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坐實
在場的人全都震驚,這戶人家膽子好大,竟然敢偷國家的東西。紅袖章同志吵嚷着讓趙隊長和李村長帶路,他們要去抓國家敵對分子,要讓壞分子知道背叛國家是什麽下場。
李村長不希望看到自己的村子出現國家的罪人,事實就擺在眼前,由不得他不相信。當李村長看到稻谷的時候,第一反應就是廖混混這次偷大的了,不再一把一把地偷糧食。
趙隊長暗恨廖安西不争氣,他今天早上還和大夥兒說安西變好了,現在他的臉被打的啪啪響。廖安西找他去看稻谷,原來打着偷稻谷的念頭。
稻谷放在廖安西和王慧蘭共同的房間裏,沒有人懷疑是王慧蘭幹的,所有人都認為是廖安西偷得稻谷。
“兩位同志別磨蹭了,帶路吧!”李勝利迫不及待的想要抓住罪犯回去邀功,他又為人民除了一個禍害。
“難道你們想包庇國家的罪人?”
帶着紅袖章的人手中拿着一根木棍,一捆繩子拴在腰上,和國家罪人同流合污也要被抓走。
趙隊長和李村長親眼看到其他村子的人被紅袖章同志鬧過,兩人想到那個慘無人道的場面,至今還讓人驚恐不安。兩人不敢有其他心思,他們老老實實帶着紅袖章同志到稻田裏。
“哪個是廖安西!”李勝利站在地頭上高喊幾聲。
村民們放下手中的活回頭望着地頭,當他們看到一排排戴着紅袖章的人身體僵住了。
王慧蘭和李于明不着痕跡對視一眼,他們等的人終于來了。兩人低着頭掩飾眼中藏着的興奮,廖混混真的要被抓走。
林鳳惶恐不安地走上前拽着兒子的衣服,“沒事,他們找錯人了。”林鳳死死地拽着兒子的衣角不讓兒子走。林鳳不停地安慰自己,她兒子沒有犯大錯誤,他們不是來抓兒子的,一定是搞錯了。
“娘的,沒有廖安西是嗎?”李勝利暴脾氣怒喊道,不乖乖給老子出來,老子抓到你,非打斷你的狗腿。
他們這些人養成了說一不二的性子,一句話只說一遍,脾氣暴躁,想幹什麽,沒有人能阻攔。
村民們用異樣的眼神看着廖安西,慢慢遠離廖安西。
“媽,我沒事的,兒子已經變好了。”廖安西輕聲哄着林鳳,他輕輕地掰開林鳳的手,“沒事的。”
Advertisement
“有事的。”林鳳哀苦着一張臉祈求兒子別出去,真的有事,被紅袖章盯上的人沒有一個好下場。
“同志,”廖安西不顧林鳳地阻攔走上前一臉感動地握住李勝利的手,“我就是被人襲擊打暈了,哪敢勞煩您們親自來調查是誰打傷我的。”
李勝利甩幾下沒有甩掉廖安西的手,他脾氣暴躁擡腿踹廖安西,老子哪有時間管打架鬥毆的事,老子是來抓人的。“別轉移話題,我們在你房間發現一大籮筐稻谷,廖安西,你是人民的罪人,現在認罪還來得及。”
一群紅袖章舉着棍子上前先打混混一頓,然後拉到縣裏游街示衆,最後蹲大牢。廖安西能不能蹲得上大牢還要看天意,說不定在游街示衆期間死了。
廖安西果斷放棄李勝利的手,他飛快跑到趙隊長身後。
張隊長死拉着廖安西,試圖把他拽出去,這小子要害死他,一群人舉着棍子對着他們,張隊長也怕被人揍。
“有人陷害我,同志你要為我作主。”廖安西高喊語錄,他知道這個年代語錄就和尚方寶劍一樣有用,沒有落實罪名以前你只要背出語錄,這些人不會蠻橫的押你認罪。
戴着紅袖章的人放下棍子虔誠地跟着背着語錄。“哪個是廖安西的妻子?”
