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頁(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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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男爵親自帶着人趕到時,我告訴了他我的所見。比利王很不高興:“這個人可是你帶進來的!書記官!”
“可是誰又能預知呢?男爵閣下。”
“我實在搞不懂,他為什麽要救你?還有,他襲擊老赫恩泰是幹嘛?”他捏着方正的下巴,陷入了迷思。
“他畢竟只是個人,搜查和警戒可以保證他不至于威脅到誰。關鍵是那個施巫術者在哪裏?我想,您也不希望随時随地跳出一只吃人的猛獸吧?”我對他說。
男爵被我的從思考裏拉回來:“哦——不——是的,班夏麗雅的嫌疑倒是可以解除了。可是,不能排除這個阿薩辛吧?”他擡起頭,藍色的眼睛看着我,“不管他是否救了您。”
是的是的,如今這些人都有嫌疑,也包括你!我只是在心裏說道。
随後看着他們離開,我又趕緊轉去西塔,看看這回能不能見到亞歷山大。果然,男爵撤走了通路上的士兵。
然而,當我進入他房門,試圖再次讓他說出他的忏悔時,他卻王顧左右而言他。“我朋友說得對,我可能是因為我父親的過世而過于軟弱了,作為一名騎士,我得堅強起來。”他帶着殘存的酒意,醉眼迷離地說道。
我勸誘道:“可是您所說的罪過,究竟有多大呢?要知道,如果是在某些可怕的大罪上拒絕忏悔,只怕我主也難以寬恕。”
“我想那不過是杞人憂天的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修士,我在戰争裏見過無數遠遠超越這些小事兒的罪惡,可是呢?死的不過是異教徒,上帝一樣會寬恕殘忍。我已經明白過來了,我得把這些屁事抛之腦後,用我的劍,認認真真地繼續為主奉獻。眼下呢,我想頭等大事應該是抓住阿薩辛,和找出侮辱我父親屍體的罪魁禍首!”
他最後做了個手勢,明顯已經無話可談,我只好離開回房。我打賭一定是男爵對他施加了什麽影響,這讓我離事實真相又一次遠離了。
回到我們的塔樓時,迎面遇見了碎碎。他向我行禮而後說道:“大人,我剛聽說了亞伯的事情。”
“一點也看不出他有身手,不是嗎,我的朋友。”
“确實,完全看不出他有什麽馬腳。可是,他跟蹤那個黑人總管幹什麽啊?大人,我并不覺得這家夥是值得暗殺的目标。”
“天曉得。”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關好房門,別出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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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南塔什麽事都沒發生,然而第二天早上男爵卻告訴我,昨晚刺客襲擊了東院的守衛,試圖進入總管的房間,所幸未能成功。
“這家夥非常會隐藏自己,我們又搜了一遍,屁也沒找到。他媽的,他為啥非要找赫恩泰的麻煩?難道我的頭顱都不值得他出手嗎?”
“您的總管身上大概有什麽秘密。”我說。
比利王大手一拍,“讓咱們去問問好了!”
結果當然是什麽也問不出來。那黑人趴在床上陣陣□□着,一個勁兒抱怨背上的傷痛。對于他自己的經歷,說的和之前并沒有什麽兩樣。
“啊~哎~真的,我真的什麽也不清楚,大人~啊~唷~我也不知道,他為啥要找上我~哦哦~噢~”
他的眼神和表情到是不像作假,可是誰知道呢?
男爵下令加強對他的戒備保護,這一天平安無事,倒是和公爵大人的聯系終于恢複了,從公爵處來的使者說,弗萊明騎士帶着一多半的人馬從野獸的襲擊下生還,這倒是個好消息。
“公爵大人還說,再等三四天,他就會派出新的護衛人馬來此支援大人。”這消息也很好。我看見比利王的臉上也顯出一絲如釋重負的神情,估計他巴不得我趕緊離開?
晚上城堡依然在戒嚴之中,士兵在各處巡邏,尋找阿薩辛亞伯(這大概也不是他的真名)。我草草吃完飯,就回到房間祈禱,希望我主耶稣基督能在此事上給我指引。
當我祈禱完畢,準備上床休息時,門外傳來了巨大的一聲砰響,就像門被重重地甩在牆上,然後是萊普爾騎士的大吼:
“混蛋!”
這聲音吓了我一大跳,我連忙起身,順手抄起我的劍奔向門口。這時傳來了打鬥的聲音,和野獸的咆哮!天啊!碎碎一定遇到了麻煩!我趕緊開門,卻發現怎麽也推不開門扇。我用身體去撞擊,也是紋絲不動!門外的聲音裏同時也傳來了小花的喊叫和撞擊大門的響聲——小花一定也是被困住了!
該死!
當我又一次全身撞上木門時,萊普爾發出了一聲悲嚎,然後聲音一下子消失了。小花還在使勁撞擊,但似乎毫無用處。我突然靈機一動,跑到窗邊朝外看去,遠處城牆上,有一名站崗的兵士。
“救命!”我沖他大喊,他聽見了聲音,快步跑了過來。我叫道:“去叫人!這裏出事了!”他飛快地跑開了,我希望他能快些。
然後我再次去撞門,小花那邊明顯也在繼續着。門外突然又傳來了打鬥聲和野獸的咆哮,我聽見有人用我不懂的語言喊叫着(似乎是撒拉森語言)。
嗵!
有個人或者動物,突然一下子撞在我門上,然後野獸的撕咬聲和撒拉森人的吼叫交織。接下來,那野獸慘叫一聲,轟然倒地。這時候,還傳來了腳步聲和士兵的叫喊。
我再次使勁撞擊,砰的一下,門突然打開,我連人帶劍滾了出去,小花幾乎同時也撞開了門,和我滾在了一起。
混亂裏,我看見地上死亡的黑色大貓,和一個奔向塔樓窗口的身影——是亞伯!士兵們和亞歷山大騎士跑了上來,然而他們只來得及看見那刺客跳下窗戶。
“抓住他!”亞歷山大喊叫着,幾名弩手奔向窗口向外射擊。
我和小花爬起來跑向萊普爾的房間。屋子裏,萊普爾這年輕人,倒在床邊,身上滿是傷痕,胸口被半截長矛穿透了。他嘴裏吐着血沫,發出咯咯的聲音。
我奔向他身邊,握住他的手:“忏悔啊騎士,我的朋友!”
“亞伯。。。。。。找亞伯。。。。。。”他語不成句,努力擠着單詞。
亞歷山大也進來了,他問道:“是那個阿薩辛襲擊你的嗎?騎士?騎士!”
碎碎已經停止了呼吸。
亞歷山大狠狠地砸了一下門,帶人出去了,他們要繼續搜查。
我伸手幫萊普爾閉上眼睛,起身為他禱告,身後,小花和才出來的夏古爾小姐都發出了低低的抽泣。
混蛋!我一定要抓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