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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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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阿十

作者:欣欣向榮

文案

國公府兩口子心心念念盼了幾十年,終于在不惑之年得了位姑娘,因排行第十,小名便叫阿十,阿十在父母九個哥哥的關愛下長大,到了該議親的年紀,卻成了國公府一樁大難事……

內容标簽:情有獨鐘 喬裝改扮 天作之合 宮廷侯爵

搜索關鍵字:主角:阿十 ┃ 配角: ┃ 其它:

金牌編輯評價:

大晉國公府謝家幺女阿十随着九哥的商隊偷跑到南越游玩,在番禹城中陰錯陽差與南越大王子府的舒公子有了肌膚之親,後方知這位舒公子便是大晉的睿王,當年大破西戎的大将軍王,阿十深知惹了麻煩,隐瞞了此事,誰知一道賜婚聖旨,她成了睿王未過門的王妃,好在睿王上門退親,卻在酒窖撞見阿十……本文以女主情感為主線,串起親情愛情國家大義,感情真摯情節跌宕,娓娓道來,經歷風雨終至花開。

☆、小姐不見了

京城定國公謝府

出了正月天氣和暖起來,人也不免染上春困,晌午總要歇個午覺方有精神,這日國公爺兩口子午憩起來,洗漱畢正在明間的炕上吃茶閑話。

說起家裏頭最叫她們操心的老閨女,王氏夫人不滿的道:“眼瞅着阿十這丫頭可都十六了,京裏這麽大的姑娘都該嫁了,便未嫁的也都定了親,咱們家阿十的親事可連影兒都沒有呢,你這當爹的怎麽也不知道着急。”

這話國公爺聽了好幾年,從阿十三開始,妻子隔三差五就拿出來說一遍,耳朵都長糨子了,饒是聽了這麽多遍,如今聽來仍覺刺耳:“你着什麽急啊,阿十還小呢,過幾年也不晚。”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十六還小啊,你莫不是忘了,我十六的時候可都生了老大。”

國公咳嗽了一聲:“那個,阿十跟夫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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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氏夫人:“有什麽不一樣的,我瞧着你就是舍不得這丫頭嫁人,才這般懈怠,你再留這丫頭幾年,等到了二十成了老姑娘,看誰家還要。”

國公爺深覺這句誰家還要甚合自己的心思,暗道沒人要才好,自己養大的老丫頭,憑什麽便宜了別人啊。

只是這話可不好跟妻子說,也明白妻子就是說說罷了,論起寵那丫頭,縱然自己這個當爹的第一,妻子絕對排第二,嘴上着急,真要動了真格的,也舍不得,便道:“好,好,好,我都聽你的,只不過這京城裏若論跟咱家門當戶對的倒是有幾家未娶的少年郎,你也都見過,你說誰家的小子跟咱們阿十匹配,只你說出來,明兒一早我就舍了這把老臉上門去,先把親事定下,等挑了好日子再行大禮,如此總成了吧。”

王氏夫人卻皺起了眉頭:“是有幾家跟咱們門當戶對的,可那家裏那幾個小子不是成天走雞鬥狗的纨绔,要不就是成天往花樓裏尋樂子的混賬,咱們家阿十嫁過去,能有好嗎,你這是親爹還是後爹,哪有上趕着把閨女往火坑裏推的理兒。”

國公爺速知自己老妻的脾氣,年少的時便如此,如今做了這麽多年夫妻,膝下兒女孫子一大群了,卻仍未改,只得摸了摸胡子:“夫人這話從何而起,阿十跟我長得那麽像,自然是親爹了。”

誰知國公夫人聽了這話不樂意了,哼了一聲:“你也不照照鏡子,阿十哪裏跟你像,她是随了我,你瞧瞧那眉眼兒,跟我脫了影兒一般,幾個孩子數這丫頭最像我,從小就漂亮。”

