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1)
☆、第二卷 前世1
我生在一個小小的貧窮的名叫若水的村落,我叫蘇粼,這個名字據說是根據我家祖傳的名譜排下來的,在這遍地都是阿狗,春花的小村裏一枝獨秀。但是即使取了個大家閨秀的名字我也還是村裏的丫頭,爹娘忙于生計從不曾管我,我也就整日裏跟着村子裏的一群小孩野草一樣的長,那時小孩也分幫派,時不時就要打架,撿着一塊繡着花的破布也要寶貝一樣的争搶,我早認識到我是個女孩,哪有力氣跟着一大群男孩子搶,我那小腦袋一轉,給自己找了個靠山,那群小孩裏最厲害的李壯壯,李壯壯個子高塊頭大,腦袋卻不大好使,十二三歲的人讓六七歲的我溫言軟語的叫着“壯壯哥哥”向他表達了一番我的“崇拜”之情就窘迫的紅了一張大臉,摸着腦袋拍着胸脯跟我說:
“阿粼妹妹,有哥哥一口吃的就絕對不會餓着你,以後哥哥罩着你。”
我甜甜的一笑,又讓李壯壯紅了臉。
自此我仗着李壯壯順風順水的在若水村作威作福,大概是因着生了個好相貌,小男孩總喜歡在我面前獻殷勤,但小女孩總瞧不起我,小時候還好,大一些孩子們的心思就複雜了,我從不避諱與男孩子接觸,風言風語也就在這小小的若水村傳了開去,人人都對我指指點點,說一些不堪入耳的髒話,我雖生的有些窮,但長到十五歲一直沒受過什麽委屈,哪能受得了這個,于是就找上了平時看我最不順眼的小姑娘翠花,因着她向來喜歡對李壯壯抛媚眼,我就以李壯壯的名義把她約到了後山,
她一看見是我就花容失色的喊:“怎麽是你!”
我背着手眯着眼邪惡的笑了一下:
“怎麽,想找你壯壯哥哥?”又道:
“诶?你不是昨天晚上才和王鐵柱親熱麽?”
她一驚:“你…你胡說什麽…”
我不緊不慢的逼近她:“哎呦,翠花啊,能做的出來還怕別人說?你給我造的那些謠其實都是你自己做出來的事吧?”
我勾起唇角盯着她的眼睛,
“這深更半夜的,壯壯哥約你你就亟不可待的來了……若是我明天也到處說一說……”
“你…你別再血口噴人!”
翠花驚慌的後退,我在她的眼裏大概是像洪水猛獸一樣可怕,她慌不擇路想要奔逃,卻一下子跌下了山,十四五歲的瘦弱身體咕嚕嚕的往下滾,我驚了一大跳,原也只是想要教訓她讓她不敢再惹我,哪裏想到會變成這樣,我趕緊沿着山路去找她,扒開山上的枝杈也顧不得被荊棘劃破的傷一路往下找去,終于看到前方一點微亮的光,走近一看,我見到了那麽不可思議的一幕,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蘇子湖,他正半跪在翠花身旁,手上的微光月光一樣美麗,他手指撫過的地方,翠花的傷口全部不見,就像從未跌下山,我睜大眼睛看着他玉石一樣無暇的手,想着那雙手擁有的是怎樣的力量,
他偏過頭看了我一眼,說了一句“她已經沒事了。”
又說了一句:“你們的家在哪裏?我送你們回去罷。”
這時翠花悠悠轉醒,她看到我先是又驚的想要暈過去,但幸好她暈過去之前瞅見了蘇子湖,立時決定不暈了,在像我一樣張大眼睛看了他無數眼後撲進了他的懷裏,大喊“救命”。
我頓時有一種無地自容的丢臉感,好像自家的豬偏要在白天鵝面前扮優雅,那場面真的不敢看,蘇子湖不動聲色的起身并迅速了結了翠花的投懷送抱,飄飄然與我們保持了五步的距離,清淡溫雅的聲音傳來:“姑娘,你已經沒事了,我送你們回家。”
翠花愣愣的點頭,我拽着她往家的方向走,但是被她甩開了,她十分執着的向着蘇子湖挨去,聲音簡直不能更柔:“公子…”效仿弱柳想要扶一扶蘇子湖,我不看他們,一心一意往家走,唉,翠花啊,那可是神仙,我在這裏只能祝你好運了……
首先到得的是翠花家,翠花是偷着出來的,她想必是要爬牆頭回去,因此婉拒了蘇子湖要送她進家門的意圖,揮着小手絹跟蘇子湖依依惜別。
接下來的路程只剩了我跟蘇子湖,我自然很好奇:
“公子是哪一片天上的神仙?可能經常見到嫦娥姐姐和太陽公公?”
