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醫生打人了
一般臨床交流會,也就是在主辦國醫療機構,大家合作做上幾臺四平八穩的手術,把自己已經掌握的技術展露給人看看。大家談談心得,技術差點的,學習人家技術好的,找到以後能研究,臨床實驗的方向已經算收獲了。
這景柒就怪了,偏偏能與人結交,得到高師的信任。莊副院長神情複雜地斜觑景柒,她那種張口就能跟人杠上的臭脾氣,哪哪兒都自以為是的樣子,怎麽被赫特信任的?
在座的也有一大部分聽了這個消息,都像是撿了個餡兒餅,尤其是心胸外科上來的副院長和主任,一力力挺。
搞醫學的人,對醫療技術的癡迷,就像是競技玩家,對裝備的追究一樣永無止境。
與二十一國峰會失之交臂,本來絕了醫院與國際着名醫療機構合作的機會。這下可不是峰回路轉?
其他科室的主任,當然也是力挺,雙方合作,心胸外科顯然是深度合作,可是其他科室也會有去澳大利亞交流甚至進修學習的機會,這麽好的事而為什麽要反對?
所以無論莊副院長心裏怎麽翻滾小算盤,支持他的那幾個怎麽幫着說風涼話,這次他也沒臉當衆說出個反對來。
這次會議,很快有了結果。姚院長和景柒以及心胸外科主任牽頭,組織相關部門積極準備迎接赫特團。
景柒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将劉老太找了回來,并帶她再次住院治療。景柒這人有個毛病,做事愛善始善終,她去印度前支助劉老太住院治療,并拜托李主任手術,可是劉老太在景柒離開的第二天就出院了。
自己負責過的患者,又有特殊情況,景柒放心不下,于是叫邵陽去把她給找了回來。
這劉老太入院才兩天,又出狀況。
“劉老太的家屬又鬧着要出院,老大怎麽辦?”何曉夾着病歷夾氣鼓鼓的進來,原本景柒因為要查閱大資料,準備交流議題,協調各個部門等等,近期将會很忙。
所以将劉老太交給李主任來負責。結果,李主任這兩天也是氣兒不順,總覺得景柒走了狗屎運。李主任推說景柒了解情況,就把劉老太又推過來了。
“李主任分明就是因為這家屬太難纏才借口說自己手術多,你才剛回來,就把這個麻煩推給你的。你說哪有這樣的?”
“別亂說,當醫生的還能挑病人,你這什麽歪理?李主任手術是挺多的,再說,這劉老太上次住院不是我給看的嗎?你叫家屬到醫辦室來,我跟他們說。”景柒坐在電腦前十指如飛敲鍵盤,邊給病人下着醫囑邊說。
“他們不來,說沒什麽好商量的,就讓給開出院證。上次就是這對現世寶兒女鬧着讓他們老娘出院的,要不是我機靈給醫院財務室打了招呼,差點讓他們把你存進賬戶裏的餘款給結走了。你說這麽卑鄙的兒女,我看就是成心不給老太太治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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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給自己的老母親掏錢看病就不說了,還想把她支助的住院費給結走餘款,這可是景柒沒想到,也接受不了的。天下哪有這樣的兒女?
何曉哼了一聲繼續說,“李主任就愛挑肥揀瘦,她哪裏有你手術多。她只負責肺部手術,你可是心肺倆個髒器手術,還都是并發症的重度患者。你這次印度回來,你名聲大噪,我看就是嫉妒你,給你故意找麻煩。她當初從主治醫生升副主任醫師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天天加班,老公都和她離婚了。結果到你這兒,輕松和她平級,這眼看就要朝過她了,關鍵你還比她小十歲。”
景柒想當初大家聽去印度,這個搖頭,那個擺手。要讓他們知道她在印度九死一生,背部還背了個大大的傷,看誰還嫉妒。她也不惱,說,“我說你一個大男人,哪學的跟女人似的?你也說她為工作連家庭都搭進去了,就該明白她為醫院和布付出了多少。所以她大你不過幾歲,你才剛升主治醫生,她是副主任醫師,該好好像她學習。”
“大好幾歲好不,忙的連女朋友都沒有,你讓我學她離婚,我也學不來啊!”
景柒白一眼不抓重點的何曉,不再搭理他。下完醫囑,上下浏覽複核一遍,确認醫囑沒有問題。這是她多年工作的習慣,每下醫囑都要複核一遍。關閉自己的界面,與何曉一起進了劉老太太的病房。
劉老太六十多歲,已經豁了一邊的虎牙。她每次看見景柒都笑的比對她女兒還可親,而她的女兒不住的對景柒翻白眼。
景柒給老太太做完檢查,收起聽診器,“阿姨,你的情況很不錯,安心休息。”轉而對那兩位冷眼相望的兄妹,“關于阿姨的情況,我想跟你們聊一下。”
“還聊什麽呀!既然情況不錯,我們要出院。”老太的兒子一身不怎麽合體的商務男裝,一看就是公司基層小主管,啤酒肚微凸,他的口氣毋庸置疑。
“即便是出院,情況我要給你們說明白。”情況不錯只是在老人面前說的安慰話。老人停止治療一個多月,作為兒女心裏沒點數嗎?
景柒不想在劉老太面前談她的病情,“還是去醫辦室說吧!”
“要說就這裏說,不說就給我們辦出院,藏着掖着的跟做賊似的。”那女兒牙尖嘴利,“還有,我媽沒醫保,這隔三差五地進醫院,花錢跟燒紙錢似的。你拖着我們算怎麽回事?我們不上班,是要扣工資、獎金的。我們可耗不起。”
景柒看老太太被她這個說話毫無忌諱的女兒已經氣的在喘氣,她冷冷的說,“出去說好嗎?”
“好什麽好,我看你就是故意訛詐,什麽美國來的。有錢人的花樣我都知道,別以為花兩錢去美國晃悠一圈回來就專家了,做醫生看病是技術活。我可聽說你連學術交流會都被除名了,出國交流也只有資格去印度這樣髒亂差的國家,還在這裏拽什麽拽?”這大腹便便的兒子義憤填膺,一臉不屑和懂行情的樣子。
妹妹也沒閑着,一直在幫腔,“也不給我們派個資歷老點的來,每回都弄個黃毛丫頭來。”
“怎麽說話呢?”何曉聽不下去了,交流會被取消資格這件事,都過去多少天了,還說?可是他也不好說什麽,只好轉了話題,“真是大言不慚,你們一口一聲錢的,那上次住院費還是我們景主任墊付的,你們先把這部分款補上。”
“你怎說話的?有你什麽事情,你們醫院對病人這麽不負責任被我說中了是不是?一會兒換一個醫生,還叫這麽一個不靠譜的醫生來,拿我媽當實驗品啊?”男子上前一步,肚子幾乎貼上何醫生了,“你眼睛瞪這麽大,你吓誰啊?天上哪有掉餡餅的事,她憑什麽給我們墊錢?還不知道這裏面有什麽貓膩。”
“哎哎哎!動手是不是?”何醫生被推了個趔趄。
眼看那家屬和何曉開始了肢體的沖突,景柒上前去,本來是勸架,要攔住那家屬,結果被人家一膀子打了個趔趄。景柒身手敏捷,轉手就握住了那男子的手腕,順勢一扭,就将那男子撂倒了。
可她背部的傷驟然疼起來,自己護疼背過手去捂後背,被那女的趁機推了一把,一個收勢不穩額頭磕在了床腳,景柒頓時眼冒金星。
血順着臉頰蜿蜒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她的白大褂。
那女的推倒她的同時就歇斯底的大喊,“醫生打人了,醫生打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