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027
姜億低頭看着她，目光沉沉：“約什麽？”
粟小米秒慫：“約……約……約宵夜嗎？”
姜億心裏都快笑死了，表面倒是不動聲色：“可以啊！去我家還是去外面？”
旁邊經過的路人沒有聽到兩人之前的對話，就聽到了姜億最後一句，于是忍不住腦補了一堆“特殊從業者”為了賺錢各種忍辱負重的畫面。
一邊腦補還一邊忍不住偏頭看了姜億一眼，心裏想着：這年頭的特殊從業者都長這樣嗎？這入行條件未免也太苛刻了吧？而且長得這麽帥的男人還一副任客人予取予求的模樣，看來這一行的競争壓力也很大啊！
被人當成特殊從業人員的姜總最終淡定地把粟小米領回了家，然後給她拌了一鍋炸醬面。
肥瘦相間的五花肉加上各種調味料炸成醬，再加上冰箱裏現成的各種胡蘿蔔、豆芽、黃瓜和蔬菜，總之滿滿堆了一大碗。看上去好看，吃起來更好吃，但粟小米一邊吃一邊在心裏流淚：……哎呀，怎麽關鍵時刻就慫了呢！
粟小米一邊後悔莫及，一邊忍不住偷偷打量坐在她對面捧着碗吃炸醬面的姜億。
姜億吃東西的時候動作特別幹脆利落，大口大口的，而且似乎也不太挑食物的味道，他自己煮的東西他這麽吃，粟小米煮的那麽難吃的東西他也一樣吃得一點都不剩。這種不挑剔食物，而且吃東西特別幹脆爽快的性格，格外地合粟小米的眼緣。以至于粟小米默默地，默默地，又在心裏給姜億加了點印象分。
加完之後心更痛了。
唉，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頭還是處.女.身啊！
姜億很快吃完了自己那碗，回頭見粟小米碗裏還剩大半，忍不住問了句：“能吃完嗎？”
粟小米語氣遲疑：“……我盡量！”
其實若換到平時這麽一碗面她肯定是不在話下的，但因為她今天晚上本來也沒怎麽餓，如果不是收到了姜億那條說炸鮮奶的語音私信，她說不定都不會生出吃宵夜的想法。所以此刻再面對這麽一大碗面，她還真有點吃不消。
但看在這是姜億親自下廚的份上，她就算撐死自己，還是會努力吃完的。這麽想着，她便端過碗開始悶頭吃。
姜億見狀便沒有再管她，自己去了書房，收了幾封郵件處理了一會兒工作之後，又去了卧室。很快，卧室裏便響起了嘩啦啦的流水聲，看樣子應該是姜億在洗澡。
粟小米默默地摸出手機看了一眼時間，晚上11點半。
這個點，自己喜歡的男神就在一牆之隔的地方洗澡，粟小米忍不住腦補了一下此刻熱氣蒸騰的浴室裏的畫面，然後在心裏哀嚎一聲，随後捧着突然滾燙起來的臉一個勁地提醒自己道：
不要想，不要想，淡定，淡定……
————
等姜億洗完澡擦着頭發出來，粟小米剛好吃完碗裏的最後一口炸醬面。
呼，差點撐到變形！
姜億簡單把頭發擦到半幹，然後把毛巾順手搭在椅背上，說：“走吧，我送你回去！”
粟小米艱難地站起來，聲音都是飄的：“不用了，我覺得我可能得去散散步消消食才行，吃太飽了……”
姜億一臉無語：“……你吃不了那麽多就不會剩在碗裏麽？”
粟小米小小聲道：“可那是你煮的面啊！”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粟小米感覺她這句話一出口，屋子裏的氣氛明顯暧昧了幾分。其實之前就很暧昧了，只不過當時粟小米的關注焦點都放在那碗怎麽吃都吃不完的炸醬面上，所以感覺還沒這麽明顯。
不像現在，姜億就隔着這麽近的距離站在她面前，即便一句話都不說，但他身上那種清淡好聞的氣息混合着洗發水和沐浴露的香味一個勁兒的往粟小米鼻子裏鑽，以至于粟小米聞着聞着，就莫名有一點想臉紅。
姜億看着乖乖低着頭站在他面前的粟小米，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就産生了想要伸手揉一把她腦袋的
沖動。
而他也确實這麽做了。
粟小米正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發呆，就感覺姜億的手輕輕在她頭上揉了一把，很輕很輕的力度，她茫然地擡起頭，就見姜億眼角含笑，眉目含情的說道：“走吧，我陪你去散步。”
距離小區不遠的地方就有個濱江公園，平日晚飯時間人比較多，眼下可能是太晚了，只有寥寥幾個夜跑的人，還有幾對年輕的小情侶在公園的長凳上卿卿我我。
姜億陪在粟小米身邊，一圈一圈繞着公園裏的濱江路慢慢走着。
夜風帶着燥熱撲在粟小米臉上，粟小米卻覺得快樂無比。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要求特別少，少到只要姜億能這樣陪着她靜靜在夜色中散個步，她就覺得滿足了；但有時候她要求又特別多，多到希望自己能睡了姜億，能徹底擁有姜億才滿足。
