兒,因此,王爺便讓人把這地方分隔出來,這裏也就成了一個獨立的地方。小的若是沒記錯,裏面應該有間雜物房。”
花靜琬摸了摸唇,“難道那些白日消失,夜裏出來鬧的貓就藏在這裏?”
“王府這般的大,那些貓若是從外跑進來不一定在東苑叫,所以我推測貓應該藏身在東苑附近的地方,這個地方就莫這兒非屬。只是我并不是神人,一切都只是推測,我們進去一看便知。”高遠拂掉門上方蛛網,伸手輕輕推門。
木門吱呀聲似在夜裏十分瘆人。推開,一股清涼的風透出。月光下,一個挺拔的黑影出乎意料如松伫立在不遠處的一間黑乎乎的小屋前。
他側身向門,雙手反剪于後,雙目明亮若星,帶着一股幽冷與不凡氣質就那樣倨傲地盯着門方向。
他一身黑,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若不是那袍裾翩飛、發出呼啦啦的微響以及那雙仿似星的雙眸,竟不易讓人看出是個人站在那兒。
他的身後,稍遠些的地方還有一個人影,卻不如他那麽,微微躬身,卑微似下人。
鬼!
猛然擡頭一瞥,花靜琬下意識地向後退去一步。
兩秒的時間,高遠疾步迎去,朝那黑影恭敬拱手道:“大哥!想大哥也是心懷好奇來這裏一探究竟。”
“你的好奇心挺重,連我東苑的事都時刻關心着。”
人影發話了,花靜琬知道是誰,她正要找他麻煩呢!又暗嘆:怎今晚就是這樣被他纏上了。
跟上高遠,一副興師問罪的樣,正欲開口,不想,就聽得高遠笑了一聲,道:“東苑這久一直深受貓騷擾,為保大哥夜來清靜小弟怎敢不放在心上。這不,巧得很,在來的路上遇到了大嫂,就一道來了。”
是啦!高軒之所以到祠堂是因為有人給他說了些沒有的事,這事與高遠有關。而高遠這話明着就是解釋為何與她一道同來,看來,問不得罪,否則,高軒極有可能要揪做與高遠一道來的這事不放。這樣一想,花靜琬放棄了此時找高軒麻煩。
高軒冷笑一聲,“是這樣的嗎?恐不是吧!”
“小弟向來對大哥恭敬有加,對大嫂那也是如同大哥!”
花靜琬終于忍不住了,憤然低吼道:“高軒!我還沒找你算賬,你倒是先發制人啦!”
直呼大名,口氣不善,高軒瞥眼她,并不答話。單負手上了臺基,伸手摸向那小屋前的鐵鎖。
鎖沒生繡,在月光下蹭亮,顯然有人時常偷偷進來。
花靜琬瞅着那鎖道:“這裏若是有大批的貓,為何不聞貓叫?”
“許是麻藥沒到時間。”高遠擡頭望望天上的殘月。
時辰是還早,一般貓叫時大約都在醜時。
有個小窗,高軒便推窗看去。
想起前去高七那三間雜物房時遇貓襲擊的可怕事,花靜琬脫口而出,“小心!”
高軒推窗的手停滞一下,輕輕推去。
并沒有如花靜琬所擔心的那樣,一點火光亮起,他便湊近看去。
“怎麽樣?”花靜琬擠上前,欲看去,可窗太小,分明只容得一人探視。
高軒沒理會她,扭頭向高遠道:“确實有七八只貓躺在地下。”
有七八只貓就對。看來,這就是貓藏身的地方。
有兩個有主意又聰明的人當前,花靜琬也懶得動腦筋了,“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等!”
高軒說完,大步向屋後走去,他本氣度不凡,這會兒更是一副大将風範。說不清楚為何,花靜琬巴巴跟上高軒。
他披一襲月色,随意在屋下臺基而從,手撚一株小草,茫茫然望着眼前方。她來到他身旁,他對她的到來視若無睹,她心頭升起一縷不快,顧慮不是來自相殘殺便也不作聲,默默在他身邊坐下,無聊,也扯了株草在指尖玩着。
高遠帶着冬兒與來襲跟來,沒近前,他撂了袍裾坐在屋拐角。坐在那方位,稍稍探頭,便能清晰看見院門。
氣氛壓抑,冬兒猶豫會兒,還是站在高遠身側。
花靜琬無意一扭頭,竟發現來襲與來儀已是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