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兇手出現
“你咋回來了(⊙o⊙)?”鐘雪扣緊披風,喝了口茶。
剛才下車,兩口冷風灌下去,打嗝已經好了。
梁端踹出腳邊的小火爐,生了火,一臉桀骜的往鐘雪身邊踢了踢:“我不回來你還想跟夏元靜走不成?”
鐘雪納罕:“你怎麽會這樣想?”
“你那麽……(浪),想讓我怎樣想?”梁端翻了個怨念四溢的白眼。
少年,別以為你欲言又止我就不知道你想說什麽,老子浪個毛毛球啊!明明是你自己太污!
特麽長得太好看容易嗎?
“好好好,你愛怎麽想怎麽想。”鐘雪腦袋一歪,靠着馬車車廂閉眼小憩。
咣當——
無辜的小火爐被踹了一腳,刺啦啦蹿出一串火星子。
“你不想跟夏元靜走,難不成是想跟謝宣走?”梁端冷着臉,整個人散發着毫不講理的王八之氣,“我告訴你,想都別想,莫說謝宣不同意,便是他同意,我也不可能放你走的,我還要臉!”
對于已經腦補出“老婆出軌白月光”的梁端同志,鐘雪砸了咂舌,無力道:“除非你不要我,否則我就不會跟別人跑,我發誓,這下行了嗎?”
鐘雪舉着三根手指,生無可戀。
馬車行至梁王府別院。
鐘雪掀開車簾,一名家将上前來扶,伸來的那只左手手腕處,隐約露着一片墨綠色花紋。
那是梁王府家将身上獨有的麒麟刺青,統一紋在左手手腕,麒麟前爪延伸至手背,終生不可祛除。
這種刺青所用色料中,勾兌着一味稀有的西域香料,有提神效用,每至夜間還會發出微弱熒光。
“你愣着幹嘛?”梁端也掀開車簾,看着保持半蹲姿勢的鐘雪不耐煩道。
鐘雪心不在焉的哦了聲,立刻借家将支撐跳下車。
一邊往府內去,鐘雪一邊問:“世子,是不是每個王府的家将身上都有刺青?”
“不錯,而且每個王府的刺青圖案、顏色、位置都不相同。”是梁端看了他一眼:“你問這個作甚?”
“那平王府上的家将刺青在何處,又是何顏色?”鐘雪激動道。
梁端眼睛半眯,忽然頓步:“你那麽關心平王府上的家将,難不成是看上了哪個不成?”
沒等鐘雪回應,梁端繼續道:“我就說今日你遇上夏元靜時,眼睛一直盯着平王府的車隊,原來打的這個心思,你還真是……”
“浪”字沒出口,就被鐘雪截斷:“你能別胡亂聯想嗎?說的我跟發情的種馬似的,見到男人就走不動。”
梁世子秀眉一挑,滿臉都寫着——“你不是嗎?”
原主渣的深入人心,鐘雪也沒辦法,只能默默接鍋:“咱們不說這個,只說平王府家将的刺青,其實昨晚您問我白日裏沒說完那後半句時,我并未答全。”
“你還發現了別的?”梁端忽然正色。
不知不覺,鐘雪跟梁端又走到了案發的荷花池。
張管家添了茶,兩人在亭中一邊吃茶一邊說。
“我在當晚行兇的那個巧兒後頸看到了一個發着暗暗紅光的花紋。”鐘雪說。
當時天色很暗,“巧兒”的面容看不清,只能判斷體型和大致穿着,但後頸那個紅色的熒光圖案,鐘雪看的很清楚,這也是為什麽他覺得兇手不是真正巧兒的原因。
梁端皺眉:“後頸的紅色花紋?”
鐘雪點頭:“今日平王車隊打岔路口經過,我看到他們家的家将頸後也有類似圖案,所以我真的只是想問問,平王府家家将的家紋是不是在後頸,是不是紅色。”
梁端的關注點十分令人失望:“你就是因為這個?”
“哎呀你別打岔,到底是不是?”鐘雪有點急。
便在此時,系統君姍姍彙報劇情進度。
【系統:“颠倒乾坤”劇情進度47%。哦,剛才忘說了,宿主幫助主角規避一次肉體傷害,形象值+5。】
梁端颔首,沉聲道:“平王府家紋是朱雀,所有家将後頸都有朱雀圖騰。”他指着一名家将的左手腕,“便是這種。”
鐘雪攥拳砸了下手心:“那當晚推奶娘的兇手是平王府的人咯!”
【劇情進度:70%。】
鐘雪話音未落,嘴巴就被一只突然出現的手捂住:“唔~”
直到他憋紅臉,梁端才松手,一臉鄙夷的低聲道:“知不知道什麽叫隔牆有耳?”
貴圈兒這麽亂,我這從和平年代穿過來的人哪會想到這些???鐘雪心中委屈了一把。
一旁伺候的張管家看着鐘雪笑了笑,給梁端斟了杯茶,小聲道:“難道平王對玉戒也起了心思?”
鐘雪吃了口點心,搖搖手:“不會不會,他不是那種人。”
原文中最不成器的就是花瓶平王謝宣了,名列京城四美之首,打小就是一身病,活體藥罐子,不幹政,不管事,一心一意的在家種竹子打光棍,誰對玉戒起心思他都不會。
此處聲明,梁世子不在京城四美之列并非是相貌不及,而是脾氣太差,“四美”票選之前就把他除名了,怕招晦氣。
【宿主形象值-1。】
鐘雪不服:“為什麽?”