國公爺雖不認同,可也不敢跟妻子為這個拌嘴,畢竟老夫老妻了,外頭一大堆下人呢,傳出去不妥當。

其實國公爺完全多慮了,外頭伺候的人雖多,可對于公爺兩口子為了阿十小姐拌嘴的事兒,早就見怪不怪了。

尤其夫人跟前的王嬷嬷,本就是夫人陪嫁的丫頭,在公府這麽些年,哪會不知阿十小姐這個老來女有多寶貝。

說起他們國公府這位姑娘,真是來之不易,自打夫人十五嫁進謝家,十六生了大少爺之後,公爺跟夫人就心心念念的盼着生個女孩兒,為了這兒可沒少去廟裏燒香拜佛的,卻天不從人願,一連生了九位少爺,眼瞅都過了不惑之年,也就歇了心思,卻不像反而懷上了,阿十小姐落生的時候,國公爺在外頭院子裏站着,一聽生的是小姐,歡喜的差點兒直接沖進産房去。

後這件事不知被誰傳了出去,成了京裏頭茶餘飯後的笑談,就連當時在位的先帝都特意叫了公爺問了這事兒,特意賜了一柄血玉如意給阿十小姐添福壽。

因是盼了多年的老來女自然寶貝,加上上頭九個哥哥又大上許多,對這個得之不易的妹子十分疼愛,哪怕阿十小姐要天上的月亮這九個哥哥都能争先恐後的上去摘下來。

王嬷嬷想到幾位少爺對小姐的疼愛之情,忍不住搖頭,說是小姐的哥哥,卻真跟爹差不多,只要沾了阿十小姐的事兒,國公府裏誰不知道,只要沾了阿十小姐的事兒,就是國公府最要緊的事,自打小姐落生便如此。

只不過一說到小姐的親事,王嬷嬷也忍不住嘆息,阿十小姐這親事啊,真不知能不能定下,畢竟能跟他們國公府門當戶對的就那麽幾家,從這幾家中挑跟小姐匹配的就更少了,便真挑的出來,想讓公爺夫人跟九位少爺點頭也難啊,想到這些王嬷嬷都跟着發愁,也不知她們家阿十小姐這輩子還嫁不嫁的出去。

正想着忽見冬兒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因太匆忙進來的時候差點兒被門檻絆了個跟頭,王嬷嬷皺眉道:“你這丫頭怎麽失了慌張的,跑什麽?擾了公爺夫人,看不打死你。”

冬兒喘了口氣:“不,不是,是,小姐,小姐不見了。”

冬兒一句話驚動了明間裏說話兒主子,老兩口一前一後走出來,公爺很有些不淡定,臉色難看的不行:你說什麽,阿十不見了?”

冬兒噗通跪在地上:“小,小姐晌午用了午膳就說困乏了,奴婢便伺候着小姐進屋歇午覺,小姐說奴婢在旁邊睡不踏實,把奴婢遣了出來,睡前說想吃上回大少爺哪兒邊兒廚子做的果餡兒酥餅,吩咐奴婢去大少爺府上要些來,等小姐睡醒了用,奴婢便趁着小姐歇下,去了一趟大少爺哪兒,親眼瞧着那廚子做好了,提了回來,不想小姐,小姐卻不見了,奴婢找遍了汀蘭苑,也沒找見小姐的影兒,只在枕頭下發現了這封信。”說着把信遞了上去。

公爺一把接過去,展開看了看,嘆了口氣:“這丫頭跟着老九跑了。”

王氏夫人搶過信看了一遍,臉色一變:“都是老九沒事兒就跟阿十說南越那邊兒的事兒,這丫頭本來就是個什麽都好奇的性子,早就按捺不住,如今一聽老九去南越,哪還坐得住,這不定算計多少日子了,把冬兒诓出去,趁着午睡的機會跑了,快,叫老八去碼頭追回來。”

公爺搖搖頭:“來不及了,這會兒老就的商船已經走出老遠了。”說着不禁笑了一聲:“這丫頭心眼子倒多,算計的分毫不差,昨兒晚上還纏着我說過些日子要去郊外的山寺中看桃花呢,鬧半天就是哄我的,自己早計量着去找老九了。”

