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女鬼她要睡影帝02
秦慕延已經記不清, 他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對見鬼這種事情習以為常了。
自有印象起，他就時不時能見到一些不同尋常的生靈，人、動物……它們看起來與普通生物并無二樣，唯一不同的是只有他能看見它們，只有他知曉它們的存在。
一開始，連他自己都認不出那究竟是正常生物還是怨靈。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有這種能力, 是他五歲的時候, 在路上遇到一只嗚咽的小狗。他見它可憐, 就把它撿回去, 回家路上還想着要用什麽借口才能讓厭惡寵物的母親收留這只小狗，然而他發現，除了自己, 沒人能看見這只小狗，也沒人相信他說的話。
再後來, 他發現每當他和路上向他問路的行人說話時, 他母親看他的目光都會變得難以言喻。那時還無知, 不懂那是種什麽樣的目光, 直到後來，他被母親故意丢在游樂場，再也找不到回家的路, 他才知道，那種目光中，夾雜着厭惡與恐懼。
自那以後，他在外再也不輕易和陌生人說話, 就算是正常人過來搭話，他也要再三确認之後才會開口。
但是，盡管如此，依舊會有怨靈時不時找上門，甚至在他家搭窩結伴。雖然它們并無惡意，有些甚至比普通人類的心思更加單純，但家裏住着一窩鬼，總有不方便的地方，如果那只鬼還調皮了些，就更加令人傷腦筋，就比如現在……
秦慕延停下解扣子的手，轉身看向那只新來的不速之客。她穿着白色無袖連衣裙，及腰的長發烏黑發亮，黑白對比襯得她的腰身更顯纖細，看起來生前确是個柔柔弱弱的姑娘。但很不幸，他從來不會被外表所迷惑，更何況對方是只明顯居心叵測的女鬼。
秦慕延冷冷開口：“你還想在這站到什麽時候？”
啊，被發現了……她明明用了可以隐身的法術又很小心翼翼輕手輕腳地飄進來的。江歌心虛地摸了摸鼻子，連着往後退了兩步，用手捂着眼睛：“你繼續，你繼續，我不看。”
秦慕延：“……”
你踏馬都已經跟到浴室來了還讓好意思捂着眼睛說不看！
見對方依舊不依不撓地站在浴室門口，捂着眼睛的手還偷偷地張開點縫隙，秦慕延的臉已經黑了一半：“你要是想死，我可以馬上成全你。”
“我走還不行嘛！”江歌怄氣地嘟囔了一聲，轉身飄着離開了浴室。
剛出浴室，她就被一只紅衣服女生，哦不，紅衣服女鬼抓住，紅衣服女鬼明顯很興奮：“看到沒看到沒？”
見紅衣女鬼激動得眼珠子都要瞪出眼眶了，江歌抽了抽嘴角，嫌棄地從她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別嚷嚷了，沒看到，被發現了。”
紅衣女鬼掃興地撇了撇嘴，轉身怏怏不樂地飄回角落：“唉，我就知道，不管什麽法術，都對小慕慕無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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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江歌頭上滑下三根黑線，你就知道？你特麽的知道法術對秦慕延無效還哄着她去用這法術偷看秦慕延洗澡！坑爹呢這是！
“你們兩只女色鬼，就知道想這些不正經的事兒。”
一只清秀的少年鬼着江歌飄來飄去，他故作老成地抱着手臂，語氣中透着毫不掩飾的鄙夷：“我家秦哥哥哪是你們能玷污的，真是不自量力。招財，你說對嗎？”他低頭看向地上的一只小狗。
“汪！”小狗歡快地搖着尾巴，汪了一聲，作為回答。
江歌默默滴下一滴冷汗，內心無力吐槽，還你家秦哥哥，情哥哥……少年你的思想很危險啊。
紅衣女鬼适時說出了她的心聲，扯着嗓子朝少年鬼嚷嚷：“去你的死昭夜，你要喜歡男人自己去大街上找，別找我家小慕慕，小慕慕是我的！”
少年也臉紅脖子粗地回罵過去：“你這色鬼，你才喜歡男人呢！”
“我就喜歡男人怎麽着！你不一樣是色鬼，上次還偷看女明星胖次！”
“我說了那是意外！”
“你就是故意的！誰意外摔跤到女人的裙子底下……嗨呀你竟然打我！看招！”
