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改邪歸正
從漱玉館出來,越羽送她回王府。
馬車裏,越羽突然伸出手握住了她的脈博,玉如顏一怔,條件反射的想要抽回,越羽輕聲道:“別動,上次東宮落水,我看你風寒可好全了?”
雖然車內放着火爐暖和如春,但越羽的手卻帶着一絲冰涼,輕輕的搭在她的手腕上,他眼睛微嗑,長長的睫毛垂下,車簾裏漏進的幾縷陽光映得他臉色更加蒼白。半晌,他放下她的手,輕笑道:“無礙了!”
提到東宮,玉如顏埋藏在心裏的一個疑問終究是沒忍住問了出來:“那日,聞香真的真的對你”
她是想問,那日在東宮,聞香真的跑到房間裏對他做出不軌的事嗎?
越羽神情一滞,随後輕淡一笑,眼神清亮如泉
“沒有!”
極輕松的兩個字卻讓玉如顏心頭一震,如果聞香沒有對他起不軌之心。那麽,後面所發生的一切都是他設計的了?
她的些不敢相信的看着面前溫潤如玉的越羽,眸光裏忍不住的訝異,怔忡道:“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面對她的驚訝,越羽并不奇怪,他淺淺一笑,語氣卻驀然帶着一絲冰涼:“為你出口氣,也為我自己出口氣!”
語畢,他似乎累了,滿面疲憊的形容,身子靠在坐墊上閉上了眼睛。
然而玉如顏心思卻翻滾起來,若說為她出氣還情有可原,但他說為自己出口氣,這是為何?難道他與相府之間也有恩怨?
“你是否覺得我做法太狠毒?”良久,在玉如顏以為他睡着時,越羽低聲說道。
“不!”玉如顏想都沒想就回答了他,她從來也不是一個心慈善欺之人,對于想謀害她的人她也從不手軟,只是,她沒想到的是,在她印象裏善良溫和的越羽竟然
“我是個生意人,所以我并軟弱可欺!”越羽眼睛睜開,一瞬不瞬的看着一臉驚訝的她,說這些話時,他的眼神仍然清亮無比,讓人無法将眼前的他與殺伐果斷,在波谲雲詭的生意場上叱咤風雲的利害人物聯系在一起。
回到王府,玉如顏徑直去了陳燕飛家,她在回來的路上買了幾色糕點送給她們,以此感謝這段日子以來她們一家對她的照顧和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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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媽見到她很開心,拉着她聊了好一會的家常,聊到最後陳媽臉色突然暗淡下去,語氣擔憂。嘆着氣對她求道:“小晴,燕飛一向與你交好,你的話她也聽得進去幾分,所以陳媽想求你一件事!”
看着陳媽皺起的眉頭,玉如顏連忙道:“您說,要我做什麽?”
陳媽面上露出幾分惋惜,痛心道:“前段日子我們以前的老鄰居托人來給燕飛做媒,男方是東街顧員外的二兒子,顧家雖然只是個小門小戶,但家有良田,街有商鋪,日子過得很是富庶,其實以我家現在的行情,人家能看上燕飛已不錯,奈何那個丫頭一口就回絕了,死也不肯嫁到顧家,她年紀也不小了,本已應該是成家的年紀,我希望你啊,能幫我勸勸她答應這門好婚事!”
看着陳媽愛女心切的樣子,玉如顏心裏很是羨慕,答應陳媽一定好好勸勸燕飛。
回到自己屋子。銅錢已等在門口了,見她回來高興道:“你可回來了,主子等你老半天了!”
玉如顏心裏一‘咯嗒’看着銅錢小心問道:“殿下今日心情是好是壞?”
答應讓她出府,可也沒說讓她出府這麽久,玉如顏生怕自己惹惱了穆淩之,萬一他收回成命不讓她再出府怎麽辦?