王氏夫人白了他一眼:“虧你還笑得出來,阿十長這麽大可是連京城都沒出過,如今跑去了南越,你難道不擔心,你前兒不還說南越如今不大穩妥,若有什麽閃失怎麽好。”

公爺:“你就放心吧,阿十可是我謝家的女兒,騎射功夫是她九哥哥手把手教出來的,且這丫頭最是鬼靈精,還能吃了虧去不成,況有老九呢,她自小跟老九最好,老九是個穩妥的性子,必能照顧好阿十,讓這丫頭出去走走也好,總圈在府裏有什麽意思。”

王氏夫人道:“話雖如此說,你還是給老九寫封信,囑咐他幾句,那南越畢竟不是京城,叫他仔細看顧着阿十,別出岔子才好。”

公爺點點頭:“我這給老九寫信。”

把國公府攪合的人仰馬翻的阿十,倒是樂不思蜀,一路跟着九哥到了南越的番禹城

番禹城外長長的商隊簇擁着前頭兩匹馬,馬上兩位公子,右邊的一位年紀看上去不及弱冠的正在跟旁邊青年嘟着嘴抱怨: “九哥,這就是南越的番禹城啊,怎麽瞧着有些寒酸呢,而且好熱,比咱們那兒三伏天還熱。”說着擡起袖子抹了抹額頭的汗,

旁邊的青年搖搖頭:“誰讓你不在家老實的待着,非要偷溜出來跟我跑來這南越,九哥不是早跟你說過,這邊熱的很嗎。”說着從懷裏掏出帕子遞給她:“你這出來的倒是利落,連帕子都不帶。”

那小公子道:“都說我是偷跑出來的,能撇開冬兒那個跟屁蟲已經費了大功夫,哪還有時間收拾行李。”

旁邊的青年搖搖頭:“你啊真是被爹娘寵壞了,就知道胡鬧,虧得冬兒這丫頭性子安穩看着你,要不然還不知怎麽淘氣呢。”

那小公子嘿嘿一笑:“九哥這話爹娘聽了可不依,前些日子爹娘還說我這性子是你們幾個哥哥寵出來的呢,尤其九哥是最大的禍首。”

這句話說得旁邊的青年嗤一聲樂了:“爹娘倒是會推脫責任,合着你如今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是九哥慣出來的,九哥可要冤枉死了。”嘴裏雖如此說,卻仍叫自己的小厮劉喜兒拿了冰鎮梅湯來給她:“你先喝些梅湯消消暑,這南越雖說熱,卻物産豐富,尤其果子最多,等到了館驿,九哥叫他們用鮮果給你做冰碗子吃。”

小公子忍不住吞了下口水:“那怎麽快進城吧,我都有些等不及了。”

青年寵溺了看了她一眼,吩咐一聲,龐大是商隊浩浩蕩蕩進了番禹城。

兩邊守城的兵士早把老百姓驅到了一側,讓商隊通過,人群中有個漢子頗不平的道:“還有沒有個先來後到,明明是咱們先來的,卻讓這商隊先進城了,這也太欺負人了,剛才那守城的兵士可是盤問了咱們半天,怎麽到了這些商隊這兒,連問都不問一聲就叫進城了 。”

旁邊的人忙拽了他一下:“我說你小點兒聲,你沒瞧見商隊前頭的旗子嗎,這可是榮昌號的商隊。”

☆、熱情的南越姑娘

那憤憤不平的人道:“榮昌號是什麽?”

旁邊的人沒說話一邊的年歲大些的老漢上下打量他一遭道:“一看你就不是我們南越的人,也不是中原人,不然哪有不知道榮昌號的。”

那漢子道:“不瞞老伯,在下是來自夜郎城。”

那老漢捋了捋胡子:“這就怪不得了,西南夷這些年不怎麽與鄰國來往,而這榮昌號雖是大晉第一商號,卻是近十年的事,你既來自夜郎城,沒聽過榮昌號倒也不新鮮。”

旁邊的漢子道:“可不是嗎,跟你說吧,這榮昌號雖立的晚,買賣卻大,且這位東家頗有來頭,跟我們南越王庭頗有交情,每年都要親自帶着商隊來番禹城,乃是我們大王的座上賓。城門的兵士自不敢攔阻。”

那漢子:“可知這位榮昌號的東家的底細?”