那公子淺淺的笑了,“月宮的嫦娥仙子和守護太陽的曦和帝君可不是我這小仙可以輕易見到的,”又看了看我,
“小仙蘇子湖,不知姑娘芳名?”
“小女子蘇粼。”
蘇子湖驚訝的挑了挑眉“我與姑娘倒是有緣。”
我像模像樣的行了個禮:“多謝蘇公子出手救翠花之恩,小女子這廂謝過了。”
他又笑了,清風朗月一般,“這還是我後山上瞧見的那位嚣張的小姑娘嗎?這麽一會難道就變了個人?”
我無辜地朝他眨眨眼,“你可瞧清楚了那是我?”
他又仔細的瞧了瞧我,“可能是我眼花了罷。”說完就笑了起來。
待到我家門口,他喊了一聲“蘇姑娘,”我回過頭,只覺臉上手上的傷口處一片溫潤清涼,他又微微笑了,
“好了。”
我摸了摸臉,光滑如初。于是粲然一笑,“謝謝啦!”推開門跑了進去。
進了屋門卻看到了爹娘臉色陰沉地站在屋內,我臉上的笑意還沒有收回,迎面一個巴掌狠狠地将我掀翻在地,
“我怎麽生出了你這麽個不知廉恥的東西!”
爹的怒罵和巴掌聲混在一起震得我暈暈眩眩,眼前一片混亂破碎,
“我打死你這不肖的東西!”
身上一陣劇痛傳來,我蜷起了身子,冷汗瞬間濕透了衣衫,我緊咬着唇吐不出一個字。
“剛送你回來的那人又是誰?”
又是幾陣劇痛傳來,爹的聲音又擡高了幾度,
“是誰?”
我冷笑一聲,咬着牙道:
“是誰又有什麽關系,反正你都要打死我了,還指望他能給我出棺材錢麽。”
“你……”
父親更加憤怒的打我,看我真的奄奄一息才重重的哼了一聲離開了,我看了一眼母親,她臉上竟是失望至極甚至有一絲鄙夷。
我又冷笑了一聲。
地面冰冷,就像這個家一樣,從不曾溫暖,我朦朦胧胧的快要閉上眼睛,卻看到一襲月白的衣角,那人手上散發着晶瑩的月光,我抓住了那只手,氣息微弱的道:
“不要。”
那人的聲音清淡幽雅,
“失禮了。”
接着我被輕輕的抱了起來,一瞬間就已到了我的床榻上,他為我輕柔的蓋上被子并掖了掖被角。
“安心睡吧,明日一切都會好起來。”
☆、前世2
第二日醒來,身上已輕快了許多,想來蘇子湖還是對我用了仙術醫治,我拖着身子往外走,卻沒想到我竟被鎖在了屋內,我拼命的敲着門卻沒有半個人應,我心裏頓時寒冰一樣涼,我自己的親生父母難道真的想要我的命?
我倚着門滑落在地上,眼裏卻流不下一滴淚。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有腳步傳來,接着一道渾厚的聲音從門外傳來:
“阿粼,我是你壯壯哥,你還好嗎?”
