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大結局
城外十裏亭, 達萊公主站起來:“你們晉國有句話送君千裏終須一別, 所以, 阿十就別送了,能結交阿十也沒白來一趟京城,就此別過,後會有期。”說着上了馬車。
馬車走了起來, 達萊公主從馬車探出腦袋來:“阿十別忘了你答應我的,我在北狄等着你。”
阿十點點頭:“一路順風。”
車隊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官道上, 阿十還站在原地, 她仍是不習慣別離, 忽的一方帕子伸了過來, 擦了擦她臉上的淚:“你跟她統共才認識了幾天,怎麽就如此難舍難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們是親姐妹呢。”
阿十:“朋友貴在投緣,不在日子長短, 就算認識的再久, 說忘了不還是忘了嗎。”
睿王沒轍的道:“是我的錯,我不該忘了阿十,你心裏不痛快打我罵我都成, 就是別避而不見好不好, 看不見你,我這心裏發慌,總會胡思亂想。”
阿十:“你慌什麽?”
睿王:“我怕你執意退婚,怕因這一時誤會, 我們便錯過了彼此,阿十,即便我忘了所有,但我心裏知道你就是我心裏一直想一直盼的那個人,我們已經蹉跎了許久,以後再不要分開。”
潘清看到後頭八哥強憋笑意,臉有些紅。
睿王回頭掃了一眼,那眼裏的冷光落到身上,謝渲只覺跟冰刀子似的,心道,眼看着媳婦兒不能碰,對男人來說是最大的酷刑,自己還是少惹他為妙:“我先走了,你們倆随意随意。”說着上馬一溜煙跑了。
睿王又瞪向太子:“太子殿下還有事兒?”
慕容徹看了阿十一眼:“哦,我想起來東宮還有些急事要處理,我先回去了,皇叔阿十你們自便自便。”也上車走了。
這帶頭的都跑了,後頭來送行的大臣們哪會瞧不清風向,睿王可是不好惹,趕緊撤吧,呼啦啦走了個精光。
剛還熱鬧非常的十裏亭,不一會兒功夫就清淨了,阿十擡頭見這男人目光深沉,暗叫不妙,牽過小白就要上馬,卻終是慢了一步,被睿王撈起躍上大黑,對後頭的護衛吩咐了一聲:“不許跟來。”縱馬疾馳而去。
趙勇幾個嘿嘿直笑,男人嘛還有什麽不明白的,有道是小別勝新婚,更別提王爺跟王妃這可是歷經了生死,那可比新婚還得新婚。側頭見懷玉一臉不爽,伸手就是一巴掌:“你小子那點兒小心思趕緊給我收回來,若是讓主子知道,把你小子剝皮抽筋都是輕的。”
懷玉:“我,我什麽心思,你別胡說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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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勇:“你不承認拉倒,反正我話是說了,怎麽辦自己掂量。”
懷玉:“不都說睿王殿下虛化若谷嗎,這點兒氣量都沒有?”
趙勇:“若是別的事兒,王爺氣量自然大,只是若涉及王妃,王爺的氣量可比針鼻兒都小,你小子長得這個樣兒,要是想看美人,對着鏡子看去呗,誰管得着,王妃你還是離遠些,不然你小子就甭想留在睿王府了知不知道。”
懷玉:“知道了。”
趙勇是看這小子是個可造之才,才點撥他兩句,不然,誰樂意管這樣受累不讨好的閑事兒。不管怎麽說,如今終于是雨過天晴了。
再說阿十被睿王摟在懷裏,一陣疾馳,連眼睛都睜不開,根本不知道去哪兒,好容易大黑停了下來,剛要探出頭來看看,忽一陣天旋地轉,再回過神已跌入柔軟的草墊子上,入目所及是春日裏的萬裏晴空,然後便是冰塊男的那張俊臉,他的臉有些紅,氣息粗重,眼裏迸發的暗光,讓阿十很清楚他接下來要做什麽。
她心裏仍有些未消的氣,她不想這麽快就讓他如意,可是卻發現心想的跟身子并不一樣,心裏想着要推開他,手臂卻已忍不住圈住他的脖頸……最終她眼裏只剩下不斷晃動的晴空以及耳邊低喃的情話兒,這男人從來不是只做不說的,他是邊做邊說的,不,應該說越是這樣的時候,他的話越多,那些情話從他嘴裏源源不斷的冒出來,肉麻的自己聽了都忍不住害臊。
歷經生死久別重逢之後,這種親近是最好的慰藉,酣暢淋漓的□□之後,是難以言喻的美妙,睿王只覺自己從身到心都是圓滿的,忽的腦子裏劃過兩人交纏的畫面:“阿十,我們來過這兒對不對?”
