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祁老師?是您啊,您有什麽事嗎?”
柯才璟的聲音出現時, 就連謝予安都愣了幾秒。
他早知道這次節目, 節目組既邀請了他還邀請了祁軒, 就是要看準了因為推人事件正熱時祁軒幫柯才璟說話的緣故, 還有什麽會比這樣的組合更能吸引人們的注意力呢?
所以謝予安也早就知道祁軒一定會做些什麽,但他沒想到居然會是在這個環節。
因為昨天排練時,這個環節的祁軒并沒有選擇場外求助,而今天能在這個環節打通柯才璟的電話, 就證明着這件事是經過節目組同意的——所以整個《每周份快樂》節目組,這是要踩着他捧祁軒嗎?
讓他和柯才璟同時出現, 就意味着要把之前的推人事件重新拿出來讨論, 這期《每周份快樂》播出去之後,不知道又要有多少娛編寫他和柯才璟的恩恩怨怨,又要把他和柯才璟重新拎出來對比。
現在謝予安和柯才璟在網上都有不小的讨論度, 柯才璟就算了,因為柯才璟出道比他早,又經常參加一些綜藝節目, 在熒幕上有着一定的存在感,但謝予安不是, 他只專注于影視業的發展,但是大部分網民都聽過他的名字——因為醜聞, 這對于一個演員來說并不是一件值得得意的事。
娛樂圈裏向來是誰名氣大, 誰更有實力就更有話語權,謝予安知道這條規矩, 所以《每周份快樂》更捧祁軒他是認了,他在節目裏鏡頭少也沒關系,畢竟他現在還是瑞峰的藝人,這個綜藝他就算不想參加,但瑞峰為了《相遇過》的宣傳和炒作,他是必須來參加的。
除非他現在就違約,賠上一大筆違約金後再去一個能夠順着他意思來,又願意給他資源的娛樂公司,否則他沒有任何拒絕的權利。
說實話,謝予安其實是不想參加這樣的節目的,但如果他背後沒有沈重城,這個節目他也是非來不可,因為就像畢東樹所說的那樣,他需要曝光度,需要粉絲,需要名氣。
他演技好,有實力,這是在娛樂圈混下去基本條件,可是娛樂圈裏這樣的人少嗎?多少有實力的人在娛樂圈甚至連填飽肚子都做不到,不是你演技好,就一定會有導演願意請你演戲。
謝予安比別人幸運的就是他長得好,他可以通過代言,通過綜藝節目,通過一些偶像電視劇來獲取酬勞,保證自己不被餓死。
如果不是因為有錢有後臺,在娛樂圈裏,沒有一個人有任性的權利。
一瞬間謝予安腦海裏閃過各種複雜的情緒,就連貝藝菡都不着痕跡地側眸看了他一眼,但是謝予安臉上依舊保持着淡淡的微笑,唇角笑容的弧度和之前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靜靜地看着祁軒和柯才璟打電話——
“才璟,打擾你不好意思啊,你現在在忙嗎?我在參加一個節目,現在需要你的幫助。”
“我在拍戲,不過剛剛過了一條片段,現在正在休息。”電話那端的柯才璟說話很有禮貌,“不知道我能幫你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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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軒拿着手上的卡片,給他念題目“就是我現在在答一道題,題目是‘犬子’這一稱呼的來歷,以及來歷被記載在哪一本書裏,你知道答案嗎?”
“嗯……我想想。”柯才璟停頓了一會才說,“應該是司馬相如的小名吧,應該是被記載在《史記》這本書裏。”
祁軒看向主持人,主持人點點頭表示柯才璟回答正确了。
于是祁軒又道“對對,這就是正确答案,真是太謝謝你了。”
“不客氣。”柯才璟也輕輕笑了一聲,然後把電話挂斷了。
謝予安看着他們兩個人在臺上這樣演戲,只覺得非常膩味,到他答題時,對于不知道的問題謝予安就直接瞎選了,放棄了場外求助的機會,而他原本定的場外求助的電話是打給錢燦的。
