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第七十六把刀
事實證明，鶴丸作為牛郎店的關底BOSS, 不僅能憑實力單身, 還能憑本事吓唬刃。
不過是在暴雨之夜吃了個火龍果, 八小時後就上了時之政府的通緝榜，講真, 不說本丸的刀劍了，就連秦尋真看到這條絕殺令，也是非常懵逼的。
厲害了我的鶴！
讓你去接觸魔化極短, 你倒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這要怪, 也只能怪鶴丸和三振暗堕刀都非氣爆棚。
誰能想到天大地大, 三振被時政軍隊追殺的暗堕刀逃刀哪兒不好，非得往山洞鑽。誰又能想到, 一大片地方那麽多山洞, 非得循着鶴丸的地頭躲。
更不知道裏頭的冒牌貨啃的是紅心火龍果, 完全沒想到返身沒多久就遇上了追殺小隊……
三振暗堕刀落網, 他們自是不甘心。
已知反抗是碎刀，被押解回去後是刀解, 左右都是死, 為何要便宜那個吃心的惡鬼？與其讓它的自由建立在他們的屍骨之上, 還不如利用它一把, 好争取一個逃跑的機會。
暗堕刀也分等級, 刨除恐怖至極的魔化刀，異化為“惡鬼”的刃也不容小觑。
至少，這一整支隊伍的“清道夫”, 絕不會是“惡鬼”的對手。只要将惡鬼引來，或者讓人類去招惹惡鬼，待他們兩敗俱傷……
暗堕今劍被刃壓制在地，他雙眼猩紅，兀自掙紮不休：“你們別想逃，知道這裏是哪兒嗎？這兒可是暗堕惡鬼的地盤！”
他冷笑：“你們受了傷，流着血……遲早，都會成為……嘔！”
他的腹腔遭了一腳，嘔出一大口黑血。可這振今劍渾身缭繞着黑霧，殺意淩然。有細小的白骨從脊背、肋下長出，他的樣貌愈發趨向溯行軍。
“主殿。”一振同田貫國正回首，問道，“他說這裏是惡鬼的地盤，我們是撤退，還是……”
男青年蹙眉：“不能聽片面之詞，派兩振極短去偵查，最好能帶回影像資料。”
“是。那這三振暗堕刀……”
男青年垂眸：“我來。”
他蹲下來，伸出手，在暗堕今劍憎惡的眼神中，撫上他的額頭：“抱歉，今劍。”是人類的失職，讓你們遭遇了那些。
柔和如水的靈力從今劍的額頭灌入，沿着他的四肢百骸奔湧全身，像是溫泉一樣将他緊緊包裹起來。
蒸騰的黑霧漸漸安靜了下來，桀骜不馴的暗堕今劍感覺困倦非常，眼皮子越來越沉。慢慢地，他閉上了眼。
像是夢見了什麽美好的東西，他的唇角緩緩勾起。
“岩融，我想吃雪糕……”
半分鐘左右，暗堕今劍的身影便在一片螢光中散去。同行的刀劍們保持沉默，另兩振暗堕刀咆哮着，情緒失控後竟加速了暗堕。
但最後，他們還是消失在了光芒中。
男青年收回手，嘆道：“是人類虧欠了他們……”
“主殿。”
男青年淋在雨中，渾身濕透：“如果哪一天我也變成了渣滓，記得殺了我。”
“……謹遵主命。”
暴雨傾盆，雷聲在沉默了許久後再度轟隆響起。
閃電劃破高空，劈開天地的光明，被派遣出去的兩振極短卻牢牢抱着相機，驚慌失措地狂奔而來。
“快！快跑！真的是惡鬼！一振暗堕的鶴丸！”他們尖聲驚叫。
在電光之下，所有刃仰頭望去，果然瞧見那高聳的山丘之上，落着一只黑漆漆的鶴。他通身黑暗，嘴裏手上滿是鮮血，掌心還握着半顆人心！
他的視線穿過雨幕，正“貪婪”地盯着他們……
惡鬼！
只有通體被暗堕氣息浸透的刀，才會有從頭到腳的漆黑。洗不白的黑暗，化不開的怨念，一振惡鬼，足以滅殺數十小隊。
糟糕！快撤！
別說審神者了，就連滿練度極化的刀劍都有些坐蠟。那可是吞食人類和同類的惡鬼，吃得越多，暗堕得越厲害，殺傷力越強大。
