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李夢打開門,李霖就是一愣,他從來沒見夠這個樣子的姐姐,披羅衣之璀粲兮,珥瑤碧之華琚。戴金翠之首飾,綴明珠以耀軀。踐遠游之文履,曳霧绡之輕裾.他偶爾也會見到那些京城的貴女,他們衣着華麗,滿身光鮮,而自己和姐姐一直以來都待在李家村,即使後來家裏條件好了許多,姐姐穿着打扮也是很簡單,沒想到穿着錦衣華服的姐姐一點都不比那些從小錦衣華服的貴女差,若不是這是自己的姐姐,自己恐怕也會以為這是哪家小姐吧。
李夢一出門就見李霖愣愣的看着自己,低頭看看今日的衣着,眉頭一挑,笑道:“小霖,看呆了?”李霖這才回過神,“只是沒見過這個樣子的姐姐。”李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其實已經換了人,現在他只是感嘆,他算是明白了為什麽有人會說命中注定了,姐姐這個樣子哪裏像是沒有受過系統教導的農女?畢竟自小自己與姐姐相依為命,對自己的姐姐再熟悉不過了。
李夢從來沒想過要将自己的身份告訴李霖,原主是因為勞累過度引發傷風而死,若是李霖知道心裏該是什麽滋味,所以這個秘密只能埋藏。上前一步,“走吧,去前廳,不能讓客人久等。”
李夢先行一步,李霖就跟在她身後,現在他也算是明白了姐姐突然穿的這般鄭重的原因了。
前廳靖遠侯正坐在首位一臉不耐的喝着茶,他都來了好半天了也不見那個女人出來迎接他,果然是個沒教養的,等邢峰回來定要和他好好說說,陳家的女兒多好啊,溫柔大方,關鍵是身份又配得上邢峰,這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農女竟然被賜給了邢峰做正妻,不過陳家說了不介意為二房,只希望倒時候讓陳家女兒掌握中饋,他也十分贊同,一個什麽也不懂得的農女怎麽能當得起将軍夫人的職責,這也正和他意,要不是皇上下旨自己怎麽會讓這樣的兒媳進門,這不是給他們邢家臉上抹黑嗎?
你說為什麽現在靖遠侯會對邢峰的事這般關心?靖遠侯還真不是關心邢峰的事,只是為了邢家的臉面罷了。對于邢峰的所作所為他不是不怨恨,自己疼了寵了十幾年的愛妾和兒子就這樣被邢峰殺了,但是他再怎麽不喜歡,邢峰終究是他的兒子,他年紀也大了,小兒子死了,以後他還不一定會再有孩子,除了邢峰他別無選擇,總不能倒時候讓邢家無後,那他百年之後真是無臉見列祖列宗了。他在金銮殿上狀告邢峰也是知道皇上不會拿他怎麽樣,他只是氣不過自己兒子竟然做出這樣的事,一點也不把自己這個父親放在眼裏!他殺了已經扶正的靖遠侯夫人是怎麽回事?還祭奠了他的母親,這是在說他為父不慈嗎?不給他點顏色看看他就不知道誰才是他的父親。
靖遠侯面上不顯,但是心裏早就打算好好教教邢峰怎麽當好兒子,一會兒定要給那個農女一個下馬威,到時候陳家的女兒進門她也少點阻礙。
李夢一進門就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靖遠侯,心下有些不喜,這裏是将軍府,靖遠侯之前已經将邢峰趕出家門,現在即使他是邢峰的父親,也不能反客為主的坐在首位。
心裏不舒服,李夢面上卻沒帶出來,進門後給靖遠侯行了一禮,:“李夢見過靖遠侯。”靖遠侯剛才就看到這個漂亮姑娘了,看衣着不像是下人就以為是邢峰身邊的小妾之類的人,根本就沒将她和那個農女聯系在一起,看到李夢向自己行禮,才有些詫異,“你是李夢?”
