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一次對戰（中）
各自退後一段距離，留下了緩沖的餘地。
“嘀……”
響亮刺耳的哨鳴聲在下一刻響了起來。
方鳴巍将一切托付給了傳感器意識，而自己的意識則是盡數收斂到了腦海中，一點也不敢外放。
二個碩大的鋼鐵怪物幾乎同時向着對方沖去。
這個場景方鳴巍并不陌生，在訓練錄像中有一個很華麗的鏡頭就是如此。
二個機甲操縱高手在相等的距離中同時發動進攻，在場地中心相遇，并且進行一系列的最經典的攻防戰。
十，九……三，二，一，開始。
方鳴巍注視着面前不斷靠近的巨大身影，并且在心底默默計數。
當二個龐然大物交集在一起的時候，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施奈德不是說基礎是一切麽，那麽就讓他看看傳感器意識的真正實力吧。
直拳，格擋，肘擊，躲閃，側踢，飛跳……
所有的動作都好似預先商量好了的一樣，規規矩矩，按部就班的施展了出來。
方鳴巍心中還真的有點兒佩服對方了。
他可是十分清楚，自己能夠做到這一切，都是傳感器意識的功勞，但施奈德能夠熟練的做出這一系列動作，那可就是實打實的努力換來的。
沒有成年累月的辛苦練習，又哪裏做的出這樣令人目不暇接的動作呢。
施奈德十年如一日的苦練果然沒有白費。
感受着高高跳起的機甲，方鳴巍知道，這段對練最精彩的一部分就要來到了。
在那段錄像中，二個機甲在半空中相互跳躍攻擊的那一段是最好看，最絢麗，也是最扣人心弦的，同樣也是操縱難度最大的一段。
只要能夠将這一段攻防完美的演練出來，那麽方鳴巍相信，施奈德就絕對沒有再反對的餘地了。
機甲高高的躍起，方鳴巍的目光注視着對方，只要施奈德的機甲一跳起來，他就立即可以發動攻勢了。
可是，出乎意料的，施奈德的機甲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跳躍的動作，而是呆呆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方鳴巍的心中充滿了疑惑，這是怎麽回事？
難道施奈德的機甲失靈了，還是天網遇到了傳說中千百年難得一見的網絡延遲。或者，方鳴巍的心中有了一絲淡淡的竊喜，難道他被我熟練的動作驚呆了？
就在他胡思亂想之際，施奈德終于動了，只見他伸出了粗大的機械臂，向着空中抓來。
機械臂的力度和時間控制的很好，不偏不倚的抓住了方鳴巍機甲的腳腕。
豁然半轉身，訓練機甲龐大的力量盡數爆發出來，粗壯的機械臂發揮出了最大的功率。
“呼……”
仿佛騰雲駕霧一般，方鳴巍操縱的機甲重重的摔倒在精鋼鑄就的地面上。
“噗……”
輕輕的爆破聲傳來，腦海中一片混亂，方鳴巍清楚的知道，如果是在實戰中，那麽自己所操縱的機甲就已經報廢一半了。
沒有任何華麗的招式，沒有任何花哨的動作，僅僅是一個最普通的過肩摔，就将方鳴巍的所有後續動作盡數扼殺在搖籃之中。
機械的從地上爬了起來，方鳴巍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機甲已經消失了。
虛拟世界中若是雙方操縱機甲對戰，那麽在沒有中止比賽的情況下，其中的一方機甲消失，就代表這一方已經徹底落敗了。
換句話說，也就是那副機甲遭到了極為嚴重的損傷，在短期內無法繼續戰鬥了，所以系統才會判定這一方落敗，從而将他身上的機甲全數剝落。
看了看自己身上略顯狼狽的比賽服，再看看前方高大的訓練機甲，他的心中一片茫然。
他知道自己僅僅學了一天不到的機甲操縱，也知道其實操縱機甲的并不是自己本人，所以對于失敗也是有着一定的預感。
但是，當失敗真的來臨之時，他還是感到了難以接受，特別是敗的如此徹底。
在所有知情人都以為他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天才之時，卻被人以當頭喝棒的方式驚醒。
這種感覺就像是從高高的雲層上直接摔入了地獄中似的，讓人難以接受。
“吱……”
一陣機甲開合聲傳來，施奈德迅快的脫掉了身上的機甲，來到了他的面前。
“方鳴巍，你……沒事吧。”他小心的問道。
勉強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臉，方鳴巍道：“沒什麽，只不過有點兒頭暈。”
施奈德松了一口氣，道：“沒事的，在虛拟世界中，一旦機甲被剝落，就會産生一定的暈眩感，沒啥大不了的。”
方鳴巍苦笑的點了點頭，幸好是虛拟世界中，若是在現實世界進行比賽，那麽自己挨了這麽重的一擊，不要說什麽暈眩感，只怕連性命都無法保住了。
施奈德一直注視着方鳴巍臉上的表情，突然道：“你是不是覺得很難過？”
“是。”猶豫了一會，方鳴巍還是實話實說。
輕輕的拍了一下他的肩頭，施奈德道：“第一次都是這樣的，慢慢來，會習慣的。”
“什麽？”方鳴巍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哪有這樣勸慰別人的。
“我第一次操縱機甲與人對練也是如此。”施奈德平淡的道：“第一次，我只堅持了二秒，明白麽？二秒。”
張了張嘴，方鳴巍有點領會他的意思了。
“第二次，我堅持了四秒，第三次，十秒。現在……”施奈德翹起了厚實的嘴唇，眼中帶着一絲隐匿的狂熱：“現在我已經可以在十秒內将我的第一個對手打趴下了。”
看着施奈德真摯的臉龐，莫名的，方鳴巍的心中好過了許多。
施奈德高傲的臉上突兀的出現出了一絲柔和的表情，随後慢慢的蕩漾出了一道溫泉般的笑容：“好了，兄弟，開心點。誰都有第一次，咬咬牙就過去了。”
方鳴巍一怔，這算什麽話？
不過被他這樣胡攪蠻纏的一搗亂，心情竟然真的輕松了許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