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論容貌，齊蓁不比她美，論文采，齊蓁甚至還不如她，論身份，她更是公主之尊，齊蓁不過靠着清河郡主和奉國公夫人的舊日交情才得以和謝翎定親，除開一起長大的情分，除開那一紙婚約，謝翎怎麽可能喜歡她？！
五公主還要再辯，謝翎卻阻止她繼續說下去，很是淡漠無情通知道：“公主，一盞茶的時間已經到了。”
就連齊蓁都很驚訝，不是才剛開始麽？
謝翎解釋：“說好只一盞茶的時間，來一品居的路上已經花了不少時間，現在應該已經超了。”
齊蓁肅然起敬，居然還能這樣算，厲害！
五公主一副被雷劈的表情，簡直不敢相信心目中的男神會這樣對待自己。
其實若不是因為齊蓁，謝翎才懶得理睬五公主。五公主的心思淺白得一眼就能夠看透，無非是不死心地想要最後一搏，或者最後祭奠一下自己的年少單戀，無論是哪一個，他都一點兒配合的興趣都沒有。
“公主的意思我都明白了，承蒙公主的厚愛，謝翎感激不盡，如果公主沒有其他的吩咐的話，那我和蓁兒就去逛燈會了。”
“謝翎！”五公主連忙叫住他，無比認真地告白：“我喜歡你很多年了，從我第一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謝翎的表情沒有一絲的變化，還是那句話，“感謝公主的厚愛。”
“那你有沒有喜歡過我，哪怕只有一丁點兒？”五公主追問。
謝翎眼神冷淡地看着她，“公主尊貴大方，想必驸馬爺一定會喜歡的。”
謝翎拉着齊蓁出了包間，透過慢慢關起來的門縫，齊蓁看見五公主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垂着頭，周身彌漫着憂傷，忽然有些同情。
“小心腳下。”耳邊響起謝翎的提醒，齊蓁收回視線，那點子同情頓時也消失無蹤。哼，阿翎是她的，誰都搶不走！
等在門外的六皇子立即迎上來，驚訝道：“這麽快就說完啦？”
齊蓁沉下臉，一把奪過他手頭的蓮花燈，冷哼一聲，“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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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呀？”
“你背叛了我們的友誼！”齊蓁氣不打一處來，“你做什麽帶着五公主來找阿翎，什麽時候你們關系那麽好了？！”
六皇子滿臉心虛，“她抓住了我的把柄，非逼着我帶她出來，要不然就要去父皇那裏告我的狀。”
“你什麽時候怕過別人告你的狀？”齊蓁壓根就不信，而且，“就算是這樣，你為了自己還立馬就把我們給出賣了？”
“她和我承諾了不會惹事，說完之後就再也不找你們的麻煩，我也是想着這樣一勞永逸，省得以後她再鬧騰嘛。”六皇子一副“我也是為你們好”的樣子。
齊蓁卻一點兒都不買賬，“她的話你也信？說來說去，你就是自私！”
六皇子無奈，“好好好，是我不對，你說你想要什麽補償吧。”
齊蓁的眼睛頓時亮了亮，卻還是板着臉裝模作樣道：“之前我欠你的兩頓飯就免了，之後你再倒請我兩次，到時候你還得親自去齊府請我才行。”
其實齊蓁倒不是稀罕那兩頓飯，她看中的是為了吃那兩頓飯的出門機會，現在清河郡主管她管得越來越嚴了，輕易不叫她出門亂跑，到時候六皇子親自來請，不怕她不答應。
齊蓁打得好算盤，六皇子自知理虧，而且對于他來說這也不是什麽事兒，很幹脆就答應了下來。
齊蓁和謝翎再要去逛燈會，六皇子也想跟着去，卻又不放心五公主，人是他帶出來的，萬一鬧出什麽意外，也都是他的責任，所以只得留了下來，羨慕地瞧着兩人離去的背影，也算是自食其果了。
也不急着和齊昌幾人彙合，齊蓁和謝翎邊走邊看，遇見街邊賣糖藕的小攤子，齊蓁買了一份，拿竹簽子插了一塊遞到謝翎嘴邊，笑眯眯道：“獎勵給你的，剛才表現得不錯。”
謝翎咬了一口，“開心麽？”
“嗯，開心。”齊蓁把剩下的半塊喂進自己嘴裏，甜脆爽口的滋味就像她此時的心情一樣。
花了很長時間，兩人才甜蜜蜜膩乎乎地走到猜燈謎的地方，是在內城河的一處拐彎的岸邊。
先是瞧見許多人蹲在岸邊放花燈，大多是粉瓣翠葉的蓮花燈，花蕊處插了一支蠟燭，火光在夜風中明明滅滅，載着滿滿的祝願在河面上随波漂流，拉出一道璀璨的光帶。
再幾步就是一道長長的花燈牆，中間搭了一個高臺，挂了十幾個格外精美的花燈，其中一盞花月相映的宮燈挂在正中央的最高處，流光溢彩，精美華貴，最是吸引目光，想必就是郝大師所做的“花好月圓”了。