我扒着門站起來,驚喜道“還好,壯壯哥,你怎麽進來的?快把這門給我弄開。”
“阿粼,我聽人說,你昨晚……跟一個……野男人……”李壯壯好似艱難的咽了咽唾沫,我心裏一冷,
“你也覺得我是那種女人?”
我冷冷的道:
“李壯壯,好歹近十年的情誼,你就這麽看我,原來跟他們也沒什麽兩樣,算了,你走吧。”
他一下子急起來,說話吞吞吐吐的,
“不,不是的,我相信你,我…只是想聽你親口否認,我…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女人,其實……其實我……”頓了頓,又說:
“阿粼,我娘給我說了一門親事,是王家的翠花,但是,我……我想娶你……”
“壯壯哥,你跟我說這些又有什麽用?你若真的想娶我,就說動你娘來我家下聘,但是王翠花你就別想了,要娶你只能娶一個。”
李壯壯的聲音激動起來“好,阿粼,你……你同意了,我這就回家,你等着,我來提親,我要娶你……”
李壯壯就這麽激動的跑了,我望着緊閉的房門,嘆了一口氣。
李壯壯人老實又能幹,不知是村裏多少女兒家的标準女婿,又哪裏能讓我拾了這個便宜?
我垂頭喪氣的坐在地上。眼角突然瞟到屋裏亮堂了起來,我一擡眼,看到蘇子湖一身月白長袍飄缈的好似踏雲霧而來,我掙紮着站起身卻晃了一下,他擡手扶住我,道:“是我給姑娘添麻煩了。”
“仙君不必客氣,左右我也沒什麽好名聲。”
“姑娘叫我子湖罷,我也喚姑娘一聲粼兒可好?”
我想着這樣好像不太好,又聽他道:
“是我害得姑娘如此,我定會對姑娘負責。”
我瞅着他,想說既然要負責,不如先給我弄口吃的,
他卻道:“我看粼兒個性爽直,在此就唐突了,粼兒當真想要嫁給剛剛的門外人?”
“能嫁給他自然是好的,但我卻未必有這個福氣。”
“不,我的意思是,粼兒喜不喜歡他?你若喜歡,我便想辦法讓你嫁給他。”
我其實一直将李壯壯當做哥哥,但是在這個小小的村落,我又哪裏還有更好的歸宿?
蘇子湖認真的看着我,眸光清淡悠遠,是我不可觸及的脫俗高雅,我點了點頭,道:
“自然是喜歡的,便就麻煩子湖了。”
☆、前世3 嫁人
我以為爹娘不會再管我,沒想到娘竟還每天為我送飯,雖然沒有什麽好臉色,但還是讓我有些感動。一日,娘又過來,我拉着娘的袖子喚了一聲:
“娘……”
沒想到娘甩開了我,“你娘我一生清清白白,怎的就生了你這麽個女兒,若不是爹娘給你的好皮相,這村裏有哪個還願意娶你,”
我聽着這話有些不對,“哪個願意娶我了?可是壯壯哥?”
“啪”的一聲,火辣辣的痛在臉上蔓延開來,
“你這腆不知恥的東西,竟還敢肖想李家兒子,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麽德行,哪家願意要你個沒清白的,人家早已向王家女兒下了聘,”
“王家嬸子在村外給你說了一門親,你爹已經收了聘禮,三天後來接人,你給我好好呆着等着過門,”
我覺得我的耳朵邊轟隆隆的響,不管不顧的抱着娘的腿,一個字一個字的問:
“娘,是什麽親事?”
“隔壁村的張員外,你給我安安生生的做他家十八房小妾,你也算是有福氣的,這前前後後的村裏,哪個有他家富貴?”
我呆呆的坐在屋內,不知道為什麽事情竟發展成了這般模樣,我雖與李壯壯走的近了些,又哪有什麽逾矩之舉,那些流言也不過是捕風捉影,何時竟讓大家全部當了真?