銅錢瞪了她一眼,恨鐵不成鋼的嘆氣道:“看你平時鬼精靈的,怎麽在與殿下的事情上卻像個傻子一樣。”
看着她越發糊塗的呆樣,銅錢無奈道:“你難道沒發現殿下是真心喜歡你嗎?”
玉如顏更加傻住了
要說穆淩之喜歡自己,她是怎麽也不敢相信的!
從來,她只知道在他的心裏喜歡的人是青梅竹馬的木梓月,在他眼裏,自己不過一個出身低賤的軍妓,他堂堂大梁三皇子怎麽會喜歡上她呢?
銅錢看着她一臉不相信的形容,氣惱道:“殿下雖然外表冷冷的,對你也沒什麽好言好語,但心裏對你怎麽樣你不明白?上次你被烏金梢咬了,殿下可是連命都不要幫你吸蛇毒。還有,上次你與木小姐一事,木相把狀告到聖上面前去了,若不是殿下一直為你求情,只怕貴妃娘娘早就要你的小命了,你都不知道,殿下在貴妃娘娘面前說了多少求情的話,他之前可從來不屑說那些話的”
銅錢還在一邊喋喋不休,數着樁樁件件給她聽,而她卻一臉呆滞的默默向前走着,心裏卻翻起了滔天巨浪
其實,穆淩之對她的改變她也有感覺到了,只是,這樣的喜歡來的太突然,讓她一時間有些措手不及。
她當初咬牙放棄逃跑回到他身邊,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讓他喜歡上自己,然後再狠狠的抛棄他,以報當初那一箭之仇,可如今這一天真的到來,她卻迷茫了?
她要怎麽辦?
來到雲松院,銅錢催她進去,她卻無由的膽怯了。
在門口磨蹭半天才走進穆淩之的房間,這個房間她住過一段時間,之前都很随意,但今日卻拘束得手腳沒地方放。
穆淩之靠在窗沿下的軟榻上看書,見她進來立刻招手讓她過去。看着越來越近的他,玉如顏的臉‘轟’的一下火燒火撩起來。低着頭立在榻前,久久不敢擡起身。
穆淩之指了指身邊的一套衣服,道:“錦繡莊送衣裳過來了,你試試可還合身?”
她低着頭去接衣裳,手卻一空,穆淩之攔下衣裳定定的看着她,冷冷道:“你今日怎麽了?進門開始就低着個頭,說,是不是今日出府做了什麽壞事了?”
“沒沒有!奴婢馬上去試衣裳。”玉如顏連忙擡起頭朝他咧嘴一笑,看着她恢複以前厚臉皮的樣子,穆淩之放下心來。把衣裳拿給她。
玉如顏拿着衣裳站在屋裏想找個隐蔽的地方換,可房裏裏一目了然,根本沒有可遮身的地方。
換做以前,她早就大大咧咧的換好了,看着今日她促局不安的害羞樣子,穆淩之心裏不免奇怪了,這個一向行事大膽的丫頭今日怎麽了?
“那個殿下,奴婢去隔壁房間換好再過來?”玉如顏抱着衣裳正準備偷偷往外走,卻被穆淩之攔下了。
“你今日怎麽了?怎麽這麽別扭?”穆淩之冷冷的看着她,滿面的嫌棄。
“回禀殿下,男男女有別!”她涎着臉假笑道。
“你在本宮面前還有何好遮掩的?”穆淩之突然邪魅一笑,薄唇微微勾起,饒有興趣的看着她,淡淡道:“妖精何時改邪歸正不吃唐僧肉了?”
啥?她是妖精?
玉如顏氣得鼻子冒煙,她決定呆會出去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銅錢,讓他敢胡說八道,說什麽殿下喜歡她!
如果真的喜歡她,會這樣說她?他從來對木梓月可是要多溫柔有多溫柔,同樣是喜歡,這差別也太大了吧。
氣哼哼的抱着衣裳走到床邊,三兩下就脫下身上有衣裳換好了新衣裳,穆淩之一看。大小倒是剛好合适。
衣裙很漂亮,柔和的流光銀顏色襯得她絕美的面容更加熠熠生輝,纖腰高束盈盈一握,撒開的裙擺輕盈飄逸,讓人移不開眼睛!
