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程在兩天後
兩天的時間,他有了自己最讨厭的教授——魔藥課教授斯內普,他像個蝙蝠一樣,在魔藥課上潛伏在暗處盯着他,不錯過任何可以給他扣分的機會。
不論他做了什麽,對或者是錯,斯內普教授總能找到理由諷刺他。
哈利從小到大生活在父母的寵愛當中,第一次受到這種深重打擊,抑郁了兩天。
不過也有好事,他認識了另外一個好朋友,赫敏·格蘭傑,一個非巫師家庭出身的女巫,說實話她性格有點高傲和不饒人,但并不妨礙他們成為朋友。
黑魔法防禦術的教室位于霍格沃茨的三樓,學生們依次進入教室時他們的教授還沒出現。
哈利和羅恩坐在一起,羅恩掃了掃空蕩蕩的講臺,忍不住小聲議論道:“也不知道這位鄧布利多教授好不好相處,我真是被斯內普給吓壞了。”
說實話哈利莫名很期待這節課,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位鄧布利多教授很像他奶奶,他總會想要親近她,這兩天在禮堂吃飯的時候他老是控制不住自己去看她,可除了在分院儀式那一天,她再也沒有回應他了。
哈利很失望,心裏有點酸澀,這種情緒被羅恩的問話勾了起來,他抿唇沉默半晌才說:“她一定和斯內普不同。”
羅恩疑惑道:“為什麽?你為什麽這麽肯定?她看起來……不怎麽愛笑。”
這兩天他們不是沒在走廊裏遇到過要去上課的年輕的鄧布利多教授,每次他們積極地向她問好,她都只是淡淡地點頭回應,要知道哪怕是格蘭芬多的院長,以嚴格著稱的麥格教授,也會在學生問好時和藹地笑一下,可這位年輕的鄧布利多教授一直都很冷淡。
在某種意義上來說,她對羅恩的意義已經和油膩膩的斯內普教授沒什麽差別了。
真的上課之後,羅恩越發堅定了這個想法。
但是……
其實也沒他想象中那麽可怕啦,比起斯內普來說,這位年輕漂亮的教授至少很養眼,也不會亂扣分,或是針對他們。
“我很高興可以為各位的黑魔法防禦術做出指導。”金發披肩的年輕女孩站在講臺上,雙手交疊放在身前,精致的面容不帶一絲表情,安靜而優雅地說,“為了各位能夠更好地區分我和校長,你們以後可以稱呼我為安娜教授。”
她揮動了她白色的、鑲嵌着珍珠的魔杖,身後的黑板上立刻出現了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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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斯塔西娅,是我的名字。”
她似乎想微笑一下,但她大概不怎麽擅長微笑,笑容顯得有些僵硬。
可雖然有些僵硬,依然還是美麗的。
德拉科·馬爾福坐在講臺下,都忘記找哈利·波特的茬了。
他微微失神地注視着講臺上那個和自己有着一樣金發的安娜教授,她真的太年輕了,說她剛畢業都有人信,這樣的人,做這樣的職位,她真的合格嗎?
德拉科有很多好奇,關于她的發色,關于她的身份。
他也有很多疑問,關于她的能力,以及她的……美麗。
說實話他不太相信鄧布利多那樣怪異的糟老頭會有這麽漂亮的親戚。
畢竟他從來沒有見過他讨厭的校長年輕時是什麽樣子。
他記憶裏有的,只是鄧布利多故作神秘的讨人厭樣,以及他被打斷的鼻子。
課程有條不紊地進行着,當這位安娜教授真的開始授課後,德拉科的疑問全都消失了。
她真的很優秀,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十八九歲的年輕女巫,她讓他們翻開《黑暗力量:自衛指南》,教他們認識一些相對來說不那麽敏感的黑魔法,畢竟他們還是一年級的學生,接觸太深奧的也不一定抗得住,所以大家都對她的小心沒有意見。
整堂課,安娜教授沒有給任何人扣分。
很難得的是,在這堂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一起上的課程上,也沒有出現任何意外。
這在霍格沃茨是很新鮮的事,之前哪怕是在斯內普教授的課上也偶爾會有兩個學院的争執,但在安娜教授的課上完全沒有。
校長辦公室裏,弗立維正在品嘗蜂蜜公爵的最新産品,他笑着對鄧布利多說:“安娜是個非常出色的教授,所有學生到了她的課上都會乖乖的,我真好奇她用了什麽方法讓他們那麽安定。”
鄧布利多笑了一下說:“也許她什麽都沒做。”
“……怎麽會呢?”弗立維不這麽認為,“你也知道斯萊特林和格蘭芬多的學生一起上課時有多難搞,阿不思。高年級還好些,好歹還會克制一點,低年級嘛……就……”他笑了笑,有些事不言而喻,但鄧布利多給出的依然是之前的回答。
“她什麽都沒做,只是為他們上課而已。”鄧布利多拖長音調,目光悠遠道,“也許只是她的存在可以讓人感到寧靜吧。”
弗立維愣了愣,沒再繼續談論這個話題。
臨近聖誕節的時候,德拉科·馬爾福收到了家裏的來信,他以為這只是一封很平常的信件罷了,可當他看見包裹裏附帶的邀請函時,就知道有事需要他做了。
翻開父母寄來的信,德拉科原以為是父母讓他在馬爾福莊園今年的聖誕舞會上邀請什麽同學,很大可能還是讨人厭的救世主,畢竟……開學之前父親曾囑咐他和那家夥搞好關系,雖然他完全沒有搞好就對了。
但其實不是的。
當他讀完信的時候有點犯了難。
父親居然讓他邀請安娜教授在聖誕節前往馬爾福莊園參加舞會?