歷來都是需要出動S級本丸才能被消滅的存在！可現在，他落在他們面前！
“跑！快跑！撤退！先撤！分頭撤！”
眨眼之間，“清道夫”隊伍原地解散，速度快的刀劍一把扛起自己的審神者，馬力全開地跑，而剩下的一半刀劍結成防禦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戒備地盯着那振惡鬼暗堕刀。
鶴丸：……
他真的只是聽見了打鬥聲，出來看熱鬧而已==
然後偏巧撞上了兩振極化短刀，吓得他們哇哇大叫還抓起相機沖他狂拍了幾張，還不等他好好擺出姿勢，就見他們絕塵而去，追也追不上。
而當他好不容易找準方向，想問問“友軍”這地方暗堕刀出現頻繁嗎？能釣到嗎？不能的話能把那三振暗堕刀還給他嗎？
緊接着他發現，“友軍”也哇哇大叫着跑了，還扛走了審神者。
好過分哦，一個線索都不給他留！
鶴丸木着臉，注視着三十米開外的方陣，啃了一口火龍果。
衆刃：……
這一口，啃的不是人心，仿佛是啃在他們身上一樣！
眼見這群刃沒跑，興許還是有戲的。鶴丸緊緊盯着他們，一邊生怕他們跑了，一邊加快了啃食火龍果的速度。
啊，吃完問問！
可這落在刀劍眼裏，就成了另一個意思：等我啃完這顆人心，馬上就輪到你們了！
鶴丸大口大口啃着火龍果，汁水四濺。
衆刃看着鶴丸兇狠殘忍地吃心，鮮血狂飙。
鶴丸吃完火龍果舔着手指，一臉滿足。
衆刃瞧見鶴丸吞咽着血跡，十分享受。
鶴丸沖方陣中的刃露出親切和善的笑容，沖他們揚起手……
衆刃瞧見鶴丸猙獰地微笑，滿嘴沾血的獠牙，一手指向他們，表示“該吃你們了”！
同田貫國正強作鎮定：“主殿應該跑遠了，那麽現在……”
“我們也跑吧！”
“是！”整齊響亮，無比劃一，話音一落，衆刃分分鐘作鳥獸散，轉眼消失得無影無蹤。
鶴丸：……
他從未想過，在一個暴風雨的暗夜中，面對凹凸不平的地勢，一堆夜戰無能的太刀居然能跑得比極短還利索？！
不，等等，這不是重點！
他們為什麽一見到他就跑啊，看不出來他是一只正常的鶴嗎？
好過分哦，都不給他解釋的機會！
很氣的鶴丸憤怒地掏出了第二個紅心火龍果==
緊接着，在下一個閃電劈來的時候，他瞧見遙遠的山頭之上，站着一振黑漆漆的短刀。紅眸如血，黑霧缭繞，額角長着一根尖銳的鬼角。
對方的脊背上爆出一雙白骨的羽翼，尾椎後還晃着一條長長的、鋒利的骨尾。
他站在高處，冷冷地俯瞰着他……手裏的紅心火龍果==
鶴丸：……
他似乎有點明白為嘛“清道夫”們要跑了，原來他們居然面對着這麽振可怕的暗堕刀！怎麽辦，更氣了，居然不提醒他一起跑！
但鶴丸終究是關底BOSS，一瞬間福至心靈，他覺醒了保命的本能！
舉起手中的火龍果，鶴丸露出八顆牙的招牌牛郎微笑，無害道：“要一起吃嗎？”
……
誰也沒想到，最讓刃憂心的鶴丸會憑借一枚紅心火龍果打入了暗堕刀的陣營==
彼時，同一個山洞，同一個雨夜，同一處落腳，魔化藥研坐在角落裏，漫不經心地轉着手中的火龍果，沉默良久。
他已是魔化的暗堕刀了，再無回頭的餘地。本該向溯行軍的王點前進，成為對方麾下的一員，卻不料在半途中感受到了同樣的暗堕氣息——
那是同一個暗堕本丸出來的味道，是……包丁的味道。
粟田口的兄弟羁絆很深很深，藥研會為了保護自己的弟弟暗堕，自然也會為了自己的弟弟強制清醒。
他還記得，自己将包丁交給了一振鶴丸。
他還記得，他拜托鶴丸将包丁安置在學堂。
包丁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因為他的緣故，被人類驅逐了嗎？颠沛流離，然後暗堕……
如果真是這樣，他不介意殺回去，無論好壞的審神者和付喪神，他都要将之斬殺！