【因為主角不爽。】
鐘雪:“……”
“你很了解他?”梁端冷笑。
鐘雪連忙搖頭,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不了解,就是覺得他一個病秧子,指不定哪天就吹了,縱使他真惦記玉戒,也是有心沒命啊。”
梁端磨砂着手中瓷杯:“奶娘那邊問出什麽沒?”
張管家輕聲道:“負責審訊的家将說她瘋了,老奴特地去看了看,行為舉止确實瘋瘋癫癫的。”
“裝瘋賣傻。”梁端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不管是不是平王府的人幹的,一次沒得手,定會再來,多派幾個人看好她,東西的下落還沒問出,她還不能死。”
張管家應聲下去傳話,亭中只剩鐘雪與梁端兩人。
“聽說你把我丢掉的大氅給撿回來了?”鐘雪正要借口離開,梁端忽然開口。
“撿回來了,就在聽雨軒後邊小院兒裏晾着,”鐘雪呵呵笑了聲,“我還以為是那晚風太大,從馬車裏吹出來的。”
關于那件大氅,梁世子只是問了問,并沒有要回的意思。
三日後,梁端下朝回府,春風卷起半面車簾,街角處蹲着一名資深乞丐,梁端剛露面,乞丐就沖他招招手:“公子,見面就是有緣,給個錢吧。”
梁端跟車夫打了個眼色,馬車緩緩駛到乞丐旁邊,乞丐大兄弟抄起破碗,一個驢打滾竄起,遞到馬車窗口。
梁世子看都沒看那破碗一眼,直接問道:“你那條大氅從何得來?”
乞丐一身抹布裝,但乞讨攤位處卻鋪着一條繡着金絲線的玄色大氅,松軟滑順的狐貍毛被壓倒一片,剛好留了個屁股印兒。
乞丐一抓腦袋,扭頭看了那大氅一眼:“那個啊,一位長着桃花眼的漂亮公子給的,你別說,手感還挺好,晚上睡上邊可軟和了。”
梁端一甩車簾:“回府!”
車夫馬鞭一揚,車轱辘載着車廂,風風火火滾遠了。
“(#`O′)給錢啊!”乞丐端着碗在後邊喊。
聽雨軒裏那兩塊田鐘雪照料的十分細心,小白菜小番茄的苗苗提前破土而出,抖擻着小嫩葉子,吸了口春風順道捎來的桃花清香。
可威風不過兩日,小幼苗的胳膊腿兒還沒伸展,就被人連夜拔走了。
是夜,月黑風高,萬裏無雲。
驚蟄院的書房中燈火如豆,氣氛緊張。
“世子,聽雨軒中所有菜苗已盡數拔除,并按照您的吩咐,送給了朱雀大街第三岔路口的乞丐。”身穿夜行衣的家将抱拳彙報道。
梁端合上折子:“做的不錯,鐘美人放出來了?”
家将一愣,自帶姓名修正功能:“回世子,劉美人及其婢女巧兒業已放回褚雲閣。”
梁端并沒覺得有哪裏不對勁:“奶娘那邊呢?”
“奶娘這幾日接連遭到暗殺,但都被府上家将救了下來,聽說還不止一撥人,權謀文真特麽燒腦,”鐘雪躺在床上,兩眼望着房頂幽怨道:“統兒,鐘爺我讀過的小白爽文那麽多,按照概率,穿書也該穿進那裏面去,怎麽就跑這算來算去算的人頭禿的地方了?來就來吧,既來之則安之,可現在已經一星期了,劇情進度凍在了70%,打上次跟梁端說完話就一點進展,到底怎麽回事?”
【即将進入本劇情最困難環節,劇情進展緩慢很正常,需要提示嗎?】
鐘雪一個激靈坐起:“有提示不早說,要要要!”
【該提示需要付費,購買将消耗五點形象值,請問是否購買?】
鐘雪想都沒想就點了購買。
【本次提示——案犯說的話都是實話。】
“然後呢?”
【沒了啊。】
鐘雪:“……”
辣雞系統節操喂狗!
第二天天沒亮,前院明了火把,三名平王府家将被押了進來。
一通審問之後,與料想結果有所差別。
涉事人确實有兩撥,但先前設計營造奶娘溺水的是一撥,這幾日連環刺殺的是另一撥。
當晚鐘雪所見到的“巧兒”與家丁,其實是兩名平王府家将假扮的。
巧兒身形高大,堪比男子身量,是故一開始,那名平王府家将就是想将注意力往巧兒身上引,目的就是找人背鍋。
但奇怪的是,家丁與“巧兒”都是皇帝安插在平王身邊的人,行事前卻接到了兩種不同的指令。
家丁說皇帝讓他深夜潛入王府,務必逼問出玉戒下落。
但“巧兒”卻說,皇帝讓他殺了奶娘。
兩人都有皇帝的親筆字條為證。
所以那晚,“巧兒”将奶娘打暈,渾身糊滿塘泥,準備往荷花池扔的時候,遇上了接到另一條指令夜入王府逼問奶娘的家丁,兩人意見相左,便起了争執,也就出現了鐘雪看到的那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