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陶然忽然愣了愣, 她立刻就想否認，不過話到嘴邊她又及時止住……因為假如她否認是禹川幹的不就變相承認了是秦皓幹的嗎？！
她絕對不能讓莫莺時猜中了！不然她以後不是要尴尬死？！多沒面子……
“呃……這個嘛……那個……別糾結這種問題了咱們去吃燒烤怎麽樣啊時時？！”
“……”
莫莺時先是呆了兩秒, 回神後她搖頭，“今天不吃燒烤了, 學長說要去我家看小白……然然你也去好了？”
她的心裏忽然升起一股異樣的感受，一時難以名狀。不過她很快就忽略掉了這種奇怪的情緒。
陶然已經走了兩步出了廁所，聽到身後的莫莺時的邀請後，她轉回身子想了幾秒, 然後問，“時時, 那個……你叫了幾個人去你家裏看小白啊？就禹川還是有別的人？”
“只有禹川學長一個人而已啦, 然然你要去我家嗎？秦姨今天過生日，我爸爸讓方叔買了好多菜回去，給秦姨慶生呢！”
“真好，你家連做保姆的阿姨和司機都有這麽好的待遇, 不像我那死鬼老爹, 自己的親生女兒哪天過生日都不記得……投胎真是門技術活。”
陶然忽然有些喪。她的生日快到了, 然而她的老爹最近又開始和她玩躲貓貓了, 人不知道跑哪兒談生意去了，自然肯定也不會有時間回來給她過這一回的生日……她的母親又再婚有自己的家庭了，所以也不會有時間記得她的生日……
“忽然覺得我好慘啊啊啊啊！”陶然抓了下自己的頭發，吐氣道。
“然然你的生日好像要到了，那天我們辦一個派對好不好？”
“真的啊？還是我的時時對我好！可是我家現在連個做菜的都沒有怎麽辦派對……”
“去我家辦！秦姨也說很想給你過生日。”
“那好啊！不過會不會太麻煩啊？你老爹剛再婚了吧？你那位繼母和繼姐會不會不爽啊？！不爽也懶得理她們！”
Advertisement
“……不會的，阿姨其實人挺好的, 每天都會親自下廚房做晚餐給我們吃，還有恩雅……也就是阿姨的女兒，她其實人也挺好的。”
陶然對此表示質疑，“你呀心思太單純了被人賣了都不一定知道……這天底下有幾個後媽是真心對繼子女好的？多半都是裝出來的，就算這種絕世好後媽真的有，那也是非常非常稀有的……”
“……是這樣嗎？”
“當然了，不過時時你怕什麽？！你才是正牌千金，她們就算不爽也得看你的臉色才對，總不能你老爹不寵着你倒去幫一個才結婚沒幾天的女人吧？！”
“……”
“好了好了不說這個了，今天你先回家吧，我忽然想起來學生會還有一點事情要處理就不去你家湊熱鬧了……”
陶然撇撇嘴，暗自嘀咕，“誰知道那個天殺的會不會也跟着去湊熱鬧……”
莫莺時聽見了，湊過去問陶然，“你說什麽啊然然？”
“……沒什麽沒什麽，我自言自語，啊那我先走了，你路上小心點，到家後記得別讓那個禹川占便宜哦物以類聚人以群分說不定這個比那誰還要禽獸！”
“？？？”
陶然揚長而去。
ˉ
校門口人很多，且豪車雲集。
禹川走到一輛黑色賓利車前，扔進去自己的包，又脫了自己的制服外套，身上只留下一件白色襯衫，順便他也摘了黑色領帶，覺得勒得慌。
車裏的司機見禹川沒有上車，于是探頭過來問他，“少爺？您是和同學有約會還是？”
“今兒我不回去吃晚餐了，你讓爺爺奶奶他們自己吃就行，順便我老媽問起來你就說我去秦皓家了。”
“……好的少爺。”
司機開走了車。
禹川遂站在一堆豪車的中間，等莫莺時。期間有幾個和他同班的女同學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乘車，他都一副愛搭不理的樣子，讓幾個女同學的面子不太挂得住。
又有一輛車開到他旁邊，車後座的人打開了車窗。禹川看過去，見是輛勞斯萊斯。他又看坐在車子後座的人，發現是羅恩雅。
羅恩雅對着他笑笑，又問他，“禹川？你等人嗎？”
“……對。”
禹川蹙着眉毛。
“你不是說要去我家裏看小白嗎？不如就坐我家的車去怎麽樣？”羅恩雅又問。
禹川彎了點腰看羅恩雅，他瞅了瞅車子裏邊，發現裏邊還坐了一個人，是女生，這女生還有些面熟？