老漢:“這個倒不知,卻略聽說跟中原謝家一族有些幹系。”

“謝家?多謝老伯告知。”

那漢子轉身往後頭去了。

老漢疑惑的道:“這人奇怪,剛不還想進城嗎,怎麽這會兒反倒不急了,不過這榮昌號的商隊既來了,自然就有新鮮的貨品,今兒自己這一趟可算趕上了。”想着忙快步進了城。

見劉喜兒端了茶進來,謝洵看了他一眼:“阿十呢?”

劉喜兒:“小姐一來就說熱,這會兒正沐浴。”

謝洵搖搖頭:“這丫頭最是受不得熱,每年一到伏天都躲去七哥郊外的山莊裏避暑,立了秋方回府,這南越熱的緊,也不知這有非跟來做什麽?也是怪我不該總給她說南越的風土人情,勾了她的心思,偷跑出來。”

劉喜兒道:“來都來了,難道少爺還能把小姐送回去不成。”

謝洵搖搖頭:“這丫頭自小被爹娘寵壞了,是個執拗硬氣的性子,拿準了主意誰勸都沒用,若此次不是跟我來南越,不定自己也要偷跑了來,若這會兒送她回去,她斷不依的。”

劉喜兒:“那就讓小姐在番禹城逛逛呗,到時候再跟少爺一起回京,豈不穩妥。”

謝洵:“之前我也是如此想的,可如今這南越的形勢去卻有些不明,南越王病了幾月,聽說連朝都停了,可見病勢沉重,只怕這番禹城要出亂子。”

劉喜兒:“咱們榮昌號跟南越做了十年買賣了,少爺跟南越的幾位皇子也都有交情,便有亂子,也不礙着咱們吧。”

謝洵:“若只我自是不怕,只阿十頭一回來南越,她又是個凡事好奇的性子,斷不會老實的在驿館中待着,我是怕這丫頭,行了,你也別再我這兒了,跟着阿十,別出差錯就好。”

劉喜兒應着去了,果然他一出去就迎頭就撞上往外走的十小姐,見她一身裝束,吓了一跳:“小,小姐您這是什麽打扮?”

阿十卻轉了圈笑眯眯的道:“劉喜兒你看我這身衣裳怎麽樣?像不像外頭那些南越人?”

劉喜兒張了張嘴,半天才道:“小姐,你這身打扮像倒是像。”尤其胳膊上還畫了紋身,小姐年紀本就不大,又善騎射弓馬,從小跟着幾位少爺長起來,假充男孩子養起來的,少了些姑娘家的婉約陰柔,多了幾分男兒英氣,這麽一打扮,看上去還真跟外頭那些南越的貴族少年差不多,只不過這南越人沒什麽禮法,穿着随意□□,小姐千金貴體,這般着實有些不妥。

想到此,忙道:“小姐您穿成這樣莫不是想出去吧。”

阿十:“這話說的,不出去逛我來這南越之地做什麽,我就是要好好領略領略九哥嘴裏的南越風情,聽九哥說南越的姑娘可熱情了,瞧上了心儀的男子,就會直接表達愛意,劉喜兒你看我這一身打扮,說不準也會有南越的姑娘上前表白。”

劉喜兒有些無語:“小姐,這南越民風開放,姑娘若是瞧上了誰在大街上也會上前表白心意,非要嫁給您,豈不麻煩了。”

阿十眨了眨眼:“這倒也是,不過若真有姑娘瞧上我要嫁我也無妨,只說家中已娶妻室不就得了。”

劉喜兒:“要真這麽簡單就好了,這南越的姑娘可跟咱們大晉不一樣,性子直爽的緊,真要遇上心裏喜歡的,便家中已娶妻,說不準也會把人拖回家去。”

阿十納悶的道:“拖回去做什麽?”

