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二日, 莫莺時又跑去了繪畫社。剛剛在漢服社，社長讓她試穿衣服, 還給她畫了簡單的妝，試整體效果, 因為時間拖得比較久，她脫了漢服後來不及卸妝，就急匆匆跑到了這邊，跑得一頭大汗的。
鑒于昨天的情況, 她站在外邊先敲了門，等裏邊有人出聲回應後才推門進入。今天社裏比昨天多了些人, 社員大多都在埋頭畫東西。
她進去後, 幾個男社員擡頭随意朝她一瞥，然後愣住了：好像比昨天更好看了一點點？
還是昨天坐在窗戶角的男生最先搭理她。
“妹子你又來了啊？今天又是來找我們社長的？”
莫莺時搖頭，她走過去，指着男生的畫板, 道：“不是, 我是來交畫作的, 昨天我沒有畫完, 所以今天我過來補交。”
她說着，從身後拿出一個裝文件的夾子，夾子裏邊是一幅水彩。她湊過去，靠近男生的臉，張大眼睛誠懇地問，“你覺得這個還算過關嗎？”
她離得近, 男生盯着她眨巴了兩下的眼睛，先是愣了一會兒，随後慢慢點了兩下頭，“哦哦……好像還不錯？對于初學者來說，你這已經很不錯了，看出來了，你是印象派的哈哈。”
雖然在他清醒過後看來這其實還是shi。
“真的嗎？那我能找你們的社長嗎？”
“呃……這個好像有點難。”
莫莺時不氣餒，繼續道：“那我可以通過電話聯系他嗎？”
“這個嘛……”
這時旁邊一人插話道：“這個應該可以，你還是先回去，我們大概知道你過來找我們社長的原因了，放心，我們盡力幫你溝通。”
莫莺時舒了口氣，然後從包裏拿出幾瓶剛買的飲料，擺到一張桌上，“謝謝！我買了幾瓶水，送給大家喝！”
她還細心地把飲料的瓶蓋都給一一扭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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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喝！”
衆人：“……”
盛情難卻之下，社員紛紛過來拿了飲料，莫莺時覺得事情辦得差不多了，于是轉身出去，順便帶上了門。過了會兒，她又忽然返身打開門，探着一顆腦袋進來，問裏邊正仰頭喝飲料的人，“應該很好喝的吧？”
裏邊的人冷不防吓了一跳，幾個人紛紛噴水，邊擦嘴巴邊點了好幾下腦袋。
門重新被關上。
裏邊的人确認莫莺時這次真的離開後，才開始說悄悄話。
“這飲料挺好喝的，收了人家的東西我們還是得替人辦事是吧？”
“是這個道理。不過你們有誰有我們社長他老人家的手機號？”
“我沒有。”
“我也沒有。”
“那怎麽整？”
“還能怎麽整？假裝無事發生喽。”
“這樣不太好吧？幹脆我們自己組織配合一下剛才的妹子，去給漢服社打打下手？”
“我不去，那天我要去聽周晨光的演唱會呢。”
“我也不去，理由同上。”
“……”
寬闊的教室一時安靜如雞。過了會兒，門又被人推開了，衆人紛紛扭頭，然後驚呆了。
有人把飲料瓶子掉在了地板上。
ˉ
學園祭前一天。
杜心心又語重心長，“各位小姐姐都準備得差不多了吧？活動的場地我已經找好了，位置絕佳，人流大，可以說是得天獨厚了……順便還是說一下簡單的規則，東西賣出去以後會用作/愛心款項，希望各位小姐姐可以踴躍參與麽麽噠。”
底下有人提問，“社長，明天你該做個好榜樣，那你會拿點什麽東西出來販賣？我們好有個參考啊！畢竟我總不能把自己限量版的包包拿出來賣吧……”
“是啊是啊，我都不知道拿什麽出來賣，本來不是要賣手繪漢服的嗎？！”
“就是，社長你太辣雞了，怎麽連一個繪畫社的社長都搞不定？”
杜心心：“……”
被人說是“辣雞”的她內心極度不平衡，要不是她看這些小姐姐都是些白富美以後得給她撐場子用，她早就一句“you can you up no bb”頂回去了……
這些人知道她走到今天這種地步有多努力嗎？！這些含着金湯匙出生的大小姐就知道抱怨。
