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她佯作和他不熟
直到回國前夕，雪野也沒有收到來自圖南的任何消息。
最後，還是他給她發了信息。
只有簡單的一回複“你先回去吧，我再玩幾天。”
和誰玩，在哪兒玩，一個字都沒有提，當然，雪野也不會過問，因為他知道自己沒有資格。
又是十幾個小時的行程，雪野除了閱讀，就是閉目養神。
抵達S市的時候，是下午四點。
他遠遠就看見那個一身粉紅長裙的女孩子，瘦高的個子，标準的瓜子臉，圓圓的眼睛透着俏皮，正沖他高興地揮着手。
雪野不動聲色，繼續沿着既定的路線，走出了機場大廳。
女孩子微微嘟嘴，卻并不是真的生氣，緊随其後，走了出去。
坐在車上，雪野快速浏覽着需要他批示的文件。
身旁聒噪的女孩子，沒有讓他蹙眉，哪怕半分。
“雪野哥，你怎麽這麽無趣啊，一下飛機就想着工作。”女孩子的語氣，透着熟絡，他倆确實不陌生。
“我本來就是這麽無趣的一個人。”雪野語氣淡淡，不惱怒，目光仍舊停留在文件上。
“下星期五，我的生日會，你到底來不來啊？”女孩子問道。
“去啊，為什麽不去？”雪野不想她繼續喋喋不休下去。
“真的嗎？！”女孩子的語氣，明顯透着欣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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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小到大，你的生日會，我們每個人不都是按時出席的嗎”雪野的話很明白，在他眼裏，眼前的女孩子，就是小妹妹，幾個年齡差不多大的孩子，關系有親疏，可畢竟是一起長大的情分。
女孩子的重點，根本不放在雪野對她關系的界定上，她覺得：只要他能來就好，就是對她在意。
雪野自動屏蔽了女孩子接下來的話，又掏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沉靜如水，沒有任何特別聯絡人的消息提醒。
***
圖南回到S市，是周四的早晨。
她搭了輛計程車，只想着快點回到家，好好睡一覺，她仍然不适應巴黎的時間，在那裏的一周，可以說：還是比較痛苦的。
她打開手機，看到編輯發來的消息，說明天晚上有個活動，建議她最好出席一下，因為活動的承辦者，是她的書迷，有可能促成她的游記的有聲讀物版本研發。圖南不想讓編輯為難，知道這是出版方上司的要求，希望能盡可能勸說作者出席活動。這幾年，編輯确實幫了她不少，便回複了句“好，時間和地址發過來。”
圖南不太喜歡這樣的場合，因為：挑選衣服，是讓她頭疼的問題。
回到家中，實在太困了，圖南倒頭就睡，睡得很沉。
等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
她意識清醒後的第一反應是：身邊有人！
聽清對方的呼吸頻率，她稍稍松了口氣，判斷出對方是雪野。
圖南輕輕翻了個身，面朝着他。
微弱月光下，他的五官略顯朦胧，高挺的鼻翼，刀刻一般。
圖南擡手，指尖輕輕從他的鼻尖劃過。
雪野微微睜開了眼睛，看向她。
“可真好看啊。”圖南發自內心感慨道。
“所以才會那麽受歡迎。”雪野的聲音略顯沙啞。
“真是不臉紅。”圖南笑罵道。
“玩得開心嗎？”雪野看着她的眼睛問。
“還行。在街上閑逛的時間居多，偶爾去公園喂了喂鴿子。”圖南實話實說。
“很惬意啊。”雪野的語氣裏，有些許的羨慕之意，畢竟他的工作節奏太快了。
“可那意味着我一周都沒有動筆。”圖南說着，微微起身，用一只胳膊撐着腦袋，保持側卧的姿勢，俯視着對方。
雪野微微擡眸，看着她微微勾起的唇角。
“你缺那點兒錢嗎？”
“誰會跟錢過不去啊？”圖南笑了。
雪野聞言，輕笑兩聲，突然翻身，将圖南壓在身下。
圖南直視着對方好看的桃花眼，突然開口，“今天，我的賬戶裏多了一筆錢。”
雪野的眸色，沉了一下。
“彙款的賬戶，戶主是秦恩雪。”圖南說得不急不緩。
聽到“秦恩雪”三個字的時候，雪野的眸色，俨然變成了濃重的黑。
那是他母親的名字。
“所以呢？”雪野的語氣仍然冷靜。
圖南咽了一下口水，繼而道“所以，我決定明天給你的戶頭打雙倍的數字。”
雪野揚唇笑了，笑容依舊溫和，可動作卻不是那麽回事，帶着一定的攻擊性。
圖南的唇，被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封印，暴風疾雨一般，吻得貪婪。
圖南努力躲閃，舌尖似乎想不被對方控制。
可最終，還是雪野更甚一籌。
突然，圖南被他吻笑了。
