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賣口紅
“所以我想,這麽好的東西,塗上那般好看,不如賣給縣太爺的夫人,她人很好的。”
周景笑道:“你不是說塗了像吃了死孩子肉嗎?怎麽還好看了?”
“那是你,一個大男人抹那麽血紅,看着就恐怖,就像吃了死孩子肉似得。要是咱們縣太爺夫人,人美心美,塗上一定好看。”
看來這裏的縣太爺一定很會為官,才會使得百姓如此愛戴,弄得就連如沈墨般衙門朝哪裏開的山野村夫提起都是敬仰。
周景故意逗沈墨道:“你沒見過縣太爺怎麽知道他夫人美!”
“心美的人自然不會醜。”
周景點頭道:“你這麽說我完全同意,就如夫郎你,心美,人更美,夫君我喜歡得緊。”
“你……”沈墨哪裏被人這樣調戲過,臉紅的跟熟了的紅蘋果似得。
這樣子弄得周景舔舔嘴角,頓時生了淫心。小夫郎的味道真是叫人嘗過就難忘。
說來也巧。周景二人說着話正走到一家脂粉鋪子前,鋪子門口停了一輛華麗的粉色轎攆,一看就是非富即貴。
鋪子裏,明顯的一主一仆正在挑選水粉。
那婢女對掌櫃道:“你這裏的口脂沒有新鮮貨了嗎?這幾樣我家夫人都用過了。”
掌櫃恭恭敬敬回道:“夫人,咱家的胭脂水粉都是好東西,全是從南方千裏迢迢運過來的。所以可能進貨不快,但覺得不是別人家能比的。”
婢女道:“就是這樣才總來你家買,算了,你家在來新鮮貨時記得先去咱們縣太爺府上通知我們夫人,我們夫人選完在賣。”
“一定一定。”掌櫃的連連應道。
周景和沈墨站在門口可以清楚地聽到裏面的對話也能清晰地看到裏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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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主人打扮的女人,穿了襲淺色羅裙,一看就是上好的絲綢料子。頭上插了對金步搖,耳朵上帶了對玉墜子,一側漏出來的婉子上也戴着青翠的镯子,雖然距離遠看不出玉質,但瞧着她的打扮也絕對是好東西。臉上略施粉黛,并不豔俗,反而更添貴氣。
這女人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零零總總加起來千兩銀子是少說。看來,縣太爺也沒有傳言的那麽清廉,不然他的夫人以他那點俸祿怎麽打扮的起這般嬌奢。
不過既然這裏上上下下都傳他的美名,最起碼面子上的事絕對過得去,這就好辦。
“小墨,到你出馬的時候了。”
“啊?”沈墨吃驚地長大嘴巴,指着自己。“我?怎麽辦?”
周景趴在沈墨耳朵上嘀嘀咕咕一番,沈墨點點頭表示知道。兩人背過身,由周景将口紅輕輕塗了一層在沈墨嘴上。
說實話真不好看,以周景現代人的眼光怎麽也欣賞不來一個大男人塗口紅。不過這時候的富貴人家的雙兒和老爺們卻都會塗脂抹粉。只不過不那麽濃,改善下膚色而已。
沈墨聽周景的囑托,特意把嘴唇高高揚起,用了過猛,整個嘴唇撅撅着,有些滑稽,但足夠引人注目。
這時候那對主仆正好走出來,沈墨迎面走過去,三人正錯身時,沈墨突然‘哎呦’一聲,撲倒在地上。
要離開的主仆二人停下,縣太爺的夫人對婢女道:“添香快扶這位夫郎一把,看他摔沒摔倒?”
添香連忙去扶人,沈墨被扶起來,心裏記着周景囑咐的一定要讓縣太爺的夫人看到他的嘴唇,所以沒有閃躲直視縣太爺夫人道:“謝謝。”
态度不卑不亢,反而在不知不覺間讓縣太爺夫人因着他的态度而高看一眼。同時也注意到他嘴唇上的口脂,那種口脂的質地水潤光澤,顏色豔麗而不媚俗,不會像口脂一樣幹巴巴,塗抹不均,顏色也沒有這麽正宗。
這樣的口脂即便是生在富貴家長大的縣太爺夫人也從見過,登時就被吸引了目光,喜歡上了。
婢女是自小跟在縣太爺夫人身邊長大的,夫人的心思最能猜透。當下就攔着沈墨問道:“這位夫郎,不知道你嘴上塗的口脂在那裏買的,我瞧着十分喜歡也想買一盒去。”
等的就是這個,沈墨也不躲藏直接道:“不瞞姑娘,我嘴上塗的這種口脂其實不叫口脂,而是口紅。別說咱們這裏就是京城也沒有賣的。”
婢女見着沈墨長相像個老實的,沒想到說話這般沒天沒地,就不願意了。
怼道:“沒有,你在哪裏賣的?別說一個鄉下雙兒還用得起什麽奇珍異寶?要是那樣你還能穿得跟個乞丐似得!”