事實上她作為一個知名度頗高的童星，雖然人氣不錯，但是講真的，她的爸媽就是普通人，每月拿着死工資，靠這點錢她壓根進不了星城……
好在上帝給她關了一扇門，但還是很厚道的為她開了一扇窗，沒錯，她擁有一張堪稱是小仙女的臉，靠這張臉，她六歲的時候成功扣開了演藝圈的大門，然後她開啓了給自己掙高昂學費的演繹之路……
不過由于她這人比較剛，言論行為偶爾不為大衆所喜，所以這導致了讨厭她的黑粉和喜歡她的真粉數量幾乎持平……
而星城的校花是在內部的校園論壇評選，投票的也大多是女生，其中不乏她的黑粉，so，即便她生得貌美如花，評校花的時候很多人都不會選擇把票扔給她。
呵呵噠。
“繪畫社的社長很高冷你們是知道噠，我搞不定也是很正……”
這時坐在人堆裏的莫莺時舉起右手，杜心心接着吐出“常的”二字後，示意她說話，“這位小姐姐你說？”
莫莺時抓着手機站起，才開口，“社長，和繪畫社的合作還可以進行嗎？剛才繪畫社的社長給我發短信了，他說可以合作，所以……”
有人打斷她的話，“你新來的吧？看來不知道天高地厚，我們社長去請了好幾次都被醜拒了你一來就說搞定？別開玩笑了好嗎？”
莫莺時搖頭，“我說的是真的哦！繪畫社的社長真的同意合作了。”
衆人也有所耳聞莫莺時和禹川之間的緋聞，心裏自然有一些嫉妒，因此現在抓住把柄紛紛嘲笑她。
“太好笑了吧？不要以為誰都照顧你……”
“就是說嘛……”
臺上的杜心心這時咳嗽一聲，道：“那個……這位小姐姐，你說的要是真的的話，那我們還是照原計劃進行？這個可比開茶館賣東西要吸睛多了。”
“是真的哦，社長。”
“是嗎？那給我看看他的手機號，我打過去問一問。”
為了保護那位社長的個人隐私，莫莺時走到杜心心身邊，悄悄告訴她號碼。杜心心心領神會，然後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
她不小心碰到了免提。
“嘟”的幾聲後，電話通了。杜心心立馬開口道：“喂是繪畫社的社長嗎我是漢……”
“滴——”
電話立馬被人挂斷。
杜心心：“？？？？？？？？”
臺下的人紛紛嘲笑。
杜心心一臉懵，“喂？喂？”她看向莫莺時，“小姐姐，你确定他同意了？”
莫莺時點頭，然後她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杜心心幫她按了免提。
三秒後，電話通了。
“喂？”
低沉好聽的磁性聲線。男聲。但是莫莺時覺得這聲線有些熟悉？
她兩眼放光，道：“你好請問你是繪畫社的社長嗎？我……”
“我是。可以合作。”
然後通話中斷。
随後，社裏炸開了鍋。小姐姐們紛紛表示耳朵已懷孕。
杜心心卻很生氣。她覺得自己的權威被人藐視了。好歹她才是一社之長啊……
“辣雞繪畫社長。”
ˉ
學園祭當天。
莫莺時正留在社裏準備要拿出來用的幾件漢服，然後聽見社裏的幾位女生在談論周晨光。
“日子撞得太巧了吧？為什麽周晨光不留着過幾天再開演唱會？”
“還真是，搞得我都不想準備學園祭了。幹脆我們溜出去看演唱會？”
“我沒票啊……”
“……”
“不過話劇社那邊也挺有趣的，禹川挑大梁演男一哎！”
“梁山伯啊？不會吧？他那麽狂的人不符合梁山伯這種做派的啊。”
“沒有，據說他是馬文才，好像是魔改版的梁祝？”
“聽起來好像還不錯？禹川的顏，我愛了。”
“加一。”
莫莺時默默地拿出手機，點開一則最新消息。來自禹川。
「小學妹你在忙什麽？要不過來看我彩排？這可是最後一次彩排了哦機會難得你确定不來看我？！」
「我有一點點忙哦，學長加油！」
話劇社內彩排的禹川盯着手機屏幕一陣不開心。畢竟莫莺時冷落他好多天了。
秦皓正好從外邊進來，看到禹川正脫掉一身行頭要出去的樣子，忙問他，“哥兒你不排了啊？”
“排個屁排。天天說一樣的臺詞真是夠了。”
“不是你自己要趟這渾水的嗎？”
“我哪兒知道這裏的套路這麽深？！你不是從那兒漢服社過來的？有沒有看見她在忙什麽？”
“莫莺時？”
“廢話。”
