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惡奴又怎樣
這是花靜琬掌控王府的第一步,也是作為世子妃的她必走的一步,只是她前路荊棘遍布。同時,她能這樣做,也足以證明當初她內心的不甘。
“恭喜!”
花靜琬在高遠眼中看到了淡淡的欣賞、淡淡的嘲諷與淡淡的冷漠,就目前而言,他是王府裏她唯一可信之人,況且她也習慣了他那雙眼睛裏的複雜,勾唇坦然淺淺笑笑,“以後,一切還得你支持。”
“那是自然,就比如今晚來襲去荷園。”
他巧妙的回答了她之前的問話,由此她猛然清醒地認識到她與他是叔嫂關系以及他如海洋一般深的城府。
“我提醒你,萬事得小心,我雖答應了你,可也不是事事都能保全于你。”
“我明白!”
初入王府,坑一個接着一個,對于一個不是丈夫的男子能說出這樣的話她很是滿足。望着他,她開心的笑了,腦海裏卻突然冒出一個奇葩念頭:
為何訂婚的人不是他而是高軒?為何王府門前見到的人不是他而是高軒?
時至今日,她為婚前自作聰明前到王府感到後悔。沒有那匆匆一瞥,她極有可能還會拒上花轎。
那最初一瞥,到底是緣還是孽?
高遠!這個內心複雜,眼神裏什麽都有的男子能依靠多久?
“高山帶人前往沈宅一事……我希望你當那事沒發生過,不要追究。”
高遠冷靜的話擾了神飛的花靜琬,她轉而望向窗外那片悠悠的綠,思緒萬千。
一縷秀發輕拂眼睑,她笑得迷人,粉唇輕啓,“你能說出這樣的話,心中的顧忌一定很多。”
這話高遠不愛聽,斜睨着花靜琬,“以柳如煙與我大哥的關系,你覺得是他們兩人中誰所派有區別嗎?”
花靜琬此刻确實不想與高軒扯破臉皮,鬧得水火不容,不然,她也不會在松濤閣放過柳如煙。
這樣做是有道理的,她不想一入王府就鬧得王府雞犬不寧,當然,更不想到高擎面前告上高軒一狀,這種扯破臉皮以及夫妻內讧會導致兩敗俱傷的做法對她沒有一絲好處。
初涉王府,萬事得忍。
忍字頭上一把刀,她暗中又把內心的不甘咽下去,寬厚笑笑,“我沒想追究那事,可來襲去荷園一事我不相信你不想知道其中真相。那事可不是只針對我。”
“那事……”高遠皺皺眉,頓了頓,“我來查吧!”
花靜琬又望着高遠笑了。
。。。
次日天不亮,當冬兒羞羞怯怯攙扶着花靜琬步出寝卧大門,知道花靜琬第一次接管王府事務必得去流芳廳候在門前的下人們眼目一亮,爾後驚呆。
花靜琬內着一襲束腰鵝黃色衣裙,外罩一件湖藍色底鵝黃色提花錦緞大氅,如烏雲發間沒有多餘的首飾,只一支做工精美的鵝黃色珠花斜插,打扮幹淨利落,卻是愈發的光彩照人,宛如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的玉人。然而,下人們驚愕的不止是花靜琬依然如此的奪目,還有冬兒。
一夜之間,冬兒好像變了一個人,她變得漂亮了。
他們的目光在她的臉上探尋着,很快,全都鎖住冬兒的那雙眼睛。
她的眼底盡管隐藏着惶恐不安,但眼睛亮晶晶的,炯炯有神。
怎麽變雙眼皮了?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疑問。
冬兒的臉紅霞一片,匆匆環掃衆人一眼,衆人臉上的驚愕讓她更是感到惶惶,她立即把頭垂得低低的,心裏愈發地害怕得緊。
今早,花靜琬收拾停當,便神神秘秘地獨留了她。
她當時受寵若驚,同時又不明白花靜琬到底要幹什麽。
當兩扇雕花大門緩緩合上,當她被花靜琬強制按坐在妝臺前的花凳上坐下,花靜琬用沾水的自制化妝棉小心幫她清潔眼睑處時,她好似慢慢明白了花靜琬要幹什麽,卻又是不明白的緊。
“少夫人!”
“別動!”
這是低低的命令的口氣,她身體內殘存的一絲僵硬被抽走,渾身軟綿綿,任由那棉簽輕重适宜地在她眼睑上來回劃動。
來來回回大約十次左右,花靜琬便将那魚鳔膠塗小心地抹在劃出的紋路上,又折騰一番,花靜琬喜不自勝地把菱花銅鏡遞給了她。
她一照鏡子,就神奇地發現那雙如縫小眼變成了雙眼皮。
說實話,被膠水牢牢粘着,眼睑初時有些難受,可在眼睛變成雙眼皮看起來又漂亮的喜悅沖擊之下那難受不算什麽,現在,更是感受不到。
花靜琬得意地笑了,棄黃色的羅紋紙不用是昨晚想出來的。她覺得用羅紋紙太過麻煩,而且不如直接把魚鳔膠抹在眼睑上有效。
“冬兒!從你被我連累開始,你就是我異姓妹妹。”
這話她說得漫不經心,好似随口而說,正因為如此,才能讓人感到她的話發自內心。
當扭頭一瞥,看到冬兒驚喜交加過後熱淚盈眶時,她知道,冬兒內心對她的感激猶如濤濤江水,奔騰不息。
步入院中,冬兒斂了羞怯,順手接過一下人手下的掃帚,娴熟地舞起來。
花靜琬要去流芳廳,流芳廳高等的手下有一個常欺侮下人臭名在外的惡奴,叫範鼈,她得做好準備。
目不斜視前行的花靜琬悄然笑笑,不動聲色地道:“冬兒!掃帚什麽地方沒有,何必帶着!”
冬兒驚詫一怔,轉瞬扔了掃帚,喜上眉梢巴巴地跟上花靜琬。
她太佩服花靜琬了,只聞舞掃帚聲就知道她心思,而且花靜琬那話還說得那麽的漫不經心,那麽的巧妙。
身後一群下人,如同前去打仗,取巧得到高軒同意要接管府中事務本是太突然,府中長輩衆多,做何反應的都應該有,再這般的仗勢更是不宜,花靜琬接着道:“雲姑!你與其他人不必跟去,冬兒跟着就可。”
風中,雲姑淩亂了。範鼈啊!那可是個力大如牛,聽聞會些功夫的家夥。
“這不妥吧少夫人……”
“有什麽不妥?是在自己王府。”
花靜琬足不停,甚至加快了腳步,轉瞬隐入樹中。
惡奴又怎樣?難不成他敢動她一下?她可是世子妃,是高軒明媒正娶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