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再見考爾
景柒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跑去報案,警察竟然查不出有叫考爾的人。一位女警察告訴景柒,在印地語中考爾是美女的意思,考爾應該不是女孩的本名。
而她丢的護照要補辦的話,警察說要等十五至三十個工作日。
景柒從警察局出來,心中無限的悲催。所有證件包括銀行卡連同新買的手機都丢了。手中僅有的現金是酒店退給她不多的押金。她唯一的出路就是去醫院,可是當地醫院因為她沒有證件,拒絕接受她在醫院進行第二期的臨床技術交流。
已經是中午了,景柒還沒吃飯,幸好随行包裏的水杯是滿的。景柒清醒地認識到自己已經淪落到要喝水充饑的地步了,真是山窮水盡了。
生計所迫,她開始在當地找工作,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除了會使手術刀什麽都不會。
一整天她盲目地游蕩在四處地攤,油膩膩的小吃攤點的街道上,肚子餓的兩眼發直。她不是沒有想過要求助,随便給黎姿,給母親,給顧銘,給陸宇晨一個電話,可是她現在沒有任何證件,辦不了任何銀行卡,沒有手機連網銀也用不了,就算有人給她送錢,那也不可能從天上撒錢啊!
呃!這個時候,為什麽要想到陸宇晨,要不是該死的陸宇晨回她一條冷冷的短信,她就不會看見手機心煩,不知道給塞哪裏了。
要不是丢了舊手機,她就不會在買新手機的時候,被導購員連帶推銷給了一張恒河醉人的夕陽照。要不是那個恒河夕陽宣傳圖片,她就不會在火車站因為火車晚點,被陸宇晨一條信息給勾引,登上了該死的這個卡納塔克邦小鎮的列車,那麽她就不會在這裏丢了包,丢了所有證件,讓自己山窮水盡。
陸宇晨這個害人精!景柒的心情郁悶到了極點,更郁悶的是她為了一份糊口的工作,四處碰壁。
将近晚飯的時候,終于看到一家日料店招聘洗碗工和幫廚。經理用蹩腳的英語問她應聘什麽職位的時候,她欣喜若狂不假思索地說幫廚。因為幫廚的工資是洗碗工的兩倍。
景柒跟本不會做飯,幫廚說出口的時候,她快速的在心中搜索她該有的底氣。于是她對經理說:“我的刀工非常好!”她擔心經理聽不懂,還不忘拿手比劃。
她記得何曉就誇她刀工好。小餘手術臺上出狀況,還不知認錯。她當衆拿手術刀切了兩沓病歷,一沓破六張,一沓破五張。非常精準,絲毫不差。
前幾天,赫特也誇她刀工好來着。
餐廳經理給了她一截莴筍考驗她的刀工,景柒将細如發絲長短一致的莴筍呈在經理面前的時候,連他身後的主廚都豎起了大拇指。不過經理提示她下次速度要快些,就更好了。景柒為了這份工作也是完全放低了姿态的,她一連保證了好幾遍,經理才滿意地留下了她。
等到正式開工一天,後廚就向經理投訴了她三次,原因是一個字“慢”。景柒不服氣,她起的生魚片,拿出了操手術刀的看家本領,按照肉質生長的紋理一絲不差的起開,片片大小一致,薄如蟬翼,慢點怎麽了。那經理蹩腳的英語水平,景柒沒法跟他講道理,也無所顧忌地就說:“你們火車都能晚點個兩三天,我切盤菜閑什麽慢?”可是經理毫不客氣地炒了她鱿魚。
夜幕降臨,景柒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在微雨的街上,手中的現金已經所剩無幾。她像一個游蕩在外的孤魂野鬼,還是個餓死鬼。每路過一個吃食攤點,她都聽見自己的肚子咕咕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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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走邊挖空心思的想自己還能幹點什麽。雖然自己除了看病手術,就會點瑜伽,好像并不是一無是處。景柒打算等天亮就去私人診所看看,萬一實在不行就去當地的一些舞蹈培訓機構去看看,能不能憑自己十來年的瑜伽資歷來換點錢。
可這些都是明天的事,眼下天色已晚,急需要解決的就是住宿,總不能露宿街頭。最後的現金只能容她住廉價的旅館一晚,而廉價的旅館當然在遭亂差的地方。
暗沉沉的街道,在雨夜裏有種讓人毛骨悚然的陰冷。街上很少見女性,零星來往的身影裏,不時有朝她呼喊、吹口哨的當地男青年。景柒身體不由自主的緊繃,她盡力縮緊肩膀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加快步伐以免招惹到不必要的麻煩。
可是,有時候,越不想招惹麻煩,越容易碰到麻煩。
景柒剛遠離幾個醉酒的青年,就看到一群人在黑暗的街道上追着一個女孩。那女孩瘋狂的奔跑,卻還是被一群男子扭住。女孩掙紮呼喊,他們就揪着女孩的頭發,打她的耳光。景柒吓的瑟瑟發抖,理智告訴她快報警,可是來不及。那幾個男子揪住女孩,拖着她拐進了巷子向深處去了。
景柒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在地上摸出一條棍子來,想也沒想就摸進了巷子,朝扭住女孩的男子的後背劈了過去。
通過上次擒拿陸宇晨,證明景柒早些年跟着陸宇晨混跆拳道館,又練擒拿格鬥還沒完全荒廢。她身姿還算靈巧,又練了這麽多年的瑜伽,手勁、臂力都不亞于一般的男子。
可是對方人多,景柒不敢大意,招招下了狠手。剛開始幾個男子還不拿景柒當回事,吃了幾下虧後個個忌憚。雖然靠着人多将景柒和剛才的女子團團圍住,卻不敢輕易靠上前來。幾個男子不敵罵罵咧咧,又向剛才的女孩吐了幾口口水調頭作鳥獸散了。
那個瞬間,景柒驚奇地發現其中一個男子掉了假發,露出他锃亮的光頭,像一個型尚。
景柒心中一怔,和尚怎麽會群毆一個女孩?正愣怔中,那披頭散發的女孩拉起景柒就跑。她們七拐八彎一連跑過數條街道,那女孩累的精疲力盡,氣喘籲籲甩開景柒的手,倒在地上。
女孩一說話,景柒聽着聲音熟悉,這才發現,是考爾。
考爾驚魂未定,這一看見熟悉的臉,抱着景柒鼻涕一把淚一把的亂摸。可憐景柒有些微的潔癖,就算這些天狼狽不堪衣衫還是整潔的,這下全毀了。
倆人也不敢多停留,考爾怕那些人在她回家的半路上伺機報複不敢回去,景柒只好帶着考爾找了一間廉價的旅館。
考爾問她為什麽前天住大酒店隔了一天變小旅館。她問考爾,那些像和尚的男子為什抓她。
“不是像和尚是本來就是和尚。”考爾說,“我媽的姘夫想把我賣了。”
這個語出成狂的女孩,讓景柒惶恐地在心中默念了句阿彌陀佛,她不敢相信那是現實。
不過此時,景柒理解的買,是人口買賣,或者……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