王慧蘭在心上人眼神的鼓勵下嬌弱怯懦地走上前。王慧蘭不敢看丈夫,說丈夫偷東西也沒錯,她希望丈夫千萬不要怨恨她。王慧蘭心裏不停地安慰自己,丈夫待在村子裏只會拖累婆婆,她和于明把丈夫送進牢裏是為了婆婆好。
“我是。”王慧蘭摳着手指小聲說道。
“稻谷是不是你丈夫偷得?只要你老實交代,我們不會難為你。”李勝利見王慧蘭嬌弱的身體,他不相信她能背起一大籮筐稻谷。所以只有一種可能,稻谷是廖安西偷的。
于明說只要她咬死廖安西偷的稻谷,縣裏就會誇獎她,到時候她就是人民的大英雄。大英雄要嫁給李于明,李村長和李嫂只能欣喜接納她。好日子就在眼前,王慧蘭不能錯過這個機會,“是,安西半夜回來一趟,後來又出去了。一開始我睡得熟沒有在意,等到我白天起來整理床鋪的時候才發現床底下有稻谷。”王慧蘭自責捂着臉跪在地下忏悔,她不應該隐瞞丈夫偷糧食的事。
李于明嘴角上揚,他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
“你這個小皮娘,你為什麽要陷害我兒子。”林鳳勃然大怒沖到兒媳婦身邊,她要撕爛小皮娘的嘴。
王慧蘭捂着肚子蜷縮在地上,別打她肚子裏的孩子。
李于明差點忍不住上前和林鳳拼了,他陰翳地盯着林鳳。李于明告誡自己不急,遲早有一天他會連本帶息幫慧蘭教訓毒婦。
紅袖章一把扯開林鳳,一臉不耐煩提醒林鳳,“你要是再阻礙我們辦事,我們也把你帶走。”
林鳳傷心欲絕趴到在地上哀嚎,兒子沒了,她活着還有什麽意義。
“別磨叽了,帶走。”李勝利正義凜然道,他們這些人是正義的化身。
“等一下,我有話要說,我只要五分鐘。”廖安然小心翼翼指着大壯、孫志軍,兄弟,你們千萬不要掉鏈子,自己的小命就靠他們了,“我們村前天才開始收稻子,我前天晚上被人打了一頓,躺在河邊躺了一夜。昨天晚上我和孫志軍同志、大壯同志一直守着稻場,從來沒有離開,我哪有時間偷稻谷。”
“大夥兒都可以作證,我兒子晚上不回家,白天的時候稻場上一群老人看守,我兒子怎麽能偷一大籮筐稻谷。”林鳳絕望的眼睛突然迸發出希望的光芒,她牙齒上下打顫喊着冤枉。
大壯急得團團轉,他剛認的好兄弟不能有事。大壯走到紅袖章同志面前,“啊啊···”他左右比劃着他可以證明,廖安西暈倒後還是他拖着廖安西到草地上,昨天晚上他、孫志軍、廖安西三人一直在一起。
大壯朝孫志軍招手,快點來,一起為廖安西作證。
孫志軍第一次想爆粗,他真的相信兩個煞星天生帶着黴運,什麽壞事都找到他們兩個。孫志軍自認倒黴,恨自己心軟。孫志軍一臉正氣走上前,“同志你好,我是孫志軍,廖安西同志昨天晚上一直在我眼皮底下活動,并沒有回家。”一張國字臉、戴着一副眼睛,這樣的臉在這個年代被人認為正義人士,以國家利益為首。
“同志,你要為自己說的話負責。”李勝利嚴肅說道。
“我們村一共有三個稻場,彼此離得很遠。我、大壯、廖安西三人看守的稻場在壩子上,離村子遠,起碼要走半個多小時的路,廖安西同志要是偷稻谷,在這麽長的時間裏,我不可能發現不了。”孫志軍保證道,要不是确定廖安西沒有機會偷稻谷,他不可能趟這趟渾水。“你剛剛說稻谷用大籮筐裝的,我們村每戶人家不可能有大籮筐,大籮筐都在稻場上,你們可以到稻場上檢查哪一個稻場丢了籮筐。”
大家都贊同這個辦法,村民們對孫志軍豎起大拇指,果然是大城市裏來的,腦子比他們好使。
“村尾的稻場丢了一個籮筐。”李利民拍着腦門子,他今天早上數籮筐的時候發現少了一個,心想着被哪個人拿走了,忘了放回來。
“從壩上到村尾再到廖家,來回至少要一個小時。”趙隊長心裏盤算着廖安西沒有時間作案。“利民,昨天晚上村尾那個稻場有沒有異樣?”
“沒有。”李利民仔細回想了一會兒,昨天晚上他和弟弟李于明、還有一個人守着稻場,弟弟看他辛苦,讓他多睡了一會兒,他昨天晚上睡得死。
既然廖安西沒有作案時間,稻谷又在廖家,李勝利冷笑看着眼前柔弱的婦人,“不是廖安西偷得,一定是你。”
王慧蘭吓傻了,她尖叫着喊道是丈夫偷得,她沒有偷。
作者有話要說: 計劃趕不上變化,寫着寫着就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