劉喜兒咳嗽了一聲:“那個拖回去先做了實在夫妻再說。”

阿十這才聽明白了,雖仍有些懵懵懂懂卻想起偶爾撞見哥嫂間的恩愛,尤其八哥八嫂感情好的不行,在八哥山莊上住的時候就撞見過幾次,想到八哥八嫂的情形,小臉撐不住紅了紅:

“想來這做夫妻總要你情我願才是,便真有不長眼瞧上我的,只我死活不答應,這南越的姑娘還能霸王硬上弓,再說,便她用強,我還能怕個姑娘家,行了,你別啰嗦了,不管怎麽樣,我好容易來了南越,在館驿裏頭待着豈不虧死了,總之車到山前必有路,見機行事就好。”撂下話就出去了。

劉喜兒急忙跟了過去,剛才那些話可是大實話,這南越的姑娘熱情起來真不管誰是誰,尤其小姐這張臉當姑娘都漂亮的過分,扮成男人就更不消說了,想不招桃花都難,自己若不跟着不定出什麽亂子呢。

阿十覺着自己的兩只眼有些不夠用,這南越的都城跟她們大晉的京城真是哪兒哪兒都不一樣,大約因天氣熱的原因,老百姓穿的都比較少,赤腳赤膊的也屢見不鮮,身上刺着花紋,頭發大多截短,故此便自己穿上這南越的服飾也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好在這番禹城極其繁華,街上除了南越的百姓之外,還有許多別國的客商,服飾也是五花八門,想自己這樣打扮的并不少見,只是這一路上雖說遇上幾個望着自己躍躍欲試的南越姑娘,卻不想劉喜兒說的那般熱情似火 ,可見劉喜兒這小子是怕自己出來惹麻煩,想吓唬自己才那麽說的。

正想着就聽見那邊兒一陣笑語喧嘩,像是有大熱鬧,便問劉喜兒:“哪是什麽地方?”

劉喜兒:“小姐是問那邊兒的竹樓嗎,那是喝茶歇腳兒的地兒。”

阿十:“是茶館子啊,正好逛了半日,我正口渴呢,咱們去哪坐坐,要壺茶解解渴。”說着想起什麽看向劉喜:“劉喜兒,你覺得我這身打扮,你口口聲聲的喊我小姐是不是不大妥當啊?”

劉喜兒:“您本來就是小姐啊。”

阿十瞪了他一眼:“你跟了九哥這麽多年,怎麽我九哥的機靈勁兒一點兒都沒學會呢,這腦袋越發成了木頭疙瘩 ,總之不能喊小姐。”

劉喜兒頗為無辜:“那叫什麽?”

阿十翻了白眼:“當然少爺啊,你在外頭怎麽稱呼九哥就怎麽稱呼我,記住了。”撂下話就往竹樓去了。

還沒進去呢就看見裏頭一個南越少女手裏敲着手鼓圍着靠窗坐着的男子跳舞,少女長得很漂亮,嘴裏唱着自己聽不懂的南越曲子,雖聽不懂但也能感覺出曲子的意思,應該是求愛,周圍雖說有不少看熱鬧的,卻大都是別國人,南越人極少,想來是司空見慣了,還真跟劉喜說的一般,這南越的姑娘大膽直白。

阿十忍不住看向那個坐着的男子,饒是阿十見慣了自己哥哥們的男色,尤其八哥九哥更是京中有名的美男子,依然覺着眼前這男人實在出色。

若細論起來,這男子大概不如八哥的風雅,九哥的俊美,五官輪廓較深,兩道入鬓的劍眉下一雙厲目雖漂亮卻有些冷飕飕的,鼻子挺直,薄唇緊抿,年紀有些看不出來,也許二十五六也許二十七八,即便坐在哪兒周身的氣場也不可忽略,整個人散發着一種生人勿進的冷漠剛硬。