這是哪兒跟哪兒啊?邀請斯內普教授還說得過去,畢竟那是他的教父,可……
安娜教授???她可是鄧布利多的親戚啊。
馬爾福家和鄧布利多家的人要走得那麽近嗎?德拉科十分疑惑,可這是父親的筆跡和語氣沒錯,邀請函也來自于馬爾福莊園,這也就代表着,雖然他百思不得其解,但還是得照做。
所以,聖誕節前最後一節黑魔法防禦術課程結束後,德拉科趕走了高爾、克拉布還有潘西,慢吞吞地收拾着書本,直到全部人都走光了,講臺上的安娜教授淡淡地望向他。
“有什麽話要跟我說嗎,馬爾福先生?”安娜教授站在那沒有動,注視着他詢問着。
德拉科莫名有些心跳加速,他抿了抿唇,拎着書包往前走了幾步,從校袍口袋取出了邀請函,低着頭遞上去說:“我想邀請您今年的聖誕節到我家作客,安娜教授。”德拉科的語氣裏透着不情願,但還是盡職盡責地把該說的都說了,“馬爾福莊園将在今年的聖誕節舉行聖誕舞會,您一定得來看看那個場面,我保證您會大吃一驚的。”
嗯,言詞之間頗有些“快來我家開開眼”的感覺。
坎蒂絲垂眸睨着那張銀綠相間的奢華邀請函,上面的馬爾福家徽不斷閃着光芒。她偏開頭思索了一下,從開學到現在,學校裏沒有發現任何異常,鄧布利多之前提到的關于哈利的危機她沒有任何發現,她對自己重新回到這裏的目的産生了懷疑,難道她就只是來教書的嗎?
當然不是這樣。
她得找到自己存在的目的,這樣她才能繼續往前走。
馬爾福家就算死絕了也不會邀請鄧布利多去參加舞會,包括鄧布利多的親戚也是,連小小年紀的德拉科·馬爾福都知道這一點,所以他送上邀請函時十分勉強。
那馬爾福家為什麽要發出邀請?
也許開學至今她一直在尋找的異常,會在這次舞會上有所收獲。
坎蒂絲安靜地思考了一下,接過了德拉科遞來的邀請函,并說:“我會去的,謝謝。”
德拉科意外地擡起了頭,說實話他雖然聽了父親的話來送邀請函,但沒指望安娜斯塔西娅·鄧布利多會答應,可她居然說她會去。
真是瘋了。
這些大人是不是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
德拉科轉了轉他灰藍色的眼睛,雖然心中百般疑問,但面上還是氣勢十足地擡起下巴笑了笑,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完成任務的感覺莫名很爽。
坎蒂絲依舊站在教室裏。她輕撫過那張邀請函,慢慢将它打開,撲面而來的淡淡香氣侵襲了她的鼻息,她微微蹙眉,那股淡而不着痕跡的味道太熟悉了,熟悉到她熱淚盈眶。
啪嗒啪嗒,有眼淚滴在邀請函上,坎蒂絲很困惑自己怎麽掉眼淚了,她明明沒有任何悲傷的感覺。
她遲疑了幾秒鐘,面無表情地抹掉臉上的淚水,将邀請函中的信紙攤開,上面有一串漂亮的花體字,這字跡就像信上淡淡的氣息一樣熟悉,她與字跡的主人曾親密無間,她對那些記憶深刻,卻已經提不起任何情緒。
厭惡,悸動,悲傷,諸如此類的情緒一樣都沒有,她只是平靜地看着那人的遣詞造句,看着他隐晦卻帶有期盼的邀請,以及他在信末尾的落款。
T·M·R
湯姆·馬沃羅·裏德爾。
她知道他的名字。
那個他最初的名字,那個被他遺棄的名字。
坎蒂絲緩緩合上了信。
雖然她知道這個名字,記得關于這個名字的一切,可對于她來說,她願意留下印象的不再是那個名字了。
他在她這裏,再也不能是裏德爾了。
他只是伏地魔。
那個欺騙了她的感情,用謊言編制了她的一生,用奪魂咒逼迫她殺了人,使她一次幾乎死去,一次真正死去的伏地魔。