十五歲的我第一次正視生命的走向,卻是一片苦澀迷茫。
“粼兒,”這樣溫和優雅的聲音也只有蘇子湖了,他不知何時站在了屋內,
“對不起,我遇到了老友,把你的事耽擱了,沒想到……”
我勉強的擠出了一點笑,他眼裏的神色讓我的心一陣刺痛,那是來自遙不可及的仙者居高臨下的憐憫。
“與蘇公子無關,能得仙君關照已是蘇粼三生有幸。”
“粼兒……”
“不敢再勞煩仙君,蘇粼如何都是自己的造化。”
蘇子湖走了,我想他應該再不會回來,我不過是他踏入凡間的一個小小插曲,何況還那麽不知好歹。
三天裏,我想過一匹白绫結束生命,但我蘇粼已是聲名狼藉,何苦死後搏個烈女的名聲?況且這名聲未必能搏的來,我蘇粼還沒有怕過什麽,以死來逃避更是軟弱,我索性就嫁過去看看那娶了十八房小妾的畜牲是個什麽模樣!
垂挽如雲髻,發間金步搖,描眉畫眼點朱唇,我乖巧的被打扮成了新娘,銅鏡裏的自己是從未有過的明豔美麗,若是李壯壯看到我這幅模樣,說不準會傻得忘了自己姓甚名誰……
我悠悠的嘆了口氣,他是再也看不到了……
蓋了蓋頭登上了花轎,卻聽到一陣嘈雜,竟然是李壯壯:
“阿粼,你回來,你不想嫁張員外的是不是?”
“你回來啊……”
他的聲音也漸漸遠了,壯壯啊,明知無法阻止,你這又是何必。
小轎一路走,喜慶的敲敲打打聲卻漸漸安靜了下來,小轎載着我悠悠的走,似乎越走越清幽,越走越深遠,走的我心裏發毛,最後終于停了下來,卻沒有人來扶我下轎,我一把扯了蓋頭,掀起簾子跳下了車,卻見一處清幽雅致的院落,大門敞開,門裏蘇子湖看着我微微的笑,
“粼兒,你看看這處房子可還滿意?”
我覺着自己好像是一碗水被人拿在手裏一圈一圈的轉,好半天反應過來,憋出一句:
“你這是搶親?”
作者有話要說: 關于蘇粼的前世就先寫到這裏,蘇子湖與蘇粼不得不說的往事會在合适的時機寫出來,接下來青青該出場啦!
☆、侍寝
妖氣,濃烈的妖氣……
我在半昏半醒之間察覺自己身處妖的洞穴,幾個聲音恍恍惚惚的飄入耳朵:
“這凡人竟生的這般美,這身段……”
“你可別打她的注意,這可是獻給大王的……”
“大王自打回宮就沒開過葷,想來是七魇那小子找的都不合大王的胃口……”
“這一次若是能成……那賞賜……嘿嘿嘿嘿”
“将她好好的飾弄一番,定是極可口的……”
昏昏沉沉,眼前又一次陷入漆黑。
再睜開眼時,看周身環境似乎是一處寝殿,再一看自身處境,我驚得渾身汗毛一根一根的豎起,險些又要暈過去,但那個令我深刻思念了五年的人在這樣的時刻就這樣撞進了我的眼裏,嵌進了我的心裏。
離青一身青色的錦繡衣袍,湖綠的錦線勾着細致精巧的紋路泛着粼粼的波光在袖口與腰間盤桓彎繞,華美高貴。此時的離青與小湖裏的青蛇相比又多了幾分陌生的威嚴,他一雙眸子還是黑沉沉的,像最幽密的湖底深處,凝視着我好像要将我溺死在裏面,他忽的嘴角一挑,似笑非笑,聲音低沉而蠱惑:
“蘇粼,你這是故意的?”