阿十一愣:“你想起來了?”
睿王看了她一會兒:“我只是感覺我們來過這兒?這是哪兒?”
阿十:“這是你讓人種的草場……”阿十把他當初跟自己說的那些話,告訴了他,她記得他說過不久,北狄就對大晉下了戰書,接着便是生離死別,不禁道:“我以為自己再也不會來這裏了?”
睿王摟緊她:“對不起,忘了你,忘了我們的過去。”
阿十:“你怎麽會忘了,你什麽時候醒過來的,九哥說你中了姜興的毒箭,又被姜興劫持在蒲城的酒坊之中,姜興點燃了酒坊,你怎麽會出來的。”
睿王:“我也不知道,我醒來過的時候就在代城,據醜驢說是他把我撿回來的,原以為是死人,不想卻有口氣,便把我帶回了家,胡寡婦家裏有個祖傳的解□□,給我灌了下去就活了過來,後來跟醜驢去北狄收皮子,被人陷害進了大牢,碰上達萊公主身邊那個阿奴,請公主救了我出去。”
阿十:“然後你就答應達萊假扮她的驸馬,護送她們姐弟來京。”
睿王下意識看了她一眼:“我連達萊長得什麽樣都不記得,你還要吃味不成。”
阿十:“這話我可不信,你們這一路朝夕相處,那麽個大美人在眼前,你又不是瞎子,怎會看不見。”
睿王:“這世上除了阿十,別的女子便看見了也記不得。”
阿十:“巧言令色,你可知阿奴為什麽救你?”睿王搖搖頭。
阿十:“阿奴說你曾在蒲城放了他,所以他見過你,知道你是大晉的睿王殿下,念及當初的恩情,才求公主救了你,只不過卻未想到達萊會對你一見鐘情。”
睿王點點頭:“阿十,咱麽以後能不能別提外人?”
阿十也覺自己有些小心眼,如今自己跟達萊已經是朋友了,總提過去的事兒有什麽意思,阿娘說過,人終歸是要往前看的,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不管如何,老天對自己是厚待的,讓她們夫妻生離死別之後還能花好月圓,旁的也就不用計較了。
不過胡寡婦是誰?阿十想着便問了出來。
睿王笑了:“時候不早了,也該回去了,路上跟你說。”
胡寡婦打了個響亮的噴嚏:“誰,誰念叨我呢?”
醜驢:“誰能念叨你,是受涼了吧,來,我抱抱我媳婦兒就好了。”說着撲了過來,給胡寡婦踢了一腳:“滾一邊兒去,沒看我正算賬嗎?”
醜驢:“好端端算什麽賬啊?”
胡寡婦:“我想過了,咱們不能總靠着別人,以前我就想過開個客棧,人來人往的也熱鬧,也能糊口,你說好不好?”
醜驢:“你是說想在京城開客棧?”
胡寡婦搖搖頭:“我娘以前說過金窩銀窩都不如自己的狗窩,這京城再好,也不是咱的家,咱的根兒不在這兒,偶爾來逛逛還成,這日子長了就想家了,醜驢咱們回代城吧,哪裏才是咱們的家,回去以後擺兩桌酒,就算正兒八經把我娶過門了,以後我給你生兒子。”
醜驢一聽生兒子樂的大嘴都合不上了:“成,那咱現在就走吧。”
胡寡婦白了他一眼:“怎麽說風就是雨的,你忘了這事兒哪了嗎,這裏可是睿王府,哪是咱們說走就走的,怎麽也得跟主家說一聲才妥當。”
醜驢撓撓頭:“瞧我一高興就什麽都忘了,那行,今兒有些晚了,明兒一早咱們就去。”
兩人商量妥當,轉天一早便來尋王順,王順得了主子的話,真把這兩位當貴客一般招待,沒有絲毫怠慢,不想兩人竟說要走,王順一愣:“莫不是下人慢待了?”
醜驢忙搖頭:“沒有的事兒,是我們兩口子想家了,也不能總在京城裏待着,這一晃出來大半年了,也該回去了。”
王順:“那您二位稍待片刻,待奴才去回了我們家王爺王妃。”
胡寡婦:“王妃?”