所以到了最後,謝予安的成績是最低的,他頭上還頂着沈重城給他紮的小揪揪,接受完懲罰後臉上的表情看着有些凄涼難過,仿佛是在為又輸了比賽而傷心,可但凡知道他和柯才璟糾葛的人都知道謝予安這是真的生氣了,因為他連場外求助的機會也沒用,甚至氣到連裝都不願意再好好裝了,要知道昨天排練時他可是用了場外求助的。
這一期節目會播出,那麽謝予安不肯用場外求助片段的畫面也一定會播出,沒有辦法剪輯,因為昨天排練時沒有沈重城上臺給他紮揪揪。
貝藝菡當然是幫謝予安的,所以她也沒用場外求助的機會,這樣一來用了場外求助的祁軒就非常尴尬,畢竟全場藝人就只有他用了——還是打給柯才璟的。
不過謝予安用腳想都知道這期節目播出時剪的一定是貝藝菡昨天排練時的畫面,因為昨天她也用了場外求助的機會,《每周份快樂》要是不剪這個片段就出來播,那就是得罪祁軒。
至于現場的觀衆們回去後再看電視播放發現和當日演出的不一樣也沒什麽關系,反正觀衆不多,就算有幾個會曝光請水軍壓下去就好了。
但即使是這樣,到了最後面,《每周份快樂》的主持人圓氣氛也圓的有些尴尬,好在大家都有職業道德,最後都還是勉強撐起笑容支撐到整個節目結束。
正如導演一開始想要的效果那樣,這一期的《每周份快樂》的确精彩,不管是臺前還是幕後,謝予安扯了扯唇角,只希望節目播出後的最終效果節目組會滿意。
他們離開演播廳後臺時,南城外面又下起了雨。
柯雪和祁軒在臺上關系非常好的模樣下了臺就不維持了,柯雪和大家道別後就直接上了車離開電視臺;而祁軒臨走時,卻是面無表情地看了謝予安和貝藝菡一會後才離開。
而跟着貝藝菡出來的經紀人琳姐狠狠瞪了貝藝菡一眼,追着祁軒過去了。
“謝謝。”謝予安見狀有些尴尬,和貝藝菡道謝,随後又說,“其實你剛剛……不用幫我的。”
祁軒、貝藝菡和他都是瑞峰的藝人,結果他們三個人最後在臺上鬥得跟什麽一樣,祁軒咖位大,瑞峰不會對他怎麽樣,但是貝藝和謝予安就不同了,回去後公司一定會找他們兩個人談話,可謝予安這邊畢東樹肯定不會說他,他和瑞峰的合約就快到期了,馬上就要跑路去找沈重城,所以也不會怎麽樣。
然而貝藝菡那邊就不好說了,她經紀人剛剛的态度就很明确了,謝予安沒記錯的話,貝藝菡的經紀人琳姐對她不是太好,不然貝藝菡也不會和郭清心在一起,她和郭清心兩個現在雖然說是在談戀愛,但是一開始的關系究竟是怎麽樣的,只有他們兩個人才清楚。
“沒事,其實我想和郭清心分手了。”貝藝菡忽然冒出這麽一句話,把謝予安吓了一跳,愕然轉頭看向她,“在圈子裏很難熬吧?”
貝藝菡忽然問他。
謝予安一時半會回答不上來。
南城是一座典型的南方城市,雨天時有着南方特有的陰郁潮濕感,淅淅瀝瀝的雨水濺射在地面上,很快就在地面上彈起白色的水花,遠遠望去,就像是起了一層白色的濃霧。
貝藝菡靜靜地望着那層水霧,又繼續問他“你一開始去找沈重城的時候是怎麽想的呢?你有沒有覺得羞恥,覺得無地自容,覺得被父母朋友發現後會覺得再也擡不起頭來,覺得要被自責和唾棄自己的感覺所淹沒?”
謝予安當然是有的,不然他也不會放棄那個決定,甚至現在回想起來他都覺得那個時候他瘋掉了,直到現在也會因為當初自己差點走了歪路而自我譴責,即使他最後又去派對上見到了任文骥,還是沈重城死活要拉着他去的。
而問完之後,貝藝菡不等謝予安回答,就輕輕笑了一聲說“大家都說,這是不道德的行為,是沒有人格底線的人才會做出的事,你說你有手有腳的,做什麽不好,要去幹這種事?”貝藝菡的聲音有些輕,在雨聲中卻清晰地傳入了謝予安的耳朵中,“他們不知道,要在這裏活下去太難了,也太累了,你不是自願的,也會有人幫你一把,誰管你那個時候是不是自願的。”
謝予安聽到這裏,忽然覺得周身泛起一股涼意——是了,他有個好的經紀人,畢東樹不會讓他去幹這樣的事,可是他以外的人呢?
而貝藝菡大概也是覺得南城的雨夜有些冷,她攏了攏身上單薄的衣衫,謝予安見狀就要把自己外套脫給她,但是貝藝菡卻拒絕了“是對是錯,誰又能判斷出來呢?”