魔化藥研順着血味來到這裏，原以為會遇到暗堕的弟弟，卻不料，撞上的是那振帶走包丁的鶴丸。
他的胸前，挂着一個瓶子，散發着包丁的氣息。
藥研驟然放下心，卻又覺得心頭空落。但想到包丁有了着落，他也別無所求。
那應該是個很棒的本丸吧？
就連這振鶴丸外出攜帶的食物……都是他從未見過的東西。
火龍果？
在他的記憶裏，除了飯團還是飯團，不存在零嘴和水果，何曾見過這種高檔物。
魔化藥研：“包丁呢？”
鶴丸：“在本丸吶。”
“你的本丸？”魔化藥研側目，“你的審神者，居然不介意？”
鶴丸：“為何要介意？我的本丸，全是二手……哦，不是，全是幾手刀。”
魔化藥研怔然：“審神者，不該喜歡自己鍛刀嗎？”
親手鍛造純白如紙的、宛若親生的刀劍，才是人類喜歡的不是嗎？為何要接手別人不要的東西？還是……經歷了幾手的刀劍。
鶴丸眼珠轉了轉：“你想知道的話，大概得正面問姬君吧。”
魔化藥研嗤笑：“你怎麽會在這裏？”
說着，他轉過猩紅的眼：“一個小瓶子，這個味道可以瞞過普通暗堕刀的眼，卻逃不出我的感知。無論你想做什麽，現在就停手，回你的本丸。”
“再往遠處，就是S級本丸的前線戰場了。”
“那裏，是暗堕惡鬼出沒的地方。”魔化藥研起身，将火龍果丢給了他，“你的氣息瞞不過惡鬼，再前進，你會成為他們的食物。”
“或者，在我餓到失去理智的時候，成為我的口糧。”
鶴丸接住了火龍果：“哦呀，這可不行呢！”
“我是奉命在找你的！”
魔化藥研：“奉命？”只能是審神者的意思。
“無論你的審神者要做什麽，讓她停手。”
鶴丸啃了口火龍果，含糊道：“哦，姬君說，讓我帶你回去見包丁一面。”
魔化藥研：……
“那我停手咯！”
魔化藥研：……
果然還是吃掉他吧！
……
可惜，鶴丸這會兒回不去了，莫名其妙上了絕殺通緝榜的他，與理所當然上了絕殺通緝榜的魔化藥研，被迫組隊，在S級審神者的聯手搜捕下，無奈轉道去了溯行軍的王點==
魔化藥研累感不愛，他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活成這振搞事鶴的保姆，簡直是在給另一個本丸的審神者帶孩子！
譬如三天前的一個下午，一支由三名S級審神者組成的隊伍發現了鶴丸——
S級審神者們拼命追殺：“是惡鬼！不要讓他跑了！堵他！”
黑鶴抱頭亂竄：“我不是！我是正常刃！不要追殺我！友軍！是友軍！”
魔化藥研：……
無奈之下，他只好張開骨翼，從天而降，在魔氣缭繞中，他看到S級審神者都有些臉色蒼白——
黑鶴分分鐘狐假虎威：“是的沒錯！我就是暗堕的惡鬼！既然你們送上門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魔化藥研：……
黑鶴張牙舞爪地反追殺，S級審神者們帶着刀分頭跑。
隐約間，他還能聽見人類崩潰的抱怨聲：“這振惡鬼刀是暗堕了腦子嗎？他追殺我們居然是為了搶糧食？”
“他被我們發現不就是為了搶餅幹嗎？”
“……哦，對哦。”冷漠臉。
魔化藥研：……
譬如兩天前的一個上午，一名資歷頗深的S級審神者帶隊盯上了鶴丸，使出重重手段對他圍追堵截，卻依舊奈何不得他。
直到黑鶴皮成球，從樹上倒挂下來準備吓一吓這名審神者。他小心地撩起了該審神者的長發，往上那麽一扯。
就見那頭飄逸的黑發被黑鶴扯了起來，露出下方油光可鑒的禿頂。
黑鶴：……
審神者：……
吃驚的刀劍們：……
遠觀的魔化藥研：……
夭壽啊！這名S級審神者居然是個禿頂！那特麽是一頭假發！
審神者：“我要宰了你！啊啊啊，殺了你！殺了你！殺了你啊！”
