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知道了程钰要越南盾的原因， 藍侬眼眸中笑意流動， “孩子氣。”
程钰臉紅心跳。
這迷死人的桃花眼， 這寵溺的語氣，藍侬這是把她當成再再了，還是當成嘻嘻了……
她是兩個小娃娃的媽媽了， 連少女的氣息恐怕都很少了吧，哪裏還有孩子氣……
程钰提醒自己冷靜。
他的溫柔寵溺， 不是為了她本身， 而是因為再再和嘻嘻， 因為她是兩個孩子的媽媽。
“不是孩子氣，是替我爸爸抱不平。”程钰解釋， “我爸爸在太平鎮行醫，小地方的醫生，賺得并不多。他的錢大部分是供我上學了，我上的是藝術類的學校， 學費一直很貴。再有就是叔叔總是要錢，我爸我媽---我媽指的就是馮姨---他倆省吃儉用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
“馮姨的穿戴還可以。”藍侬疑惑。
程钰：“馮姨之前很顯老的，這陣子我逼着她用我的化妝品， 逼着她吃營養品， 還自作主張給她買了不少衣服，她就顯年輕了。”
藍侬微笑凝視她， “什麽時候的事？”
“什麽？”程钰愣了愣。
“‘這陣子’，指的是什麽時候？”藍侬更進一步。
程钰在一愣之後， 已經明白了。
現在的程钰，和之前的齊珵玉，為人處世方面有太大的不同。藍侬已經注意到了。所以他會問，程钰對馮姨态度的轉變，是從什麽時候開始的。
程钰心事重重的走到窗前。
她該怎麽告訴解釋所有的這一切呢？
“或許是我太冒昧了，但我真的困惑不解。”藍侬不知什麽時候到了她身後，“再再一出生，你就把他送人了。并不是說你不對，實際上你當時的處境相當糟糕，那麽年輕，又沒有婚姻的保障，沒有辦法撫養孩子。沒有見到你之前，我以為我要花費相當大的力氣才能讓你接受再再，我在你家隔壁買了房子，做好了長期追求你的準備。”
“但是我沒有排斥再再，我對再再很好，像一個愛孩子的媽媽。”程钰輕笑。
“我被弄糊塗了。”藍侬坦白。
他離程钰很近，程钰能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古龍水味道，心裏亂亂的。
她一時想不到該怎麽說，“那個，剛才你說有事要找我，就是問這個嗎？”
“不是。”藍侬否認，“剛才我找你，是想和你協商，咱們能不能住在一起，或者，能不能換換房子。”
藍侬告訴程钰，“你和嘻嘻現在住的房子，我已經向沈家買下來了，房産證會改成你一個人的名字。隔壁的房子也買下來了。再再和嘻嘻希望咱們四個人能住在一起，我也是這麽希望的。不過，如果你反對，當然咱們也可以分開住。如果你不介意的話，我想住你的卧室。”
“為什麽？”程钰糊塗了。
藍侬：“我一直有睡眠障礙，在你的卧室卻一直睡得很好。”
“這樣啊。”程钰明白了，“那并不是我的卧室有什麽特別的，是你和再再、嘻嘻一起，心緒寧靜。”
“咱們還是一起住比較好。”程钰明白了藍侬的顧慮，大大方方的表态，“兩個孩子想和爸爸媽媽住一起，我爸媽也希望看到咱們一家四口和睦融洽。咱們最好不要分房睡，爸媽和孩子們都會不放心的。”
“好，一起住。”藍侬心裏一陣松快。
程钰說她的卧室沒什麽特別的，藍侬卻不這麽認為。
她的卧室，空氣都比別處清新宜人。
那是一塊福地，在那裏，他每天晚上都睡得很好。
“怎麽突然想起這個了？”程钰笑。
藍侬也笑，“或許是因為，離開你的卧室之後，我睡眠質量下降了吧。”
他也曾經和程钰一樣，以為他那些天睡得好是因為和兩個孩子在一起。但是到了酒店之後，一樣是和兩個孩子同睡，卻沒有那種寧靜舒适的感受了。
他想，她的卧室一定有與衆不同的地方。
程钰這時已經想好要怎麽說了。
她神色坦誠，“或許你不信，這一切的轉變，從一個夢開始。在我上綜藝節目之前，做了一個很可怕的夢。在夢裏，我在錄節目的時候被圍攻、被潑髒水，全網罵我虐待兒童、騙婚、道德敗壞，我承受不住壓力，跳樓自殺，爸爸媽媽也先後離開人世，嘻嘻成了無依無靠的孤兒……”
程钰打了個寒噤。
想起原書中的劇情，她就覺得很恐怖。嘻嘻這麽可愛的小女孩兒，到底經歷了多少苦楚，才會在續書中成為最大的反派？小寶貝，你到底經歷了什麽……
程钰潸然落淚。
下一刻，她一個落入溫暖有力的懷抱。
藍侬雙臂環繞着她，柔聲安慰，“沒事了。那不過是一個夢，不會成為現實的。”