李夢見靖遠侯沒有教自己起身的意思,就自己站起身,在旁邊找椅子坐了下來。這動作讓靖遠侯一下子拉下了臉,不管這是誰,但憑着這姿态就讓他不喜,長輩還沒讓起身就自己站起來了真是沒禮貌,和邢峰一樣!靖遠侯拉着臉:“胡說八道,李夢不是個粗鄙的農女嗎?你騙誰呢?”說道這裏靖遠侯突然一頓,不會是邢峰不想娶那個農女,專門找來的吧?仔細打量李夢的長相卻是是美人,看樣子自己這個兒子也不老實啊。
李霖就站在屏風後見靖遠侯來回打量自己的姐姐,暗罵一聲老不休,不知道現在姐夫收到自己派人送的信沒有,這是姐夫的親生父親,自己和姐姐都不好做什麽,只能等邢峰回來再說了。
李夢現在倒是淡定的很,自在的喝着茶,等着自己的公公靖遠侯發難,“李夢不敢欺騙侯爺,小女确實是李夢。”靖遠侯現在也不計較李夢的身份問題了,他今日來是有其他事情要做,“邢峰呢?他什麽時候回來?”口氣算不上多好,端着父親架子。
李夢挑挑眉,靖遠侯問什麽就答什麽:“邢峰這幾日每日都很忙,我也不知他何時會回來。”靖遠侯一聽這話就有些不高興了,“什麽叫你也不知道,你這妻子是怎麽當的,連夫君什麽時間回家都不知道,果然是上不了臺面。”李夢不知道這兩者有什麽關系,也不生氣,轉過話題:“不知今日侯爺前來所為何事,等邢峰回來我可以轉告他。”
靖遠侯看了一眼李夢,覺得告訴她也可以,她早晚也是要知道的,開口:“我給邢峰定了一門親事,是戶部侍郎家的女兒,等邢峰回來你轉告他讓他去提親。”靖遠侯特意突出女方的身份,就是想讓李夢知道自己的身份安分點,但是李夢只是微微垂了眼簾,熟悉她的人就會知道李夢這是生氣了,“我記得皇上已經下旨給我和邢峰賜婚。”
靖遠侯點點頭,“是這樣沒錯,但是陳小姐明事理,願意做二房。這件事委屈了她,等她進門後就将府裏的事情都交她管吧,你也知道你的身份,讓你做正妻已經是極大地恩賜了。”
李夢自認修養極好,現在也忍不住在心裏暗罵幾句,搶了她的夫君,奪了的權,當個有名無實的将軍夫人,說不得會遭遇什麽,莫不是還要她感恩戴德不成?李霖現在也是氣炸了肺,只是記得自己現在不好出去,不然定會與靖遠侯理論一番,不過若是邢峰真的這般做了,他寧願帶着姐姐回李家村繼續過苦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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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吸一口氣,李夢壓下心裏的火氣:“侯爺說笑,邢峰還未說要娶陳家小姐。”靖遠侯渾不在意:“我是他的親爹,他還能不聽我的不成?”
李夢正要說什麽,邢峰就從外面走了進來,似笑非笑的看着靖遠侯:“你說什麽我就要做什麽?別忘了你的愛妾和小兒子是怎麽死的,惹急了我吧我可不保證不會弑父!”靖遠侯騰地一下子站起身來,指着邢峰怒罵:“你這孽子還有臉提你母親和弟弟!”
邢峰眉頭一皺:“我的母親可不是那個恬不知恥的女人。”“胡說八道!我已經将你二娘扶正,她是你的母親。你這大逆不道的東西竟敢殺人!”靖遠侯本來不想在和邢峰撕破臉的,這些日子他也算是看清了邢峰如今的身份地位,自己作為他的父親得到的好處也不少,就勉強将邢峰殺了他愛妾和小兒子的事情忘記,沒想到今日邢峰會主動将這件事說出來,他哪裏還忍得住。
邢峰嗤笑一聲:“父親你是說你為了扶正那個女人将我母親害死這件事嗎?”靖遠侯當初一心想讓小兒子當世子,對于愛妾害死自己的正妻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現在沒邢峰這麽一說不由得有些心虛,底氣不足的争辯:“你母親明明是病死的,誰害她了!”
邢峰不願看到自己這個父親的嘴臉:“你不是說要将我逐出家門嗎?今日怎麽有上門了?”靖遠侯見邢峰不在提起那件事,微微松了口氣,一聽這話就說:‘我當時只是氣話,我現在只有你這麽一個兒子,你出京城這麽久自然是要來看看你的。’靖遠侯現在可不願意和邢峰還清界線,邢峰是手握兵權的大将軍,而他不過是一個沒有實權的侯爺,在這個貴人滿地走的京城根本就不算什麽。
邢峰當然不相信這鬼話,不耐的開口:“有事直說!”靖遠候有些不高興邢峰的口氣,但想到今日的目的,忍下教訓邢峰的沖動:“我今日來告訴你,我給你安排了一門婚事,你今日就過去提親吧,等你和那個叫李夢的成親後就将人家姑娘娶進門吧。對了,到時候府裏的事也都由人家姑娘做主吧,畢竟委屈了人家。”
邢峰一聽這話要被氣笑了,這人是哪來這麽大的臉來給他說這些,莫不是以為以親身父親的身份就能做他的主了?邢峰走過去将默不作聲的李夢攬在懷裏,和她坐在一個椅子上,拍拍她的後背安撫她,見李夢回握他的手,這才擡頭看向靖遠侯,也不客氣,“我何時說過要娶別人了?我只李夢這一個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