不過他沒怎麽想起來。
“你不是莫莺時她姐姐嗎？那怎麽不等妹妹一起回家？這車你和外人都塞滿了，等下你妹妹出來坐哪兒呢？”
禹川發現前座的副駕駛的位置上，堆了兩人的書包，而後座又坐了兩個人，想想都知道等下莫莺時出來會沒有位子坐。
“……”
羅恩雅有些尴尬，她沒想到禹川居然會在意這些細節。“嗯……莺時說她今天值日，可能會很晚，所以讓我和司機不用專門等她。”
她的臉上擺起微笑。
禹川瞥了她一眼，他自然不信了。
“值日也要等啊，還是說你覺得自己才是家裏的大小姐莫莺時沒資格和你坐一輛車？車裏塞這麽滿？那她等下出來是不是要疊在你們身上？還是你打算要她走路回去？或者乘公交？”
“……”
羅恩雅吃癟，心下不爽，但她不好發作，只好又笑，“我可以讓司機先送我和朋友回去，等下會再過來接她的。對吧方叔叔？”
前座的司機方叔只好點頭。他只是個司機，當然一切都只能聽雇主的，雖然即使是他這個司機，其實也隐約察覺到了一點“鸠占鵲巢”的意味……
因為這種情況，已經不止一次了。
羅恩雅經常以各種理由要他充當私人司機去各種地方……原本啊，他是專門負責莫莺時的出行的，現在嘛，他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偶爾就像今天這種情況一樣多跑幾趟。
“是嗎？”禹川的眉毛擰起，他站直身體，看校門口的方向，“随便你，別太過分就行。”他又看司機，“這位大叔，你以後多注意一下啊，家裏又不是只有一個人需要你負責出行事宜，搞不好你就丢飯碗了。”
司機點頭，“當然，那……我待會兒再過來一趟。”
車子開了出去。
車上，羅恩雅氣得扔了手裏剛買的指甲油。沈萱萱彎腰撿了，道：“幹嘛扔了呀？這指甲油挺難買到的……對了恩雅，你不會是生氣了吧？因為禹川學長？”
“廢話？！你沒聽出來他話裏的意思嗎？就是在說我欺負莫莺時，覺得我霸了她的位子呗……她莫莺時算什麽？同樣都是莫成章的女兒，我就不配有一個自己的司機嗎？”
“……”
沈萱萱開始塗指甲油。
“沒辦法，誰讓你不是正牌的……”
“你也看不起我嗎沈萱萱？！”
“沒有啦別生氣，可是這是事實啊，你雖然算是莫家的一份子，但說到底莫莺時才是正牌大小姐，你不會覺得以後分財産的時候，莫莺時他爸會平分一半財産給你吧？頂多就是給你一小點罷了，是我我也會把大部分資産留給自己的親生女兒這很正常嘛！”
羅恩雅不說話了。她覺得這很不公平，憑什麽好的都讓莫莺時占了？！這樣她算什麽？！
ˉ
莫莺時出校門的時候，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半了。校門口已經沒有那麽多豪車了。
她背着書包左看右看，但是沒發現方叔開的車等着。
“……”
她已經有些習慣了。最近，她都是自己另外打車上下學的。有一次她問過方叔，方叔欲言又止，只告訴她，以後要多多和羅恩雅相處愉快……
身後有人靠近，莫莺時忽然覺得臉上一涼，像是冰飲料罐子貼在臉上的觸感。她扭頭，随即看到禹川的臉。禹川又用可樂罐子貼她的臉蛋，他嘴角的弧度微勾，“送你喝的，嘗一口？”
“……”
莫莺時愣了一小會兒，伸手接過，“謝謝學長。學長你等很久了嗎？”
“沒有很久，也就三十分鐘吧。”
“……我錯了！你別生氣哦學長！我家裏有一種治過敏非常厲害的藥，一塗就好，我送你兩支用吧？”
“……啊？也好啊，不過你家裏怎麽有治過敏的藥？”
“我爸爸和學長一樣，對動物毛過敏啊，所以他買了很多治過敏的藥放在家裏備用。”
“不怕過期啊？總不能你老爹天天過敏吧？”
“……只是備用而已啦，那藥的保質期好像挺長的，一般有兩年好像？所以應該不會放過期吧。”
“……”
夕陽即将落到西邊的地平線，天色已晚。
莫莺時用手拉可樂罐子的開口，禹川想替她拉開，然而她自己一下子就拉開了罐子，然後仰頭就開始喝。
“……”
禹川在想：早知道他應該要買那種特別難拉的罐子才是。失策了。
