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柳雨不得不再次承認張汐顏長得是真好看,特別是在慌亂心虛下全沒工作中那一絲不茍的樣子時,那弱弱的小模樣兒特別招人欺負。她突然問起一個問題,“張汐顏,你有沒有被校園霸淩過?”
張汐顏心說:“這什麽跟什麽?”柳雨的腦回路轉得太快,以至于她沒跟上,她“呃”了聲,說,“柳雨,你該……不會是想打我吧?”
柳雨挑眉,“你說呢?”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張汐顏,慢悠悠地卷着自己的袖子。
張汐顏瞥了眼柳雨手上的動作,很認真地回答,“有一回我被同學搶了零花錢,打了我兩耳光,我爸把那同學的臉扇成了豬頭,他爸來找我爸算賬,也被我爸抽成了大豬頭。”
柳雨想到張長壽先生那戰鬥力,又慢慢地放下袖子,抿嘴一笑,“我怎麽可能打你呢?”她在張汐顏的床邊坐下,說:“你別回投資部了,有毛文謙那麽個組長,除非你越過他往上跳,不然永遠升不上去。”
張汐顏扭頭看向柳雨,問:“那去哪?”
柳雨笑,“跟我混呗。”她笑起來時,眉眼彎彎,透着張揚的明媚。
張汐顏的視線在柳雨的臉上停頓兩秒,又飛快扭過頭看向別處,下意識地輕輕點點頭。她點完頭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自己是不是答應得太草率了。不過,柳雨說得對,跟着毛文謙那樣的組長确實沒有前途,她換份工作或換個崗位,都是種新的嘗試。
沒一會兒,張長壽夫婦回來了,兩口子見到張汐顏回家,樂得跟什麽似的,忙裏忙外地張羅,做了一大桌菜。張汐顏想去幫着淘米或者摘根蔥剝個蒜,夫妻倆都不讓她沾手。
柳雨看到張汐顏站在廚房外有一搭沒一搭地跟父母聊着天,再看她哥柳雷系着圍裙切菜比酒店廚師還要麻利,那心情,五味陳雜。她哥在家裏那也是少爺好不好!在這裏,不要說切菜,連炒菜都會了。她家又不是開餐廳的。
吃飯的時候,柳雨發現她哥的手藝可真是大廚手藝,做的飯菜真香,特別入味,還是帶着原汁原味的那種。柳雨吃了兩碗飯,肚子都撐圓了。
柳雷吃完飯,洗完碗,說:“師父師母,我下午要回趟公司。”
張長壽說:“去吧。”很是随意地摸了本紙張發黃的舊書給柳雷,說:“看完記得還我。”他又眼巴巴地看着張汐顏問:“你下午不用回公司吧?”
張汐顏在自家爸媽的殷切目光注視下,說不出下午要走的話,她又再想着這事在公司肯定會鬧出一場不小的風波,自己一個打工仔就不要湊上去了,于是點頭,說:“下午不回了,我吃過晚飯再走。”
張長壽忙說:“吃完宵夜再回都沒關系。” 又怕張汐顏臨時反悔有事,說:“就這麽說定了。”
柳雷和柳雨兩兄妹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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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汐顏陪着她爸在店裏下圍棋,她媽則上樓睡午覺去了。
張長壽心不在焉的下着圍棋,不時的無意識地撥動手裏的棋子。
張汐顏都看出她爸的不對勁,說:“爸,有事您直說,別在心裏瞎琢磨。”
張長壽清清嗓子,說:“哪有。”他小心翼翼地說:“我看你紅鴛星動,什麽時候把那小夥子帶回來給我瞧瞧,讓我過過眼。”
張汐顏:“……”張長壽先生,您竟然也有走眼的時候!她把臉湊過去,湊近些,說:“爸,您再仔細看看,确定我的紅鴛星動嗎?”