“兩種都嘗試過以後,我發現我更喜歡自願。”
謝予安沉默着,喉結上下滾了滾,不知道該說什麽。
貝藝菡轉頭看向他,笑着說“哎呀你別怕,琳琪那小賤人我早就看她不順眼了,一想到她馬上要用熱臉去貼祁軒的冷屁股我就高興,再說了,我有男朋友呢。”
不遠處來了一輛黑色的車,郭清心從裏面下來,一手拎着外套,一手撐着傘朝貝藝菡跑來。
貝藝菡朝他努努嘴,對謝予安說“你看,他來接我了。”
貝藝菡被郭清心接走了。
謝予安看着他們離去的背影,站在檐下有些怔怔。
去藍色女神號的那一晚,他最後是放棄了找金主的念頭,只不過後來他又遇到了沈重城。
但是如果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遇到沈重城,那麽等待他的結果又是什麽?整個娛樂圈沒有人會幫他說話,電視劇他拍不下去,他也沒有錢,不止是他,他整個家庭都會被沉重的違約金壓垮,然後尤楊會出現,會像貝藝菡所說的那樣,幫他“自願”。
然而那個時候他也還沒有“走投無路”啊,他還是個有手有腳的人,還可以賺錢,幾百萬的錢,他想辦法攢個幾十年的錢肯定能還上的不是嗎?
可他做不到。
謝予安清楚地知道自己做不到,娛樂圈的各種輿論,來自黑子們的咒罵會壓垮他,他只要表現出一點點脆弱,同樣又會有人來罵他——玻璃心的人還在娛樂圈混什麽?回去好好念書吧。
所以他不管怎麽做,都是錯的。
他也不是一個堅強的人,如果他是,他當時就不會有這一念之差,如果他沒有遇到沈重城,如果他還不上違約金,如果尤楊來幫他“自願”。
這每一個如果,每一個假設,謝予安都想不到自己的結局會是怎樣的。
南城的雨夜真是太冷了。
謝予安輕輕呼出一口氣,把手放進兜裏想要暖暖,卻摸到了一根發繩——那是沈重城給他紮揪揪用的,他離開後臺時畢東樹和胡杓給他留了禦寒的外套就先走了,說沈重城一會要親自來接他,不許他們當電燈泡。
或許是因為想起了沈重城,下一秒謝予安就真的聽到了那個人低沉熟悉的嗓音“帥哥,今晚有約嗎?你在這裏等誰?”
謝予安沒有回頭,勾勾唇角道“我在等一場豔遇。”
“別等了,豔遇已經來了,跟我約一炮吧。”那人從背後抱了過來,高大的身形将他整個人攏住,從他身上傳來的融融體溫很快就驅散了身上沾染的夜雨寒氣。
沈重城把脖頸上系的米色圍巾從背後給謝予安戴好,然後把下巴搭在謝予安的肩上,臉貼着他冰涼的耳朵,問他“怎麽樣?跟大鍋睡覺,大鍋給你紮揪揪。”
謝予安聽他又用南城方言講話,沒忍住笑了起來,開口道“你還說呢,我頭發現在都弄不回去了。”
到了後臺謝予安就把那個揪揪拆掉了,發繩被他揣在兜裏,但是因為頭發被紮久了,所以一時半會也弄不回來,謝久安也懶得去理它,就任由頭發亂糟糟地散着。
“弄不回來了嗎?”沈重城擡手扳着謝予安的肩,讓他回頭看着自己,“我幫你看看。”
謝予安不想回頭,可是他那雞崽力氣怎麽杠得過沈重城?他拗不過沈重城,轉過身頭卻還是低着頭。
沈重城也沒讓他必須擡頭,而是就像他所說的那樣,用手指輕輕給謝予安梳理起他的頭發,然後摸着他的頭把人按到自己的懷裏抱住。
謝予安嗅着沈重城身上的雪松氣息,覺得這本該冷冽的木調香水在那一剎也變得溫暖起來,他聲音有些悶悶的“重城,我好累啊。”
“雖然同樣都是演戲,但我覺得這樣很累。”
在臺上演和在劇組演,都是演戲,其實又有什麽區別呢?都是演成另外一個人,永遠都做不了真實的自己。
在今天之前,謝予安從來都沒有這麽清楚地認識到這個道理,《每周份快樂》是他接的第一個綜藝,可是這第一個綜藝給謝予安的感覺并不太好,他第一次在沈重城面前,像是撒氣,又像是在委屈地說“我以後再也不想參加這些綜藝了。”
“為什麽?”沈重城聽着他說,卻是笑了一聲,“因為我給你紮的揪揪不好看嗎?”
謝予安怔了一瞬,猛然間想起《每周份快樂》帶給他的并不是只是祁軒和柯才璟的氣憤——說起來,他和沈重城兩個人在臺上演的也好挺好的。
謝予安有些愣愣地擡起頭,望向沈重城凝望着他的黑色眼睛。
他的眸光很深邃,倒映着他們身後路燈的點點光芒,偶爾幾輛車燈閃過,沈重城眼裏也跟着微閃,耀出淡淡的溫柔,然後他開口,繼續道“不是還送了你金鍋鏟找對象嗎?”
沈重城擡手捏了捏謝予安的臉,而後用自己溫暖的手掌整個蓋在謝予安冰涼的面頰上,問他“我的金鍋鏟呢?”