“汪汪汪！”
“……”
看着已經扭打在一起的女鬼和男鬼，還有旁邊興奮地搖着尾巴看戲助威的小狗鬼，江歌不忍直視地移開視線，嘴角止不住地抽搐，這個世界簡直有毒。
這場幼稚到不能直視的争鬥一直持續到秦慕延從浴室洗完澡出來，他只站在浴室門口，一句話未說，紅衣和昭夜還有招財立馬收手，靠着牆并排跪坐好，一副乖巧得不能再乖巧的模樣。
“小慕慕我們沒有打架哦~”
“秦哥哥我們沒有打架哦~”
“汪汪汪~~”
江歌：“……”
目光在這幾只鬼身上略過，又瞥了眼站在一旁抽搐着嘴角的江歌，秦慕延面無表情地指着門口：“出去。”
“我們這就滾出去！”
不等江歌說話，紅衣和昭夜連忙起身一左一右架着江歌的手，邊把她往門外拖邊用那油膩膩的聲調朝秦慕延喊：“小慕慕/秦哥哥晚安~”，招財也一邊汪汪汪叫喚一邊跑出了卧室。
……
在紅衣和昭夜的幫助下，秦慕延終于松了口，沒再趕江歌走，江歌也就這樣死皮賴臉地在他家住了下來。
對于家裏住着鬼這種事，秦慕延似乎早已見怪不怪。紅衣和昭夜對江歌不停地誇自家小慕慕/情哥哥是多麽地菩薩心腸，肯收留他們這些孤魂野鬼，然而江歌覺得，這家夥可能就只是懶得拒絕，畢竟紅衣和昭夜磨嘴皮子的功力非同一般。
秦慕延家很大，或者說很空。寬敞的別墅只住着他一個人，因為有兩只鬼在打理家務，他也不用請家政阿姨，再加上秦慕延從不請朋友到家裏做客，也沒人敢到他家做客，所以，這棟房子，基本上就只有秦慕延一個人的氣息。即使家具齊全，即使每個房間都布置得很有條理，卻還是讓人忍不住覺得沒有人氣。
……倒是有滿屋的鬼氣。
“死紅衣你還能再無賴點麽？今天明明輪到你做家務了！”
“嗨呀我大姨媽來了，你就幫我搞這一回嘛，我上次還幫你掃了地。”
“去你的，你都死了還有什麽大姨媽！”
“我說有就有，臭小子天天以下犯上，懂不懂什麽叫尊重女士！”
“你還不尊老愛幼呢！”
“……”
看着滿屋子亂飛的兩只鬥嘴的鬼，江歌無力扶額。秦慕延在家的時候，這兩只裝得那是一個乖巧，那是一個和諧友愛，秦慕延一走，他們就開始吵開始鬧，吵到激動時還動手扭打在一起，将這屋子鬧得一團糟，又掐着點在秦慕延回來之前收拾。
幾天下來，江歌只覺自己被吵得神經衰弱。
“汪汪！”
小狗的叫聲拉回江歌的思緒，她低下頭，看向腳邊友好地朝自己搖尾巴的小狗。
江歌笑了笑，将它從地上抱起，一邊給它順毛一邊和它說話:“這家裏也就只有你和我算是正常人，哦不，正常鬼了。”
“汪！”小狗乖巧地應了一聲。
這時，方才還在吵吵嚷嚷的紅衣和昭夜飄過來，一左一右挨着江歌坐着，江歌還沒反應過來他們要幹什麽，就看見紅衣那張八卦的臉。
紅衣一副“姐妹之間無話不談”的模樣，狗腿地笑:“小白，你來這幾天了吧？”
江歌不明所以地應了一句，不解地看着她:“怎麽了？”
紅衣還沒開口，就被昭夜搶了話頭:“這家夥想讓你也開始做家務！你在這也住了幾天了，不能白住秦哥哥的房子。”
江歌點頭，答應得痛快：“那行，以後就我來做。”說完，她從沙發上站起身，一揮手，霎時，地上那堆雜亂的東西自己飛起，有序地擺放成列，随着她手上的繼續動作，吸塵器也自動開了開關，不緊不慢地在地上移動。
沒幾分鐘，方才還亂得不忍直視的屋子立刻恢複得整潔如新，一塵不染。
江歌環顧了下四周，确認完畢後，她呼了一口氣，拍了拍手，剛坐下，就看到身邊紅衣和昭夜兩張已經不能用震驚來形容的臉。
……好像做了什麽不該做的事。
江歌默默淌下一行冷汗。果不其然，紅衣兩眼反光地朝她撲過來，一把把她給抱住，在她懷裏猛蹭：“嗨呀小白你太厲害了！”
昭夜也是一副不得不服氣的模樣：“喂，你究竟是什麽時候的鬼，怎麽這麽厲害？”
江歌皺了皺眉，反問：“難道你們平時不是這麽做的？”還有法力和變成鬼的時間又有什麽關系？雖說這是她親手創造的世界，但當初寫這篇文的時候完全就是因為萌上男主是鬼的這個梗，以致于前部分都是在講作為鬼的男主和作為捉鬼天師的女主二人歡喜相鬥的日常，根本沒有涉及鬼神這方面的确切設定，至于後半部分……沒錯，後半部分又被她坑了。
“當然不！”紅衣驚訝地看着她：“你難道不知道？”
“知道什麽？”
見江歌真的是一無所知的模樣，紅衣和昭夜面面相觑，這究竟是從哪裏冒出來的鬼？