她對這個人所有的認知都只剩下一個,那就是——敵人。
可即便如此,她除了警惕之外,也對這個人提不起任何別的情緒了。
沒有恨。
也沒有愛。
聖誕假期很快就到了。
今年的馬爾福莊園比往年更加熱鬧,裝飾也更加奢華。
一位一位賓客幻影移形到莊園外,由馬車載着進入這座防衛嚴密的莊園。
莊園裏的白孔雀在薄霧之中傲慢地向客人展示着自己不肯開屏的尾巴,直到一位穿着黑色連衣裙的年輕女孩走進了這裏。
它們聚集在一起,向她展示着它的美麗,那表情好像在說:美麗的事物是有共鳴的。
亦或者說,她的金發實在太像莊園主人一家了,所以它們把她也當做了主人,願意為她展示自己的美麗。
坎蒂絲靜靜地欣賞了一會白孔雀,便提起裙擺往莊園大門走去。
那應該不是她的錯覺。
從她一出現在這裏,就感覺到了一股若有似無的視線,它仿佛就在前面,又仿佛無處不在。
坎蒂絲沒去在意,她一步步走進馬爾福莊園的大廳,見到了邀請她來這裏的馬爾福先生。
盧修斯·馬爾福眉眼之間與他的父親阿布拉克薩斯有些相像,看着他,時光仿佛又倒退了一些,她似乎又回到了在霍格沃茨的時候,見到了那個看上去十分危險刻薄,卻實際上沒有傷害過她一丁點的阿布拉克薩斯。
甚至于,在那一年的鼻涕蟲俱樂部,他還提醒過她要遠離那個人。
只是沉浸在愛與謊言中的小女孩完全沒有将這些放在心上就是了。
她欠他一句謝謝,但估計只能對他的墓碑說了。
“歡迎您。”盧修斯握着手杖走到了坎蒂絲面前,盡管他在極力克制,但眼底依然萦繞着些許探究——就跟那封邀請函的署名一樣,真正想邀請她來這兒的不是他,是另外一個人。
确切地說,是他的主人。
“您是最特別的客人,女士。”他很清楚安娜斯塔西娅·鄧布利多不是她的真實身份,所以也不屑稱呼這個名字,直接叫了她女士,“我為特別的客人安排了特別的招待,請到這邊來。”
他親自帶着她往莊園深處走,那裏有一排一排的房間,每間房間的門都厚重而美麗。
坎蒂絲就這樣跟在盧修斯身後,她每走一步,披散下來的金發就好像有生命一樣在背後飄動一下,随着拂動的還有她的裙擺,黑色的真絲連衣裙将她的身材勾勒得越發美麗婀娜,她沒有穿外套,肆意展露着美好的軀體,這讓黑暗中注視着她的人緩緩輕撫過了他布滿傷疤的臉頰。
“就是這裏了。接下來的路您要自己走了。”
盧修斯話是這樣說,可在打開那扇門的一瞬間,他用了個無聲咒将坎蒂絲推了進去。
門很快從外面關上,坎蒂絲站穩腳步,也沒去管身後那扇門,而是直接望向了房間裏站着的,背對着門口的那個人。
他穿着簡單的黑西裝,披着黑色的長袍,背影挺拔修長,黑色的碎發淩亂卻不失風度。
他氣質不凡,最簡單的衣着也比外面那些人繁複華麗的禮服更顯優雅內斂。在她走進房間,站穩腳步的下一秒,他緩緩轉過了身,用他的正臉面對她。
坎蒂絲注視着那張臉,來之前她已經知道了自己要見到誰,可當她真的見到之後,又覺得她想錯了。
他給她的氣息是正确的,是那個人,可他的人卻已經面目全非。
他的臉像被火燒過一樣,被光線打下淡淡的陰影,他的眼睛倒是清晰銳利,可他的瞳孔不是黑色的,是紅色的。
是紅色的。
他有一雙血色的眸子。
他看着她,讓她覺得他不是人,而是地獄的使者。
坎蒂絲凝視他許久,微微皺起眉,問道:“Who are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