“被東哥拿走了。”青年抿了抿唇角,眼眶周圍的紅色淡去了點,眼睛笑得微微彎起,也讓裏面的霧氣變得不太明顯了。
見自己終于把老婆哄好了,沈重城才去牽謝予安的手,帶着他往車子那邊走,一邊走一邊叨叨“你這個人可真的是狠心極了,我昨晚想你想得睡不着,結果半夜你卻要和人看幾把,今天見了面還要裝作不認識我,說起來我就難過,眼淚都兜不住快要掉下來了。”
“都說了不是看幾把。”謝予安被他的倒打一耙都氣笑了,擡頭去看沈重城的臉,問他,“那你呢,你嘴上說着信我結果半夜是誰要連麥睡覺的?你兜不住的眼淚呢?讓我看看你眼淚在哪呢?”
沈重城拽了謝予安的手,放到自己的衣服裏,按到自己結實的胸肌上,企圖色誘謝予安,說“在我心裏,你摸摸,摸到我滾燙的熱淚了嗎?”
“摸不到。”謝予安想要掐沈重城,卻發現沈重城身上根本就沒有肉給他掐,就改用指尖故意抓了抓他,然後說,“我也在你心裏啊,我怎麽沒看到你的眼淚?”
結果這一抓,沈重城就忽地停下了所有動作,然後打開車門把謝予安推到後座上然後俯身壓下,居高臨下地望着他,捏着謝予安尖細的下巴罵他“你這小雞崽,到處亂抓什麽?你是不是真的想和我打炮?”
謝予安不怕他,揚了揚下颌道“在這裏嗎?那要是被人拍到,我們兩個明天就上熱搜了。”
“上了我就讓人撤掉。”沈重城低頭咬上謝予安的唇,但是沒用力,只是合攏上下牙輕輕咬了一口他的唇瓣,繼而就放緩了動作,緩緩貼着謝予安的唇摩挲。
謝予安微微阖着眼睛,張開唇回應着沈重城,他覺得自己幾乎要被沈重城身上的雪松氣息淹沒,這股氣息就像沈重城帶給他的感覺一樣——雪山間松木屋般的沉穩與溫暖。
狹窄的空間內溫度逐漸變熱,最後還是沈重城先放開了謝予安,他伸手拽開了自己的衣領最上方的幾顆紐扣散熱,随後側眸看向軟靠在椅背上輕喘的謝予安,見他滿臉潮紅,長長地眼睫不停輕顫的勾人模樣又是氣不過,把人按着又親了幾口,滿口騷話說“你這雞崽一天到晚都在勾引我,把你關進雞籠就完事了。”
謝予安又氣又好笑,罵他“你怎麽那麽多戲?”
沈重城卻反問他“不加戲怎麽紅?”
謝予安懶得和他磨嘴皮,剛剛那幾個吻讓他們兩個都起了反應,但是這裏确實沒有辦法做其他事,除非他們明天真的想上熱搜。
只是現在身體是真的熱,車裏密不透風的也沒法透氣,于是謝予安也開始解自己身上的衣服,想脫掉一件涼快一下,但是沈重城見了後就過來給他系紐扣,不準他脫衣服“還想勾引我?”
“我熱。”謝予安說。
“那也不準脫,會感冒的。”沈重城不容置喙地拒絕道,“我去開車,等會給你開條車窗縫涼快。”
謝予安蹬掉了鞋子,窩在後車座上,然後用腳去踹沈重城,趕他走“那你快點去開車呀。”
沈重城撓了下他的腳心,讓謝予安怕癢的又把腿縮回去後才去前座開車,他從後視鏡裏往後看了一眼說“坐在我看得到的地方,還有再說一遍,不準脫衣服。”
“知道了知道了。”謝予安佯裝不耐道,“我們快點回酒店收拾行李吧,我想回家了。”
“不用回去了,直接去機場。”沈重城說,“行李我讓你的那小助理胡杓去收了,我們一會就回去。”
沈重城一提謝予安才想起這人是有私人飛機的,“哦”了一聲後繼續縮在後座,貼着沈重城小氣地給他開的車窗縫散熱。
“是不是覺得有個有錢的老公真好?”沈重城卻不肯放過他,繼續拉着謝予安聊天。
謝予安這次回答的倒是真情實感“是的。”
結果沈重城卻又換了個語氣,認真地說“其實我也不是什麽十全十美的人,寶貝,你和我在一起,你也會有煩惱的。”
謝予安被他嚴肅的語氣感染了,也微微正了神色,沉思了一會到底會有什麽煩惱,然後問他“什麽煩惱?”
沈重城一本正經地回答說“失去錢不夠花的煩惱。”
謝予安“……”
被沈重城搞了這麽一通,謝予安也早就難過不起來了,他彎着眼睛,學沈重城的話說“那我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你和我在一起也會有煩惱的。”
沈重城不解“能有什麽煩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