“既然這樣，那就讓我來給你普及普及。”紅衣故作嚴肅地咳了咳，清了清嗓子，慢吞吞地解釋：“一般來說，人死了之後，都是去往生輪回，而我們這些還因為死的時候執念太深而游蕩在人世間的鬼，稱之為怨靈。而怨靈天生自帶法力，但并不是所有怨靈都能靈活運用，在人間逗留得越久，對法力也就越能掌控自如。像我和昭夜，死了沒幾年，現在只能會一些最基本的法術，而且每次使用法力之後都會變得很疲勞，所以我們一般不輕易用法力。”
江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麽說來，我是一只死了很久的鬼了。”
聞言，紅衣和昭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出了疑惑。明白對方的意思，昭夜朝紅衣點點頭，轉過頭看向江歌：“你還記得多少生前的事？”
聽到昭夜這麽問，江歌心裏又是汗顏，原主是個一出場就被古靈收服的炮灰，有哪個作者還會特意去寫一個沒活過一章的炮灰的生前啊。別說生前的事，就是一個名字，她都沒有給原主起，才導致現在讓紅衣喊她小白——因為她穿的是件白裙子。江歌尴尬地撓撓頭：“大概……就記得自己生前是個人？”
“……”
和紅衣、昭夜聊完，江歌施法将晚飯做好，就回了房間。見她的背影落寞，留在客廳的紅衣又和昭夜鬥起了嘴，只不過這次二人都壓低了聲音。
“都怪你要問小白生前的事，她什麽都不記得，現在肯定很傷心。”
“喂死紅衣，不是你要我問她的嘛，現在怎麽又怪起我了！”
“話說小白到底是怎麽回事？她法力這麽高，難道真的死了很久很久了？”
“不可能，你又不是不知道，怨靈不能在人間逗留很久，會變成……”昭夜及時住了嘴，他望了望江歌房間的方向，将聲音壓得更低：“會變成連最後理智都喪失了的惡靈的。”
“……”
即使客廳裏的說話聲已經很低很低，卻還是一字不差地落入江歌耳中。她抱着膝，靠在角落，就目前的情況看來，這個世界的形式對她很是不利，先不說攻略秦慕延這件事，她能存活在這個世上的時間都還是個迷。
她不知道變成惡靈會招來什麽惡果，但如果真變成了惡靈，那她攻略秦慕延的幾率真的會變成零——誰特麽願意和一只面目猙獰相貌醜陋的惡靈談戀愛！
江歌正在苦惱之時，出門了一天的男主人也終于回家。
秦慕延一回家，就發現家裏今天的氣氛有點不對勁，視線略過沙發上坐着的兩只鬼，他的目光頓了頓，終于想起，哦，那只不可一世的高傲女鬼不在。
他沒做什麽表情，像往常一樣，徑直上樓，卻被紅衣突然喊住：“小慕慕。”
秦慕延停住步子，轉身看着她：“有事？”
紅衣欲言又止，她用手肘捅了捅旁邊的昭夜，昭夜不耐地啧了一聲，最後不情不願地開口：“秦哥哥，我們想問……”
“秦慕延，能和我來一下麽？”
昭夜還沒把話說完，江歌突然飄到了秦慕延面前，表情嚴肅地看着他。說是請求，這堅決的語氣更像是命令。秦慕延淡淡地瞥了眼她，更堅決地道：“不能。”
江歌：“……”
見秦慕延轉身欲走，江歌本能地伸手去抓他，自然是撈了個空，直接從他手上穿過。她一心急，又施法移到秦慕延面前欲将他攔住，秦慕延也沒料到她會突然出現在自己面前，一時沒停住腳步，徑直從她身上穿過。
說時遲那時快，他穿過江歌身體之時，二人身體重疊之間忽地閃過一道白色的光，再之後……就沒有然後了。
客廳裏的紅衣和昭夜眼睜睜看着江歌突然消失不見，驚得下巴都快掉進懷裏。
紅衣看着立在原地不動的男人，顫顫巍巍地開口：“小慕慕，小白……不見了……”
男人在原地僵了許久，才悠悠轉身，他看向紅衣和昭夜，難得露出尴尬的表情。紅衣和昭夜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男人伸出手指了指自己：“我在這。”
作者有話要說： 大粗長的一章！
看見很多大佬說想看番外=.=，本來是沒打算寫番外的，或者是想等完結最後一個世界之後出個番外合集，但是又想了想，那個時候估計都忘了前面的世界都講了什麽orz。
現在已經第四個世界，強迫症不想打亂章節的隊形，那就從這個世界開始上番外吧，至于前三個世界的番外，我抽點時間寫出來放在微博上，要是不嫌麻煩就去我微博上找吧~
番外開車專用微博@晉江灼夜，歡迎上車=3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