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把柄
趙氏站起身走向李氏，仔細的看了一眼，忽然發現她手上有個白玉镯子十分搶眼，一絲瑕疵都找不到，頓時眼睛一亮，暗道天賜良機啊。
“這是什麽？”
趙氏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擡了起來，李氏要躲沒能躲過，大着肚子有些不方便，也不敢太大動作害怕摔跤。
“我怎麽瞧着這镯子這麽眼熟呢？”
趙氏直接從李氏手上把镯子給撸了下來，反複查看着，轉過頭非常憤怒的瞪着杜昭，怒罵道：“杜昭你還是人麽？拿着我小姑子的陪嫁去哄你的外室，你連畜生都不如！”
“你莫要胡說，李家是商戶，缺什麽都不缺錢。難道我還買不起一個镯子麽。”
杜昭也十分生氣，他什麽時候偷過媳婦的陪嫁送李氏了，再怎麽樣我也不至于這樣幹吧。買一個我也買得起的，我為什麽要偷啊。
他氣的臉都鐵青了，心裏有些許責怪李氏，莫名其妙跑來幹什麽，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說到底終究是個商戶女，确實不如大家之女懂事。
“不是，這是我的東西，不是夫人的。”
李氏着急的擺手申辯，秋水般的眸子含着水光，淚水含而不落，額頭的汗水都冒了出來。身邊的小姑娘緊緊拉着她的衣襟不敢松手，被大家吃人般的眼神給吓的直哆嗦。
“呵呵！我楊家的東西很多都有記號的，這個镯子是當年太後賞賜給我楊家的，是宮內禦造的，裏面有記號的，一查便知道了，你們可以檢驗一下。”
趙氏轉手将镯子遞給了周邊離自己最近的一位婦人，恰巧這人和她娘家關系不錯，一直有往來，怎麽樣也不會幫襯杜家說話的。
馬太太接過镯子對着陽光仔細的看着，并用手指出了記號的位置，“你們看，這裏确實是宮廷禦造的記號。
這個一查就知道了，确實做不了假，我有一個宮裏賞賜的金镯子，和這個記號是一樣的，但編號不同。”
“對對，我也有，你們看，對比一下，是不是标記都一樣的，這就是宮裏的東西。”
另外一位夫人取下頭上的簪子，将兩樣物品放在一處對比給大家看，宮裏的東西有明顯的編號，是可以查證的，這是留底做賬的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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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靜芙也愣住了，她确實不知道這件事，前世也沒這出好戲，是真不知道，冷冷的望着杜昭，聲音輕輕地卻帶着不敢置信的神色。
“父親，她怎麽會有母親的東西，李家是商戶出身，怎麽可能有宮裏的東西，便是我娘也沒有幾件這樣的首飾，嫁妝單子上應該有吧。”
靜芙聲音輕卻隐含悲傷和絕望，讓聞者落淚。
衆位夫人看了一圈，最後異口同聲認定了鑒定結果，這個镯子的的确确是宮裏禦造的首飾，再不會錯。
杜昭也不敢相信，他确實沒有偷過媳婦的嫁妝，這件事絕對可以保證。
“不是我送的，我沒有拿過夫人的首飾，怎麽可能呢。”
杜昭愕然的回答，望着李氏眼神都多了些陰沉之色。
“說吧，杜家誰送給你的。”
趙氏望着杜家老太太，表情不言而喻。
杜家老太太沉聲哼了一句，“我老太太可沒動過兒媳婦的嫁妝，我杜家雖不是大戶人家，但也不絕不會做出這樣的事來。李氏，說，誰給你的，敢說一句謊話，你知道下場的。”
她咬牙切齒的瞪着站在前面的李氏，心裏是止不住的恨，誰給的東西，她心裏隐約有了猜測。
應該是馬嬷嬷打着自己的旗號故意欺負了兒媳婦，要不然不會引起孫女這麽大的恨意，敢動手殺了她的人，這是抱着同歸于盡的心思來的。
想到這幸虧自己還沒決定拿下兒媳婦的嫁妝，還有些猶豫，不然今日可就說不清楚了。
李氏吓得一個勁縮着腦袋，表情害怕又惶恐，摟着女兒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臉上的汗水太多導致妝都花了，顯得十分狼狽。
“說。不說就打掉你肚裏的孩子。”
杜老太太暴怒，狠狠拍了茶幾一掌，在寂靜的廳堂裏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李氏噗通跪了下來，哆嗦着向前爬了過去，跪在杜老太太腳下，“姑奶奶，您就看在我肚裏孩子的份上饒了我吧，這是馬嬷嬷給我的。”
杜老太太心中大恨，“這麽貴重的東西她自己不偷偷留下，為什麽要給你？”
“她說這是宮裏禦造的不能賣，就讓我拿了去刺激生病的夫人，好讓夫人早點……，讓我做夫人，以後會忠心伺候我。
這不是我的主意，我瞧着品相好，一時貪心就留下了，我真不是故意的……”
李氏一時吓得心神失守，跪在地上嗚咽的哭了起來。
“馬嬷嬷果然是背主了，該死的東西，竟然敢背着我做下這等下作事情來，豈有此理。”
杜老太太也氣得腦袋發暈，信任了一輩子的陪嫁丫鬟，竟然是個背主的玩意，簡直是天大的諷刺啊！
底下一群人都在細細索索的小聲議論，無非都再說杜家後繼無人了，家裏的規矩越發松散了。
竟然出了杜昭這樣的兒子，簡直丢盡了人，楊家是瞎了眼才結了這門親事吧，真是……
“你們家的破事我們才懶得管呢。既然說到這了，我覺得你們杜家不能看管好我楊家的嫁妝。
原我們也不想說這事，在家裏是就商議好了，小姑子的陪嫁留給我外甥女的。可如今看來這陪嫁我們要帶回楊家，待将來靜芙出嫁之前在交于她傍身更為合适。”
趙氏适時插話引導輿論的方向，表明了楊家的态度，趁機索要嫁妝。
杜老太太沒吭氣，此時她完全沒有臉面說不給了，無奈的嘆氣。
杜昭也抿着嘴沒說話，雖然撇清了自己偷人陪嫁的罪名，但養外室也沒好到哪裏去，臉色也是黑如鍋底了。
杜恒這時看了眼族長使了個眼色，眼中含着懇求之色。
族長站了起來親自給楊老爺子鞠躬，“楊大人，我是杜家族長，我代昭兒和他娘，給楊家給您賠罪了。
當年是我帶着昭兒去求娶楊家女，那個時候我還記得自己是多高興啊，楊家姑娘是個好閨女，這些年對杜家是一心一意的，還給昭兒生了個聰敏的女兒。
我杜家能娶到這樣的媳婦是我們高攀了的，是昭兒對不起楊家，是我杜家對不住孩子呀。
我沒臉跟您說這些，奈何他爹走得早，這孩子犯了錯，我這個族長有責任啊。”
