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撒網
"那就好, 你們派人去那村子附近,尋尋我的小厮阿福。"六王爺說完, 眼中露出沉思。
"王爺安心養病,草民定會派人去找。"章勇點了點頭, 臉色上帶着疑惑,他接着詢問:"王爺不是在滄州府嗎?不知為何卻到了泰安,還被追殺?"
章靜言一聽大哥詢問六王爺這個問題,臉色一變,暗嘆:大哥怎麽這般直接,若是王爺此事事關機密,豈不是犯了忌諱, 她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拉了拉大哥長袍邊角。
章勇扭過頭,見到妹妹的小動作, 臉上更是疑惑。
六王爺随手将錦被往身前拉了拉,掩住半露的鎖骨, 如刀刻般俊朗的臉上帶着些許沉思, 他挑了挑眉:"哦?章公子真的想知道?"
"大哥只是好奇, 望王爺諒解。"章靜言率先開口,怕大哥又再說什麽忌諱的言語。
"無妨。"六王爺伸出右手輕敲了幾下桌子,眼睛随意瞟過章家兄妹, 如今他們也算是自己人了,也罷,但說無妨。
"這次小王遇刺, 是與亂黨有關,至于幕後真兇,小王暫且未知,為防那些亂黨再次行兇,你們務必派人把守莊子。"六王爺臉上蛻盡随意,一本正經地開口。
"這……草民這就前去安排。"章勇回答。
"王爺估計也累了,我們兄妹二人先行告退。"章靜言見六王爺露出倦容,體貼地開口,便帶着大哥挑開簾子出去了。
"妹妹為何不讓我問清楚?"剛出了院子,章勇就沒耐住心中的疑惑,開口詢問。
"大哥,豈不知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六王爺剛受重傷,大哥這般直接詢問,可不叫六王爺尴尬。況且,這皇家之事涉及機密,豈是我們能插手的?我們只管老老實實辦事即可。"章靜言朱唇輕啓,字字珠玑。
章勇一拍腦袋,俊朗的臉龐上帶着挫敗,他又粗心大意了。
"大哥,如今最重要的是,我們通知蘇大哥,否則,以莊子這些侍衛,萬一再出什麽事,我們可擔當不起。"章靜言提醒道。
"我立刻派人去找蘇兄,再通知府中再往這邊派些人過來,你覺得如何?"章勇想了想,開口詢問。
"大善,就如大哥所言安排便是,我們派出去尋蘇大哥的人,在路上可尋找六王爺的小厮阿福。"章靜言拍手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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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兄妹就這樣安排妥當,便去章靜言院子商量人員安排。
………………
"大人,這邊都巡查過,我們該啓程回城了。"侍衛禀告。
"好,吩咐下去,啓程回城。"蘇赦身穿青色錦色紋勁裝,面如冠玉的面龐滿是風霜,下巴冒出青色的胡須,雙眼布滿血絲,他手一揮,吩咐身邊的雙壽。
衆人這些日子均是在這村子打轉,早就歸心如箭,此時聽到主子命令,精神一陣,都齊齊上馬,往城門方向趕。
一大群人雖都疲乏至極,都也盡力加速,急切回城中休息,不到一個時辰,他們行進了三十裏。
剛轉過一個山頭,就見前方有幾個侍衛在四處尋找着什麽,正好将崎岖的山道擋住。
"前面幾人,你們快讓道。"雙壽拍馬向前,迎着為首的侍衛開口。
那為首的侍衛恰好認識雙壽,也拍馬向前與雙壽交談:"雙壽哥,我是章大少爺派來的侍衛,有事求見蘇少爺。"
雙壽也覺得那侍衛眼熟,帶着那侍衛去見蘇赦。
"拜見蘇少爺,我家少爺讓我請你去趟郊外莊子。"那侍衛禀告。
"哦,不知有何事?"蘇赦開口詢問。
"蘇少爺,事關緊急,請您禀退左右。"那侍衛倒是謹慎。環繞蘇赦身邊衆人,面上帶着猶豫。
蘇赦揮了揮手,吩咐身邊的侍衛退後。
那侍衛騎馬到蘇赦面前,湊到蘇赦耳邊低語,蘇赦時不時點點頭。
他聽到這事,更覺得情況緊急,畢竟六王爺身份尊貴,而且身為儲君的候選之一,尤其是其他幾個皇子都有毛病情況下,六王爺的事更急迫。
蘇赦馬上帶着人趕回莊子。
因為他們已經趕了不少路程,所以沒有多久,蘇赦一行人就到了莊子外。
那個侍衛上前敲門,守門的老人步履緩緩地走到門前,推開沉重的厚木大門。
蘇赦帶着這些随從直接騎着馬進了莊子,穿過銀杏葉鋪就的正路,跟着那個侍衛往六王爺住的院子走。
等快到了院子,蘇赦翻身下馬,吩咐這莊子裏人去為他侍從安排住處,自己讓雙壽負責安排,便大踏着步子往六王爺住處走。
他穿過假山,沿着走廊慢走,又走了幾步就到了六王爺住的院子。他先整了整衣服,又理了理頭發,這才進了院門。
就見正房門前,坐着幾個小厮,看到蘇赦進來,都一湧而上,熱情地招呼:“蘇少爺安好,可是要見裏面那位少爺?”
蘇赦一見這陣勢,頓時有點發愣,他正是勞累得頭昏腦漲,見到這些人一擁而上,更覺得煩躁,閉口不說一句話。
“你們都在幹什麽吶?”一個身穿紫色衣服的丫鬟揭開門簾。
這是一個小丫鬟,因為怕小厮伺候不周,章靜言便撥了個周府的丫鬟伺候,她看了看蘇赦,先行了一禮。說道:“蘇大人要見裏面那位少爺嗎?他正等着您呢?快随我進去吧。”然後轉身進了屋子。
蘇赦聽了,看了看身旁的幾個人,眼光淩厲,身邊圍着的幾個小厮馬上四散開,蘇赦又微微整了整衣領,也進了屋。
六王爺仍是那副懶散的模樣,他斜靠在床邊,手捧着一本書,時不時翻上一張,刀砍斧削般的臉上時不時閃過沉思。
他們剛一進去,六王爺就放下了書卷,擡起頭,鳳眼微挑,臉上微微露出一絲笑意。
"您還好嗎?"為了避免洩露身份,蘇赦隐晦地開口詢問。
六王爺揮了揮手,那丫鬟識情趣地退下。
"王爺,您受苦了。"蘇赦那俊朗的面孔上滿是敬佩,六王爺,真是個狠人,敢于冒險。
"無妨,這次我們的網已撒下,只待祭祀會甕中捉鼈了。"六王爺拍手大笑。
"可這次王爺您太冒險了,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您怎麽能自己去呢?"蘇赦仍是心有餘悸。
"若不是本王親自作戲,那些亂黨怎麽會相信,現在,只待收網了。"六王爺鳳眼微挑,眸光微暗,眼底蘊含着暗波驚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