王順點點頭:“昨兒我們主子把王妃接回來了。”
王順可不敢進去,王爺王妃昨兒晚上不定怎麽恩愛呢,才到了這會兒還未起來,自己進去不是太沒眼色了嗎,尋了婆子去回了一聲。
過了有一刻鐘時候,才見兩人出來,胡寡婦是過來人,什麽不明白,一看兩人的樣兒就知道昨兒晚上指定是折騰了一宿,那美人眼底熬得都有些青黑,可那雙眼卻春波蕩漾的,冰塊明顯就是舒坦了,那張冷臉都帶了幾分隐約的笑意,看起來有了些熱乎氣兒。
一進來阿十就拉着胡寡婦的手道:“胡姐姐才來了幾日,怎就要走,我還想着帶胡姐姐好好逛逛京城呢?”
胡寡婦忙道:“奴家當不得王妃如此稱呼?”
阿十:“胡姐姐就別見外了,你們是冰塊男的救命恩人,我叫一聲姐姐也應該。”
冰塊男?胡寡婦看向睿王忍不住好笑,這個綽號還真是貼切。
醜驢道:“我媳婦答應回去給我生兒子,你們就別攔着了,若你們得空,就去代城,我們那兒雖不比你們京裏繁華,也挺好的,至少比你們這兒敞亮,街上的人也不多,随便逛也不會擠着。
阿十還要再說什麽,被睿王攔下,把自己腰上的玉佩摘下來遞給醜驢:“若有什麽難事,可拿着這個去官府,自會有人幫你們。”
醜驢待要推辭,胡寡婦一把接了過來:“那我們兩口子就不辜負殿下的好意了,既已打過招呼我們這就走了。”說着拖着醜驢出去了。
等兩人出了院子,阿十發現桌上有個包袱忙道:“哎呀,這包袱怎麽落下了,我給他們送去。”說着提起包袱就往外跑,不想包袱扣是松的,她一提包袱散開來,從包袱裏掉出個陶罐子,落在地上,摔了個粉碎。
阿十一驚:“這可壞了。”剛要彎腰收拾,睿王抓住她的手:“仔細割到手。”
阿十卻道:“這不是你的玉佩嗎,這卷軸又是什麽?”說着打開來,不禁道:“這是我的畫像,你什時候畫的,我怎麽不知道。”
睿王接過那張畫像,忽有些影子劃過腦海,不禁暗喜,這麽下去終有一日自己會全部想起來,如今他已經想起了一些。
伸手摟過阿十:“你不是一直饞我師傅釀的酒嗎,我們明兒就去好不好?”
阿十:“你,你想起來了?”
睿王:“想起來了一些。”
阿十:“可是,你剛回來就出去不好吧。”
話音剛落就聽老爺子的聲音傳來:“有什麽不好的,你這丫頭上回跟我出去一直悶悶不樂的,不就是惦記老五嗎,如今老五陪着你,還有什麽不滿意的,去吧,去吧,争取回來時候給我抱一個胖乎乎的大孫子回來,我老人家就圓滿了。”
阿十臉一紅:“您什麽時候回來的?”
老爺子:“我是回來看我家老五的,我就說我們家老五福大命大,不是斷折夭壽的,這不讓我說着了吧。”
胡升:“主子,奴才記得聽見小主子的死訊,您可是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可把奴才吓的不輕。”
老爺子:“你老了記差了,沒有的事兒,對了,有件事兒,暗衛傳來消息,夜郎王病的沉了,說來也奇怪,上回在南越見那小子的時候,還壯的跟牛似的,怎麽一轉眼就病成這樣了,丫頭上回你在夜郎,可是瞧出了什麽征兆?”