穆淩之眼睛眯了眯,這一身裝扮漂亮奢華,越發讓她美得不像話。不過
“過來!”穆淩之向她招招手,玉如顏狐疑的走過去,剛到榻前,他長臂一伸就将她拉到身前坐好,還沒等她反應過來。頭上的簪花被他取下,一頭如瀑布般的黑亮青絲傾瀉而來
骨格分明的修長手指輕輕将她頭發绾起,他動作輕柔,神情專注,手指在她長長的黑發中穿梭,不一會兒幫她重新绾好頭發,從身上拿出一根潔白無暇的薔薇花式玉簪給她簪好,清冷的聲音緩緩在她頭頂響起:“從今以後,只能由我幫你簪花!”
“啊?”穆淩之的一連串動作已讓她不知所措,現在突然聽到他突兀的話語,一時愣在當場不知道如何回答。
“以後若再敢讓其他男子為你簪花。本宮”他目光炯炯的看着她,深邃的眼眸流光一閃,冷冷道:“本宮幫你绾發,為你制簪,從此以後,你生是本宮的人,死也是本宮的鬼了。若是再有其他男子敢為你绾發插簪,他的腦袋別想要,你的一頭青絲也休想再留。”
玉如顏全身一震,直到此刻她才明白過來原來他竟然還一直為當初校場格鬥之時,她用計迷惑李将軍讓他幫忙插簪的事耿耿于懷
心頭一暖。原來,他真的開始在乎自己了!
雖然他話語嚴厲,還帶着恐吓,但此刻玉如顏心裏卻一片甜蜜,她終于、終于走進了他的心。
回頭定定的看着面前的男人,玉如顏展顏一笑,流光的水眸裏波光滟潋一片深情,她突然上前勾了他的脖子欺近他,故作輕松道:“看來,銅錢所說非假,殿下當真當真是喜歡上奴婢了!”
她的語氣輕佻。帶着三分揶揄,眼神七分熱烈三分捉弄,然而內心卻砰砰直跳,緊張到心髒都要跳出嗓門了。但她想得到一個準确的答案,卻又害怕聽到他回答,萬一、萬一他否認
穆淩之俊臉一紅,眼神竟然躲避起來,突然,他看清了她眼裏的希翼,眸光一轉,不再躲閃,定定的望着她的眼睛,淡然道:“銅錢一向喜歡胡說八道”
全身一滞,聞言她的心咯噔一聲向下沉,她就知道,她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不過這一次卻說對了!”穆淩之深邃的眸子帶着絲絲笑意,看着她瞬間暗下去的小臉,心裏一樂
誰讓你知曉我的心意就蹬鼻子上臉,膽敢捉弄我!?
下一刻,在玉如顏還沒從他最後那句話裏回過神來時,一陣天旋地轉,穆淩之輕松翻身就把她壓倒榻上。半眯着眼睛打趣道:“剛剛說妖精改性不吃唐僧肉了,你又來撩,你膽子不小”
薄唇狠狠的鉗住她的嬌唇,聲音沙啞中帶着難以言喻的性感魅惑
“不過,本宮很喜歡!”
窗外,天空不知何時又飄灑起洋洋大雪,晶瑩透亮的雪花像落入人間的精靈,院子裏的梅枝又染上雪白,點綴着朵朵紅梅嬌豔無比,清雅的梅香四處飄逸,鑽進春意濃濃的房裏在子。讓榻上交織的身影微微一頓。
穆淩之從她身上下來,看着她像只慵懶的小貓蜷縮在自己懷裏,不禁笑道:“此時雪景正好,你換上今日新到的衣裳,咱們去院子裏,我為你作畫!”
玉如顏縮了縮肩膀,不樂意的嘟囔道:“外面這般冷,還是呆在屋裏舒服。”說罷,又往他的懷裏鑽了鑽。
“你可知,本宮的畫作價值千金?”興致勃勃的某人臉頓時黑了,“你竟敢拒絕!”