阿十實在很佩服那個圍着他求愛的南越少女,太有勇氣了,這男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類型,估計這姑娘就算跳斷了腿,唱啞了嗓子,這位也只會無動于衷。

果然,那少女又跳了一會兒,終于停下來,咬着唇看着那個男子道:“便你是晉國的人,也不過一個走江湖的,既然能投在我大哥府裏,卻怎麽偏偏對我如此冷淡,難道我一個堂堂的南越公主還能辱沒了你不成。”

周圍看熱鬧的議論了起來:“我就說這姑娘不是尋常人,果然叫我猜着了,竟是南越的公主,這堂堂公主之尊,跑到大街上來找男人,還真是稀奇。”

另一個道:“一看你就是土包子,你當這裏是咱們晉國呢,這南越的姑娘可不在乎什麽臉面不臉面,只要喜歡就行,這要是在咱們晉國,別說公主了就是那些小門小戶的閨秀,也沒說跑大街上來找男人的啊。”

那南越公主極潑辣,并不把這些人的話當回事,而是盯着男子非要問出個所以然來:“你說為什麽不答應,是覺得我生的不美,還是覺得我性子不好,還是嫌棄我是南越人,今天無論如何你都要給我個理由。”

☆、眼神奇差的公主

那男子卻仍毫無所動,甚至連看都沒看一眼,完全當這位南越公主是空氣一般,漠視的徹底,面對如此熱情的姑娘,能做到這樣冷漠的男人,還真是不多見,阿十想想她上頭的九個哥哥,雖說算不上風流,對主動貼上來女人多少也會留些情面,便是瞧不上也多會婉拒。

當然她們大晉的女子大多矜持,就算心裏再喜歡,表達也相對婉轉,例如彈個琴,做個詩,再出格點兒,遺一方帕子,送兩記秋波也就到頭了,想來不會跟這南越的公主一樣死纏爛打。

不過阿十倒是很佩服這位公主,面對這樣一張生人勿進的冷漠臉,還非要個理由,實在是勇氣可嘉。

這男人一看就不是好相與的角色,屬于那種冷的毫無人性的類型,便這南越公主一腔柔情,偏撞上了塊千年寒冰,所以做什麽都白搭,趁早歇了心思,另謀他想比較現實。

可南越公主卻并不如此想,一門心思就要踢這塊鐵板,見男子不為所動,越發氣上來,伸手來推搡男人:“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又不是啞巴,為什麽不答應,難道本公主還配不上你嗎。”

男人顯然不想動搭理這位,見她來拉扯,站起來往旁邊一閃,南越公主力氣用的大,一推空,身子便剎不住,往前栽在了地上。

男人并不理會她,轉身走了。

南越公主坐在地上,氣的不行,旁邊的侍女忙扶起她:“公主,咱們還是回宮吧,他既不識好歹,公主何必理他,要奴婢說這大晉的男人都是假正經,公主生的這麽美,我就不信有男人會不喜歡,肯定是覺得自己配不上公主,才不敢答應,回頭公主找個比他好一萬倍的,看不氣死他。”

阿十深覺這南越姑娘的邏輯很是古怪,若想用這個氣人,前提得是對方喜歡你才行吧,剛那男子的态度,別說喜歡了,根本看這公主一眼都嫌煩,巴不得這位不去糾纏他呢,這公主就是找十個八個男人,跟那男子有何幹系,更遑論生氣了,這宮女的邏輯實在極品。

誰知那南越公主卻覺自己的侍女說的很有道理,站起來點點頭:“對,我就找個比他好一萬倍的氣死他,也找晉國的男人。”說着一雙美目四下看了看,落在阿十身上,眼睛一亮。

阿十忽覺不妙,這公主不是受了刺激,瞧上自己了吧,給這公主纏上可是麻煩,想着忙後退兩步扭身要跑,卻聽後頭那公主喝了一聲:“我瞅着他就不錯,把他給本公主帶回去。”