狂化的審神者發揮超常，一把逮住了鶴丸，正準備痛下殺手！
黑鶴二話不說，将假發套在了審神者的臉上。只是這套的比較精準，而該審神者的臉有點肥大，故而……套上就取不下來了==
魔化藥研：……
他從未想過，對于暗堕刀來講十分棘手的S級審神者，會接連栽在一振“正常無比”的鶴丸手裏==
比如，不小心被扒掉褲子、不小心被扯掉假發……
最狠的一次，鶴丸将一位少女審神者的肩帶栓在了樹枝上，惹毛了小姑娘本丸的所有男刃，被追得跳崖，也是沒誰了。
末了，黑鶴還說：“那個肩帶真的很有彈性啊！”
魔化藥研：……
他為什麽要跟這振鶴丸混在一塊，背負起本不該承受的“色鬼暗堕刀”的罵名？
而一天前的中午，一名落單的S級審神者拖着渾身是血的身體，硬是背着一振重傷的和泉守，從前線戰場，一步步挪向安全地帶，等待救援。
當少年力竭倒在地上，當和泉守即将閉上雙眼，黑鶴倏然冒了出來，在和泉守幾近回光返照的兇狠瞪視中，他笑嘻嘻地湊上前。
黑鶴：“哦呀，需要幫忙嗎？不要這麽看我，吶，看到這個了嗎？靈力結晶哦！喂一顆你的和泉守就有救了！”
“做一筆交易吧，給我一點你的血……”
和泉守惡狠狠：“你做夢！放開大人！”
黑鶴“兇惡”道：“小心我吃了他哦！”
和泉守：……
少年冷然道：“要血随你，把結晶給我。”
于是，黑鶴高興地割開了他的手心，取了小半碗血，又娴熟地掏出繃帶藥膏給他收拾完畢，還特別守信用地将結晶喂給了和泉守。
少年臉色微微扭曲：“你是黑色的鶴？那振本該被老師捉住的暗堕刀？”
黑鶴道：“被捉……哦，記起來了，是那個謝頂的男人啊！這是有原因的！”
“哦呀，當時真是吓我一跳呢！沒想到他的頭發居然是假的！那頭皮的反光刺痛了我的眼，害得我差點被抓。”
少年：……
和泉守：……
頭皮的反光，刺痛的你的眼？
吃瓜暗堕藥研：……
你的搞事能力，刺痛了我的心==
黑鶴帶着小半碗血回來，遞給魔化藥研：“喝吧，別擔心，那男人雖然是個禿頂，可他的徒弟頭發很茂密，你喝了絕對不會禿的！”
魔化藥研：……
突然毫無胃口，難道他以後捕食審神者，還要先檢驗一下對方是不是禿頭？！
魔化藥研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了，這才短短一周的時間，他已經從神秘莫測、恐怖至極的魔化極短，變成了“暗堕後搞事能力max偷人假發搶人餅幹還欺負小姑娘的黑鶴”的隊友==
一世英名……不，他就算暗堕了，也不能讓“藥研藤四郎”這振刀的名字蒙羞！
他必須跟搞事鶴分道揚镳！
必須！
魔化藥研：“我要走了。”
鶴丸：“我跟你一起去啊！”
魔化藥研：“你也該回本丸了。”
鶴丸：“你跟我一起回啊！”
魔化藥研：“不，胡鬧夠了，我去該去的地方，你回該回的地方。包丁就拜托你了，我不會再去見他，也不會見你的審神者。”
鶴丸笑得純良：“好的，那我會告訴包丁，我見到你了。”
魔化藥研微微颔首。
鶴丸：“我搶了餅幹，你幫我吓跑了被打劫的人。”
“我搶了假發，你幫我扇飛了要群毆我的人。”
“在我‘玩弄’了一個小姑娘後被她本丸的男刃們追殺到跳崖，是你飛過來救了我，把小姑娘氣暈了。”
“我會告訴包丁，他有一個十分熱心的哥哥。”
魔化藥研：……
鶴丸，你是魔鬼嗎？
明明不是暗堕刀，為什麽比魔化暗堕刀還要狠？
到底是你暗堕還是我暗堕？
他到底有多倒黴才會遇到這振鶴丸？
……
鶴丸不負衆望，在浪了大半個月後，出乎意料地帶回了那振面有菜色的魔化極短——藥研藤四郎。