“笑什麽？”雪野輕聲問她。
“我在笑，倒像是我包養了你。”圖南的語氣，雅痞又戲谑。
“沒所謂。”雪野微微俯身，薄唇阻斷了對方繼續開口的可能。
雪野每次都會很小心，防範做得非常仔細，他不能讓意外懷孕的事情發生在圖南身上，一旦發生了，便意味着，要扼殺掉一個幼小的生命，同時，受罪的，會是圖南，他不忍讓她受傷。
兩個成年的未婚男女，很多行為，是能靠自主意識控制的，也是自由的，人生得意須盡歡，這一點無可厚非，可要能為自己的行為負責，不傷害，或者降低對他人的傷害，才是成熟。
***
雪野沒想到會在寧語的生日會上碰到圖南。
圖南也不知道雪野和寧語是世交。
平日裏的圖南，多半選擇休閑舒适的衣裙，今天的場合，出于禮節，自然得穿得正式些。
雪野聽見身後不遠處有個熟悉的聲音，正在和什麽人交談，聲音淡然而知性。
圖南的餘光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當她看向雪野的時候，沒有流露出絲毫詫異，因為方才入場的時候，她一眼就看見了他，即使他是混在人群之中，沖着她的是個背影，還是一下子，就認出來了。
雪野注意到：今夜的圖南身着一套褲裝禮服，結合灰色真絲，飄逸垂墜，顯得高貴而低調，不露鋒芒的沉穩中，透着明白事理的大度。
圖南的對面，站着的，正是寧語。
“只要對文字內容不做改動和惡意添加，其他的，我都OK.”圖南所說，是她對所賣出作品最基本的要求，也是她的底線。
是在談合作？雪野雖然将目光投向正和他相對而立的朋友，可卻有意聽着圖南所說的話。
“我是真心特別喜歡你的游記，可現在看書的人，還是少數，聽有聲讀物的，倒是挺多。”寧語的語氣裏，透着興奮。
雪野聽到寧語的話，确定了他方才的猜測，不禁想到，自從二人變得熟絡之後，圖南便再也沒有向他的公司出售過任何作品的版權，倔強的丫頭，她不想被人說，她是借着他上位。想到這兒，雪野不禁微微勾唇。
“雪野哥！”寧語看見站在距離她不遠處的身影，微微提高聲調喚了句。
雪野将視線轉向寧語，跟對面的朋友輕聲道了句“我過去一下”，便朝着寧語的方向走了過去，步伐堅穩，紋絲不亂。
圖南注視着那個向她走來的男人。
***
“雪野哥，這位是......”寧語本來想向他介紹圖南的，突然想到，兩個人原本是合作過的。
“認識的。”圖南先開口了。
雪野微微點頭，道了聲“好久不見。”
寧語自然地看向圖南。
“是啊，難得見雪野先生出席這樣的場合。”圖南淺笑道。
這句話聽在寧語耳中，心裏生出幾分歡喜，雪野不喜出席類似場合，所以她今天只請了關系極好的朋友，圖南是特例，可誰讓她喜歡讀圖南寫的書呢！雪野來參加生日會，便是她最滿意的禮物。
圖南一眼就瞧出了寧語的心思，到底是個小姑娘，家境良好，從小被父母呵護長大的女孩子，對于她，圖南倒是帶着些親近感。
“你們聊，我去趟洗手間。”雪野的語氣裏，滿是紳士感。
“好啊，稍後我們再聊。”寧語語調欣然。
一旁的圖南看着她如花的笑顏，心生幾分悲憫，她知道，以雪野母親的性格，是不會考慮這樣單純的女孩子成為她的兒媳的，她需要的，是對雪野事業有幫助，懂得謀劃的女人。
“你要是覺得我的條件能夠接受，我可以答應把版權賣給你的工作室。”圖南将寧語的視線牽引回來。
寧語喜歡配音，她的父親為了滿足女兒發展愛好的需求，以她的名義，開了一間配音工作室，寧語音色動聽，加上父親的人脈，工作室倒是運作得很不錯。
“圖南姐，你先随意吃些東西，我去跟秦阿姨打聲招呼。”寧語說着，目光投向了幾十米外的一個中年女人。
“好。”圖南早就注意到那個女人了，淺笑着示意寧語安心去忙。
看着寧語輕快的腳步，歡喜的背影，圖南将目光投向那個中年女人——雪野的母親，秦恩雪。
一襲禮中西合璧的禮服，将唐朝風韻的元素，與傳統意大利禮服的元素，融合得巧妙。高貴優雅，是她的代名詞，雪野的氣質，像秦恩雪更多些，雖然說程雪野的父親也是一表人才，可身上更多的，是書卷氣息。
圖南注意到秦恩雪身邊站着的一個年輕女人，她的五官不是驚為天人的那種精致，但是整體氣質獨特，讓人忍不住多看一眼，給人一種高貴的氣質，從她臉上，看不出她心裏在想什麽。
高級臉，這是圖南對她的第一印象。
秦恩雪和寧語打了招呼，态度親和，還特意擁抱了一下寧語。
圖南清楚地看見，秦恩雪擁着寧語，卻将目光投向了自己這邊。
二人四目相接，秦恩雪沖着她優雅一笑。
圖南沖她，微微揚了揚手中的高腳杯，淺淺地笑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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