公主一聲令下,呼啦啦進來七八個南越的侍衛,把阿十跟劉喜兒圍在了中間,阿十愣了愣略權衡了一下彼此的實力,忽聽劉喜兒低聲道:“這些人都是南越王庭的侍衛 ,以一敵十的好手。”那意思很是明白若自己想動手,絕對落不上好,到時候挨一頓打被這公主帶回去可就不好看了。

阿十幼年時很是淘氣,常扮成男孩子跑出去跟國公府後頭胡同裏的小子們玩,國公府後頭的胡同住的大都是謝府旁支的親戚,還有一些得了體面的管家管事,小孩子多,玩起來有意思,阿十常跑去跟他們玩在一起。

男孩子嗎就算再好也會打架,阿十那時候年紀小,跟那些大些孩子打架自是要吃些虧的,後來她九哥教給她說,打架也是要看實力的,有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你覺得能打的過對方,哪怕用盡全力能打個平手,也能比劃比劃,若是知道打不過對方,也別吃虧,先跑了再說。

那時候阿十便問,若是跑不了怎麽辦,她九哥說,跑不了就先用順着對方,先對付過去再說句,別吃虧,以後得了機會再找回來就行了。

阿十深覺他九哥的話有道理,所以現在的形勢貿然動手對自己大大的不利,便道:“各位大哥有話好說好說。”

剛那侍女噗嗤笑了:“公主,你看他倒是個識時務的,奴婢瞧着比那冷冰冰的江湖人強多了,長得也好看。”

那公主走了過來打量阿十一遭點點頭:“是長得不錯,就是這身板瞧着不大健壯。”

旁邊的侍女道:“聽人說晉國的皇帝重文輕武,男的想出人頭地都得讀書科考,這念書的書生,自然跟咱們南越的男人不一樣,公主不就喜歡這樣的嗎。”

阿十心裏翻了白眼,這主仆倆倒是對自己品頭論足起來,咳嗽了一聲:“那個,公主殿下,這是何意?”

那侍女笑了一聲:“還真是個書生,說話都文绉绉的,你今兒走運了,我們公主看你生的文雅俊秀,想請到王宮中坐坐,陪我們公主殿下說說話兒,怎麽?難道你還不樂意嗎。”

這話兒鬼都不信,這公主明顯就是想男人想瘋了,,從四周落在自己身上羨慕嫉妒恨的目光來看,這個公主的行情應該不差,只可惜眼光不佳,先是瞧上了個冰山男,這又看上了自己這個假小子,都跟她配不上對。

阿十咳嗽了一聲:“能得公主殿下下愛,實是在下的造化,想來在下家鄉的祖墳都冒了青煙,才能有此潑天的好事,只不過在下雖仰慕公主,奈何還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在下雖生的模樣還算過的去眼,卻自小就是個病秧子,父母尋醫問藥折騰了十幾年,方才好了些,卻仍是個藥罐子,身子虛的緊,日日都斷不得藥,郎中特意囑咐說在下的病雖好了些,卻一生不能娶妻生子。”

那侍女好奇的道:“為什麽不能娶妻?”

阿十略醞釀了一下,盡量做了個遺憾沉痛欲言又止的表情:“那個,這個,實在有些難以啓齒。”

公主有些不耐煩:“你們晉國的人說話就愛饒彎子,有什麽說什麽不就得了,什麽這個那個的。”

阿十仍有些躊躇,周圍看熱鬧的着急了,開口道:“這還不明白嗎,肯定是因為身子弱,不能人道呗,公主殿下還是另選位驸馬爺吧,這小子就是個繡花枕頭,外頭瞧着光溜兒,裏頭裝的都是沒用的稻糠,這男人選好看的沒用,得選實在能用的,公主殿下瞧瞧俺,別看俺生的沒這小子好看,可身康體健,比這小子有用多了。”