阿十也有些意外,搖搖頭,卻想起了,自己跑出來那晚上,夜郎王宮是出了急事,不然夜郎王也不會急巴巴跑回去。
夜郎王如何,自己并不關心,阿十只是想起了蘇盛蘭,曾經那般一個心高氣傲的女子,在夜郎不過短短一年就變了個人似的,那般無奈,那般落寞。
阿十跟冰塊男在南越番禹城的時候,夜郎王病逝,夜郎王膝下年紀最小的王子,還在襁褓中便繼承了王位,冰塊男擔心夜郎生變,帶着阿十去了夜郎。
卻未想到頗為安穩,兩人待要走的時候,被蘇盛蘭的人發現請去了王宮。
再次見到蘇盛蘭,阿十微有些意外,此時的蘇盛蘭哪還有絲毫無奈落寞,俨然已經成了手握夜郎大權的太後,舉手投足都是一國之主的霸氣。
嘴裏說的也都是場面話,什麽睿王殿下跟王妃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雲雲。
場面話說完,在宮裏擺了宴席,席散之時卻以想跟阿十敘姐妹之情,要留阿十在宮裏住一宿,被睿王直接回絕。
蘇盛蘭笑了一聲:“舅舅還是如此着緊舅母,我不過有話想跟阿十說罷了,舅舅還擔心我會害她不成,既舅舅如此舍不得,我也不好強人所難,既能留宿,我跟阿十說幾句梯己話總成吧。”
睿王低聲道:“我去外頭等你。”轉身出去了。
蘇盛蘭道:“你們也算老夫老妻了,怎麽還這樣離不開。”說着嘆了口氣:“我自小樣樣都要跟你比,卻最終也未比過你去。”
阿十:“是你想不開,個人有個人的好,何必非要比較。”
蘇盛蘭:“可是你樣樣都好,所有人都喜歡你,就連我親娘都說你比我強,你知道我最恨你什麽嗎,從小我就嫉妒你,心心念念的努力着盼着有一樣比過你,可你卻從不把我放在眼裏,從不,在你眼裏我連當你的對手都不配,你知道他是怎麽死的嗎?”
阿十愣了一下,才明白她說的是夜郎王。
蘇盛蘭忽的笑了起來:“你沒想到吧,他那樣的人竟也是個癡情種,他愛你而不可得,已經到了走過入魔的地步,滿世界搜羅跟你長得像的女人,哪怕有一點兒像也會納進宮來,我倒是沒什麽,早想開了,當看戲文一樣,可珍珠不行,她嫉妒的發狂,下毒害大王最寵的一個妃子,卻不想中毒的卻是大王,你說這是不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
阿十倒未想到,夜郎王竟是死在珍珠手裏,不知他死後後不後悔,當初把珍珠這樣包藏禍心的女人收入後宮,他輕忽了女人的嫉妒心。
正想着,嬷嬷抱了個孩子進來,那孩子有一歲多了,長得玉雪可愛,說話及早,看見蘇盛蘭,兩只手張開,身子一竄一竄的,嘴裏含含糊糊喊着:“母,後,抱,抱……”
知道蘇盛蘭把他接過來,才消停了,蘇盛蘭哄了他一會兒,那孩子便在她懷裏睡着了。
阿十見她們母子如此,便不想打擾,站起來往外走,走到門邊兒上,忽聽後頭蘇盛蘭輕聲道:“這是珍珠生的孩子,但他永遠也不會知道生母是誰,我只會認我這個母後,我會把他培養成一個聽話的夜郎王,從此南疆不會再有戰事,阿十,至少這件事我做的很好對不對。”
阿十轉過身來:“蘇盛蘭,你消彌了戰事,你是南疆百姓的救星,我謝阿十遠遠不如你,希望他日我們能在京城相聚,到時我們好好敘敘姐妹之情。”
蘇盛蘭:“一言為定。”
阿十出來,睿王迎上來拉着她的手上下看了看:“怎麽這個臉色,她為難你了?”
阿十搖搖頭:“我只是感嘆人的機遇真是不可預知,當年在京城的時候何曾想到,蘇盛蘭會成為南疆百姓的救星,你再也不用發愁了,想必數十年內南疆也不會再有戰事。”
睿王:“如此才好,對了,出來可一年了,咱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阿十瞥了他一眼:“如今正是開春,我答應過達萊,去北狄瞧她的,不能食言,我們去北狄吧。”
睿王一張臉立馬變了:“去北狄做什麽?還是回京吧,你不是想岳父岳母跟你幾個哥哥了嗎,咱們回京吧……”
阿十:“你不是為了躲我阿爹阿娘跟哥哥才帶我出來的嗎,真舍得回去?”
睿王:“真的……”
兩人漸行漸遠,聲音也散在夜風之中,蘇盛蘭從宮裏出來,擡頭看了看,天上一輪皎月,清輝滿天,世上不如意十有八九,只要往前看看,找到屬于自己的圓滿,就如這一輪皎月……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完結了,謝謝親們跟到最後,辛苦了,明天會更新幾個番外,交代一下後續。
番外來了
睿王摸着阿十圓滾滾的肚子:“媳婦兒你說咱家丫頭叫什麽名兒?”
阿十打了個大大的哈氣,對于這男人如此不厭其煩的說同一件事兒很是無奈,卻仍是閉上眼敷衍了一聲:“你昨兒不說叫寶寶嗎?”