張長壽一看,哎喲,夫妻宮晦明不定,頓時更加心塞,說:“女兒,露水姻緣要不得呀。”一顆老父心喲,簡直要碎成八瓣。
張汐顏簡直要被她爸愁死。她說:“沒有。”她看張長壽先生還不死心,于是使出撒手锏,“你再這樣我看書去了。”
張長壽心說:“你都畢業兩年了,還看哪門子書,跑業務又不需要考證。”他的心念一動,說:“哦,對了。”又麻利地起身,上樓,沒一會兒,又捧着一本保存得非常完好的古書下來,說:“怕鬼的時候用的那些書都背完了吧,這有本怕僵屍的時候用的書,你要是閑了就背背。”
張汐顏:“……”她為什麽要回家吃午飯。她盯着自家老父親那飽含期盼的目光,僵硬地點點頭。
她不願意女承父業的原因一是怕鬼,原因二就是當道士要背的經書典籍比從幼兒園讀完研究生還多。道士要背的典籍全是古文,非常深奧,星象、八卦、陰陽、五行、人體經脈,以及道教傳下來的各種經書,專業詞彙不僅生僻冷門到去省圖書館都很難查到釋意和出處,得靠師父口授講解,還特別難背。她念書,只需要考一門專業就夠了,她學道士,得學全部。背書還不算完,遇到那種撞邪的發瘋的,還得有武力。辛辛苦苦學完這些後,孤、貧、夭,總得占一樣,何苦!
上午,柳雨和張汐顏一起被公司開除,下午,柳雨在總經理的陪同下回到公司。
柳雷把投資部馬總監、財務部陳總監、綜合辦公室的區總監和融資部的海秋和馬詠玉一起叫到辦公室,再把那些說是柳雨虛報的發、票單據拿出來。他看完發、票,又看過柳雨的業績,詫異地看向陳總監和馬總監,說:“照這個業績和報銷标準,如果算是虛報發、票要開除的話,投資部和融資部怕是都留不下幾個人吧。”
柳雨窩在旁邊的沙發中,點評:“蛇鼠一窩,公報私仇。”
辦公室裏的幾人臉色都不好看,特別是海秋和馬詠玉,立即給柳雨道歉。
柳雨微笑着說:“道歉有用,要公司的規章制度幹嘛。”她看向柳雷,說:“柳總,張汐顏的事,你也給審審。”
綜合辦公室的區總趕緊把這事攬過去,說立即回去調查清楚,一定給柳總滿意的交待。
柳雨的視線從馬詠玉和海秋身上掃過,又問綜合辦公室的區總監,“老區,你知道張汐顏她爹是誰不?”
區總監的心裏“咯噔”一聲,問:“不會又是哪位股東吧?”
柳雨輕飄飄地說:“那倒不是,就是咱們公司的地址呀什麽的,都是她爸挑的。你應該認識。”
張大師!
區總監:“……”一下子踢到兩塊鋼板。他們可真能挑人下手。要說這事,他們占理還行,關鍵是他們不占理,完全仗勢欺人。
柳雷說:“事情鬧成這樣,既然已經辭退,那就做辭退處理。出現這種失誤,相關責任人,該處理的得處理。我認為張汐顏有句話說得對,雙方吵架,不能只開除一個,另一邊先挑事的不能什麽事都沒有,一起炒了。過錯性失誤,張汐顏的賠償不用給了,另外兩個,馬詠玉和海秋也是同樣處理。張汐顏的工資和賠償金結給她了嗎?”
財務部陳總監說:“財務審批流程沒這麽快,要等到這個月二十五號發工資時一起打到她的賬戶上。”
柳雷說:“那行,直接扣。”
繼上午張汐顏因為吵架的事情被開除後,馬詠玉和海秋也被開除了,一起被開除的還有綜合辦公室負責處理人事組組長。柳雨被開除了業務員的職位,當天下午就以股東的身份走馬上任副總經理,因為是新上任,不熟悉公司業務,讓她暫時到財務部、融資部學習,總經理親自認命,通報全公司。柳雨新上任,需要助理,她看好了張汐顏,讓區總監幫她挖過來。
柳雨接到任命書,很是熱情地跟財務部陳總監握手,“陳總監,以後請多多指點,我年輕不懂事,以後要是有什麽沖撞到您的地方,還請您多包涵。”
柳雷滿臉無奈地嘆氣,“我這妹妹,從小就是個霸王,陳總,您可千萬別跟她一般見識,遇事讓着她點,省得她把財務部的桌子掀了。我爸都拿她沒招。”言下之意就是惹到她砸了你的辦公室,告到董事長那都沒用。
財務部陳總監笑得滿臉熱情,說:“哪裏,哪裏,柳副總能到我們財務部,是我們財務部的榮幸。”
幾人不管內心怎麽MMP,反正臉上都是笑嘻嘻。柳雨是臉上笑嘻嘻,心裏還是笑嘻嘻,她就等着磨刀霍霍向豬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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