縣太爺夫人很自持身份,輕生呵斥:“添香,休得無禮。”然而語氣并沒有多少責備。
周景早就囑咐過沈墨說也許會遇到這種情況,不要慌張如實說就好了。
沈墨早有了心裏準備,事情又按着計劃的發展,不僅不慌,反而鎮靜了。
“這位姑娘,我知道以我的身份這麽說的确有胡吹的嫌疑,但請夫人容我把話講完,您就知道我說的是實情了。”
縣太爺夫人觀他舉止落落大方,說話不慌不忙,确實不像一個喜好鼓吹的人,想來應該有不知道的隐情,再者她真是喜歡那口脂,心裏已經決定不管千難萬難只要他能說出來,她就一定想辦法得到。
這個色澤塗在她嘴上一定趁她的膚色更加晶瑩剔透,到時候給縣太爺看看,他後院裏那些妾室就是仗着年紀小也沒她美麗。
縣太爺夫人點點頭,添香不甘不願道:“你說吧,我家夫人姑且就聽聽。”
沈墨道:“這東西我得到也是機緣巧合,合該運氣。想必夫人也記得幾日前那場大雨吧,那場雨下的很大,也下了很久。停後,村裏沒人敢上山,我夫君卻不知道怎麽回事吵着非要去上山。我和夫君二人就踩着泥濘進了山裏,大約走到半山腰上看見一個衣着怪異男人躺在地上,身上有血。我和夫君連忙踩了些常見的止血藥給他扶上,喂了他些我們來時帶的熱水。”
“不一會兒那人醒了過來,卻長着一雙藍色的眼睛,吓得我以為是妖怪,大叫一聲。他卻讓我不要害怕他,并且給了我們一只口紅說是作為感謝我二人救命之恩。”
“同時也說了他的身份,據他自己所說他是海那邊的人,那裏的人都同他一樣金發碧眼,衣着怪異,而且他們那裏有許多我們這裏沒有的東西。這次他來這邊就是為了做生意,把海那邊的東西帶來再把這邊的東西帶回去。”
“但不巧遇上風暴打沉他的船,他自己也被吹到了不認識的地方,和同行的人走散了。他本來想去府城,好好打聽打聽有沒有人知道他來得地方。可人生地不熟就不知怎地走到這裏。”
“他還告訴我們,這只口紅是從他海那邊的家鄉帶過來,這裏是絕對沒有的。我當時覺得是人做生意的東西,千裏迢迢帶過來也不容易,并不想要。他以為我是嫌東西輕,就告訴我這口紅在他們那裏也是只有貴族用得起,一只和咱們這裏的銀子換算要好幾百兩呢!”
“什麽,好幾百兩,訛人啊!”添香叫道。
沈墨故意疑惑道:“他也沒要我錢啊,怎麽會訛我?”
添香立刻不說話了,反倒是縣太爺夫人追問道:“那個人呢?”
縣太爺夫人出生在經商世家,從小家裏人也來往各處。她有些見聞,也聽祖父說起過大海的那邊也有人,他們不是黑發黑眸而是金發碧眼。他們有許多這裏沒有好東西,會坐很大的船過來,上面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的寶貝,說是價值千金也不為過。
其中有一樣寶物就是琉璃,小小的一塊,手掌那麽大,雕琢的晶瑩剔透,貴的甚至要用黃金去買。
所以他們說這個口紅值幾百兩縣太爺夫人相信,特別是聽他們形容所救之人金發碧眼,奇裝異服,要不是真見過,鄉下這些沒見識鄉野村夫們肯定不可能聽說過。
現在她只想知道那人在哪,買幾支口紅不說,他身上的東西肯定還有不少寶貝,她娘家要是能搭上這條線,那……
想到這裏縣太爺夫人又着急地問了一遍道:“那人呢?在你家裏?”
沈墨搖搖頭:“他走了,說什麽他身上有好多寶貝,要是被人知道恐有殺身之禍。他這麽說,我可不敢留他。我一個鄉野人家,丢點什麽賴上我,我可賠不起!”
人都走了,縣太爺夫人只能惋惜,心裏想着和娘家通個信,要是能找到那人無論怎樣他手裏的貨物都要買下。
突然,沈墨道:“夫人,你的皮膚白,要是塗這種顏色的口紅肯定好看,不像我一個鄉下的夫郎皮膚這麽糙,浪費好東西了。”
“那是當然,我們夫人可是縣……”
“添香!”縣太爺夫人打斷添香的話,轉而失落道:“可惜那人走了。”
“夫人不必可惜,我随身帶了,你可以試試,要是喜歡,說不得哪日海的那邊再來貨船您就可以買了。”
說的倒是輕巧,那麽遠的距離,海上多風暴,十年八年來一次就不錯了。
沈墨拿出管狀口紅,漆黑的瓶身一下就讓見多識廣的縣太爺夫人喜歡上了。特別是發現它那樣精致小巧,竟然是旋轉着擰出來,簡直愛不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