睿王:“寶寶是不是有些俗氣,而且八哥家的小子叫大寶,咱們家丫頭若是叫寶寶不是重了嗎。”
阿十:“那叫二寶好了。”
睿王:“可是八哥家是小子,咱家是姑娘,怎麽能叫二寶呢。”
阿十沒轍的努力掙開眼皮瞟了他一眼:“姑娘叫二寶怎麽了?”心說,反正也是小子,七哥早就說過了,可是這男人就是不信,非認定是丫頭。
其實阿十覺得小子丫頭還不都一樣,都是自己的骨肉,可這男人卻不行,自己以前真沒發現這男人如此重女輕男,簡直跟她阿爹一模一樣,也不止阿爹,确切的說謝家的男人都如此。八嫂生了個小子,八哥可是在心裏偷偷別扭了大半年。
別人家都盼着生男的,唯獨他們謝家從上到下都喜歡女孩,這男人也如此,從知道自己有孕開始,就天天摸着自己肚子跟自己商量女兒的名字,這一商量就是七個月,如今自己肚子已經大的像個皮球,七哥說應該就是這幾日落生,阿十真怕自己生出個小子來,這男人會禁不住打擊。
想到此,頓時困意全無,睜開眼:“其實小子很好啊,你可以教他騎射功夫,還能教他兵書戰策,将來長大了,能保家衛國,比丫頭有用你說是不是?”
睿王搖搖頭執拗的道:“丫頭好,香香軟軟的叫我一聲阿爹,小子太調皮,不好。”
阿十咳嗽了一聲:“小子也有不皮的,聽老爺子說你小時候就很好,跟個小大人似的,還有小粘糕也跟你一樣。”
一提小粘糕睿王皺了皺眉:“阿徹又來看你了?看起來他這個儲君太清閑了些。”
阿十急忙道:“就前兒你出去時候,他跟懷玉路過來了一趟,說了兩句話就跑了。”
睿王哼了一聲:“他們倆倒是臭味相投。”
阿十:“我倒覺得他們倆年紀相當,懷玉做了太子伴讀,正好是個伴兒,也免得阿徹自己太孤單。”知道這男人醋勁兒大,雖說吃懷玉跟阿徹的醋有些不可理喻,但阿娘說,男人吃醋是心裏頭有你,若沒你,才沒這閑工夫呢,所以,男人吃醋是好事兒。
雖阿十覺得阿娘的話有些偏頗,但這男人自來如此,連自己阿爹哥哥們的醋都吃,就別提小粘糕跟懷玉了,以後自己的得少提這倆小子了。
想着,岔開話題道:“九哥前些日子帶着南越那個芳華姑娘回來了,說要娶芳華姑娘當我九嫂,我阿娘應了,可是聽見冬兒說外頭亂嚼舌頭根子說我九嫂出身花樓,這些人真讨厭,別人家娶媳婦兒有他們什麽事兒啊。”
睿王:“你不是一貫不在意這些嗎?”
阿十:“我是不在意啊,我是怕九嫂知道難過。”
睿王:“若你九嫂怕這個,是不會跟你九哥回來的,若是這點兒委屈若是都禁不住,也不敢進謝家的門了。”
阿十嘟嘟嘴:“讓你說的,我謝家莫非是龍潭虎穴不成。”
睿王:“比龍潭虎穴還可怕,當初我初次登門的時候,你爹跟你幾個哥哥的目光,仿佛要吃了我一般。”
阿十:“也就你是這個待遇,換一個試試,連門都進不來就被亂棍打出去了。”
睿王忽想起什麽,臉色陰沉:“将來哪個小子敢上門求娶咱們丫頭,先得問問我手裏的劍。”
阿十愕然,忽覺還是生兒子好,要是生個丫頭,估摸這輩子甭想嫁出去了。見這男人一副咬牙切齒的神情,仿佛那登門求娶的小子就在眼前一般,阿十覺得還是換個話題吧。
咳嗽了一聲:“那個,要不就叫寶寶吧。”
阿十一提名字,睿王又糾結了起來:“寶寶是不是有些俗氣,你八哥的小子就叫大寶。”
阿十:“那叫二寶好了……”
窗外坐在廊凳子上做衣裳的冬兒,忍不住翻了白眼,心說小姐跟姑爺還會不會說點兒別的,一個名字叫寶寶還是二寶,說了幾個月了,她覺得,小世子肯定不想叫寶寶也不想叫二寶,大将軍王的兒子,哪能叫這麽軟趴趴的名兒呢,應該叫大虎青龍才威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