我躺在一張寬大的卧榻上,現下只着半個肚兜,露着大片光滑細膩的肩膀,雪白高聳的酥胸也是若隐若現,兩只手腕上密密纏着細細的鐵鏈緊鎖在床上,腰間纏了一條粗粗的鎖鏈,兩條腿也分別被鎖鏈纏住分的很開,腿間光溜溜的一覽無餘。
相隔五年再見離青,我竟是這樣一副模樣,只感覺臉上燒的厲害,恨不得有個地縫鑽進去。
“蘇粼,五年不見,你這身段倒又好了不少,”他說着掐了一把我的腰,
“嗯,手感也不錯。”
我顫了一顫,大概是剛被洗了一通,我覺得這身上敏感的很,更加羞的不能自已,他卻悠悠然一副驗貨的樣子,我很氣憤,控訴的瞅着他,
“離青,你還不快放開我。”
“這樣倒也算有些情趣。”
我變了臉色,大聲道:“離青!”
他挑了挑眉,“怎麽,你不想做?”
我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心裏就竄起一股火來,
“大王,陪你做這事的人想必不缺我一個,”
我憤憤的,越說越氣:
“恕蘇粼無法奉陪。”
他袖子一揮,我身上的鎖鏈嘩啦啦的斷裂開來,然後一件外袍被丢在了我身上,他道:
“我不喜強迫,随你。”然後轉身出了寝殿。
我怒瞪他的背影,把他的衣袍往身上裹了裹,憤憤的想,騙人!你要不喜強迫,我的第一次怎樣沒的!
随即又憂愁的想,他就是這麽把人家小姑娘綁塌上……這個混蛋!
走的這麽幹脆,現在肯定是不知道又找哪位姑娘去了!
我又往身上裹了裹他的衣袍。
☆、作妖
這幾天七魇很惶恐,難道不應該他才是大王面前的“紅蛇”嗎?難道就因為他生的有些黑?那個莫名其妙的人類女人是怎麽回事?
就好像現在,那個人類女人就這樣在他手上把他用了七七四十九道工序煮了十多個時辰的想要獻給大王的茶輕巧的拿走了……拿走了……
七魇保持着端茶壺的姿勢眼巴巴的看着那個莫名其妙的人類女人在他那寶貝茶壺裏倒出一小杯碧綠澄澈散着幽蘭香的綠茶,笑的一臉谄媚,聲音要多甜美有多甜美,
“大王,這茶好香呢,”
廢話!廢了我七魇那麽大的功夫,能不香嗎!
蓮藕一樣的玉臂,鮮滑白嫩的素手執着白玉茶杯湊到大王唇邊,大王一定不會……
大王竟然喝了!
七魇顫巍巍的收回了手,顫巍巍的賣着步子離開,臨走前終于得到大王的一句:
“茶不錯。”
他圓滿的離開了,到得外面看到一衆小妖炯炯地将目光聚集到他臉上,感覺一切都是浮雲,活了八百八十七歲這種事早就該看開了,于是他看開的嘆了一口氣。
“七護法,難道……”
他又加重地嘆了一口氣。
哪能呢!以前大王寵幸過的不都是只一晚就叫人放生了麽,那想不開又去勾引大王的都什麽下場來着?
上次那個蛇姬好像是直接丢給隔壁洞那群野狼妖了,
诶?為啥這種享福的事總是便宜隔壁那群沒腦子的?
這個人類女人有蛇姬妖嬈妩媚?并沒有啊!
但她是第一個上了他們大王的床後還能在大王面前活蹦亂跳的!
蛇王洞衆妖很郁悶,因為這個人類女人不僅僅搶了七魇“紅蛇”的位置,她還整日在他們原本生活的和和樂樂的地盤上作妖!
對,就是那一次!她要在蛇王洞一處清清的小水潭裏面撈魚,找出了漁網卻找不到繩子,她當然找不到了!我們蛇哪裏需要繩子,我們自己下去就好了,但是!她那看着我們的智多星白淼陡然炙熱的眼神是怎麽回事,她笑的那麽陰險!
“小白,你的原型一定很美吧?能不能變來瞧瞧?”
