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郁喬是被關門的聲音驚醒的。
她睜開眼時房門關上洩露出來的最後一束光正好打在對面席地而坐的秦恒身上,也照亮了他手腕腳上的合金鏈子。
郁喬猛地變色,低頭一看,不出所料,她的手腳也被合金鏈子禁锢了。倒黴,她這輩子是不是跟水相克,一落水就落入人販子手裏。
對面的陶铮看到她那副郁悶的樣子,心裏又開始幸災樂禍起來,揮舞着手腕上嘩啦啦作響的鏈子,皮笑肉不笑:“歡迎加入人牙老巢一日游活動!”
“人牙?”郁喬略略挑眉,“這組織的名字?”
陶铮點頭,笑嘻嘻地說:“應景吧。”
這倒是,在華夏古代,人販子不就叫人牙子。
不過郁喬這會兒沒心思跟他說笑:“你們怎麽被抓到了?”
雙方明明走的不是同一個方向。
陶铮扯着手上的鏈子繞了一個圈,閑适地說:“在河邊喝水的時候被拖進了水裏,醒來之後就到這裏了。”
郁喬先是一怔,接着嘆氣說:“巧了,我們也是在渡河中,船壞了,落水昏迷了。”
一直閉目休息的秦恒猛地睜開眼,一雙黑漆漆地眸子看向郁喬:“水屬性精神力實體化者!”
精神力也有屬性,在沒能達到實體化之前不顯,因為只能無形的攻擊,但只要一邁入實體化階段就會顯露出來。而今天他們遇到的這個人,精神力屬性應該偏向水系,所以才能在一條河上興風作浪。
郁喬也猜到了,尤其是落水時,水紋撞到她的頭部,像狼錘敲在她頭上,當時就把她砸暈了。
現在摸着,頭都還有些痛。這人把一條河攪得天翻地覆的同時,還能抽、出力氣暗中攻擊他們,想來也不是個簡單角色。
郁喬略一思索又說:“那人牙的老巢就是在這條河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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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待對面回話,突然,郁喬的背後傳來鏈子拖動的聲音,緊接着是梁逸峰驚詫的聲音:“人牙?這是人牙的老巢?”
郁喬回首,哪怕光線微弱,她仍舊看到了梁逸峰顫抖的臉和驚恐的神色。不等她問清楚,旁邊悠悠轉醒的安佳妍已經抱着膝蓋低泣出聲。
不就是人販子嘛,哪朝哪代沒有,至于被吓成這樣嗎?
郁喬不解,也問了出來。
梁逸峰嘆了口氣,苦笑着說:“人牙臭名昭著,他們專挑美男美女下手,賣給那些有特殊嗜好的變态。被賣的人,幾乎活不過一年,能活着逃出來的更是寥寥無幾,而且就算逃出來,這輩子也毀了。若是還能上星網,你只要搜一搜人牙過去犯下的罪孽,你會一個星期吃不下飯。”
就是這麽惡心和狠毒。
郁喬瞟了一眼對面的秦恒三人,故意問道:“那帝國就不管嗎?”
梁逸峰無奈地說:“帝國也是有心無力,人牙組織裏高手如雲,而且神出鬼沒,藏得極深,想要鏟除這個組織談何容易。時間長了,帝國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現如今的行政單位是以星球來計算,可不是古地球那樣的一畝三分地,随便往哪個偏遠小星球一貓,帝國就很難找到他們,更何況狡兔還有三窟呢,人牙組織也經常放些煙霧彈來迷惑帝國。
郁喬笑盈盈地對上秦恒淡漠的神情,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那可未必。”
梁逸峰本想搞定她,攀上安家,大展宏圖,現如今卻被困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裏,性命都堪憂,哪還有心情讨好她,索性不說話了。郁喬這會兒也沒心情追究他先前在船上鬧的那麽一出。
安靜了一會兒,餘下幾人也一一醒來,互相打聽了幾句,弄清楚了目前的處境後,心理承受力差一些的,忍不住哭了出來。
到底是沒經過事的年輕人,遇到點困難就沒六神無主了,這不是沒到絕境嗎?有這力氣哭還不如養精蓄銳,留着逃命。
郁喬搖搖頭,決定下回再找隊友,還是得找老狐貍,狡猾點就狡猾點,至少不會一遇到點事就哭得人頭痛。
哭泣聲是什麽時候結束的,郁喬也不知道,她是被季同驚恐的聲音吵醒的。
“餘哥呢?他不會掉進水裏被鱷魚給吃掉了吧。”
另一人小聲說:“應該不會吧!”口氣也不大确定。
郁喬翻了個白眼:“你們想多了,那些鱷魚逃命都來不及哪有空惦記你家餘哥,他又不是唐僧,吃了能長生不老。”
季同也記得那浪頭有多大,砸下來,人都暈了。動物是最警覺的,不可能傻傻留在那裏等死。
他呼出一口氣,困惑的說:“那餘哥呢?難道他逃走了?還是落水了?”
