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和誰也沒關系
早上五點半何禾從床上醒過來, 窗外的天蒙蒙亮，整個宿舍只有沉睡的呼吸聲。
掀開被子爬下床, 将被子疊好, 将毛巾水杯牙膏牙刷放進盆裏，她輕輕的打開宿舍門。水房裏沒有人, 兩旁的水池了放了不少堆着衣服的桶和盆，擰開水龍頭只有空響“空氣爆破”的聲音, 還沒有水。
水閘是宿管阿姨統一開統一關的, 就如同是宿舍的燈一樣，除了衛生間和水房的燈是可以自控開關。
站在水房的窗戶口上, 清晨的風涼透帶着水霧的清爽, 頭上的發絲被缭亂, 何禾雙手擱在窗欄上望着下面的草地, 緩緩的從兜裏掏出單詞本默念，單詞本是遇見不認識的單詞時摘錄下來的，何禾标注了中文、音标以及屬性。
不一會兒連同的水管裏傳來水輸送的爆破音, 何禾将本在往兜裏塞，打開水龍頭等水來。
起先是空管的爆破聲，後來就是嘩啦啦的水流聲。
來水了。
走下樓時才六點，宿管阿姨已經打開了鎖, 推開門何禾向右拐後走向體育場後面的那條小道, 主席臺後面的門開着在跑步和背單詞之間遲疑片刻，她繼續向前走，走到小路的盡頭透過鋼絲網能夠瞧見赤紅的跑道上有人在跑步, 風吹過竹子沙沙作響。
走下兩旁竹子在階梯上搭上的原型拱門，她坐在最下面的一個臺階上拿出單詞開始背。
風輕輕吹過帶着清晨的涼意和爽透，女生輕輕柔柔的聲音伴随着枝葉的摩擦聲，越發顯得靜谧。
從男生宿舍出發走過湖旁的山茶垂柳大道的林超冷眼瞧着那坐在臺階上的人，昨晚太困了沒能出去今早剛出來就遇見這樣一幕，伸腳踢動了坡上掉下來的石子。
聽到聲響的何禾在黎明初曉中注意到湖盡頭出現的模糊人影，往旁邊挪了挪讓出一條道，埋着頭捂着耳朵擋着半面臉，默默的沒敢念出聲。
擡腳走過去，登上階梯時瞥了眼掩耳盜鈴害羞得企圖這樣就被遺忘的女生，瞧着她手中捏着的單詞紙頁，請唾一聲擡步離去。
腳步聲消失，松開耳朵的何禾松了一口氣，反正都不認識。
笨蛋。
這次的考試無疑是在深水裏扔了一個炸/彈，特別是學校預估的一本線是545分之後，班上的學習氛圍分外高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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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點四十分走進教室，原本空空蕩蕩的教室此時已經彙聚了一大半的人，都在自發的背書，班主任也不知何時來到了班上坐在講臺旁邊。何禾心下一愣，默默的回到座位上開始早讀。
大家都很認真。
之前背完了二十五個單詞，在本子上默寫了一遍開始學習語文。
語文在一定程度上說特比好學，畢竟是本土語言，最低分也不會低于八九十分不像是英語一二十分也是可能的，但是語文想要拿高分也特別的不容易，除非是上天上天賞碗飯吃，應該還有種可能在熟悉了選擇填空已經文言文後熟悉的掌握閱讀題的解題技巧，要知道閱讀題都是有結題的标準格式的。
今天是語文早讀，穿着西裝的語文老師走進班之後将何禾叫了出去。
他是一個中年儒雅的人，特別熱愛文學，身上帶着文人的清高同時又帶着上位者的儒雅氣勢，他是南市一中的書記，下一屆校長候選人，曾經最年輕的年級主任。
語氣溫和，如古玉：“何禾這次考試是遇見什麽問題了嗎，語文怎麽才考這麽多？”
他的手中拿着語文單科的成績單，九十八分連平均分都沒有到，确實很低。
何禾低着頭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王行作為一個手段了得的老教師，對于學生的情況可謂是一眼洞穿，面前的女孩腼腆文弱，上課時勤勤勉勉認認真真，一手小楷字寫得賞心悅目，想起她最近的狀況，眉頭微皺。
他和鄧階的父母都認識，那孩子幾乎也是他看着長大的，能力了得就是不省心，這樣一個小女生放在他身邊肯定會不自在，他覺得是那小子影響了乖乖學生的學習，立馬道：“是不是鄧階影響了你的學習，我去和你班主任提提。”