小白,呸什麽小白,是白大人,一向是很溫和的,只好變回了原型,美美的一條白蛇,她居然兇殘的将白大人的身體抻直了!還讓白大人一頭叼着漁網,她一頭攥着蛇尾巴,她居然還又甜又美的說:
“你看,你果然是最長的,”
又道:“這次真是麻煩小白了,我做了鮮美的魚湯一定給小白端一份。”
!!!
我們全部都驚呆了!太可惡了!怎麽能這麽欺負好脾氣的小白!
還有還有一次,我們的威武大将軍墨牙正盤在一顆大柱子上面睡覺,黑黑粗粗的一條大蟒蛇,我們見了都怕怕的,她居然走上前去細細瞧,她居然還摸了!她還用指甲撓他的癢癢!她死定了!但是!在我們的威武大将軍張開大嘴要咬她的時候,她迅速的在墨牙嘴裏塞了一個東西!
然後墨牙就開始嘎嘣嘎嘣地嚼啊嚼,嚼啊嚼,嚼啊嚼……
她的笑容在我們看來比惡魔還可怕,她說:
“哦,這是我給隔壁新出生的小狼崽做的磨牙棒,看起來效果不錯的樣子,”
又問,“小黑,你覺得怎麽樣?”
“嘎嘣嘎嘣嘎嘣……”
……
這日子沒法過了!
衆妖決定在明天的早會上求大王做主!求大王把她丢出去!
☆、懲罰
五年前,仙人虛衡用一顆仙丹吊了我奄奄一息的命兩年,
他曾說:“你若兩年後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我便不再插手你們的事。”
蘇子湖道:“兩年後,你若還是對他念念不忘,我就帶你去找他。”
于是我就撐了兩年,兩年間我的身體漸漸的好起來,蘇子湖常來看我,他身上的仙氣卻越發薄弱了,我很擔心。
兩年後我與蘇子湖坐着一頂精致的小轎往深山老林而去。
小轎很快就不能用了,到得深山老林,我憑着直覺尋找妖氣,蘇子湖給了我一顆易容丹和一個妖氣囊,這樣我就可以掩飾容貌并且讓別的妖覺得我是蛇變的,蘇子湖在外照應,我深入內部為妖打雜,打聽蛇妖的消息,就這樣尋了三年,終于有一次,我的身份被兩波妖識破,其中一波打敗了另一波将我捉了回去并且洗幹淨放在了他們大王的塌上,那大王恰好就是離青,我居然會有這樣好的運氣,大概是上天的垂憐。
蘇子湖想必已經知道我找到了離青,他給我的最後一次信號是祝願我得償所願。
離青去開早會,我正坐在寝殿這裏想我與離青的感情怎麽才能有進展,這幾日我簡直使出了渾身解數證明我有多賢惠,證明我多麽适合他,我甚至還為隔壁的小狼做磨牙棒以暗示我會是一個好母親,離青居然無動于衷,我十分郁悶,他其實是木頭變的罷。
然後我就看到他陰沉着一張臉進來了,
“蘇粼,這幾日你都對我的蛇洞做了什麽?”
“人類的二十二歲……”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提及我的歲數!你敢說你自己都有多大了嗎?”我憤恨的打斷他。
“我今年一千九百二十八歲,你有意見?”
“你看!我都沒有你的零頭大,有什麽好說的!”
他的聲音陡然壓低,
“那好,蘇粼,你給我解釋解釋,”
他逼近我,周身氣勢凜凜,眼看他的臉越逼越近,我迫不得已雙手支撐着床榻向後仰去,他雙手箍在我腰的兩側撐在床上,整個身體傾了過來,我整個人都浸在獨屬他的濃濃的氣息和居高臨下的壓迫中,
“白淼的身體用來給你做漁線,”
他陰森森的盯着我的眼睛,
“墨牙的嘴巴用來給你做試驗,”
“不知我這蛇王,在你這又有什麽好用處?”