或許人都是這樣，最初喜歡一個人的時候，只想知道他的名字，但漸漸地，就開始幻想着能跟他天長地久。
天長地久啊，光是想一想這四個字，粟小米就感覺有甜蜜而酸澀的滋味從心底深處冒出來。
反正眼下氛圍這麽好，要不幹脆趁機向姜億告個白？
但怎麽告白呢？這是個問題。
直接說“姜億，我喜歡你，做我男朋友吧？”，會不會有點太普通了？或者應該說“姜億，你願不願意跟我在一起？”
粟小米想着想着，忍不住又開始後悔，唉，早知道今天晚上應該喝個酒的。
這樣萬一告白失敗了，還能說自己喝醉了。
粟小米就這麽一邊在心裏演練着告白的步驟一邊沉默着跟在姜億身邊散了半個多小時的步，直到感覺吃下去的那碗炸醬面消化得差不多了，才鼓起勇氣對身邊的姜億說道：“姜總，我……我……”
兩人當時正走到一處沒有路燈的地方，光線昏暗，姜億垂眸等了半天，都沒等到粟小米接下來的話，于是忍不住直接半彎下了腰，湊過去試圖看清楚粟小米的表情。
太近的距離，呼吸都能直接噴到對方臉上，于是粟小米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就因為姜億這麽一個動作瞬間消散得一幹二淨。
粟小米看着姜億的薄唇，腦海裏只剩一個念頭：這還告什麽白啊，幹脆再親一口算了。
姜億看着粟小米的眼睛，柔聲問道：“你什麽？”
粟小米：“我……那個，我想……想……我消化得差不多了，時間也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姜億哦了一聲，緩緩地直起腰，然後擡腳朝粟小米的宿舍方向走去。粟小米看着姜億的背影，忍不住用力捶了捶自己的額頭：粟小米，你真的是活該單身！
————
姜億一直把人送到了宿舍樓下，才說道：“上去吧，我等你上去再走。”
粟小米點點頭，扭頭往樓上走。走到樓道口回頭，發現姜億還站在原地，路燈下，姜億身影颀長，面容俊朗，連等待的姿勢都格外賞心悅目。
以前上高中的時候，學校雖然明令禁止早戀，但還是有不少同學以身犯險，那時候粟小米她們宿舍也有個小姑娘在跟一個練體育的學長談戀愛。粟小米經常能在樓下看到學長倚着女生宿舍樓下的某棵樹等女朋友下樓的身影。
那時候粟小米做過最美的夢，就是姜億穿着藍白色的校服站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她。而做過的最大的噩夢，就是姜億穿着藍白色的校服在女生宿舍樓下等別的女生。
不過無論是前一個畫面還是後一個畫面，高中三年都沒有出現。
但好在命運到底眷顧着她，雖然遲到了這麽多年，但她曾經在夢裏期盼過那麽那麽多次的畫面，到底還是在這個夏日夜晚，成功實現了。
姜億，我已經26歲了，我不可能永遠都站在原地等你，我很怕，怕自己也會屈從于現實的溫暖，怕自己會忍不住牽起其他人的手，怕這一輩子都沒辦法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邊……
所以如果可以，我還是想再努力一次。
粟小米這麽想着，忍不住扭頭就往回跑。就短短十幾步的距離，但粟小米卻緊張得一顆心都要跳出來。跑近了也不說話，只是沉默而執拗地伸手去揪姜億的衣領。
姜億配合地彎下腰，這一刻，兩個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高三畢業當晚，月光下，小樹林裏的那個畫面。
粟小米把人拽到自己面前，張了張嘴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姜億無奈而寵溺地笑了笑。笑完還輕輕拿鼻子蹭了蹭她的臉。
耳鬓厮磨。
這四個字，就這麽突兀地出現在了粟小米的腦海裏。
而且這實在是太過寵溺的動作，以至于粟小米揪住姜億衣領的細嫩手指都不由自主地松了松。
姜億維持着彎腰低頭的動作，靜靜看着粟小米，聲音輕而淡地說道：“你啊！不要老想着自己主動，有些事情應該讓男人來主動。”
粟小米眨巴眨巴眼睛看着姜億，覺得自己好像聽懂了姜億的話，但又好像完全沒聽明白。她緊張得厲害，手心裏滿手的汗，甚至連腳步都有點發軟。如果不是此刻她的手指還揪着姜億的衣領，她說不定都站不住。
粟小米：“……比如呢？”
姜億顯然也發現了粟小米的緊張，所以他特意放輕放柔了自己的聲音，然後認真看着粟小米的眼睛，認真地，慎重地，卻又帶着點慵懶的說道：“比如，接吻？”
“不過，”姜億話鋒一轉，“我沒怎麽接過吻，要不粟老師你教教我呗！你不是號稱看過一卡車小.黃.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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