被談話的何禾有點窘迫，還是立馬擡起頭搖頭否決：“老師是我自己的問題，一個人沒學好才會有考糟的時候，和別人沒關系。”瞧着王行的下巴，她不敢盯着別人的眼睛瞧，“不需要和班主任提，我自己會解決好的，只能怪我自己。”
女生的面色漲得通紅，眼神不敢看着自己卻透露着堅定，有點無措的模樣瞧着好笑。
“既然這樣好好學習，那你先回去吧。”
何禾點點頭，對着王行鞠了一躬，從前門離去。
王行站在原地，聲音嚴肅：“站在後門幹什麽，進來吧！”
單手插兜的鄧階推開門走了進來，臉上沒有任何的緊張反而是帶着熟稔的放縱。
瞧着那玩世不恭的人，王行怒笑道：“你小子現在膽子夠大了啊，連老師講話都敢偷聽。”
鄧階笑道：“王叔，背後說人壞話可是不好的行為，你老當了幾十年的領導還不知道我是什麽人麽，別面前诋毀我呀！”
“得了吧你，你那性子，別影響人家學習，要不然你爸饒不了你。”
最後帶上了警告的語氣，鄧階一愣，垂着頭默默說：“我知道。”
何禾覺得誰也沒錯，只怪自己不夠認真努力。
回到班的鄧階瞧着乖乖坐好學習的同桌，拉開椅子坐下來後想起她剛剛說的話，心中泛起了漣漪。其實他有自知之明，之前沒放心上但是有些事到底和自己有沒有關系他還是有辨別能力的，無可否認的是他在努力的擾亂那一汪春水。
雖然并不後悔。
下課時鄧階将人堵在座位上，困着人建議：“小禾苗，作為同桌福利我幫你學習數學和英語？”
這次鄧階的數學有事一百四十二将近滿分，英語一百三十二除了英語課代表徐文文的一百三十六他排第三，男生的眼中沒有任何的嘲諷和調侃而是慢慢的認真。
被困住的何禾起先羞紅了不耐，張口想要直接拒絕，但是她感覺到的是一顆赤子的心，低聲哀求：“鄧階，你別對我這麽好！”她怕自己管不住自己，日子這麽長一顆心那麽小，以後的路那麽長。
不值得，覺得虧欠了就不能好好相處了。
被拒絕的鄧階面色有點難看，随後緩緩笑道：“別拒絕啊，也不是沒有條件的，我幫你把英語數學提到一百三，你幫我把語文古言閱讀搞上去，若是絕對的還不公平的話，以後幫我打掃衛生。”
那一笑不正經中帶着春暖花開。
何禾承認自己被蠱惑了。
今天女朋友周洋生日，李梓給她定了個包廂搞聚會，邀請了自己一圈的好兄弟，下午上完課柯卓跑過來，“阿階，你到底去不去，李梓可是特意邀請了你的。”直接坐在後面的桌上，柯卓問。
鄧階将一份包裝好的禮物塞進柯卓手中，“不去了，幫我說聲生日快樂。”他今天要幫何禾測一下聽力，再制備學習計劃，當然是何禾制備他從來都沒有什麽計劃。
捏着手中的綢帶，“李梓那小子特意邀請你你不去，這也太不給面子了。”想起那堆女的就是為着這麽個人才去的，柯卓頓時就覺得意興闌珊，“既然你不去老子也不去了。”
随手将禮物往鄧階桌上一丢。
勾住那準備離開的柯卓的後衣領，将人拎回來，“呲，兩個人都不去，你想李梓那小子發怒？”瞥了眼心不甘情不願的人，笑罵道，“老子又不是你對象，別整的離不開我是的，趕緊麻溜點滾去。”
柯卓：……
三座大山從官僚主義，資本主義、封建主義變成了鄧階的腹黑，李梓的拳頭、許諾的酸奶，他怎麽就這麽悲催呢。
拿着書包的何禾小心翼翼的跟在鄧階的身後，她不明白怎麽說好的學習變成了來這種地方，今天晚上學校停電不上晚自習。李梓上來找人時她正在想着要不要去買根蠟燭，接過聽說這裏有電，鄧階就将她帶了過來。
走的是不關門的教師公寓旁的門。
走廊上燈火通明，還能聽見後面發電機的嗡嗡嗡聲音，聽着這意思是周洋的生日聚會，何禾湊近鄧階輕聲詢問：“我沒有帶禮物，要不要去買個。”鄧階瞥了她一眼，“不用，又不熟。”
手自然而然的拉着何禾的手腕，李梓推開包廂門幾個人走進去。
“喲，來了啊！”坐在角落裏的柯卓瞧見帶着人走進來的鄧階，挑挑眉。
蛋糕還沒有拆開，一群女生聚在一起其中竟然有徐雅潔和吳清姿，還有幾個她不認識的人，女生的友誼果然是難以理解。
塑料姐妹情。
瞧見鄧階走了進來，周洋走了過來笑道，“大少爺還真的是要三請五請的，這麽晚才來得罰幾杯才行。”說着将手中的酒杯塞進的鄧階的手裏，目光掃過身後的何禾，眼中的戲谑一閃而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