莫莺時喝了小半罐，她看禹川的額頭出了點汗，以為他很熱所以就會很口渴，于是舉着可樂罐子問，“學長你要喝一點嗎？”
“好啊，還剩多少？”
“一半吧，學長，我兜裏有喝牛奶時扯下來沒用的吸管，你等一下我拿給你。”
禹川沒理她，直接握了可樂罐子，連帶包了她的小手。他仰頭一口喝光了可樂。
“學長？”
莫莺時覺得手舉這麽高有點累……
禹川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笑，“不小心就喝光了，小學妹，你還想喝的話我再去買一罐怎麽樣？”
“不用了學長，我已經不口渴了。天好像要黑了，我們先打車回家吧？”
禹川看周圍，搖頭，“小學妹，我身上沒錢呢好像。這罐可樂還是我出賣色相換來的。”
他說着還掏了兩下口袋，以示自己“很窮”的情況。不過他身上沒有現金倒是真的。他身上只有銀行卡。
“你說怎麽辦呢小學妹？”
“沒關系的學長，我有錢打車。”
“你不是說你家有司機接送你的嘛？”
“呃……方叔偶爾也會沒空啦，沒關系，我們打車回去就好。”
“……”
莫莺時說完，站到路邊招手攔車。一輛出租車開過來，莫莺時彎腰和司機說話，“叔叔，去xx小城。”
xx小城是葉城有名的富豪住宅區，因此司機有些驚訝。他見莫莺時穿得随意，腳上的鞋還沾了顏料和灰塵，看着不太像有錢人家裏的小孩兒啊……
他又看莫莺時身後的禹川。禹川同樣穿着随意，身上連件貴重一點的首飾都沒有……
司機經常在這邊做生意，觀察到很多的學生都是穿一身名牌衣鞋，尤其是女生，通常都是各種首飾加身，什麽戒指耳環手串傍身……
所以他直覺這兩人是窮鬼。xx小城別墅區離這裏可不近，打車費貴着呢。
“這裏到xx小城費用很多的，小姑娘你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啊？”
“我們兩個人。”莫莺時拉開了車門，坐進去，“叔叔，可以刷卡嗎？”
“……可以可以，還有一個人那上來吧。”
禹川有點不爽快。他本來是想騙小學妹去坐公車的。附近路段的公車這時段乘客都比較多，因此車上會很擠。他的這點小心思還沒實行一點，就被小學妹打破了……
他因此有些惆悵。
“學長你怎麽不上車？”莫莺時趴在車窗上問，她眨着一雙好看的眼睛，睫毛撲閃撲閃的。
“上啊。”禹川拉開另一側的車門，坐進去，他覺得有點熱，“大叔，這麽熱開空調啊！”
司機開了空調，調到二十六度。
過了會兒，莫莺時打了個噴嚏。禹川蹙起眉毛，“你冷啊？”
“……有一點點。”
禹川想給件衣服給她穿，然而他的身上沒有外套。“大叔，把空調關了。”
司機關了空調。
莫莺時忽然想起來自己書包裏的小白，“呀！小白還在我書包裏呢……”
她趕緊把書包打開，裏邊的小白迫不及待地伸出自己的腦袋，對着她嗚咽。她忍不住把小白抱出來，放手上。小白伸了舌頭舔她的臉頰。
“好癢啊小白……別舔了……”
莫莺時的臉紅紅的，她笑着，聲音好聽又清脆。一旁的禹川看小白用舌頭舔莫莺時的臉，頓時一陣不爽。他的眼睛瞄向小白的胯/下，頓時更不爽了。小白是一只公狗。
他伸手直接捏了小白到手上，“小家夥，不許舔她聽到了沒有？！”
小白“汪”了一聲。
莫莺時湊過去，“學長你是吃醋了嗎？”
“啊？！”禹川的臉有些不自在，因為被說中了。他別過腦袋，“……沒有，我怎麽會吃醋？！”
“學長你撒謊，你肯定吃醋了，吃小白的醋！你也想被小白舔臉嗎？”
“？？？？？？”
“是這樣吧學長？”
“……”
禹川松了口氣，他把小白又拿到莫莺時手裏，咳嗽一聲，“還是你抱好了，我怕又過敏了。”
“……學長你不喜歡小白嗎？你好嫌棄的樣子。”
“……沒有，我不喜歡它怎麽會收養它對吧？”禹川狡辯。
“也是哦，學長，你是怕過敏嗎？”
“嗯。小學妹，不許讓它再舔你哦，動物再幹淨身上也是有細菌的，萬一你生病了可不好。所以別給它舔，再讓它舔你我就揍它哦。”
“……好的學長。”莫莺時拍拍小白的背，“乖一點哦小白。”
ˉ