在衆刃高山仰止的敬佩眼神中，在秦尋真毫不吝啬的誇獎下，在包丁想見卻被一期阻止的無奈中，魔化藥研覺得自己有話要說。
由于暗堕氣息太濃，他們見面的地點在戰場的外沿，秦尋真帶着幾振神刀和太刀，總算見到了這振傳說中的魔極短。
鶴丸還是老樣子，雖沾了些暗堕氣息，但依然沒心沒肺得很。
他微笑着與魔化藥研作別，被太郎太刀帶走淨化去了。
魔化藥研：“我的時日不多了，無論你找我有什麽事，我都可以答應，但我有一個要求。”
秦尋真笑道：“放心，我們會照顧好包丁的。”
“不。”魔化藥研擡起瘦了一圈的臉，“在剩下的一個月裏，我不想再看見鶴丸國永。”
秦尋真：……
衆男刃：……
鶴丸啊，你到底對這振兇殘恐怖滅殺了“清道夫”的魔化極短做了些什麽？
秦尋真笑道：“要不要坐下來喝一杯，我在時政的醫院撈到了新鮮的血袋。”
魔化藥研：“不……嘔——”
秦尋真：……
衆男刃：……
說好的暗堕刀喜歡吃審神者吃同類還敲骨吸髓呢？
魔化藥研臉色蒼白：“我厭食。”
他的眼神幽深，似乎飽含了無限怨念：“每當我進食的時候，鶴丸國永總會告訴我一些……我并不想了解的信息。”
魔化藥研木着臉，棒讀式：“這血是一個胖子的，很肥，聽說‘三高’，還在吃藥，你喝了沒問題嗎？”
“這血是一個男人的，長得特別黑，你喝了會不會也變黑？哦，你已經很黑了，不怕變得更黑。”
“這血是一個中年人的，他哭着讓我別殺他，他有癌症，癌症是什麽？你喝了這血沒關系嗎？”
“這血是一個女人的，她求我不要殺她，因為她懷孕了，你喝了會不會懷孕啊？”
魔化藥研舉目，深深地注視着秦尋真。
那麻木不仁的眼神中似乎崩潰出一句話：【我能怎麽辦？我真的很絕望啊！我想殺了他，可我弟弟包丁還在你們手裏！】
【求你們了！拴好鶴丸，不要再放出來了！】
【我承受了暗堕刀本不該承受的痛苦！你們的良心不會痛嗎？】
秦尋真：……
衆男刃：……
對、對不起！我們家熊孩子給你添麻煩了！
……
魔化藥研本想甩掉鶴丸這個巨大的包袱離開，哪成想秦尋真不是個善茬，綿裏藏針地将他挽留，末了，委婉地表示想了解暗堕刀與正常刀的不同，希望魔化藥研能夠配合。
該說不愧是養出搞事鶴的審神者麽？
本能告訴魔化藥研，這個女人不能招惹，更不能讓她出手，後果絕不是他想看到的……
秦尋真許諾不會做“刃體實驗”之類的違法事兒，只希望與他溝通一番，交流暗堕刀的心得，譬如——為何正常的極化刀，發揮出的威力，遠不及暗堕的極化刀？
秦尋真：“這是我一直想求的答案。我要是沒記錯，你暗堕之前，是極化的短刀。”
魔化藥研微微颔首。
“我的本丸，也有一振極化藥研。”秦尋真為對方倒茶，在袅袅水汽中，她淡淡道，“可他的實力與你相比，相去甚遠。”
“誠然入魔會讓人或物實力大增，但‘大增’的前提需要基礎。”
“我接受翻十倍的強，卻不敢相信翻百倍的強。”
魔化藥研：“因為……打開了……”
“什麽‘打開了’？”
魔化藥研摁在心髒的位置：“這裏，‘束縛’被打開了。暗堕就是抛棄一切，同時也包括神的身份。”
“我們是本體的分靈，可也是神靈。”
“抛棄契約，我們會……得到本該有的力量，甚至更強。”
秦尋真微微直起了身：“所以，付喪神所謂的練度、極化只是一種枷鎖。破除‘束縛’的刀劍，會更強。”
魔化藥研：“是的，但只有暗堕後才會知道……”
秦尋真笑了：“難怪刀劍暗堕，一定要被殺死呢！”
原來如此。
你們知道得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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