我很想說你做為夫君使用定然是極好的,然而我理智的沒有說出來,看着他那莫測的眼神,
我只好讪讪地道:“哪敢勞煩大王……”
“哦?蘇粼,還有什麽是你不敢做的?”
其實我看他那副樣子就很來氣,幹嘛總是要怪我,我還不是為了讨好他,于是咬了咬牙,視死如歸的道:
“大王如果不介意,可以在夏天的時候用來給我涼涼手。”
诶?我似乎聽到外面有些悶響,發生什麽了嗎?
眼前的青離卻突然不見了,化成了一條長長的青蛇,蛇身矯健優雅,紋路細膩精致,密密覆蓋的層層細鱗片随着蛇身游動閃着微光,他緩緩的纏上了我的腰身,細密的涼意透過衣物鑽進我的肌膚,又嘶嘶地繞着我的身體纏了幾圈,直把我渾身都纏住了,蛇頭繞着我的前胸彎了一個弧度居高臨下的瞧着我,沖我吐着鮮紅的蛇信,我只想說,他真是好長!
腦海裏是他那陰沉沉的聲音:
“這樣可還滿意?”
說着他又收緊了一下身體,我頓時打了個寒戰,
“……滿意,滿意。”
然後他居然又往我的衣服裏面鑽,還說道:
“不如我讓你更滿意些。”
冰冰涼涼的蛇身靈巧地滑進了我的衣服裏,有一條蛇在衣服裏面亂動的滋味絕對不是很美妙,雖然他很滑膩,觸感很不錯,但是!他竟然很不老實的在我的身體上面作妖,用他那蛇信和尖尖的牙齒挑逗的我渾身酥麻,開始還努力的捉他,但我哪裏是他的對手,最後終于完全沒有力氣的癱軟在床上,我真是服了,只得向他告饒道:
“好大王,離青,青青,我錯了我錯了……”
“我以後都乖乖的,再也不在洞裏惹事了……”
……
☆、勾引
我在離青的蛇洞裏住了約莫也有七八天了,蛇洞裏面本來應該是黑漆漆的,但離青不知道從哪裏弄來的各種會發光的珠子,擺的到處都是,于是就很明亮,到了晚上睡覺的時候,就用法力把那些珠子揮滅,第二天再把它們揮亮,本來是有專門做這事的小蛇,然而,離青大王自己的寝殿裏都是離青自己揮,再然而,我這幾天都在離青的默許下霸占着離青的寝殿,再再然而,我自己并不會揮一揮就滅的神奇法術,于是,我只得在晚上将要睡覺的時候叫小蛇來幫我揮,離青我是找不到的,不知道每晚都去哪裏風流快活,想想就可氣!
這一晚,我恰好看到了叫七什麽的小黑蛇貌似即将要去睡覺,于是我朝他揮揮手希望能讓他幫忙揮一揮衣袖滅一滅珠光,沒想到他看到我扭頭就要跑,我哪有那麽可怕,于是我扯住了他的袖子,安撫的溫柔的笑了一笑:
“小七,我想請你幫幫忙,你跟我過來罷。”
拉着他往寝殿走。
我看到他一臉的駭然,只好又安慰道:
“小七,你別怕,很快就好的。”
結果他不但沒有放輕松,竟然整條蛇都僵硬了,我百思不得其解,剛想要指一指那顆亮的鞠躬盡瘁的大圓珠,結果我一出手他一掙紮,他的半個衣衫就扯了下來,露出了一小片白白的肩膀,只見他驚慌地後退然後跌坐在地上,顫巍巍的伸出一只手,沖我身後花容失色的叫:
“大王,救我!”
我一扭頭,瞧見了離青陰沉的臉色,然後又瞧了瞧小七,了悟了。
這就是一場惡霸調戲良家婦女不成被砍,英雄見義勇為抱得美人歸去的好戲啊!
離青似乎是深吸了幾口氣,繃着臉咬着牙,一雙眼裏好像冒着火:
“蘇粼,你又做的什麽好事?”