“她就整理衣服，一直整理。據說她們社和那繪畫社搞合作呢。”
“……”
禹川忽然不說話了，他咳嗽一聲，摘了頭套，拿好手機往門邊走，道：“和社長說一下，讓他們自己排，老子白天沒空。”
“那晚上的演出？”
“晚上老子盡量準時出現？”
“……”
ˉ
活動場地布置好了以後，莫莺時接到杜心心的任務——穿着好看的漢服站在場地中心吸睛。
當然她照做了。
于是她挑了件以粉白兩色為主的齊胸襦裙，杜心心順便給她綁了下發髻，又配了簪子。
“這個造型我在《xxxx》裏用過，我不是專業造型師，就弄個簡易版的好了……”杜心心拿了鏡子過來，對準莫莺時的臉，“當當當當！我手藝很贊吧？喜歡的話請關注我v博帳號做我粉絲怎麽樣？”
莫莺時對着鏡子裏的杜心心點頭，然後拿出手機問，“社長的v博帳號是？”
“@小仙女心心……對對對就是這個，其他的那些都是山寨我的辣雞了解一下。”
“……”
莫莺時爬去杜心心的微博下點了個贊。回頭時她發現杜心心不在身邊了，取而代之的是離她很近的禹川。
禹川擰着眉毛湊近看她的手機，問，“做什麽呢小學妹？”
他還沒有發覺到莫莺時換了個造型。
因為和禹川離得太近，莫莺時忽然有些臉紅。她不敢動彈，同時回道：“我在給社長點贊。”
“……小仙女心心？我去，三千多萬粉？！誰？”
“我們社長啊，她還是演員呢，學長你不看電視劇的嗎？”
“……是不怎麽看。”
禹川扭頭看之前被她扯到一邊的杜心心，道：“大姐你買的粉吧？”
杜心心極力反駁道：“是真的粉好嗎？！不要在這裏造謠ok？！”
“……”
杜心心說罷氣極而去，同時留下一句“辣雞禹川”。
因為繪畫社的人還沒有到，活動只能暫時擱置，莫莺時于是被禹川拉着在學校裏亂逛。學校今天會對外開放，因此星城人數爆滿，到處都是人聲。
兩人來到一個活動小攤位。
“你們這裏是做什麽的？”禹川從桌上拿了支毛筆問。
“畫水墨畫的。”
“繪畫社的？”
“不是，我們是業餘組織。”那人拿出一把折扇，“在折扇上畫，規定時間內畫好了以後，折扇免費送。順便我們還送限量版的公仔玩偶哦！機會難得！”
禹川看了一眼挂在後邊架子上的公仔，心想這樣的東西有啥好稀奇的？幼稚。不過好像拿到了也挺好？畢竟是限量的，不可複制。于是蹙眉，問，“還送公仔？”
“是的。請問要嘗試一下嗎？”
禹川又當即搖頭，“不了，我們……”
一邊的莫莺時卻盯着那公仔玩偶兩眼放光，她飛快地點了好幾下腦瓜，舉手，“我要嘗試！”
禹川：“……”
不等某人有所反應，攤位的人便遞給了莫莺時一支幹淨的毛筆，又拿了把新的折扇給她。然而她落筆時卻有些猶豫，眉毛擰得明顯，自顧自閉眼睛搖了兩下腦袋，小聲嘀咕，“繪畫社的人說我畫的東西是shi哎，我好像有一點點不敢下筆……”
“……”
禹川不說話，一只手握成拳碰着下巴，內心一陣掙紮：小學妹最好不要求他。他不想畫呢。
“但是我又好想要那個一團粉色的公仔……”
“……”
“這種限量的公仔不知道有沒有別的方式獲取哎……”
一邊的攤主同學立刻回她道：“這是絕版的那種哦同學你了解一下。”
“這樣啊……好吧，我要開始畫了。”莫莺時擡頭看攤主同學，又問，“畫得很難看可以送嗎？”
“不能哦。我們是有節操和原則的。”
“好的，我畫了。”
禹川看莫莺時就要落筆，他心情忐忑，并且在一邊假裝思考者以便繼續沉默。莫莺時在折扇上滴了幾滴墨汁，然後她開始畫線條，再然後她畫了個四不像出來。
五分鐘後。
“我畫好了，學長，你覺得……怎麽樣？”她不太自信，說話都沒底氣。
“？？？”
禹川看了折扇後，差點笑出聲。但他不能笑，也不敢笑。萬一小學妹受到打擊和他絕交怎麽辦？
他只好憋着笑意，說了句，“還……還不錯。”
然而心裏卻在吐槽：這還真的……和shi沒有任何分別呢。怎麽做到畫成這種樣子的？
“真的嗎？”
“當然了。”
“學長沒騙我嗎？”
“當然了……”
“那有可能拿到粉紅公仔玩偶嗎？”
“當然了！”
晾在一邊的攤主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