穆淩之長腿一邁就起身來到書桌前。攤開畫紙,一本正經道:“若你再不起身,本宮不介意将你畫成春宮!”
“”
玉如顏身着流光銀的百褶裙端坐于院內的涼亭裏,身後的紅梅盡數開放,朵朵紅霞染上晶瑩的白雪,在殘陽下閃爍着迷人的光彩。
穆淩之站在她對面,手執畫筆,全神貫注的一筆一畫勾勒。風雪漸停,殘陽似火,靜谧的雲松院裏一片祥和。
再一次被他專注認真的樣子迷住移不開眼睛,直到穆淩之咳嗽兩聲玉如顏才反應過來,立馬移開眼睛轉而去看側旁的梅枝,忍不住問道:“殿下,還要多久?”
穆淩之手上不停,冷冷道:“你再動只怕天黑前都畫不完了!”
“殿下不如先把我的眼睛畫好吧”這樣我就可以看你了!
“最後畫眼睛,趕緊坐好了!”你色迷迷的看着我,我還有什麽心思畫畫?
安麗容與安岚攜手走進雲松院時,映入眼簾的就是這樣情意綿綿的情景,兩人皆是心口窒息,不約而同的停下步子。
看着院內的情景,安麗容眸光黯淡,安岚也是一臉的落寞,安麗容酸酸道:“看來今日我們來得不是時候,還是回去吧!”
說罷,領着婢女轉回離開。
院一事‘真相大白’之後,安麗容恢複了側妃之位,只是掌家之權仍然給了安岚,只因安岚‘明察秋毫’查明了院裏的真相!她今日前來,就是為了來感謝殿下的恢位之恩。
安岚眼神裏閃過一絲不甘,看了一眼奢華動人、傾國傾城的玉如顏,冷冷道:“既然來了,咱們不如好好看看,學習學習人家的過人之處。”
話雖這麽說,見安麗容走了,也不好一個人留在這裏只得跟着她身後出了院門。
她語氣酸溜溜,面上的神情也是一臉不甘的樣子,這可是之前從來沒有過的。
從來,安岚心裏即使有再大的不滿都隐瞞在心裏,任何時候都不露聲色,但如今她成了掌家主母,并且懷了身孕後,不自覺的把自己的身份看高了,覺得有理由有資格吃醋生氣了。
安麗容眸光一閃,眼神不露痕跡的掃了一眼她的肚子,涼涼道:“看來妹妹之前花那麽大的心思扳倒院那位卻是使錯勁了,只怕以後對妹妹最大威脅的是眼前這位,妹妹可得好好籌謀才是!”
聞言安岚心裏一驚,連忙收斂臉上的神色,換成慣常的低眉順眼道:“小姐誤會了,奴婢所做一切,皆是不滿院那位污蔑姐姐,害小姐降了位份,還被罰禁足,奴婢心裏太過氣憤,一心想為小姐沉冤昭雪。所以才會”
她說得深情動人,好似一心一意都是為安麗容做打算,後者聞言淺淺一笑,眼光微寒,停下腳步摘下路旁伸出來的一枝紅梅,緩緩道:“多謝你時時刻刻心裏想着我,只不過,我罰都罰了,你又何需再為我去冒險,若是那日竹香不受你掣肘反咬你一口,你豈不危險?你剛剛掌家就對她發難,外人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忌恨那賤人肚子裏的孩子,借機打落她呢?”
她目光冰冷的從紅梅移到安岚臉上,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面前溫婉膽怯的女子,想到她所做的一切,她心裏一片冰寒,這,還是當初跟在自己身邊那個膽小怕事的婢女嗎?
若是當真為她好,為何這麽久都不出面為她申冤,而是等她解禁後才出手對付古清兒
尖尖的指甲掐進花瓣裏,紅色的花汁蜿蜒流到她的掌心,雙手瞬間像沾了鮮血一樣可怖。她不以為然的看着手掌內的鮮紅,眼底寒光一閃而過!
