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人魚歌後開車記11
江歌換好服裝到達比賽候場室的時候,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在了她身上。她抿着唇,面不改色坐到自己位置上,等着比賽開始。
不知道是誰跟蹤了她,把她和藺炀那天在火鍋店的照片發在了網上,現在全網都在猜測她和藺炀的關系。所幸,那人似乎是拍了照片就走了, 沒有繼續跟着他們, 要不然, 碰上她跳江救藺炀那個時候, 怕是她的身份也會被暴露。
但這并不代表就沒有麻煩,現在網上都在傳《尋找天籁》冠軍內定,藺炀作為主辦人以公謀私。就好比現在, 候場室其他人的目光都狀似不經意地落在她身上,甚至還有人在竊竊私語。
“就是她啊, 聽說好像是藺制作人的女朋友。”
“你就知道她是女朋友?說不定是地下情人……”
“哼, 原來還以為她有些實力, 原來是靠關系。”
“啧啧啧, 我真是看不起這種人,這對我們多不公平啊!”
“……”
江歌一言不發坐在座位上,眼觀鼻鼻觀心, 不理會周圍人的指指點點。比賽馬上就要開始,她可不想因為現在惹出什麽事,被人抓住把柄取消比賽資格。《尋找天籁》一直很低調,比賽進行到現在, 從來沒用什麽“緋聞”“猛料”做噱頭炒熱度,現在在決賽前一天爆出照片,那就說明爆出照片的那個人是在刻意針對她。
但是什麽人會針對她?
江歌皺眉思索,她在這個世界,一直和藺炀呆在一起,除了“偶遇”呂晉江之外,似乎沒惹什麽岔子,更別說得罪什麽人。
正當她疑惑之時,候場室突然安靜下來,江歌擡起頭,順着其他人的目光看向門口,恰與那人對視,方才還迷惑不解的心豁然開朗。
來人正是黎昕,她勾着嘴角,看着江歌,眼中是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幸災樂禍。
江歌平靜地移開視線,心裏冷笑,她還在想是誰搞得鬼呢,原來是這個被她遺忘掉的炮灰角色。
說起這個,她倒是想起一件事來了,原文之中原本是樂文參加《尋找天籁》被藺炀看上,又因此被同為參賽選手的黎昕妒忌。黎昕仗着其中一個比賽評委是自己親舅,處處為難樂文,而黎昕能夠順利通過半決賽進入決賽,也是靠着評委舅舅的關系,走了後門。
但是現在,因為她穿越進來,參加了《尋找天籁》,原本是在決賽才擔任評委的藺炀提前在複賽時就出席了評委,黎昕也因此在複賽時被藺炀一票否決,失去了比賽資格。所以說,這次她和藺炀的關系被曝光到網上,絕對是黎昕的報複性活動。
決賽之前爆出選手和評委的私人關系,這對兩個當事人都無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不管江歌在決賽能不能奪冠,都會落下把柄,形勢十分不利。可以說,黎昕這一招,既快又狠。
只不過,江歌是誰,她可是這本小說的創作者,相當于這個世界的神,黎昕不過是神手下的一個排不上號的小角色,要和神鬥,還差得遠!
江歌冷哼一聲,重新回望過去,朝黎昕扯開嘴角,笑意卻未達眼底,眼中是熟知真相的鄙夷與不屑。這場決賽,她不僅要贏,還要讓所有人看着,什麽才是真正的天籁之聲。
決賽與之前選拔賽的規則都有所不同,之前的選拔賽,評委的評價決定最終結果,能不能通過,全由三個評委的定奪。但是這次決賽,還加入了在場所有觀衆的評分以及在線投票,也就是說,每個觀看這場比賽的人,都有投票的權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網上的事,主辦方故意安排,讓江歌最後一個上場,往往第一個和最後一個上場的都最有壓力,不過這正合了江歌想作為全場壓軸的意。
主持人還在臺前相互嗆聲,炒熱氣氛,江歌站在幕後,聽到自己的名字終于被主持人喊出來時,她深呼吸了兩口氣,緊握着手中的話筒,緩緩走上了舞臺。
她穿着紅色的過膝長裙,領口處是仿傳統旗袍的設計,一頭黑亮秀麗的長發只用一根木質發簪簡單束着,搭配着紅色的高跟鞋,似是從上個世紀的油畫中走出的貴族千金。
因為網上傳言的緣故,她上臺時,不想其他選手那樣,一片歡呼聲,更多的,觀衆們反倒是議論紛紛。
江歌站在臺上,望見評委席中央那個陌生的男人,微微一愣,随即又了然,心中一暖。這原本是藺炀主辦的選拔賽,她知道他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找到一個能唱出他作品靈魂的好歌手,但是現在,藺炀為了給她避嫌,主動放棄了評委的位置……
江歌望向觀衆席最前排的那個男人,朝他微微揚起一抹笑,這次冠軍,她勢在必得。
她側身朝伴奏那邊點頭示意,悠揚的鋼琴聲适時響起。