程钰被他霸道而溫柔的氣息包圍着，依戀的偎依在他胸膛，“夢醒了之後，我害怕極了。我連夜打電話給爸媽，央求他們回來，爸爸把事實告訴我，我才知道不是我騙婚，而是沈琋要騙爸爸的畫……我當然要反擊了，不讓沈琋得逞，我還請了律師，根據律師的建議到公安機關報了案，尋找再再……”
藍侬像哄再再和嘻嘻一樣，輕輕拍着她。
這時的程钰，脆弱的像個孩子。
藍侬輕吻她的發絲。
又多了個孩子，多了一個需要他保護的人……
“謝謝你先報了案。”藍侬心存感激，“如果不是你先報了案，我沒這麽快找到嘻嘻，找到你。”
程钰淚光瑩然，“生下再再的時候，我不愛他，我甚至一眼也沒有看他；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我愛再再和嘻嘻，勝過愛我的生命……”
“我明白。”藍侬聲音低沉。
程钰對再再和嘻嘻怎樣，他早就看在眼裏了。
她愛兩個孩子，是最好的媽媽。
“那麽，你沒有虐待過嘻嘻，是嗎？虐童傳聞，是有人陷害？”藍侬溫柔凝視着她。
程钰一個激靈，驀然擡起頭。
藍侬莫名其妙，“怎麽了？”
程钰按耐不住激動的心情，輕聲道：“我好像明白，為什麽你在我的卧室，會睡得特別安心了。”
藍侬低頭，“怎麽說？”
他的雙臂還環着她，他低頭，她微微仰臉，兩人四目相對，有種說不出的暧昧。
“親呀，快親呀。”門外探出一個小腦袋，在替他倆着急。
“嘻嘻，不許偷看。”再再要把嘻嘻拉走。
“不要。果果的爸爸親果果的媽媽，果果都可以看。”嘻嘻有意見了。
“走。”再再不由分說。
“別打架呀。”馮秀英遠遠的瞅見，以為兩個孩子要打架，“再再，你是哥哥，讓着點兒妹妹，好不好？”
屋裏的暧昧氣息一下子全消失了。
程钰掙開藍侬的擁抱，坐得筆直，藍侬懷中無可抱，雙臂交叉放在胸前。
兩人正經得不能再正經了，但是哄不住兩個小人精。
“繼續，別停呀。”嘻嘻笑得很甜。
“我倆什麽也沒看見。”再再撇清。
嘻嘻索性跑進來慫恿，“爸爸可以親媽媽，媽媽也可以親爸爸。”
“媽媽可以親你。”程钰臉上發燒，抱起嘻嘻，在她小臉蛋上狠狠親了一口。
“爸爸可以親再再。”藍侬依葫蘆畫瓢，也抱起再再要親吻。
再再淡定的伸出小手擋住他，“兩個大男人，不要這麽肉麻。”
“兩個大男人。”程钰樂死了。
“兩個大男人，嘻嘻。”嘻嘻開心嘻笑。
齊見宥和馮秀英不放心的在外面問：“笑什麽啊？”
藍侬哭笑不得，“沒什麽，我被再再嫌棄了。”
程钰和藍侬被兩個孩子這麽一打岔，就沒有機會再說話了。直到晚上，兩個孩子睡熟了，程钰和藍侬也累得不行了，程钰打着呵欠，“明後天我請個假，咱們回家一趟，我拿祖傳秘方泡杯茶給你喝。”
“祖傳秘方？”藍侬躺在再再身邊，目光深邃。
程钰自負的笑，“你喝上一杯，就知道我家的祖傳秘方有多管用了。”
藍侬久久沒有開口。
程钰支起胳膊，隔着兩個熟睡的孩子向他叫板，“哎，你是不是不放心我家的秘方啊？不信任中醫，覺得不好使，甚至可能有害處？”
藍侬靜靜躺在那裏，神色溫柔，“你給我的，哪怕是杯毒-藥，我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程钰雙手捂臉，鑽到了被窩裏。
原來以為中間隔了兩個孩子，她和他之間是禮貌的、安全的，現在卻覺得不安全了，一點也不安全了……
他的目光，他的語氣，他的情話，他這個人，都太危險了……
“……我信任你，因為你是我孩子們的媽媽。”藍侬低沉動聽的聲音傳入耳中。
程钰胸中小鹿亂撞，“嗯，我也信任你，你是嘻嘻和再再的爸爸。”
“以後咱們坦誠相待，和平共處，好嗎？”
“好。”
夜已深，夢鄉甜蜜。
第二天程钰想和劇組協商一下看能不能請假，藍侬卻告訴她，已經和劇組協商好了。
程钰有點吃驚，但是也沒有太吃驚。
藍侬輕而易舉就買下她隔壁的房子，為了嘻嘻的願望着手開幼兒園，可見實力雄厚。那他能和劇組協調下來請假的事，也在情理之中。
一家六口回到家之後，嘻嘻跑回媽媽的卧室，“小葉子，我回來啦。你有沒有想我呀？”
程钰端了杯牛奶遞過來，嘻嘻眉眼彎彎。
小葉子一定渴了，這杯牛奶小葉子愛喝！
馮秀英提前給鐘點工打了電話，鐘點工已經把菜買好洗好，馮秀英很快做好了飯菜。
飯後程钰做了杯蘭花茶給藍侬，“齊家祖傳秘方，有奇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