秦姨正在廚房裏給羅美菱準備花茶和點心。門鈴響了，她放下手裏的茶壺，跑去開了門。門口，莫莺時将書包背在前邊，裏邊還有一只小狗。
“怎麽小姐你書包裏有只小狗啊？先生最讨厭這些狗啊貓的，萬一他生氣了可不好……”
“沒關系的秦姨，我和爸爸商量過了，他同意我養一只小狗。”
“那就好，快進來吧，啊這是？”秦姨指着莫莺時後邊的禹川，問。
禹川之前正蹲着系鞋帶，秦姨一開始沒看見他，所以驚訝。
莫莺時只好解釋，“是我學校的學長，之前是他在照顧小白，小白是這只小狗的名字……秦姨你今天多做一點飯菜吧，學長說想在家裏吃飯。”
“好的好的好的，莺時小姐，你們先進來吧，外邊熱，進來吹吹空調，別中暑喽！”
“嗯。啊還有，我給秦姨你買了生日禮物，不過我要晚上等你吹了生日蠟燭才給你！”
“小姐真是的幹嘛這麽破費！”
秦姨的臉明明看着就很開心。然而卻口是心非？
禹川：“……”
禹川跟在莫莺時後邊慢悠悠晃進了屋子。他覺得莫莺時家裏挺大的，雖然和他家比起來還是有點小了。屋裏的裝潢陳設也很有品位，并不俗套，看起來不像是暴發戶？
虧他之前還以為小學妹家裏很窮，沒想到其實是大戶人家？
“……”
莫莺時從廚房裏頭端了一杯花茶出來，“學長喝茶嗎？是花茶，用的玫瑰花。”
“大熱天的喝冒着熱氣的花茶有點……”禹川還是接了杯子。不過他沒喝，只晾在一旁的茶幾上。
“學長你不喜歡喝茶嗎？”
“……放涼了再喝。小學妹，你住幾樓啊？”
莫莺時覺得這個問題奇怪，但還是答了，“我住二樓，家裏就兩層樓。”
“是嗎？你……”
禹川的話未完，聽見樓梯上有人下來的動靜。他端坐好，想給家長一個好印象。
下樓的是羅美菱。
她進了客廳。她是估摸着秦姨應該幫她泡好花茶了，所以她才下了樓。客廳裏有兩個人，一個禹川，一個莫莺時。
她發現自己的花茶被人先動過了，因此有些不爽。不過她不好發作，只好笑着和兩人打招呼。“莺時回來了？這是你的同學吧？”
莫莺時點頭，“是學長。”
禹川則起身道了句“阿姨好”。然後又坐下。順便他翹了腿，姿勢豪放。
“那你倆先坐吧，順便吃點東西，我啊去準備一下晚餐……對了莺時，你今天想吃點什麽？你爸爸啊今天加班不回家裏吃飯，所以我想做少一點。”
“阿姨你随便準備就好，我其實不挑食的。嗯……其實我想吃你做的鳕魚。”
羅美菱皮笑肉不笑：呵呵，丫頭片子倒還真的使喚起我來了？！
“好好好，阿姨給你做。”
“謝謝阿姨。”
一邊的禹川不動生色地觀察了一下羅美菱，他覺得有點不舒服……直覺告訴他，羅美菱不太真實。不過小學妹似乎還挺喜歡這個繼母的？
羅美菱離開後，禹川端起花茶喝了一口。他覺得難喝。這麽難喝的茶居然有人會買回來泡？！
羅美菱進了廚房，打開冰箱拿出冷凍的鳕魚。
“秦姨，解凍一下這個，幫我配好材料，鍋也準備好，弄好了叫我過來澆汁兒。”
“好的太太。”
“對了，外邊和莺時回來的那男生什麽人？她怎麽随随便便就帶外人回來呢？要檢點一點嘛，還這麽小帶什麽男朋友回家？！”
秦姨蹙起眉毛，解釋，“太太，莺時小姐只說了是學長，應該不是男朋友的。”
“秦姨你太護着她了，別寵壞了……那男生不會還留家裏吃晚飯吧？”
“……确實是這樣。太太你不高興還是？”
“真是的，什麽人就該和什麽人來往，怎麽能随便帶這種人回家裏呢？那男生一看就是學校裏邊的混混，坐沒坐相的還翹二郎腿，制服也不好好穿，一看就是想巴着莺時騙點錢……秦姨你得好好管管她，我畢竟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不好開口，這樣下去她要是被混小子糟蹋了我可不負責。”
秦姨覺得羅美菱雖然說話難聽，但的确是有點道理的。所以她只好應了。
“對了秦姨，以後我讓你煮的茶啊點心之類的也別讓她來亂動，怎麽能随便拿出去給別人喝呢？那花茶很貴的，我托國外的朋友帶回來自己還沒嘗過呢……那窮小子又不會喝，真是浪費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