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頁(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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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他依然躲在我的房中養傷休息,我則是告訴他我要去找找線索。
線索應該是很明顯的,那個邪術士來自異域,在這座城堡絕對是如白羊群中的黑羊一般醒目的。我所知的人中,只有赫恩泰和班夏麗雅滿足這個條件。而黑人已經被克蘇加德排除了嫌疑,那麽只剩下女奴了。
可她會是女巫麽?我遇見黑暗猛獸時她明明是被軟丨禁着,就時間而言,她和赫恩泰一樣不可能。難道這個城堡裏還有其他來自異鄉的訪客嗎?
我決定去拜訪一下男爵,試試看他能不能吐露什麽。
比利王在我來訪時正在廳中練習劍術,另一位騎士和他用無鋒的鈍劍對打。和他的對手不同,這金發的家夥就像摔角時一樣光着膀子,似乎絲毫不害怕受到誤傷。
“腳步太慢啊,巴克斯!”男爵一邊防禦一邊挑釁地叫嚷着。劍刃交擊,叮當作響。他身上的汗水讓結實的肌肉熠熠發光,配合上高超得近乎藝術的動作,讓人看來賞心悅目。
接着,他的對手似乎摸到了一個破綻,虛晃一劍,然後意圖轉手劈下去。然而等待他的,只有男爵的劍尖。
“你上當了,我的朋友。”男爵收劍行禮,練習到此結束。
當他轉過身,從侍者手裏接過擦拭汗水的布巾時,他看見了我。
“書記官大人,恕我直言,就算您每天來找我,我也沒有頭緒,我的手下至今也沒找到那個刺客。”他略有點敷衍地說道。
“不不不,我并不是來煩人的。我有個想法:我覺得那個巫師應該是個外來者。您想想,最近城堡可有什麽異鄉客嗎?特別是那些來自異教之地的。”
他略略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赫恩泰、班夏麗雅都是來自異鄉,但是他們在這裏都有五六年了——嗯,我實在想不到什麽人——去年倒是有個耍把戲的家夥,不過這家夥失了心瘋從塔樓上跳下來啦!您看,并沒有其他人了。”
耍把戲的?!而且還意外身亡?!哦,我可不覺得他不重要,老比利。你這混蛋,倒是提供了個好線索呢。
“這個耍把戲的——”我還沒說完就被他打斷了,比利王揮着手,不耐煩地說道:“并沒有什麽,是個不知道哪兒來的異鄉人。不是基督徒,也不是異教徒,好像是個沒信仰的羅姆人?我記不清了,赫恩泰可能記得多些。”
我于是告別他去找總管,這家夥正在指揮仆役們打掃庭院。他依然一瘸一拐愁眉苦臉,時不時哼哼幾聲。聽了我的詢問,他摸着光光的腦袋,想了一會兒,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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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我記得那個家夥,那個變戲法的,叫白哈斯。他自稱是從印度來的,鬼才知道——哎呦,哎呦——請您原諒。他會變一些有趣的戲法,比如讓繩子從一個筐裏自己升起來,還能爬上去,諸如此類的。男爵大人還一時以為他是巫術,想把他攆走。他解釋了半天有機關什麽的,不過倒是沒給我們看到底是啥。”
“然後男爵就留下了他,讓他和傻子雷蒙德、班夏麗雅一起給大家娛樂——哎呦我的背——他待了有一個多月,突然有一天晚上,有守衛看見他在北塔上大喊大叫,然後突然就跳下去了。腦袋着地,砸在石板上——請原諒,好疼,哎呦上帝保佑——然後他就死了,也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是失了心瘋——不過他倒是從一開始就有點瘋瘋癫癫的,大人。”
我問完話,巴不得趕緊回去告訴克蘇加德這些事情。如果這個家夥就是邪術士,那麽很有可能他的巫術書落在了什麽人手裏,上帝,得趕緊找出來!
我匆匆忙忙地往南塔走去,剛要上階梯,有人拉住了我的衣襟。“大人!”是班夏麗雅。
“你有什麽事?”我問她。
她沒說話,而是警惕地看了看周圍,然後把我拉到旁邊一片柱廊的陰暗裏,然後才小聲開口說話。
“老爺,我聽見了您和總管老爺的談話。那個白哈斯,我倒是有些知道的事情。我想和您講講。”
我做了個許可的手勢,她繼續說道:
“那個白哈斯,是個可怕的巫師啊!”
我壓着心裏的悸動,讓她繼續說下去。
“老爺們都以為他不過是個普通的變戲法兒的家夥,可是他死前某天晚上,我看到他進了一個沒人的房間。然後我就好奇地去偷看了。”
“他不知道,那個房間和它隔壁的房間,在牆上有個偷窺的小孔,我就是在那裏看的。”
“我看見他在地上畫了個奇怪的圖案,然後從懷裏掏出一本書,照着書上似乎是念咒語。”
“然後我看見圖案中間的石板裏,居然伸出來一個像蛇一樣的東西!他向那東西跪拜,懇求,我隐隐約約聽見他是在請求多一點時間?”
“下來的幾天,他變得神神叨叨,成天自言自語,然後就是跳下去自殺了。”
我連忙問道:“他的書呢?”
班夏麗雅搖搖頭,說:“我不知道,老爺。對了!我倒是看見傻子雷蒙德在他死後偷偷進了他的房間,然後又離開了。”
我感謝了她的敘述,她眨着眼睛,小聲問我:“老爺,那位姑娘說的帶我離開這裏,真的行嗎?如果真的可以,我願意改宗基督。”
我寬慰了她一番,告訴她事情解決後我一定盡力,然後在她的千恩萬謝裏離開了。
而克蘇加德聽完我的敘述後,摸着下巴想了半天,才說道:
“這個人很可能真的是我的目标。可是那本書會在哪裏呢?一定是有人鼓動雷蒙德那蠢家夥去偷的。您看,然後他一命嗚呼,這個得到死靈之書的幕後黑手,還在逍遙自在。”
是啊,那麽這個人究竟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