我甚為委屈,小小聲的說:“我只是想讓小七幫我滅燈。”
“小七?”
小七立刻撇清關系:
“大王,屬下與這個人……蘇姑娘沒有半點瓜葛,屬下什麽也不知道。”
“你先退下。”
小七如蒙大赦的跑了,只剩一個我獨自面對散發着森森寒氣的離青,我覺得這裏的氣氛更加的不妙了。
于是小心翼翼上前拉了拉離青的袖子,
“青青,我不是故意要調戲小七的……”
一瞧離青的臉色更差,我只好使出殺手锏了!
我這三年為了找離青在妖怪洞裏摸爬滾打,有一次結識了一位狐妖名叫嬈兮,我這點遮掩容貌的伎倆在她面前自然是無所遁形,因此她因為“我長得比較正常”和我成為了朋友,她曾對我說:
“蘇粼,人類裏的男性,飛禽走獸裏的雄性,都愛美色,對于你來說,對付你喜歡的雄性,最好的辦法就是給他食色,讓他食髓知味,讓他離了你之後還是會想且只會想你一個。”
于是我掂了腳,雙手勾住他的脖子親上了他的唇,他微微張嘴,眼睫微垂,眸光凝在我臉上,低低沉沉地吐出一句:
“勾引我?”手卻攀上了我的腰,不輕不重的捏了一把,
我很上道的就着這點空隙撬開了他的齒,将舌探了進去,圓滿的嘗到了天底下最美的,離青的味道。
☆、落水女子
本來事情發展到這裏,應該是順水推舟的一路香豔下去,然而,就當離青反客為主的将我吻的氣息淩亂,壓在塌上欲行“不軌”之時,突然闖進來一個軟糯的,十分久違的聲音:
“阿青,你在嗎?”
說着一個腦袋探了進來,離青放開我,施施然的站起來理了一下衣襟,好像剛才他只是在喝茶讀書一樣的,淡淡的道:
“怎麽了?”
本來那個腦袋在看到衣衫不整的我與離青後十分窘迫的紅了臉想要退出去,然而,他突然想起來什麽似的,擡頭呆呆的瞅着我,然後瞪着眼睛伸出一根手指指向我:
“……阿青……她……好像我認識的一個超級壞的女人。”
我面無表情的道:
“是麽,那個女人是不是叫做蘇粼?”
“對啊對啊,你也認識嗎?”
我甜甜的笑了,溫柔的看着他,輕輕的說:
“當然,因為我就是蘇粼啊。”
然後他驚恐的瞪大眼睛,看看離青又看看我,捂着臉嗖地逃走了。
離青看着我挑了挑眉:
“啧,蘇粼,你也是好大的本事,誰見到你都要退避三舍。”
我笑嘻嘻的挨過去:“只要青青不讨厭我就好了。”
然後我就被拍開了,
“你在這裏待着,我去看看小荷有什麽事。”
我噘着嘴又拽上了他的袖子,
“我也要去。”
他皺着眉瞧我一眼,然後我突然身體一輕,他一把将我橫抱胸前,我還在暈乎間又被他丢到了地上,周遭精致已是大變,我在瞟了一眼四周之後憤憤的控訴他:
“離青!你就不能溫柔點!”
他淡淡的道:“不能。”
“……”
好氣哦!
此地竟是山頂,天上的白雲清清楚楚的在頭頂飄,好像伸手就可以碰到,幾乎可以目測輕飄飄的雲朵和湛藍的天空之間的距離,往下看是缭繞在山腰的霧氣,可能是在蛇窩裏待久了,那纏纏綿綿的霧霭怎麽看怎麽像一條一條細細長長的蛇。而距離我幾步之遙的,是一個很大的湖,湖水明亮如鏡,倒映着一些遠方的山尖和雲天的殘影,上面飄着圓圓的荷葉,離青正走過去,小荷噠噠的跑到離青面前,怕怕的瞧了我一眼,又對離青指指那湖,
“阿青,湖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