這漢子一自吹自擂,旁邊的人不幹了:“我呸,好意思說,也不撒泡尿照照鏡子,看看自己什麽德行,胡子拉碴一把年紀,還想當驸馬爺,做夢去吧,沒聽見那宮女說嘛,公主稀罕念過書的,在下不才也曾寒窗苦讀,雖不能金榜題名也是學富五車……”

“就你還學富五車,就念過兩年私塾罷了,裝什麽才高八鬥啊……”

“你管呢,比你個大老粗強,公主,公主……”

周圍先頭看熱鬧的,這會兒都覺是個機會,萬一要是給這公主瞧上了,可就成南越的驸馬爺了,到時候榮華富貴唾手可得,還用得着辛苦做什麽買賣啊,躺着都能吃上三輩子。

阿十看了看有些混亂的茶樓,頓時靈光一閃,或許自己可以渾水摸魚,趁機脫身,想到此對外頭喊了一句:“公主殿下現場招驸馬了,人人都有機會。”

阿十一句話,立馬就亂了起來,本來這條街就是番禹城最熱鬧的,來往的各國客商大都在此落腳,好奇又是人的天性,茶樓這邊兒有熱鬧,就都惦記着往這邊兒跑,如今聽說公主要現場招驸馬,都覺自己很有希望,争先恐後的往前擠,仿佛擠到前頭對公主毛遂自薦一番,就能立刻當驸馬似的,烏泱泱的人湧了進來,亂的不行。

公主帶來的那七八個侍衛,一見不好,哪還顧得上阿十,忙掉頭去護衛公主,深怕公主有個閃失,阿十趁此機會,一拉發傻的劉喜兒:“還不走,莫非你也想去南越王宮當驸馬。”

劉喜兒這才回過神來,跟着擠出茶樓跑了。

有了這番周折,阿十想逛番禹城的興致也消的差不多了,再一個也怕等那公主回過神來,來捉自己回去當驸馬,到時候豈不麻煩。

便也不敢再外頭瞎逛了,直接回了驿館,想着先避避風頭再說。

劉喜兒自是巴不得趕緊回去,就說小姐這身打扮有些好看過頭,在他們大晉的京城是沒什麽,可這南越的民風開放,女子完全沒有禮教規矩束縛,他們小姐可是京裏出了名的美人,打扮成男人更顯英氣,沒有姑娘撲上來才奇怪。

果然,讓南越的花癡公主瞧上了,虧得趁亂脫了身,真要是給那個公主弄去王宮當驸馬,自己怎麽跟少爺交代啊,好在不過虛驚一場啊。

進了館驿大門,劉喜兒抹了把汗:“小姐,您以後出去還是別穿男人的衣裳了,其實南越女子的服飾,小姐穿了肯定更好看。”

阿十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劉喜兒真不愧是我九哥跟前伺候的,這腦瓜兒轉的就是快,我倒是忘了,在這南越女子比男人還自在,一會兒叫他們送幾套女子的服飾過來,明兒一早出去逛,就不怕被人瞧上硬拉去當驸馬了。”

☆、那個冰涼的東西

劉喜兒忍不住打了自己的嘴一下,自己幹嗎多這句嘴啊,真是的,他們家小姐可是謝家的寶貝疙瘩,萬萬不能有閃失是,還是待在館驿裏最妥帖,只不過以小姐的性子,絕無可能,只小姐在南越一日,自己就得跟着提心吊膽一日。

正發愁呢,見少爺回來,忙過去把今兒的事兒回了一遍,謝洵嗤的笑了:“你說南越那公主要搶了阿十回去當驸馬。”

劉喜兒:“少爺還能笑的出來啊,今兒可是把奴才吓了一身冷汗,不是趁亂跑了,小姐就真給那公主搶回宮了。”

謝洵站起來:“我去瞧瞧阿十。”

阿十這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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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強行處,是這次男主們的性格設定所致,我寫文對于男女主是不是處完全看他們各自的性格與經歷,我前面也有寫男女都非處的,也寫過男非女處的,一切設定都為劇情服務,不上升到現實層面的道德三觀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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