安岚從小就跟在她身邊,一直乖巧懂事,盡心盡力的照顧她,所以她才會賜了她‘安’姓,讓她在衆婢女裏身份高上幾分。
後來嫁成王府後她也把她一起帶了進來,只因為喜歡她的穩重懂事,沒想到進府半年不到,殿下就在一次喝醉酒後将她收了房。
猶記得自己當時發現那一幕時的悲憤心情,自己信任無比的婢女與夫君滾在一起,她心裏也是恨的。牙齒都咬碎。但當時安岚可憐巴巴的跪在她門外一宿,祈求她的原諒,還說自願削發為尼去庵堂了卻殘生免得她難過。看着她可憐害怕的樣子,她一時心軟留了她下來,還向殿下提起擡她做姨娘
現在想來,殿下所謂的醉酒收房恐怕都是她一手操辦而成,她從一開始就想往上爬,如今竟然把主意打到她頭上,對她陽奉陰違,背後聯合古清兒陷害她,害她顏面丢盡。痛苦不堪!
“話說,這段日子以來殿下去你的屋子次數也多了,怎麽不見你肚子有動靜?”安麗容一邊往前走,一邊假裝很關切的對她說道,眸子裏卻寒光四射。
安岚全身一震,腳下步子一停
“小姐說笑了,奴婢命薄,沒有這麽大的福份!”她低着頭掩下眼神裏的不安,假裝沮喪灰心的說道。
“不要小看你自己,連當家主母都輕而易舉的當上了,再為殿下生個一男半女有什麽難的。只怕到時妹妹母憑子貴,一躍成為側妃也說不定!”安麗容頭上的翡翠流蘇一閃一閃,映着四周的雪色,閃着幽深的綠光。
安岚全身一滞,眸光一寒,安麗容似乎知道了她的秘密!
正要開口,安麗容回頭對她緩緩一笑道:“天色不早了,妹妹早點回去吧!”說罷腳下再不做停留,領了婢女浩浩蕩蕩的往芙蓉院去了。
望着安麗容離開的方向,安岚站在原地久久沒有動彈,元兒害怕她凍着,連忙上前小聲道:“主子還是趕緊回去吧,這天寒地凍的,萬一着了風寒可壞事了。其實剛才您就應該好好在屋裏歇着,根本不需要陪她走這一趟!”
安岚眼風輕輕在元兒臉上一掃,吓得她一個哆嗦,只聽她冷冷說道:“我若不來,萬一殿下一時被她說動,将我好不容易得來的掌家之權讓給她,我豈不空歡喜一場?我經歷千辛萬苦才懷上孩子,若無權勢傍身,你以為這個孩子保得住嗎?”
元兒這才明白她陪安麗容走這一趟的用意,不由擔憂道:“主子,小晴那個賤婢已經知道你有孕之事,而側妃娘娘似乎也話裏有話,主子,我們現在要怎麽辦?還要繼續瞞下去麽?”
安岚眸光一沉,面露愁容,嘆息道:“我本想挨過懷孕最兇險的頭三月再告訴殿下,但如今看來只怕等不得了。”
元兒一聽她有打算将有孕的秘密公之于從,不由歡喜道:“殿下若是得此好消息,定會高興不已,一定會擡了主子做夫人的!”
“別高興太早!”安岚卻不這麽想,她清秀的臉龐一片冰涼,語帶悲涼道:“古清兒一直深得殿下寵愛,可她的夫人之位都是貴妃娘娘擡上去的,而我,一直不受寵愛,只怕殿下更不會在意了。而經古清兒一事,貴妃娘娘只怕也會為了防止我成為下一個古清兒持寵而嬌,也暫時不會擡我位份,但若是我以一個侍妾的身份懷着身孕,一來太兇險,二來,就算将來能把孩子順利生下,只怕也要抱給別人撫養,這,就是我最不願意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