旁邊的秦恒聽了個七七八八,睜開一對不怒自威的眼,淡淡地說:“他是牙引。”
牙引在人牙組織中負責尋找獵物,并把獵物引入陷阱。這是五十年前搗毀人牙組織的一個分部時破獲的信息。
此言一出,整個密室裏安靜得連根針掉地上都能聽見。
過了幾秒,季同蹭地站了起來,喘着粗氣,眼瞪得銅鈴那麽大,憤怒地指着秦恒說:“不可能。你他媽憑什麽血口噴人,信不信我弄死你。”
但其他幾人可沒那麽相信餘鑫海,尤其是跟他不和的安佳妍。
這會兒,她氣得臉都青了,咬牙切齒地說:“哼,怎麽就不可能了,可都是他帶的路。”
季同語結,愣了幾秒,反應過來後,急急辯解道:“餘哥都三番兩次提醒你別深入森林了,明明是你這女人非要堅持,現在竟怪到了餘哥頭上。”
郁喬沒插話,經秦恒這麽一提醒,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餘鑫海沒什麽本事,是什麽讓他敢于帶着三個毫無經驗的小子跑到森林裏來狩獵的?說熱心善良,郁喬是不信的,真正熱心腸又善良單純還沒背景的人,在這并不太平的世界裏早被啃得骨頭渣子都不剩了。難怪她初一聽季同說他們三個都是第一次來森林時,心裏有一種維和的感覺呢。
還有說到帶路問題,餘鑫海确實每次都跟安佳妍和梁逸峰起了争執,但每次都是他讓步,還搞出了一個玩笑般的“投票表決”,這不是名正言順地把主動權讓給了安佳妍他們嗎?
為了證實自己心裏的猜測,郁喬擡首看向沉默的梁逸峰:“渡河這事是餘鑫海的主意嗎?”
梁逸峰擡頭看了她一眼,點頭道:“嗯,他說為了消除你的戒心,所以他意思意思的反對我。”
安佳妍一聽,立即來勁了,指着季同說:“這下看你還有什麽話說。”
季同陰沉沉地兇了安佳妍一眼,知道得罪不起她,轉而把矛頭對準了秦恒:“你說餘哥是牙引,有證據嗎?”
秦恒制止了陶铮,冷笑一聲,伸出食指,輕輕一動,季同腳下一個不穩,差點摔倒在地。
經過這麽一下,季同再也不敢輕視眼前這人。
但就這麽回去,他又覺得沒面子。
正怔在那裏不動時,他卻看見郁喬站了起來,拖着銀色的合金鏈子,緩緩擺動,他以為郁喬是來幫他的,眼睛裏閃爍着激動的光芒。
誰料郁喬完全無視了他,走到了秦恒旁邊,撩開鏈子,緊挨着他坐下,然後說:“我以後跟着他混了。”
這是要拆夥的意思?過了好幾秒,大家才反應過來。
這下連垂頭喪氣的梁逸峰也忍不住變色,雖說逃出去的希望渺茫,但不到最後一刻,人心中多少會抱着僥幸的心理。
尤其是他們這一行人中就數郁喬最厲害,她也是出事以來最冷靜,最淡定的。
大家都把逃出去的希望寄托在了她身上,結果,她這會兒卻說要抛下他們走了,他們如何能淡定。
梁逸峰瞥了一眼冷冰冰神色倨傲,看都沒多看他們一眼的秦恒,再瞅了一眼看好戲的陶铮,到底沒有把那句,“我也跟你們混”問出來。
他忍了又忍,最後忍不住問郁喬:“為什麽?”
她為什麽願意跟這三個認都不認識的人搭夥,也不願意跟他們一起,這三個看着可不是善類。
郁喬翻了個白眼,扭過頭,目光恍若實質,一寸一寸地撫過秦恒那張好看的臉:“這還用問為什麽?當然是他好看啊,你們要比他帥,我也跟你們混。”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大家的營養液,還有對吟成雙的地雷,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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