江歌閉上眼,腦中浮現曲中描繪的畫面。孤獨了千年的古樹,對一個偶然出現的少年一見傾心,歷經滄桑的心,在看到那個陽光下的少年時,在一瞬間,像花兒一樣綻放。然而少年卻再也沒有出現過,為了能再遇見少年,古樹一直守在他們初遇的地方,孤獨而又期盼地等着。
“春日的風依舊溫柔,
盛夏的花如期盛開,
記憶中的那個少年,
願你能聽見我的思念。”
她忽然發現,小魚和藺炀的相遇,就如同那古樹與少年。其實早在她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前,原主就和藺炀見過一次面,在藺炀十歲的時候。原主救了在海邊玩耍時不慎溺水的藺炀,暴露了人魚身份的原主提出了要讓他“以身相許”的要求,藺炀自然沒答應,又被原主推入水中,無奈之下,藺炀與原主約定,一定會回來履行諾言。
為了等到那個少年,古樹在他們初遇的地方等候了千年。而小魚則是,冒着被人類發現的危險,在他們相遇的那片海域,生活了十幾年,等着少年回來履行當初的諾言。
唯一不同的是,古樹等了千年,最終作古升天,也沒能等到一個好結局。而小魚傻傻地等了十幾年,知道這麽等下去也等不到結果後,主動上岸去找少年,自己為自己的期盼去努力。
“純白的像夢一樣的遇見,
綿長的的像風一樣的思念,
你的溫度,你的笑顏,
是這漫長命運河流中,我唯一的祈願。”
江歌緩緩睜開眼,望向臺下那個人,與他目光相接,含着笑吟唱。恰到最後一段副歌處,伴奏戛然而止,江歌轉身,閉上眼,醞釀出自己最高昂的情緒,在伴奏重新響起的瞬間,用戲腔唱出最後一段副歌。
“春去花已謝,
風吹秋葉殘,
寒風冷雨伴冬令,
不見故人來——”
伴奏落下,尾音卻未盡,似乎還在空氣中,極盡纏綿。
待餘音消散,一直安靜的現場突然爆發出掌聲,甚至還有人站起來歡呼。
江歌睜開眼,喘着氣,高舉着話筒,迎着衆人的目光,朝着臺下那人笑得燦爛。
“咳,我先說兩句。”在衆人歡呼聲中,坐在評委席中央的男人突然出聲,現場漸漸安靜。
江歌看向那個男人,向他微微颔首:“請陳老師指教。”
“我有那麽老嗎?”聽見江歌對自己的這個稱呼,陳以低笑了一聲,磁性的笑聲惹得現場的迷妹尖叫。
江歌知道他這是在調動氣氛,笑着配合:“那就陳以大大?”
這是粉絲給他的愛稱,這麽叫,既不會顯得過分谄媚,也暗暗地拉近了她和陳以的地位。藺炀讓陳以來代替自己擔任決賽的評委,自然不是随便拉人。陳以是當今歌壇難得的搖滾天才,可以說,陳以是唯一能讓藺炀滿意的歌手,不只是認同,而是滿意。
陳以看着臺上絲毫不懼場的女人,想起藺炀突然打電話找他讓他擔任決賽評委的場景,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他說呢,能讓那個高傲得鼻孔都朝天、嘴毒得連眼鏡蛇都自愧不如的藺炀這麽低下姿态求人的女人,怎麽會平平凡凡?
方才她的表現,已經不能夠再用驚豔這兩個字來形容了,從現場的觀衆完全被她帶動了情緒這點,就可以看出,特別是最後那段聲音幾乎力壓伴奏的戲腔,簡直堪稱完美。
陳以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雖然我不是聲控,但不可否認,你的聲音,很有特色。聽到歌曲開頭這段,我原以為你是要靠低音取勝,因為現在能把低音唱得這麽有特點的女生不多了,光是聽開頭那段主歌,我就覺得,你已經能和別的選手拉開差距。但是沒想到,你還能在最後給我一個這麽大的驚喜。”
邊說着,陳以的眼裏有了不加掩飾的欣賞:“我記得這首《思念》最後的副歌不是戲腔,是你自己改編的吧?很好,真的,最後這段戲腔,我只有兩個字來形容,震撼。所以,我覺得你得這一票,當之無愧。”
說完,他按下江歌那邊的按鈕,場上霎時一陣歡呼。
另外兩個評委還沒有發表什麽看法,而是先讓另外的選手上了舞臺,他們看到江歌時,都沒了方才在候場室裏的不屑,盡管不願承認,卻還是不得不服。
看起來,這場決賽勝券在握。
江歌筆直地站在舞臺上,等着另兩個評委發表評價。
然而,偏偏就有人還是不想讓她好過。
“江小魚的表現确實很不錯,但是在投票之前,我想問個問題。”評委之一錢呈拿着話筒,直視着江歌,目光如鷹一般銳利,“我想問一下江小姐,昨天晚上網傳江小姐和原評委藺制作人正在同居的事,是真的嗎?”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看《人民的名義》看得有點走火入魔,今天中午夢見我去追捕丁義珍了,結果抓了三小時,丁義珍沒抓到,我倒是因為睡過頭上課差點遲到。(哭得像個二百多斤的狗子,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