齊蓁墊腳去瞧臺上，有幾位書生打扮的公子正在上頭解謎，草草掠過，就目不轉睛地望着那盞大宮燈。雖然距離甚遠，但也能瞧出其做工之精巧，樣式之繁複，不由得贊嘆。
“想要麽？”謝翎問道，那意思好像她想要就上去給她贏回來似的。
先不說能不能贏回來，掃過四周的小姐們，想象謝翎上臺的樣子，齊蓁就果斷搖頭，“算了，我有蓮花燈就夠了。”
謝翎也沒有放在心上，那“花好月圓”漂亮是漂亮，可在他眼中還比不上那盞紅鯉魚，聽齊蓁這麽說，他也提高了手頭的紅鯉魚笑得別有深意，“嗯，我也有紅鯉魚就夠了。”
“小姐，二公子他們在那邊。”翠鈴眼尖地看到齊昌幾人的身影。
由下人們開路，謝翎牽着齊蓁終于和齊昌幾人彙合。
大家默契地絕口不提五公主，只當根本沒見過這個人。齊芳激動地扯了齊蓁去看左邊臺下的人群，聲音裏滿是崇拜，“二姐姐，快看，是宋公子，不知道他會不會上臺，他去的話一定能把‘花好月圓’給贏下來。”
齊蓁下意識順着齊芳指的方向去看，隔着人群看到宋墨之站在臺邊，雖只是穿了極為普通的青衣，溫雅的氣質卻很是顯眼。他正仰頭望着臺上，時不時偏頭和身旁的公子說幾句話，估計是在議論所出的謎題。
齊蓁不喜文墨，對宋墨之無甚特別的情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就要收回目光，哪知道視線透過人群的縫隙卻忽然瞧見河對面似乎有兩個大漢捂了個小公子的嘴巴，正要把他拖走。
“人販子！阿翎，你快看！是人販子！”齊蓁驚得立馬抓住謝翎的手讓他看。
齊芳也急忙探頭去看，光線雖然昏暗，卻還是能清楚瞧見有兩個大漢把掙紮的小公子給敲暈了拖進胡同裏，頓時吓得臉都白了。
“我們快去報官！”齊蓁拉了謝翎要走。
謝翎趕緊制止她，轉頭吩咐陳燦，“你悄悄跟上去，沿途留下記號，看能不能找到他們的巢穴。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然後又吩咐另外的下人去通知巡衛軍。
齊昌幾人隔了幾步距離，見到動靜走過來，聽說此事也很震驚：“天子腳下，他們怎麽敢？！”
“我看不像是一般的人販子，似乎是城外的流民混進來了。”謝翎眉頭緊皺，雖然只是匆匆一瞥，他卻瞧見那兩個大漢衣衫褴褛，和城外的流民有幾分相似。
“流民？！”
“郴州、靖州等地發生了洪澇，前些日子京城外就陸陸續續出現了好些流民。”謝翎道。
“怎麽都沒聽京裏有人說起，朝堂上也沒有人奏報？”這件事其他幾人完全不知道，平日不出城也沒發現城外還來了流民，不過不等謝翎再解釋，他們就猜到了原因，災情肯定是被有心人給瞞了下來。頓時變得有些沉默，心情很是複雜。
誰也沒有注意，當齊芳聽到“流民”二字的時候表情十分奇怪，眼神不由自主地往齊瑩的方向看去。
猶豫了一陣，齊芳忽然拉住齊蓁，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二姐姐，我剛才看到那邊挂了一盞很好看的花燈，我帶你去看。”
齊芳捏了捏齊蓁的手心，齊蓁似有所悟，也配合着她穿過人群往花燈牆那邊走。
離齊昌幾人越來越遠，齊蓁問她：“有什麽事？”
齊芳回頭瞅瞅齊昌幾人，确定他們沒跟過來也沒注意到這邊，又看看跟在一旁的謝翎，似乎不願他知道，單獨拉了齊蓁往旁邊走了三四步，這才壓低了聲音道：“二姐姐，我懷疑大姐姐又要做壞事。”
齊蓁眉頭一擰，“怎麽回事？”
“前兩天杏枝回家去看她老娘，在街上撞見繡玉鬼鬼祟祟的，她好奇跟過去看了看，發現繡玉在巷角見了一個婆子，說了些流民、燈會什麽的。杏枝回來提了一嘴，我本來也沒放在心上，可是今晚……”齊芳猶疑地看向齊蓁，“二姐姐，你說那擄人的流民是不是大姐姐叫來的？”
杏枝和繡玉分別是齊芳和齊瑩的貼身丫鬟。
“不會的。”齊蓁當即就否定了齊芳的猜測，“她擄個小孩子有什麽用？對她又沒有好處。你肯定想多了，或許繡玉就是知道了城外有流民，和那婆子随便說說。”
“可是剛才我看到大姐姐攥緊了帕子，旁邊的繡玉也很慌張，不是害怕流民的那種慌張，是帶着心虛的那種，好像做了壞事生怕被人發現了一樣。”齊芳認定了齊瑩一定有問題，“那些流民肯定和大姐姐有關系！”
聽了齊芳的發現，齊蓁心中也充滿了懷疑，“可是她叫流民擄小孩子有什麽用？”
齊芳也想不通，無冤無仇的，齊瑩為什麽讓流民去擄那個小孩子？或許有什麽是她們想不到的？
作者有話要說：
五公主：我的男神怎麽會這樣冷血這樣無情這樣無理取鬧？！
——因為作者懶得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